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師兄真會埋汰人
外人理不清山門規(guī)矩的內(nèi)情,更不明白任務(wù)大殿能夠開放已經(jīng)是陸長老頂著壓力求談出來的結(jié)果。
駱笙見方寄草眼里只有錢頓覺得腦殼疼,懶得揮手便走了。
剛轉(zhuǎn)身,守在旁邊的幾個護院長舒了一口氣,目光在和駱笙對戰(zhàn)的人身上停留了一會兒
“亂世出英雄,此話果真不假?!币蝗烁袊@道。
方寄草飄了人一眼,道:“這位師兄好會埋汰人?!?p> 她剛才被駱笙逼得毫無還手之力,只在速度上稍微占了點優(yōu)勢,也能叫做英雄?
方寄草見這些人眼神中真誠不減,心中落寞更勝從前:看來幾位師兄并非故意打趣自己,而是打心眼里覺得她不可能贏過駱笙。
丟人!
“道友不必妄自菲薄,駱笙師姐的修為已入山海境,能打敗山海境的只有山海境?!?p> “是??!”旁邊人接著話頭說:“就算是馭獸內(nèi)門弟子都沒有幾個能抗住駱笙師姐一招的,而你剛才足足扛下三招!”
一開始幾個人還對獸奴出身的方寄草表示同情,到現(xiàn)在大家只覺得更應(yīng)該被同情的人是自己,雖然她沒能超越駱笙,但也沒被揍,若換了自己,只怕不會像她一樣還能氣定神閑地坐在這里罵對手卑鄙。
吃完小灶,方寄草照例在房后修習,今日該開的技能都在任務(wù)大殿完成了,正好得空打開【萬獸圖鑒】仔細研究一番。
古有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亦又說近水知魚性,近山識鳥音,無一不是在闡述環(huán)境對人有影響。
獸也如此。
方寄草雖對兇獸習性了如指掌,可那畢竟是和諧社會,如今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人命關(guān)天的事她可不敢馬虎。
她長了本事日后不一定非要混跡仙門,但縱覽整個荒澤并沒有更好的去處,要是宗門環(huán)境再持續(xù)惡劣,獸奴哀殍千里,歹人投錢作惡,她過著也不自在。
好容易褲兜泡沫經(jīng)濟轉(zhuǎn)向計劃經(jīng)濟,她不想再過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
兇獸習性盡數(shù)歸于腦海中,再將靈獸篇粗略翻看兩遍,方寄草開始打坐修復靈脈。
一夜運行周天,翌日,張懷遠抱著鐵鏟走到方寄草跟前。
“昨晚干嘛去了,吃飯也不見你,眼底還那么大黑青。”
“失眠,多夢,頭痛?!?p> “小小年紀,毛病倒不少?!?p> “這話你說對了,老的毛病更多?!狈郊牟輶吡搜圻h處操練內(nèi)門弟子的駱笙。
“咳咳,說誰呢?!彼吻謇赎帤怙h過,兩人連忙低下頭繼續(xù)給豬猱清理糞便。
張懷遠瞄著人終于走遠,這才敢壓低聲音罵道:“什么宋清朗,我看該叫他宋清高!”
在駱笙選中方寄草做小白鼠的后兩日,張懷遠也被宋清朗拎出去單練。
如果說駱笙是鋼鐵直女實戰(zhàn)派,那宋清朗就是不折不扣的學術(shù)派,上來甭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宗門清規(guī)熟讀一遍。
方寄草驚道:“三千條門規(guī),你都讀完了?”
