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委屈極了,被丈夫逼迫著低聲下氣去討好一個蠻橫大小姐,要她來跟自己掙丈夫,想她也是一個大家閨秀,哪懂的怎么做媒婆,而她的丈夫呢,只知道對她這個正妻呼來喝去,大發(fā)脾氣。
她耿著脖子,咬牙切齒又低三下四道:“那我應該怎么說?”而她真正想說的那句別人不愿意嫁你我做再多也是無用功的話她還是沒有膽子說出來。
太子給氣笑了:“這么大個人了還要我教你說話?人家是未出閣的姑娘,臉皮子薄,你以為都跟你一樣是個嫁做人婦的……”
太子的教養(yǎng)還是不允許他說出太過難聽的話,不過還是刺傷了太子妃,她控訴道:“你也沒給我機會讓我臉皮薄?!?p> 太子自知話說重了,起身摟住王妃:“是本宮粗魯,太子妃大人大量不要記夫君的過錯。”
太子妃沒有不依不饒,她懂得見好就收,順著太子給的臺階下來:“還有一件事,不過我不太確定?!?p> “哦?太子妃盡管說?!?p> 太子妃瞇起眸子,緊鎖眉頭,細細思量:“厲小姐說三弟的婚事好像是假的。”
太子大喜過望,一口親在太子妃臉上,太子妃則一臉茫然:“不過也可能是我聽錯了,我再問,厲小姐就急著要走?!?p> 太子肚子里憋著壞水:“她心虛了。”
太子妃為難道:“萬一真是我聽錯了呢?”
“這不重要?!?p> 空穴來的風吹在人身上,人也能生病,再添一把火,讓他病入膏肓。
如謝衿所料,太子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將他假成親的事捅了出去。
大殿之上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皇上看像謝衿的眼神透了事不關(guān)己的漠然:“瀟陵王,太子所奏你可有話要說?!?p> 謝衿沉聲道:“純粹子虛烏有,婚姻大事豈可兒戲!”
太子冷笑:“你自己胡作非為事小,有違禮法,不符倫理,事大,再則你假成親更是欺君罔上的罪過。”
皇上點點頭,似乎認可太子所說,但沒有證據(jù)他也不能偏聽太子的一面之詞:“是真是假,查過才知道?!?p> 厲良別最頭疼的就是太子作妖,是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他真怕哪一天謝衿一個疏忽馬失前蹄,掉進太子煞費苦心設(shè)計的圈套里:“太子殿下打算怎么查?”
有官員議論紛紛:“就是啊,這種事情怎么查?怎么好查?”
“這不是羞辱瀟陵王嗎?”
“啊?人家夫妻之間也要查?這才是有背倫常吧!”
皇上有些動搖,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對太子也有氣,雖然知道他們兩兄弟向來不對付,但這次太子也做的太過了。
太子擔心此事不了了之,忙添油加醋地說:“父皇,不是兒臣要探弟弟弟媳之間的秘幸,實在是這件事情影響深遠,您想想啊,要是他們真是假夫妻,到時候百姓上行下效,那后果不堪設(shè)想??!”
皇上回應道:“太子說的不無道理?!?p> 群臣認為太子小題大做,即使別人真是假夫妻,不說出來也沒人知道啊,他如果真怕百姓效仿,不是更應該隱瞞此事嗎?但皇上都開金口了,他們也只能蘇波逐流附和道:“皇上圣明,太子英明?!?p> 皇上每次的抉擇都會讓謝衿處于不利的局勢,他早就習以為然了:“不知父皇、太子想如何徹查?”他倒要看看太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太子陰謀得逞,喜不自勝:“兒臣記得有個記錄官,當初父皇派到東宮視察儲君品行的官員,他不畏權(quán)貴,處事不偏不倚,兒臣認為他是不二人選?!?p> “那就依太子所言,瀟陵王意下如何?”皇上假模假樣地征求下謝衿的意見。
“兒臣全聽父皇安排?!?p> 明眼人都知道那個叫杜頌的記錄官是太子的爪牙,早在視察東宮時就被太子收買了。
現(xiàn)在好了,杜頌進瀟陵王府,瀟陵王沒錯他也會極盡刁難。
也許是不想給謝衿提前回府做準備的時間,也許是迫不及待在瀟陵王府安插自己的眼線,太子動作之快應該是早就串通了杜頌,謝衿甫一下朝,杜頌就整裝待發(fā),在大殿外恭候了。
“微臣可否隨王爺一同前往瀟陵王府?”
謝衿并沒有好臉色:“請便?!?p> 瀟陵王府,只有管家蘇丁迎接王爺回府。
杜頌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問蘇管家:“王爺回府了,怎不見王妃出來接應?”
蘇管家瞅了兩眼杜頌,覺得這個人當真放肆,王爺還沒發(fā)話他竟這般膽大妄為。
元英道:“這是皇上派來的記錄官?!?p> 蘇管家端正了顏色,心想不能給王爺找麻煩,但是也沒有哪條律法規(guī)定公子王孫回府一定要女主人到府外迎接,就是后宮妃嬪也沒有這么嚴苛的規(guī)矩。所以蘇管家一時無言以對,而一旁的杜頌顯然揪著這個問題不放。
如果眼神能殺人,杜頌的后腦勺已經(jīng)被賀瀾盯出兩個洞了,他陰陽怪氣道:“王爺王妃琴瑟和鳴,不講那些虛頭巴腦的規(guī)矩?!彼貜娬{(diào)規(guī)矩二字,試圖提醒杜頌想一下有沒有這樣的規(guī)矩。
杜頌癡癡笑道:“王爺王妃夫妻恩愛和睦,實在令我等艷羨,恭喜王爺呀!”
