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清吧
顧婉之看著顧思齊頹喪的樣子,這時候只能安慰他。
“二哥,我學(xué)會了做高級版的泡面,你要不要嘗一嘗?”
顧思齊不語,卻搖頭。
“那你去睡一覺吧,你都幾天沒合眼了,你工作不是很忙嗎?”
顧思齊抬眼看他,青白交加的臉色和冒出來的胡茬讓他整個人變得滄桑。
“推掉了,婉之,你先出去,我想自己待會兒。”
顧婉之欲言又止,又放下一句:“有事叫我,傷心的話就哭吧,我聽不見的,我下去了?!?p> 顧思齊點頭,他拉開窗簾,措不及防被光線晃到眼睛,他抬手遮擋陽光,發(fā)現(xiàn)眼皮很沉。
他站了許久,直至膝蓋傳來麻木刺痛的感覺,他才再次進屋,重新拉上窗簾,燈也不開,一頭扎進床。
隱約傳來苦澀低沉的哽咽聲。
晚上8點,顧婉之敲響顧思齊房門,“二哥,你吃燒烤不?火鍋也行啊,反正你現(xiàn)在又不工作……”
她等了會兒,里面沒有傳來聲響,她又敲了聲,直到第三次,她心里逐漸浮出一絲不好的預(yù)感,下一秒就擰開門把手沖了進去。
里面空無一人,干凈整潔的樣子像是沒住過人似的。
顧婉之無措之際,顧霖嘉聽見聲音,也來到房間,顧婉之回頭問道:“大哥,二哥去哪了?”
顧霖嘉摸了摸她的頭,“剛發(fā)消息給我,他手上還有一本雜志沒拍,今晚不回來了,之后幾天也要去外地出差,不會回來住了,讓我囑咐你好好復(fù)習(xí),高三課程緊張,別落下功課了。”
“那他和舒姐姐是不是……”
“你得讓他們兩個把事情消化完才能想這些兒女情長的事兒啊,一個是秦舒的親爺爺,一個是對思齊很重要的長輩,現(xiàn)在不能催促他們,會適得其反的,慢慢來吧,他們的路還很長?!?p> “我要去看看舒姐姐嗎?”
“最好不要,現(xiàn)在安慰不能解決問題,要她自己去處理,我過幾天要去意大利,你和我一起去吧?”
“爺爺呢?”
“也一起去,你才能逗他開心嘛。”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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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s市氣溫依舊保持著零下攝氏度,秦舒是在八月中旬去上的班。
春節(jié)也一直在家辦公。
維護、優(yōu)化、支持……
秦躍帶著文月佳去了民宿旅游,順便看看民宿入住量以及相關(guān)產(chǎn)業(yè)后續(xù)的開發(fā)。
碩大的房子外,只是貼了對面窗花以表達新年的到來,整個家里,一股子冷清。
秦舒盤腿坐在沙發(fā)上,電視里放的是一款新游戲預(yù)告,這是進了盛乾三四年的程序員研發(fā)出來的,不久即將上市。
已經(jīng)連續(xù)工作快20個小時的她,現(xiàn)在還精神得很。
仔細看,茶幾上的咖啡機長時間工作,十分鐘前已經(jīng)報廢。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陳姨早就已經(jīng)睡下。
bug還有點多,估計得熬到早上十點。
墻上的鐘表開始勻速運轉(zhuǎn),很快就到早上七點半,陳姨推開門看到枕著護頸左右轉(zhuǎn)脖子,她驚訝的嘴擺出一個“o”字形。
“舒舒,你昨晚又沒睡啊!這怎么行嘞,你別熬壞身體了,這個工作怎么是雞和狗的作息嘞!”
