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老者竟是他
無相山到底有多高，沒人知道。到底有多大，也沒人知道。
周宜馨飛到無相山，直接沖進了濃霧里。隨著高度的增加，空氣越來越稀薄，溫度也越來越低。在無相鎮(zhèn)的時候，她穿的是單衣還比較熱，但現(xiàn)在就越來越冷了。
因為身體受不了那山上的冷空氣，她剛到半山腰的時候就停下了。
“這到底還有多遠呀？”周宜馨看著上面，已經(jīng)飛了差不多有大半個小時了，按照飛行速度和直線距離，少說也飛了三千米了?？墒撬杏X，此時的距離離山頂還遠著呢？
站了一會兒，刺骨的寒風(fēng)直擊骨髓，她感覺自己的心都涼透了。
周宜馨的性格，并不是個迎難而上、堅韌不拔的那種，尤其是在沒必要的情況，她很容易打退堂鼓。
現(xiàn)在她懷疑，自己到底有必要去這山頂嗎？不去山頂又會怎么樣呢？
正當她躊躇不前的時候，她胸前的葫蘆忽然發(fā)出亮光來。
“咦，這還會發(fā)光呀？我還以為只是個裝飾呢?“
周宜馨手捧著葫蘆，她感覺到這葫蘆里正源源不斷地散發(fā)出熱量來。
“你是個什么葫蘆呀？”周宜馨問，不過沒得到回應(yīng)。
當葫蘆的熱量讓她的身體暖和起來后，周宜馨那種想要去山頂一探究竟的心突然變得強烈起來。
“難道是這葫蘆指引我來的？”
周宜馨雖然懷疑，但她拿不出證據(jù)來。
感覺寒風(fēng)沒那么冷了，周宜馨繼續(xù)向前，就在她剛動身準備繼續(xù)出發(fā)時，卻感覺到后面也有人跟上來。
回頭一看，透過層層迷霧，看到了一個身影向自己靠近。
“你是哪位呀？”周宜馨問。
“周姑娘，我是趙襲明?！?p> 周宜馨一聽這名字，立即想起了另一個有緣人。站著等了一會兒，已經(jīng)能完全看清趙襲明的樣子了。
“你怎么來了？”周宜馨問。
“我看他們都來追你了，我也就來了?！?p> “那他們呢？”
“他們在山下……上不來，說擔心……你遇到危險，讓我跟著你。你跑得也太快了，我們看到你一下子飛了出來，就立即飛出來，到凹下的時候都……沒……阿嚏，沒看到你。”
說話間，趙襲明已經(jīng)來到周宜馨身邊，見他頭發(fā)上已經(jīng)覆蓋了冰雪，而且身子也不停地在發(fā)抖。
“很冷嗎？”
“嗯，嗯，我……”
周宜馨見他搖搖欲墜的樣子，趕緊抓住他的肩膀。
就在周宜馨的手接觸到趙襲明的身子時，趙襲明就感覺到一股暖流快速地流進身體里。
很快，他的身體就暖和起來，而且他感覺自己很喜歡周宜馨接觸他的那種感覺。
“好點了嗎？”周宜馨問。
“好多了，沒想到你的修行這么高，趙某自愧不如?！?p> “哪里是我的修行高呀，是因為我有法寶?！闭f著，就將掛在脖子上的乾坤葫蘆拿下來給趙襲明看。
趙襲明拿在手里，并沒感覺到什么。
“這就是個普通的葫蘆，也沒什么呀？”
“難道你沒感覺到這葫蘆里有種很暖和的氣流流進身體里？”
“沒有呀?！?p> 周宜馨接了過來，她將乾坤葫蘆放在手心里，便立即感覺到暖流往身體里竄。
“有，不信你再試試？”
“不了，這法寶應(yīng)該是認主人的。你是它的主人，自然能感受到，我不是，拿在手里就是個普通的掛飾而已。你上山去做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有種感覺，就是上面似乎有種東西在引著我必需上去。你是跟我一起上去呢，還是就在這里等著，或者回去？”
“都已經(jīng)到這里了，我還是跟你一起上去吧？只是怕連累你了?！?p> “沒事兒，我拉著你。這樣你就不會凍著了。”
于是兩人手拉手地往山頂飛去。
越靠近山頂，周宜馨就越覺得熟悉，那不管是氣味，還是山風(fēng)，她都覺得自己曾經(jīng)有很長時間住在這里過。
而趙襲明呢，他也有這種感覺。而且隨著和周宜馨的接觸，他也感覺到面前的女人，似乎在哪里見過。
“這山頂?shù)撵F也太濃了。”趙襲明說。哪怕兩人只隔了不到半米遠，都看不太清對方。
“確實，不過這山上也冷起來了?！敝芤塑熬o了緊衣領(lǐng)，雖然有乾坤葫蘆里的暖流流進身體里，但也擋不住這山頂?shù)娘L(fēng)雪。
兩人很快就到了山頂，比起在下面那半截的路程，這后面的似乎要快很多。也許是因為有了伴的緣故。
山頂如周宜馨的夢境一樣，全是雪。
不過和夢境里的不同的是，這現(xiàn)實中的山頂比夢境里的大了很多。
山上雖然也是一眼看不到邊，而且也是白茫茫的一片。但卻要大了很多很多。
“我好像來過這里？”趙襲明說。
“我也感覺我來過這里。”
“是嗎？”
周宜馨點頭。
“看來之所以我們來這無相鎮(zhèn)，能上這無相山，應(yīng)該是命運中注定的?！?p> “不錯，可是我們上來做什么呢？”
“不知道，不過既然上來了，上天一定會給我們啟示的。”周宜馨四處張望，她在尋找那夢境里的山洞。
可是這么大的地方，又全是積雪，到哪里才能找到那山洞呢？
