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撞進(jìn)了秦熠然的懷里
秦秀竹近幾日在黃家做短工,那家人十分刁難不好說話,而且工錢給的又低。
秦秀竹怕家人知道了擔(dān)心,一直沒說。
今日秦秀竹會跟黃家人吵起來,還會被打。
她得瞧瞧去。
秦熠然的腿不方便,秦大娘子又在病中,只有她去合適。
黃家種著數(shù)百畝的田地,還有一片魚塘,大兒子在縣城開鋪?zhàn)?,二兒子在府城?dāng)衙役。
在本村算是有錢有勢的那類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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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鶯月來到黃家宅院前。
她看到,黃家老宅子的大院旁,又起了一間新宅子。
新宅同樣高大闊氣,已經(jīng)完工,如今正在收尾階段。
十來個(gè)泥瓦工,正在砌影壁。
宅子一側(cè)的空地上,搭著草棚子涼亭。
幾個(gè)婦人在那里架著大鍋?zhàn)又箫垺?p> 楊詠翠和秦秀竹,也在那幾人中間幫忙。
楊詠翠在洗碗,秦秀竹在提重物。
柳鶯月臉色微變,慌忙走了過去。
這個(gè)憨丫頭,明明個(gè)子不高大,卻總干大個(gè)子的活兒。
“秀竹,那么重,你提不動的,快放下吧?!绷L月走過去,朝秦秀竹擺擺手。
秦秀竹聽到柳鶯月提醒,抬頭看了眼,并沒有放下手里提著的一大桶剛煮好的粥,只皺了皺眉。
“我不做事,家里的花銷從哪里來?”
“秀竹,放下東西!”秦熠然的聲音,忽然傳來。
柳鶯月回頭,看到秦熠然趕著牛車來了。
他怎么來了?柳鶯月很意外。
秦熠然看到柳鶯月也在這里,眸光中閃過一抹訝然。
“哥,我在做事呢,你們一個(gè)個(gè)的,做什么呢這是?”秦秀竹也沒理會秦熠然的話。
仍舊提著粥桶,一步一挪,艱難地往新宅子那邊走去。
想到事情差不多就在這時(shí)發(fā)生了,柳鶯月見勸不動秦秀竹,只得走過去,搶過秦秀竹的桶放下。
“別提了,快放下!”
提到影壁那里,秦秀竹會不小心摔一跤,撞倒剛砌起來的影壁。
然后黃家不僅要秦秀竹賠潑掉的一桶粥,還要她賠損壞的影壁。
而且,說她沒做好事,這五天的工錢不必結(jié)算了。
屋漏偏逢連陰雨。
秦家的債務(wù),又多了二兩。
秦秀竹難過得差點(diǎn)跳水自盡。
“柳鶯月,你做什么呢?我在做事,你添什么亂?”秦秀竹氣呼呼推開柳鶯月,要接著去提粥桶,“晚飯時(shí)間到了,大家都等著吃飯呢。”
楊詠翠看到這邊吵起來,放下正洗著的碗,先朝秦熠然甜甜喊了聲“秦大哥”,又朝秦秀竹走去。
“秀竹,怎么啦?”
“鶯月在耽誤我做事!”秦秀竹氣惱地叉著腰,喘著氣說。
“鶯月,你家錢多,不必辛苦做事,可我跟秀竹家里都窮,我們不做事,吃什么?你真要我們陪你玩,你到一旁坐著等好嗎?等我們收了工……”
“秀竹,你昨日胳膊傷了,怎么還提重物?”秦熠然停下牛車,拄著拐杖走來。
“秦大哥,秀竹是體諒家里才做事的,你們家不比鶯月家,秀竹這么做也是沒辦法的事,你別說她了?!睏钤伌鋭裰f。
“哥,你們……”秦秀竹跺了下腳。
“喂,秦秀竹,你要不要做事了?不做回家去!別耽誤活兒!”黃家一個(gè)管事,朝這邊大聲說。
“秀竹昨天在你們這兒做事,扭傷了胳膊,才剛剛好一些,不能提重物,能不能安排個(gè)不傷胳膊的活兒給她?比如洗碗擇菜這些?”柳鶯月朝那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大聲說。
“叫她找個(gè)人交換?!秉S家管事回道。
可找誰交換,是個(gè)難題。
秦秀竹為難得皺眉。
秦熠然的目光,在幾個(gè)做事的婦人身上掃來掃去。
柳鶯月一眼瞥到正悄悄走開的楊詠翠,一把拉住她,“詠翠,你跟秀竹最好了,你幫下忙吧?”
“我?”
“怎么?不愿意?那你成天‘秦大哥’,‘秀竹妹妹’的喊著做什么?假心假意的?”柳鶯月似笑非笑盯著她。
“詠翠姐……”秦秀竹扶著胳膊,乞求地看向楊詠翠,“今天幫下忙吧?我剛才幫你洗過一大盆碗呢,昨天也幫你提過水,還因此扭傷了胳膊?!?p> “什么?昨天秀竹扭傷胳膊是幫詠翠你???那你得還這個(gè)恩情了。哦,還有今日洗碗的恩情,也要還呢?!绷L月不客氣地說。
楊詠翠委屈地看向秦熠然,“秦大哥,我……我手疼。”
“???詠翠姐你手疼???那……算了吧?”秦秀竹嘆著道。
“叫你幫忙就嚷手疼,是真疼還是假疼?要不要我?guī)兔纯?,我懂醫(yī)術(shù)呢?!绷L月來拉楊詠翠的手。
“不了不了,我回家用熱水敷一下就好?!睏钤伌鋰樀没琶笸?。
這一退,就撞倒了幾步后面剛砌的影壁。
砰——
影壁倒地,揚(yáng)起一股子塵土。
不少塵土夾著泥土塊往這邊飛揚(yáng)過來。
飄進(jìn)粥桶里。
飄向柳鶯月他們的臉上。
秦秀竹嚇得慌忙轉(zhuǎn)身就跑。
柳鶯月捂著口鼻,也轉(zhuǎn)身跑。
可一轉(zhuǎn)身,就撞進(jìn)了秦熠然的懷里。
塵土騰起間,秦熠然一手捂著自己的口鼻,一手將柳鶯月的肩頭按住,攬進(jìn)自己的懷里。
四周傳來大家不住的咳嗽聲,還有楊詠翠嚇得大哭的聲音,以及黃家人的喝罵聲。
“誰撞壞的?給我賠!”
柳鶯月的頭被秦熠然的大手壓住,她的口鼻貼在他結(jié)實(shí)的胸脯上,飛揚(yáng)的塵土沒有襲擊她的嗅覺,但秦熠然身上的男子氣息卻罩得她一陣暈眩。
“唔——”柳鶯月推了推秦熠然,“放開我——”
她嘟囔著說。
可秦熠然沒理會。
等四周大家的咳嗽聲小了些,楊詠翠的哭聲更大了些,秦熠然才松開了柳鶯月。
柳鶯月抬著袖子捂著口鼻,回頭來瞧黃家的影壁。
頓時(shí)嚇了一大跳。
難怪剛才的灰塵那么大了,原來影壁倒下后,正砸在一大堆剛剛運(yùn)來和泥的秸稈灰里。
古時(shí)沒有水泥,砌墻會用秸稈灰和米漿拌一起當(dāng)水泥用。
那堆秸稈灰有一丈見方,堆了半人高。
一人半高的影壁砸下去,可不就砸得塵土四揚(yáng)么?
“是誰撞的?”
“是楊詠翠!”
“哇——”楊詠翠更加放聲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