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仗著自己三腳貓的功夫,我循著氣味探查了過去。
只見在草地上,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黑衣人。
看不清面容,也沒有任何陣營的標志,仿佛隨時都要死過去。
我先拿帕子擦了擦他的臉,劍眉入鬢,薄唇緊抿,是一副極好的相貌。我饒有興趣地看了片刻,如果我救了他,這會不會是農(nóng)夫與蛇呢?
將他扔上牛車,我載著他去了我私下購置的小院子。
不是很擅長照顧別人,我給他隨意的上完藥,換完衣服后,他流的血好像更多了。但我也不想找來大夫招來什么更麻煩的事,在給他上了幾天藥后,我已經(jīng)在想怎么拋尸回去比較不像個殺人兇手了。
這幾天,我也將他身上每一寸更仔細的搜尋了一遍,沒發(fā)現(xiàn)任何信息,我像把玩一個玩具一般擺弄他,強迫自己不去想顧淮傅的事。
墨贏聞著血腥氣,和泥土青草氣,仿佛和死神在做斗爭,而后疲憊地陷入黑暗。
但在有人用什么碰了自己的臉時,常年的警惕讓身體強行喚醒自己的意識,只是仍然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
而后他便被人有些粗暴地扔上了車,陷入黑暗之前,墨贏想著這會是哪個仇家……
自己的衣裳被剪開,墨贏馬上清醒,想要扼住來人,但身體仍然不聽使喚。他在等待漫長的折磨,但卻是被上了藥,又被套上了衣服。這人到底是什么目的,好似并不是仇家。墨贏昏昏沉沉地想。
而后他便再也無法思考了,因為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肉身像玩具一樣被此人肆意把玩??梢庾R是清醒的,身體卻毫無反應,不然他定要在此時割了對方的脖頸。
偶爾聽到此人自言自語,墨贏知道她是一名女子,想殺了對方的想法更深刻了。原來不是仇家而是個女流氓。
此人上的藥和灌的藥雖然質(zhì)量不太好,手法也有些粗暴,但墨贏身體素質(zhì)實在強大,十日后他終于徹底清醒。
睜開眼時他正在被此人解開衣裳上藥,自己的傷口多數(shù)已結(jié)痂,所以他一醒來便看見女子在玩弄自己的腹肌。
再一看女子的眉眼,他的殺意漸收。他見過她。
我的手繼續(xù)搭在他身上。
“……”墨贏的太陽穴在突突地跳,他知道這人簡直是個女流氓。
昏迷多日的人突然醒來,我很驚訝,心虛地掩了掩他的衣服。
將他雙手綁住之后,我略兇狠地質(zhì)問他:“你是什么人?”
墨贏沉默了,好像自己的臺詞被搶了。但眼前女子到底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還是忍了忍:“在下墨贏,不知姑娘是何人?”
我大大方方說出自己的名字:“沈刃霜。”
而后我湊近了他,好奇的看著他:“我救了你,你有沒有什么表示?”
墨贏太陽穴更突突了:“在下好后自會奉上豐厚的報酬?!彼南胱约哼@幾日有意識的羞恥事覺得不能讓眼前人知道。
就這樣一個月左右,墨贏終于能正?;顒恿?。也漸漸習慣了這個奇怪的女人時不時來看他,只是她帶來的吃食實在是難吃了點。
看著行動自如不再病弱的墨贏,我像紈绔一般抬起他的下巴,他竟然也很像那些被調(diào)戲的良家婦女,略帶羞憤地看著我。
相處了一個多月我仍覺得墨贏十分新鮮,這是帶著溫柔假面的顧淮傅不曾有的鮮活感,而后我直接了當?shù)貑枺骸澳憧捎屑沂移捩?可有心儀的女子?”
那是什么鬼?墨贏不假思索地說:“無?!倍筱蹲。瑸槭裁醋约阂卮疬@女人的話。
我頓時笑容滿面,對著這相貌極佳的男子臉頰上親了一口,墨贏的身體頓時僵硬起來,從未有人敢靠他這么近,還對他做這些事。
“好呀,那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不如你做了我的男寵吧?!?p> 是男寵,不是夫君。墨贏的眼神像刀子一樣盯著面前的人。
而后我雙手將體型比我大的多的男人勉強禁錮住,在他耳邊吹氣:“表現(xiàn)得好,就晉升成夫君噢~”墨贏的耳根紅遍。
然后我抱著他睡了過去,一個有溫度的抱枕真的很舒服。
墨贏休息了片刻終于恢復了大部分力氣,不知道為什么,沒有推開眼前人。
他活了十八年來從未想過情愛之事,這女子竟然如此直白,而此人的氣息靠近他竟生不出反抗的心思,這么多天來他其實是過得安心的,比從前的生活更安心。
我睡覺前又開始了漫無邊際地想著一些事,我想要是三年前的自己肯定不會亂救人,也不會這樣隨性地抱著一個陌生帥哥。
那時候自己不過是家中備受冷落的沉默的私生女,防備地旁觀著一切。
是顧淮傅強行走入了自己的世界,他總說自己太過沉悶,對于顧淮傅那般的權貴的世界,我感覺很新鮮,他總是帶我去參加詩詞會,賞花宴,四處游玩。
我時常感到這一切都是虛假的,即使我告訴自己我在被愛著,和顧淮傅真的熟悉了之后,我也經(jīng)常纏著顧淮傅肌膚之親,顧淮傅則從一開始的僵硬抗拒到自然而然接受。
顧淮傅有時被鬧得不行了,會頭疼地揉揉額角:“阿霜,我是你的什么玩物嗎?”
想來那時他早已對我有諸多不滿。
實際上這一切真正結(jié)束之后,我才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一切都開端都有了理由,這一切到頭來不過是借了她人的光。
不如索性再隨性一些。
墨贏一大早便醒了,他呆呆地保持抱著眼前人的姿勢,過往的人估計都認為他已經(jīng)死了罷,是這個奇怪的女子給了自己新生。
若是尋常人救了他,他或許給些銀兩或者幫助便離開,但,這個女子實在是太奇怪了。他早就忘了當初意識混沌時要殺了女子的心思。
好暖和,原來擁抱是這么暖和。
這是兩個人清晨起來不約而同的想法。
在小院子又躺平了半個月后,聽說老爹終于回府了,我今日打算去看看他。出門前墨贏目送著我,好像有什么話想說。
什么時候回來?墨贏在心里默默問道。
回沈府的時候,我直接問我爹:“父親可知我這射日玉佩有何來歷?為何有人曾說有與它一模一樣的玉佩?”
我爹一口茶差點噴出來:“誰說的?”他眼神有些躲閃。
有事情,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