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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天居

第五十三章 龜茲來信 求賜良緣

富天居 Ae3b7t 3034 2024-02-03 22:00:00

  阿泉慘遭飛來橫禍,宛如夜間行動的蝙蝠讓頑皮的孩子在白天放飛,并爭相抓捕,一時間暈頭轉(zhuǎn)向,慌不擇路,企圖用尖叫表現(xiàn)心中的驚恐。

  阿泉的慘叫聲,茶盞碎地的狼籍聲,招惹來不明就里的相思子,天仙子還有其他下人,他們試圖勸說試圖安撫癲狂狀態(tài)的王妃,但季扶曇連日積壓的隱憂和郁憤,被謝衿這一激,倒豆子般傾瀉而出,又豈是畏首畏尾的下人能阻止得了的,何況王爺就在一旁,對于王妃的癲狂之舉坐視不理。

  謝衿微微揚起頭顱,對季扶曇他真是無計可施,他沉聲道:“你們別管她,等她累了,送她回獨愁居。”

  季扶曇的樣子讓他又痛又恨,痛的是她的愛而不得,恨的是她明明可以轉(zhuǎn)身看看自己。他閉了閉眼,頭也不回地走向懸霞樓,眼不見心不煩。

  季扶曇鬧累了,聞聲而來的葉染已把她帶回去,憐惜地為她清理身上沾染的灰塵,心疼地問道:“曇兒,這是怎么了?”

  季扶曇還在癡呆狀態(tài)中,聽到奶娘的聲音她如夢方醒,不知道事情怎么就變成這樣,自從謝衿負傷闖進樓外樓,一切都變得面目全非,季家人死的死散的散,她跟隨趙盡知縱馬鐵蹄踏匈奴,以為能救中原,救季家,救自己于水火,以為能與趙盡知長廂廝守,可現(xiàn)在不僅保不住季家,連自己都落到這步境地,困于此,她打不破僵局,瞬間悲從中來,眼睛是一片湖泊,眼淚是流向荒蕪的小溪,記憶中她沒有這么絕望地哭過。

  季扶曇撲進葉染已懷里:“奶娘,謝衿他變了……不,他原形畢露了,我們被囚禁了你知道嗎?他切斷了我們向外界的求助……”季扶曇泣不成聲。

  葉染已也無能為力,抬頭洞穿屋頂,向上天無聲地哭訴:“老天爺呀,你開開眼吧,別讓孩子遭罪?!鼻笸昀咸焖趾魡炯抑鳎骸袄蠣斈阍谀陌?,快來解救你女兒吧……”

  白天季扶曇苦思冥想,茶飯不思,夜里躺在床上,眼睛閉著,心里卻還想著怎么回龜茲的事情,不久,她就瘦了一圈,在謝衿看來,她簡直是形銷骨立了。

  他要她陪著在回廊閣散步,她也不抗拒,只是堅持不與他說話。

  回廊閣曲折蜿蜒,假山環(huán)繞,流水潺潺,樹林陰翳,鳴聲上下,環(huán)境清幽,仿佛隱士置身于深林之中,這是瀟陵王府的最里面,平時沒有人,一切只講究個清靜自然。

  謝衿注視著遠方,目光清澈而感傷,他和季扶曇都限在一種無力自保的怪誕中。晚風吹拂他們的長發(fā),青絲在清涼的空氣中交匯纏繞,和善的風似乎在彌補他們于新婚之夜未進行的結(jié)發(fā)之恩。

  謝衿找季扶曇是有原因的,今天宮中來人傳話,說皇后娘娘讓謝衿攜新婦入宮。

  “母后掛念你,明天隨我入宮好不好?”風把他的話送入季扶曇耳中,癢癢的,她輕輕抓了抓,一個自救的方法點亮心頭,她不想表現(xiàn)地太明顯,對著風說:“好?!?p>  風這個傳話的使者受到謝衿的青睞,讓它捕捉到了這位身著月白云錦的翩翩公子臉上一閃而過的喜悅之情。

  他以為她會拒絕,他連怎樣回絕母親的托辭都想好了,他是由衷地感謝:“謝謝你!”

  季扶曇嘴角捻起一絲淺淺的笑意,嘗試讓謝衿以為她要和解,她表現(xiàn)出來的好意并不多,謝衿卻感受到了她的慷慨給予。

  她好可愛,像小時候的阿泉,他情不自禁,在她發(fā)頂輕輕印下一吻,蜻蜓點水一般,生怕她覺得冒犯。

  季扶曇還是微不可察地退了半步,抱住雙臂掩飾不快:“回廊閣寒氣好重,我想回獨愁居?!?p>  謝衿解開云錦外衫給季扶曇披上,送她回獨愁居。

  皇帝本來答應(yīng)皇后一起見這對新婚女兒,與他們話家常,但菜都上齊了,皇上還沒來鳳儀宮。

  盼不來皇上卻盼來皇上身邊的大總管:“奴婢拜見皇后娘娘,瀟陵王,王妃娘娘?!?p>  皇后儀態(tài)萬方,說話總是那么端莊:“請起,大總管為何事而來?”