“什么三千條!今年已經(jīng)續(xù)寫到五千條了!”張懷遠欲哭無淚,咬著衣角道:“戒尺那么長、那么厚,那么疼……都怪我責任心太重,太要強!若不然怎么會屈身于他人。”
兩個苦哈哈握著彼此的手,越說越凄涼。
夕顏挪到倆人跟前,抿著唇:“單練辛苦可也代表著被宗門被看重,不像我……”
無論是文道還是武道,夕顏一直排在新入門弟子戰(zhàn)力榜的最后一名,盡管她已經(jīng)很努力在修煉了,可連日來的打擊還是將她磋磨的心灰意冷。
方寄草和張懷遠檢討般對視一眼,不敢再在夕顏面前說些站著不腰疼的話。
白日里的課程對方寄草來說太簡單,想快些進步,她必須在斗魂賽上下功夫。
山門對新入門的這些弟子沒那么嚴苛,知他們窮得很,從不在接任務(wù)上阻攔。
借著砍柴賺靈石的名義,方寄草來到斗魂擂臺,還是熟悉的豆豆眼面具,以及滿是補丁的馭獸師道袍。
有人認出面具,拍著身邊人嘀咕道:“就是他,猥瑣男。”
方寄草停下腳步,用一雙真摯的豆豆眼看向兩人。
山野散修言行舉止毫無禁忌,見人聽見也絲毫沒有回避。
“只會偷襲的猥瑣男,看什么看!”
“說的就是你,盡用些流氓無賴的招式戲弄對手!”
方寄草不知自己在吃瓜群眾心中原來是這般形象,腦筋一轉(zhuǎn),當下便決定:既然提高不了不上線那就突破下線好了。
經(jīng)上回一戰(zhàn),她發(fā)現(xiàn)這些散修不但自尊心強,且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看起來富貴十足。
若是能拿到他們身上的法寶武器去典當,發(fā)家致富指日可待!
面具下,“猥瑣男”流下心動的口水,她可真是個小機靈!
“小哥!”老商見人到場慌慌張張跑過來,一把將人拉到暗處說話。
“大事不好了小哥!今日對戰(zhàn)名單出來了,你的對手是馬上就要升到玄級的立人王!”
名單一出來,腦后的冷汗就冒出來了,立人王是個什么打法?那是不見血不停手的主!
老商指望在方寄草身上撈錢沒錯,但他尚有良知在,人是他帶來的,要是真出點血光,他心里過意不去。
“怎么辦?要不小哥你先離場吧,左右報名不出場的獵殺者多了去了,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不必?!弊约簞拥檬帜_就等這一天呢,方寄草推開名單,煞有介事道:“男子漢大丈夫,豈有逃跑之理。”
斗魂比賽有一個有趣的規(guī)定,但凡沖到級別第一名,再戰(zhàn)一場就可直通下一級別,可若是輸了,一切就要重頭開始。
隨著賽場刀劍聲不斷,一個時辰后終于輪到了方寄草上場。
立人王半邊臉被山神面具遮擋,迎著漫長歡呼聲振臂上臺,勾著一抹邪笑盯著方寄草。
“小哥身無四兩肉,是出來幫家里打醬油的?哈哈哈——”此人囂張更勝從前。
方寄草聽聞冷笑一聲:“好男兒錚錚鐵骨,要那么多肉作甚?倒是大叔身上除了二百五十斤肥油,剩余的全是賤骨頭。”
“你說什么?!”九令上前一步,腳下踩出萃熔術(shù),擂臺倏忽劇烈晃動起來。
臺下見過兩人比賽的看客都見怪不怪,鮮少有人能一場比賽就讓人記憶猶新的,除了遇強則強的鬼面書生外,只有嘴賤王者豆豆眼令人印象深刻。
眾人再看臺上兩位獵殺者,立人王修的是火系金剛體,全身堅硬如鐵,豆豆眼不知練就何種本事,至今只知道他手法猥瑣,還格外在意衣服。
“拿命來!”
方寄草渾身繃緊。
兩人同時催動法力,瞬間整個場地被一圈紅光籠罩。
只見九令掐指捏訣,渾身涌現(xiàn)出深邃的赤紅光芒,磅礴之力不斷暴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