第六十四章 縱火案背后有人
“老爺”不置可否,拿起桌子上的帖子翻了兩頁。
忽然奇道:“她還租賃一個院子?”
“是,這院子空著。只有陳家一個小孩常去。兒子派人打聽過,說是陳家不讓小孩練武,那小孩就悄悄的到這院子里練習(xí)。”
孫雨坐立不安,提心吊膽。
胖子調(diào)查的這么細,想做什么?
又暗暗恨自己太過大意。
“老爺”尋思了好一會,才吩咐道:“這事和我們沒關(guān)系,隨便他們折騰,你不要插手。苗家勢大,咱們只好蟄伏一段,待以后再尋機會。”
胖子點頭答應(yīng)了。
“還有,上次讓你在廂坊間封鎖縱火消息,散布風(fēng)聲之事,做的如何了?”
胖子恭敬回道:“兒子給那三人找了幾個借口,說成是偷盜搶劫傷人??v火案子已經(jīng)結(jié)了一段時間了,開封府也撤銷了布告通緝,倒沒人再猜測聯(lián)系此案了。
只是為首的一個叫李大義的,問過許多人,皆不知道下落?!?p> “那個李大義讓老二去查。牢里頭的三人也由老二接手。他遞了信兒,說是今日過來,你在這里等一等他?!?p> 又勉勵胖子兩句:“你在昭慶坊和錦行多年,要注意那些匠人、護院、幫閑等等的言論!
“明白!干爹放心罷!”
“老爺”起身走了,屋里只剩下胖子。
一個小廝進來添茶。
孫雨在空間急的不行,又想回去問問高姨媽情況,又想聽聽這個‘老二’是誰,想干什么。
好在沒等多久,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走進來。
這漢子長得,一看就是練家子,走路輕巧,外形樸實。兩個太陽穴鼓了起來,渾身肌肉撐的衣裳鼓鼓。
胖子忙起身行禮:“二哥”
這個漢子也拱手,聲音大得如同打雷一般:“六弟,干爹吩咐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你那可還有什么小道消息?”
“這個……二哥知道的,我也沒什么本事,就是人頭熟些。我聽說李大義已經(jīng)回到京城了,就是找不到藏在哪里。
牢房里的孔目也說過,早幾天前,有個可疑的人來探過監(jiān)獄。只是以后再沒露面?!?p> 漢子身形一挺,眼睛一翻,冷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李大義留在京城,只怕影響了干爹,還是想辦法除掉此人為上。”
胖子唯唯諾諾,問道:“那么牢里頭的……,我看干爹的意思,是判個徒刑攆出去算了。”
“李大義不是那么好打發(fā)的,此人身手高強,膽大心細。當初不是放了他們離開京城?誰知又偷偷跑回來。
既然這樣,也就不能怪我等心狠手辣!”說到最后,漢子口氣越發(fā)狠厲。
“你回去隱秘調(diào)查,一旦有了李大義的行蹤,馬上傳訊給我。”漢子不容拒絕的說道,“這事情拖得太久了,陳知府那邊要是察覺,翻出馬家舊賬,對干爹不利。你放心,如果你能查到行蹤,算我欠你一次情!”
***
孫雨忐忑不安的同時,紡織街的傅剛家里,兩個人正在商談。
“幾次上門來打擾,老伯母不以我為煩,我心里十分感念。
這是院中新織的青灰地五木錦,外頭是沒有的,用來給裁衣裳極好。這一盒子是些香片,年下給掌柜的熏屋子用。這也是我孝敬伯母的一點心意。”
說話這人,赫然就是綾錦院戶頭趙家大爺。
見這人如此熱情,傅剛卻之不恭,只好收下。
他奉陳員外爺之命,去和錦行的人接觸,試探能否搭上綾錦院的院使。
照黃行首的說法,苗院使是迫切需要一個大商家來協(xié)助辦事的。
然而這位行首精明的很,并不想讓他與苗院使直接接觸,話里話外帶出來的意思,是讓陳家通過錦行來做事。
這怎么能行?
中間夾雜個錦行,有些私密之事就不好提。
陳家想要的可是官吏的介紹及擔(dān)保人。
只要苗院使或者苗家愿意介紹京城的那些大小官吏來陳家借貸,銀錢還不是滾滾而來?
如果是錦行在中間,官吏怎會買賬?
除了陳家,還有傅剛自家,要的是一個靠山。
錦行算什么靠山?
因此事情就耽擱下來。
傅剛憂心忡忡,索性和綾錦院的戶頭接觸了一下,看能不能找個機會。
其中有一家戶頭姓趙,手下好些織機織工。
自從結(jié)識后就十分熱心,三天兩頭來家里坐坐。
這位趙大爺?shù)男乃家埠芎美斫?,他想要涉足綢緞買賣。
戶頭是給綾錦院辦差的,一年到頭油水有限。
若是上頭手松,還能攢點錢;若是碰個慳吝上級,驗收時嚴格一點,標記上瑕疵品,那真是,還得往里面賠錢。
傅剛對此倒不在乎。
想干綢緞買賣的人多了,趙大爺一個新手,必須得有人擔(dān)保。除了依附老手,或是依附綢緞行,沒別的路子。
綢緞行和錦行是兩碼事,一家是商行,一家是手工行當。
沒有老手擔(dān)保,誰會接納新人?
傅剛也想和他打聽些綾錦院的事情,只好與他應(yīng)酬一二。
為了顯示自己誠意,又叫了自己老母及娘子出來見禮。
他兩個都是平民百姓之家,對于禮教大防看的也不那么重。
傅家伯母很是喜愛趙家大爺,和他多說幾句:“上次趙戶頭提的那件事兒,可有什么眉目嗎?”
傅剛驚訝,趕緊問道:“娘怎地托別人辦事?有事情叫了兒子去辦就是了。”
趙大爺忙笑道:“不是大事。綾錦院中有家紡織的小娘子及笄了。他們家因我在外面門路廣些,托了我介紹個好人家。我想這不是正合掌柜家嗎,可見是天定的姻緣了?!?p> 傅老伯母一聽能紡織,又是良家女兒,喜上眉梢,忙問些具體情況。
傅剛啼笑皆非,“家里有娘子,孩兒也幾個了,何必在這上面花錢。”
老伯母不聽他的,“都是女孩兒,沒個孫子,將來去了地下,我怎么見你爹。”
和趙大爺聊得火熱。
傅剛不便違逆母親,只好在一邊陪坐。
看來通過錦行和苗院使直接搭話有點難啊。
消息是楊大郎傳過來的,看來此事還得著落在他身上。
不知道楊家有什么門路沒?
念頭閃過,他心里無聲的自嘲。
楊家要是有門路,早就拿出來了,哪會藏著掖著。
這么左思右想的,直到趙大爺向他拱手告辭,才反應(yīng)過來。
等送了人回來,母親喜滋滋的要去找個媒人,“先相看一下。”
他心里有事,胡亂應(yīng)付幾句。
看看天色晚了,不好再去楊家打聽,只好先休息,等明日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