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召喚大師兄!
話音剛落,九尾狐臉色語愈發(fā)陰沉,臉上的淚痕襯得他像惡毒的小媽。
張青身披墨氅,抓起衣角來揉搓幾下,絲毫不見先前的謹慎和委曲求全:“這料子的確是我爹常穿的,今日我便幫他收回吧。”
“小輩爾敢!”九尾狐身后尾巴齊齊脹大,向著臺下小小一只張青拍下去,卻被她閃開。
看張青雙腳一蹬飛向半空,九尾狐冷笑起來。
在地上還能閃轉(zhuǎn)騰挪,上了天沒個落腳處,就是個活靶子。
尾巴迅猛地刺過來,平時柔順的毛發(fā)此刻卻變成了尖刀,向著張青胸口襲去。張青知曉對方意圖,一個扭腰在空中換了個方向,如黑蝴蝶一般,輕巧掛在那條尾巴上,雙手接觸到的皮毛瞬間染上了黑色火焰,九尾狐雙眼一瞪,將她甩開。
“我的尾巴!”九尾狐慌張將尾巴收回,用靈力壓滅。
他轉(zhuǎn)頭去找張青,卻不想人已經(jīng)快貼到他的臉上!
上挑的眼型,白皙的皮膚,額邊飄揚的鬢發(fā)。
以及那雙時刻都注視著自己的漆黑眼睛……
張青手握指虎,趁著九尾狐發(fā)呆,一拳朝他臉上砸去!
九尾狐反應(yīng)很快,消失在原地。
嘖,打空了。
張青一拳打在地面上,留下幾條裂縫,下一刻,沉重的威壓從頭降落,將她一秒按趴在地上。
張青感受著四肢百骸的顫栗,咬緊牙關(guān)一聲不吭。
九尾狐施施然落在她面前,腳踝顏色冷白纖細。
“你這張臉實在叫我喜歡,墨氅披在你身上也頗有你父親當(dāng)年的風(fēng)姿,只可惜……”九尾狐喘息聲越來越粗重,聽起來氣急了。
“只可惜你不是他,你是他與那女人生下的崽種!”
張青艱難抬起頭來去看九尾狐,只見他看到自己的臉后,又呆呆地愣住。
真是情根深種。
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確定,這九尾狐多半是因為自己親爹而入魔了,只是不知為何不像秘境里其他魔獸,他還保存著理智,只是瘋瘋癲癲的。
“我爹不屬于你,我也不會?!睆埱嗯吭诘厣辖z毫不見狼狽,反而對他莞爾一笑:“真是抱歉,我心有所屬了。”
九尾狐瞳孔一縮,手指指甲伸長,對準張青的脖子就要刺下去。
這狐貍,即使這樣刺激也不愿意刮花她的臉呢。
算了,不是感慨的時候。
試試剛才從新的記憶里挖掘出的東西吧。
“青青小心??!”
一道破空聲自九尾狐身后響起,他立馬反應(yīng)過來,回身橫劈,一柄長劍咣當(dāng)落地,他劈劍時松懈了威壓,身前的張青也被人撈起卷走。
襲擊者正是易曲生。
他額頭上汗水大顆滴落,抱著張青就像抱著失而復(fù)得的寶貝:“呼……呼……嚇死我了?!?p> 易曲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突然到這里來的,一過來就看見張青即將斃命,把他嚇得不輕。
他抱得很緊,衣領(lǐng)又不知為何散開,導(dǎo)致張青的臉徑直貼在他胸口肌膚上,隨著他急促喘氣而起起伏伏,明明對方出了一身冷汗,但卻烤得張青耳朵紅。
啊,即使兩世為人,她仍舊有著一張薄臉皮,受不住大師兄這般熱情。
“大師兄,我沒事,松開吧?!睆埱噍p輕推了他一把,易曲生順勢放開她,一副心驚肉跳有千言萬語要說的樣子。
“你們活膩歪了嗎?在我面前摟摟抱抱!”九尾狐的攻擊洶涌而來,但他似乎被兩人擁抱場面刺激得不輕,發(fā)瘋般的招數(shù)漏洞百出。
張青揪起氅衣,把將易曲生拉低,一罩,兩人瞬間消失在九尾狐面前。
“躲躲藏藏,張侖靈的子嗣就是這般膽小如鼠之輩嗎?!給我出來!”
“求你了,嗚嗚嗚……求你接受我吧……”
“都給我死,都給我死!”