想著兩人能在這里相遇，也是上天注定，于是周宜馨說出了昨天晚上做的夢。
“……那老人死在了山洞里，后來我就醒了。我想指引我們到這里來的應(yīng)該在山洞里?！?p> “也許吧，不過這么大的雪，把所有的東西都埋了起來，到哪里去找呢？”
“找找看唄，說不定走著走著就找到了。”
“那走吧。”
于是兩人往山頂中間飛了過去，但是越往中間，這風(fēng)雪就越大。他們每前進一步，風(fēng)雪的對他們的阻力就越大。
一開始在外面的時候，雪花也就像一個小孩的小指甲大小，但越往中間，雪就如鵝毛般，而且還密，形成了雪簾子。就像有人在天上倒雪一樣。
那風(fēng)刮在臉上，就像刀子一樣。
“我不行了，這風(fēng)雪也太大了。”趙襲明的身上全是雪。
“這風(fēng)是大，可是這下面沒地歇腳的呀？”
兩人雖然手拉著手，但已經(jīng)有被吹開的危險。要不是周宜馨一直拉著趙襲明，他早就被風(fēng)吹跑了。
“我們下去吧，再往前，就真的……啊……”
“趙襲明……”周宜馨沒想到自己就想去擦掉眼睛上的雪，趙襲明就被風(fēng)吹跑了。
因為雪實在太大，周宜馨根本就看不到趙襲明到底被吹到了哪個方向。
她只是憑著直覺往下飛去，要到地面的時候，感覺下面的風(fēng)雪似乎比半空的風(fēng)雪小了許多。
周宜馨有些后悔，為什么要飛得那么高？難道不知道，飛得越高，上面的風(fēng)就越大，氣溫就越低嗎。
好了，現(xiàn)在把一個活生生的人弄丟了，這要是回去，無相鎮(zhèn)上的人沒見她和趙襲明在一起，怎么辦。
周宜馨下了地，但剛踩到雪上，身子就陷了下去。
害怕被雪埋，就趕緊飛起來，這雪少說也有好幾米深。
這么厚的雪，趙襲明又是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不被雪埋了才怪。
于是周宜馨只有低空飛行，她一邊飛，一邊尋找趙襲明，同時一邊尋找夢境中的山洞。
“天啦，這山頂怎么這么大？”周宜馨有些絕望了，什么叫別有天地，什么叫冰山一角。
在邊上的時候，只覺得沒多大，但一進來，才知道這山頂比想象中的大得多了。
如果要找人，就如大海撈針，找山洞也是一樣。
“趙襲明，你在哪里？”周宜馨大叫起來，但除了風(fēng)聲，就沒有任何回應(yīng)。于是只有繼續(xù)找。
找了一會兒，雪停了，但氣溫卻更低了。周宜馨都感覺身體冷起來，不過還能忍受。
想到葫蘆，周宜馨才想起可以用它來指引方向。
于是把葫蘆拿出來，捧在手心。
“葫蘆，葫蘆，你快快顯靈，我要到哪里去找趙襲明？”
說完，葫蘆果然就動了起來，只見它掙脫繩子，朝一個方向飛去。
周家馨緊跟在后面，大概飛了兩分鐘的時間，葫蘆就回到她手里。
“就是這里嗎？”
葫蘆點點頭。
往下一看，她看到了什么？不就是那個熟悉的山洞嗎？雖然沒有明顯的標志，但憑感覺，周宜馨知道這就是那個山洞。
于是周宜馨飛身而下，山洞里似乎有熱氣往外撲，周宜馨知道，這就是那個夢境中的山洞了。
山洞外面沒有積雪，于是周宜馨下了地，有些忐忑不安地走了進去。
一進去，那種久違的感覺出現(xiàn)了。這地方是那么的熟悉，熟悉的擺設(shè)，熟悉的味道。這種熟悉不光是夢見過，而是在靈魂深處。
“我上輩子來過這里？”
“你來了。”周宜馨正愣神，一個蒼老的聲音打破了她的神思。
回頭一看，傻眼了，這說話的就是夢境中那個老者。
“你是？”
“不認識了？不過沒關(guān)系，我比你先到?！?p> 聽了這話，周宜馨再看這老者的衣服，與趙襲明的怎么那么像？
趙襲明穿著綠色的上衣，外面是青色的薄衫。而這老者也是同樣的著裝，不用說，他就是他了。
“你不會是？”
“對，我就是趙襲明，沒想到吧？”
“是沒想到，你怎么變成這樣了？”周宜馨問。
趙襲明沒有回答，而是很溫柔地看著周宜馨，隨后就往那石床上走去。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想到臨死之際還能再見你一面。”
周宜馨見老者躺倒在床上，這熟悉的一幕不正是夢境里的么？
“你不要死，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問你呢？”
“你問吧？”
“我……”周宜馨心里很多疑問，但現(xiàn)在要她說出來，卻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其實，你也不用問了，一切都在你身上的葫蘆里。”趙襲明知道已經(jīng)來不及回答了，于是給她最后的指示。
“葫蘆？”
“對，我大限到了，就不能陪你了?！?p> “你不能死，你死了我……”看到老去的趙襲明歪了頭，周宜馨懵了。而且他的身體在他死去后，真的就像夢里一樣變成了灰燼。
山洞里留下了周宜馨，目瞪口呆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