陳姨大年三十回了趟家,被大兒子趕了出來,去找小兒子,說家里沒有多余房間,大半夜的從南方小鎮(zhèn)坐大巴回到s市。
秦舒當(dāng)即回了個電話,用一堆俄語將對方罵了個狗血淋頭。
瞧不起自己母親還一直拿她ATM機,秦舒想去為陳姨出氣,被陳姨一句“大過年的”打了回來。
于是給對方打了十萬塊過去,這事才消停了些。
秦舒被陳姨的比喻逗笑,她出聲時都帶了冒煙的沙啞感,“不用管我,還有兩個半小時我就能休息了?!?p> 陳姨嘆著氣搖搖頭,“你咋不去先生公司上班嘞,坐辦公室多好啊?!?p> 秦舒一邊查找一邊還不忘回:“多沒意思啊,我那么年輕,不體會社會的險惡是不會回頭的?!?p> 陳姨最看不得孩子受餓,做了一鍋清淡的粥和面條端到茶幾上。
秦舒正在進入收尾工作,她抬起頭對陳姨笑了下,“謝謝陳姨,我忙完就吃,午飯和晚飯不用叫我,晚上我要出去一趟,別跟我爸媽說?。 ?p> 陳姨和秦舒待久了,自然而然學(xué)會了一些年輕人的手勢,比如“ok”、“no”等比喻。
她拇指和食指圈成一個圓形,圓潤有福的抓財手滑稽地翹起來,逗得秦舒再次笑出聲來。
9:50提早收工,秦舒狼吞虎咽地把粥和面條全部吃完,麻溜地上了樓,直到晚上九點才迷迷糊糊轉(zhuǎn)醒。
天已經(jīng)黑了,她打開手機,凌戚的消息剛好發(fā)來。
【我來接你了,記得穿的漂亮一點,今晚很多帥哥喲!】
秦舒敲了幾個字發(fā)過去,起身開燈去浴室洗了把臉,找出保暖內(nèi)衣、馬甲、衛(wèi)衣、套上一款黑色長款羽絨服,穿了條加絨毛褲、套上寬松的牛仔闊腿和雪地靴出了門。
下著小雨的石板路黑漆漆的,地?zé)粽赵跇淙~上,昏黃的光線和陰沉的天氣讓人提不起多大的興趣。
秦舒答應(yīng)凌戚陪她去律所那條街新開的一家清吧,那的一個駐唱勾走了凌戚的魂。
凌戚的車換了,現(xiàn)在是魅惑紫的法拉利。
秦舒熟練地鉆進副駕,還沒等她系好安全帶,凌戚尖叫出聲,“秦舒!你就打算這樣陪我去見我的crush!?”
“這都第幾個了?”秦舒深深嘆了口氣,將安全帶系好,無奈道:“是你的crush,不是我的啊!我搶你風(fēng)頭干嘛?”
凌戚恍若的點頭,但仔細一想,這是在夸她還是損她?
“走吧,我啥都沒吃呢,我先點個外賣,炸雞還是豌雜面?”
凌戚板著臉轟的一下將車飛奔出去。
“我作息很規(guī)律,已經(jīng)吃過晚飯啦!”
秦舒自言自語道“炸雞好帶一點,可以帶嗎?會不會被趕走?那我放進我帽子里吧,可樂就不要了,等會還要喝酒呢。”
凌戚趁著紅綠燈白了她一眼,“那家店是傅毓朋友開的,你想吃就帶,別怪我沒提醒你,你找不到對象別怪我?。 ?p> 很快到達凌戚說的那家清吧,名字叫“星空”,凌戚將車停好,秦舒看著她穿著一件黑色大衣,里面一身同色針織裙,白色毛毛拖,瀲滟紅唇將她的美艷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就這勾人的樣子還要去追?
秦舒欣賞了幾秒,突然伸手去摸她的大腿。
凌戚眼疾手快地一掌下去,疼得秦舒齜牙咧嘴沖被打的手哈氣。
“你人真好,穿這么薄,是想老了以后為做輪椅的企業(yè)增加一些業(yè)績嗎?”
凌戚才不理會她的揶揄,搓了兩下手,用看土狗的眼神斜她一眼。
“你懂什么?跟你襖子過去吧,等我談了戀愛,你怕是要氣死。”
秦舒也不跟她貧嘴,“看你穿這么少,我就不勉強你跟我一起等外賣了。”
“伏加特等著你?!绷杵菀矎能嚴锬贸鲆粋€庫洛米暖手袋塞進她懷里。
這天氣真是莫名其妙,剛才還下著小雨,現(xiàn)在已經(jīng)下起了小雪,飄在空中,秦舒伸手去接,又急忙伸進熱乎的暖手袋里。
手機顯示騎手還有五分鐘就到達,她索性不玩手機了,看著馬路上的車流和戴著帽子的行人。
“顧思齊!這!”
突然,一個熟悉的名字傳入耳際。
距離她和顧思齊上次見面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四個月。
她回頭,熟悉的臉龐連同雪白的塵瑩落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