  大總管年齡不小,可仍舊給人憨態(tài)可掬之感:“回娘娘話,陛下與太子殿下在商討國事,擔心您等急了,陛下說你們先吃著,如果有時間他會趕過來的。”

  “有勞大總管跑一趟了?!敝x衿起身,笑容可掬,取下腰間荷包賞賜給大總管。

  “都是奴婢應(yīng)該的,謝殿下賞賜,奴婢告退了。”

  謝衿要動筷,皇后制止:“再等等吧……”

  “都多少年了,等待有用嗎,還不如自己吃好喝好?!?p>  兒子的話刺痛了母親,她以笑掩飾尷尬,看到母親的困窘,謝衿心里很不好受,連忙打破沉寂:“你兒子媳婦快餓死了,母后大人允許開飯了嗎?”

  “臭小子,娶了媳婦還耍小孩子脾氣。”

  看著兩個孩子吃得香,她也就有食欲了。

  季扶曇除了初到鳳儀宮,隨謝衿給皇后行了禮,便再不言語,她也在等著皇上。

  皇后只以為她出于害羞,便由著她安靜,能與兒子共話家常就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但季扶曇的眼疾還是令她憂心,她問過裘太醫(yī),裘太醫(yī)表示不太好治,需要時間。

  “曇兒的眼疾有沒有好轉(zhuǎn)?”

  季扶曇以為是在問自己,她放下筷子,正經(jīng)危坐:“還在想辦法?!?p>  皇后若有所思:“裘太醫(yī)若是不行,就不要指著他一個了?!?p>  謝衿回絕道:“裘太醫(yī)還是有把握的,再等等吧?!?p>  皇后點點頭:“那就好……我給你父皇說在民間尋找郎中,他可能忙忘了?!?p>  皇后看著謝衿欲言又止,她便接著說:“不過我跟哥哥講了,他會派人遍訪名醫(yī),曇兒的眼睛一定會治好?!?p>  皇后見季扶曇胃口很好,身體卻很消瘦,擔心起另一件事,她支開謝衿:“阿衿,母后梳妝臺右邊最底層格子里有香餅,熏在床頭對眼睛好,你去取來?!?p>  謝衿怕季扶曇說錯話,猶豫著沒有動。

  皇后假裝嗔怪:“怎么,孩子大了,母后使喚不動了?”

  “孩兒這就去。”謝衿撩起藍袍徑直向皇后寢宮走去,皇后不喜白,覺得不吉利,所以謝衿見她往往穿帶顏色的衣服。

  季扶曇嘴角殘留一顆飯粒,皇后用自己的絹帕為她擦拭:“曇兒啊,這個月有沒有來月信吶?”

  季扶曇搖搖頭,露出迷惘的神色。

  皇后掩嘴輕笑,她招過來一位太醫(yī),季扶曇以為是為她診治眼睛,乖乖配合。

  把完脈,太醫(yī)沖皇后搖搖頭,問季扶曇:“太子妃是否向來月信不準時?!?p>  季扶曇搖搖頭又點點頭:“以前準的,最近一年不太準……這,與我眼疾有關(guān)嗎?”

  “太子妃身體虛弱,受孕不易,臣會為太子妃配藥進行調(diào)養(yǎng)。”這話是對季扶曇說的,也是對皇后說的。

  太醫(yī)走了,季扶曇卻跪下了,皇后誤以為季扶曇認為受到了責備,忙扶起她:“這是干什么,母后不是責怪你,母后啊會盡心為你調(diào)理,到時不怕沒有孩子,鳳儀宮有珍藏藥材,回王府時捎帶上……”

  季扶曇不忍心看皇后一廂情愿的樣子:“不用了,我們不會有孩子?!?p>  “母后,您要的香餅,沒事我們回王府了?!敝x衿及時趕到,制止了季扶曇,牽起她要出宮。

  “皇后娘娘救我?!彼ブ屎蟮母觳膊豢戏潘桑轮x衿拽她。

  “你做什么?瞧把孩子嚇的?”皇后瞪了謝衿一眼,他縮回手。

  季扶曇又跪下:“娘娘為我做主?!?p>  “有我在別怕,阿衿做錯了什么你告訴我,母后為你做主?!?p>  聽完來龍去脈,皇后呆若木雞。

  謝衿怕她嚇壞了,忙問:“母后怎么了,可有不適?”

  皇后回過神來踉蹌了一下,扶著謝衿的胳膊,她拍拍謝衿的手:“母后沒事,呃……你先回去,曇兒今晚住在鳳儀宮陪我?!?p>  謝衿一臉不情愿,皇后半是強硬半是安慰道:“別惹我生氣,她非留下來不可,別當心,明天母后在鳳儀宮等著你?!?p>  謝衿走了,季扶曇松了口氣,她覺得皇后真是個善良的人,不僅沒有責怪她,還留她在宮里,這是在保護她吧。

  謝衿一晚上都惴惴不安,皇后沒有責怪他,她準備怎么處理這件事?他不怕皇后為季扶曇做主放她自由,只要他不愿意,皇上出面他也不怕,他只擔心自己違背皇后意愿,會惹得她傷心。

  元英推門而入,手中拿著一封信:“王爺,龜茲那邊的信。”

  謝衿從思慮中抽開身,展開紅卓的信,信中沒有說毒藥配方也沒有附帶解藥,,倒說了解藥的副作用,至于解藥什么時候給,取決于趙盡知什么時候與她成親。而趙盡仗著趙家軍,開始有恃無恐,他覺得沒有龜茲的立場,他也能趕跑匈奴,在他內(nèi)心深處,他一直想要賴掉和親適宜。

  元英取過謝衿寫的信,鎮(zhèn)關(guān)將軍府趙盡知收,他片刻不敢耽誤,親自將信送到驛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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