謝衿不理睬杜頌虛偽的恭維,正色道:“杜大人想住何處,我讓蘇管家安排。”
杜頌簡直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藥:“不急,晚上再安排也不遲,下官還沒來過王府,想跟著王爺四處參觀參觀,王爺您盡管做自己的事情就行,下官不會打擾?!毖韵轮饩褪菬o論王爺做什么他跟著,王爺?shù)囊慌e一動他都監(jiān)視著。
謝衿知道杜頌最想看什么,如了他的心愿,向獨愁居走去。
杜頌的打量讓季扶曇心里發(fā)毛,天仙子橫眉立目道:“你做什么盯著王妃看?”
元英眼神示意天仙子,也示意王妃:“這位是皇上派來的記錄官,杜頌杜大人?!?p> 杜頌但見王妃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借著身份的便利,大飽了眼福,看王妃略顯緊張,他收起一向令人討厭的嘴臉道:“王妃安心,下官只是來記錄王爺品行的,例行公事,例行公事!”
但他的一雙眼睛還在四處掃視,相思子有樣學樣,上下打量杜頌,時而故意露出不懷好意的眼神。
杜頌小眼一凜:“你在看什么?”
相思子冷幽幽道:“當然是看大人您相貌堂堂,豐神俊朗,濃眉大眼。”
杜頌本來還陶醉在贊美聲中,直到聽到“濃眉大眼?!彼裴θ恍盐?,兩邊半截眉毛一震:“好好的小丫頭可不要學著巧言令色,本官正直,不吃那一套。”
相思子掩嘴輕笑:“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杜頌吐出一口惡氣,心道,本官是朝廷命官,不屑于和一個小丫頭爭吵,太掉價了,有失身份。
季扶曇心領(lǐng)神會:“王爺,我讓廚房準備了你愛吃的菜,辛苦了?!?p> 考察王爺品行,伉儷情深應該也在范圍內(nèi)吧,況且她記得皇后的叮嚀,她不允許謝衿因為她受到威脅。
謝衿輕彈季扶曇一個腦瓜崩,寵溺道:“真是個小機靈鬼兒?!币徽Z雙關(guān),季扶曇懂得他的稱贊,這么說來,兩人也算心有靈犀。
“杜大人要同我們一起用午膳嗎?”
相思子心里留意著王爺王妃的動向,眼睛卻一刻不眨地盯著杜頌,杜頌內(nèi)心一萬個草泥馬狂奔不止:“不,不了。”
杜頌挑了一處離獨愁居最近的院落,蘇管家讓廚房的人給食物送到杜頌房里,杜頌確實饑腸轆轆,于是大快朵頤。
他做了明智之舉,沒有跟著王爺王妃去禁戒齋,因為王爺王妃并不打算邀他一起入席,他只能等他們吃完,跟著丫鬟小廝一起吃。
杜頌只顧著找一處距獨愁居最近的院落,沒留意院落的名字,所以當他看見木牌上的三個大字“棲獸圈”時,兩只小小眼迸射出兩團怒怒的火苗。
他氣勢洶洶找到蘇管家:“這是何意?我官銜不大,但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你們就是這么侮辱我的?”
蘇管家一臉苦瓜色,他也不知道這個木牌什么時候變的,中午帶他來選房間時他也沒留意呀!
“可這是大人您自個選的???”
杜頌瞬間啞口無言,好像確實是自個選的,他急得小眼睛瞪地老圓:“那這處院子一直都叫這名字嗎?”
蘇管家點頭如搗蒜:“啊……是是是是?!睘榱嗽鰪娬f服力,蘇管家補充道:“王府原本打算改建這處院落,用來養(yǎng)一些雞鴨鵝呀,豬呀狗呀的,因為離主臥室太近了,才遲遲沒有動作?!?p> 蘇管家簡直是火上添油,杜頌氣的兩股戰(zhàn)戰(zhàn):“閉嘴,別說了。”
相思子和天仙子笑瘋了,季扶曇顧不得討好小刺猬了:“什么開心的事,讓我也高興高興呀?!?p> 相思子笑地前仰后合,根本說不出話,天仙子強壓下激動,娓娓道來:“多虧了相思子出的好主意,趁著杜大人午休的空檔,她讓賀瀾把那處的牌匾換成了棲獸圈……”
想想那個討厭鬼吃癟,有氣無處撒的樣子就痛快。
而季扶曇擔心另一個問題:“他就沒發(fā)現(xiàn)那是塊新的牌匾?”
“哎呀不是新的,之前王爺?shù)拇_想在府中養(yǎng)些家禽五畜的,只是后來去龜茲耽誤了,牌匾是那時候就有的。”
季扶曇憤憤不平:“真是便宜了杜頌,本來是為禽獸刻的牌匾,倒讓他這個禽獸不如的給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