“出來吧……別走,至少,至少把氅衣留下,給我個念想嗚嗚嗚……”
……
聽著九尾狐癲瘋的言語,易曲生捂著心口,低聲道:“嚇死個人?!?p> 他與張青躲在墨色大氅里,大氣不敢出。
這墨氅與他的白絹布法器有些像,都能隱蔽身形氣息,但這墨氅還可以無視對方的攻擊,著實讓他起了些研究的心思,但現(xiàn)在情況不允許。
方才張青消失,他瞬間變得神志恍惚,嚇得霜天和沈凝雨不知所措,不久后脖子上的奴隸契約一熱,還沒來得及和兩人通個氣,他就被傳送走了……再次睜眼就看到有個瘋癲狐貍精要對青青下手!
幸虧反應(yīng)及時。
“現(xiàn)在咱們怎么辦?”易曲生后怕地直拍胸脯,想問張青為什么沒有和他們一起出去,身上為什么有她爹的衣服,還學(xué)會了怎么召喚他等等問題,但現(xiàn)在不是時候。
易曲生直奔主題道:“這地方看著也不像個有門的,難不成和之前一樣,得殺了他才能出去?”
“我想是的?!?p> “這難度也太大了,我估計他至少得有個金丹期?!?p> “有機會的?!睆埱囝D了頓,解釋道:“他或許算半個魔獸,雖然還維持著人形,但打架瘋瘋癲癲沒有章法,很容易鉆空子。”
易曲生立刻明白了張青的意圖:“那我來吸引他的注意……”
“不,我來吸引他的注意更好?!睆埱啻驍嗨?,看他還想堅持,急忙補充一句:“他喜歡我這張臉?!?p> 言簡意賅。
但聽得易曲生腦仁嗡嗡。
什么意思?瘋狐貍喜歡青青的臉?他們倆在這里呆了這么久,是發(fā)生了什么曖昧不清的事嗎?
他下意識俯身湊近張青這張貓貓臉,左聞聞右聞聞。
呃!狐貍的惡臭??!
張青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大師兄!你是狗嗎?散息法用起來,把你的白絹布拿出來!”
聞來聞去,現(xiàn)在是干這些的時候嗎!
易曲生委屈巴巴地照做。
“出來啊……嗚嗚嗚……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九尾狐又哭又吼,半晌尋不到二人,癲狂地笑了起來,笑聲凄厲悲慘,聽得人心尖兒直顫。
“別笑了,很難聽?!?p> 九尾狐聽到張青毫不客氣地諷刺,猛地轉(zhuǎn)身,朝聲音來源撲過去,四肢著地,以一種詭異地姿態(tài)扭曲著,已然沒有了人類姿態(tài),像一只披著衣服的禿毛狐貍。
張青甩出一道黑炎,樹立起火墻攔住他,神情淡漠。
火墻后傳來九尾狐陰柔嗓音,似是在誘哄:“乖乖,你把那個野男人藏到哪兒了?說出來,我不傷害你?!?p> 暗處的易曲生聽到這一句差點繃不住。
娘的,誰是野男人!
張青皺眉,這狐貍和她明明什么關(guān)系也沒有,卻自顧自地將易曲生置于“野男人”的范疇,嘖,搶不了爹就搶女兒,叫人惡心。
“不要臉,你什么身份就說他是野男人?”張青緊盯著火墻后的影子,在她說這句完之后,那狐貍的身形變得詭異起來,似乎是長出了毛發(fā)。
狐貍有皮毛不是什么怪事,但那九尾狐沒有化作本體,直接在原本扭曲的人體上長出了狐貍皮毛,丑陋可怖。
張青隔著火墻看不真切,但暗處的易曲生看得頭皮發(fā)麻。
他一直以為狐妖是美麗的,現(xiàn)在要撤回這個想法了。
“你爹是這樣,你也是這樣……”九尾狐的聲音越發(fā)尖細:“既然都心有所屬了,又為何要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他咧開嘴大聲嘶吼起來,尖銳刺耳,叫得面前火墻猛烈搖曳。
張青耳膜生疼,抬手捂耳,在火墻消失的下一刻那人形狐貍就撲過來,雙目猩紅,體態(tài)可怖。
這是要完全入魔了嗎?!
張青立刻閃身躲開,險些讓他抓到身上的墨氅,躲開了還不忘出言諷刺。
“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了,誰想出現(xiàn)在你面前!插足別人的情感,你還有理了!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