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鳯來儀 淺醉笙歌 5216 2024-04-09 19:03:32

  風(fēng)雨晦暝,驚雷滾滾,街上已杳無人跡。

  墨色的青石板路不知歷經(jīng)了多少滄桑歲月,罅隙中是洗不凈的污泥與塵埃,在雨水的沖刷下,生了青苔。

  遠(yuǎn)處,月辰手執(zhí)一把油紙傘在前方帶路,跟在他身后的是白清蘭和陌風(fēng)。

  陌風(fēng)為白清蘭撐著傘。

  今日三人是要去見月辰的心上人——琬娘。

  穿過大街來到小巷,一間磚瓦建造的小屋中,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白清蘭剛準(zhǔn)備走上前時,三人卻警覺到身后有急促的腳步聲。

  當(dāng)那腳步聲蔓延至屋前時,三人施展輕功隱蔽在了四周。

  隨著一雙布鞋離房門越來越近,三人才看清這是一個撐著油紙傘的男子,男子面容溫潤儒雅,一身布衣,長發(fā)用一根發(fā)帶挽上,瞧其模樣,像個書生。

  “咚咚咚……”

  男子敲響了木門,開門的是一個年輕女子。

  女子臉上濃妝艷抹,打扮的花枝招展,穿著精美的羅裙,頭上戴著珠釵翡翠,很是艷麗。

  只見男子笑的滿面春風(fēng),一臉得意道:“琬娘,我今日和同窗們閑聊喝茶時,遇到了唐老爺。他看中了我的才華,愿意資助栽培我?!?p>  唐老爺本名唐憧,是全邑都出了名的大善人,家中錢財富可敵國。

  唐憧和虞國鎮(zhèn)北將軍戚玉私下有交情,他為了討好戚玉,大量的為他出錢出力,還時不時派人給人送去銀錢,讓他笑納。

  唐憧做這么多,只是為了戚玉可以保他和他唯一的兒子唐炎在邑都能一生無憂。

  梅郎信誓旦旦向琬娘承諾道:“琬娘,有了唐老爺?shù)膸椭?,三年后的科舉我一定能一舉中第,而后,風(fēng)風(fēng)光光娶你做狀元夫人。可好?”

  琬娘連連點頭,漆黑的眸子閃著耀眼的光,她笑的一臉溫柔,“大大夫當(dāng)先立業(yè),后成家。梅郎,你才華橫溢,學(xué)富五車,再加上又得了唐老爺青睞,三年后科舉,你定會奪得魁首的?!?p>  梅郎本名梅磬,家住通州,和琬娘在景元三十五年相識,他雖飽讀詩書,滿腹經(jīng)綸,但自幼家貧如洗。

  他說著喜歡琬娘也不過是因為琬娘對他情深似海,情比金堅,他可以拿捏琬娘讓她心甘情愿的為自己洗衣做飯,一日出去打兩份工供養(yǎng)自己衣食無憂。

  景元四十年,琬娘和月辰相識后,月辰向琬娘許下了海誓山盟,還承諾,三年后,他就來邑都,娶琬娘回家。

  月辰離開邑都,回到了白家后,每隔一月都會給琬娘寄來二十兩銀子和一封書信。但琬娘卻從不看書信,她每每拿到銀子,都會一分不留的給梅磬。琬娘還怕梅磬不夠用,她還會額外賺錢幫他買書買筆,供他吃穿不愁。

  月辰雖與琬娘相識在景元四十年,但那時白家并未覆滅,琬娘是聽說月辰在白家做影衛(wèi),一月二十兩的月錢,所以才虛情假意的欺騙他,說自己愛他。

  可后來白家沒多久就覆滅了,琬娘見他不僅不能掙錢且還身中劇毒,為了不讓月辰拖自己后腿,所以她才用最毒的話在月辰用內(nèi)力為自己逼毒時刺激他,這也導(dǎo)致月辰因心緒不寧而遭內(nèi)力反噬,最后一身武功盡廢。

  身為訓(xùn)影室的影衛(wèi),從進(jìn)訓(xùn)影室的那刻起,旁人的溫暖關(guān)心對他們而言就是奢望,在訓(xùn)影室那個冷冰冰的地獄里,都是以強(qiáng)者為尊,弱者必死。

  所以,當(dāng)琬娘給了月辰一點最真心的溫暖后,他愛上了琬娘。月辰捧著一顆熾熱真摯的心送給琬娘,可琬娘不僅不要,還將他的心用匕首劃得亂七八糟,鮮血淋漓。

  當(dāng)琬娘趕月辰離去時,月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可琬娘不僅沒有心軟,竟然還用最堅硬的木棍打斷了他的腿。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月辰在腿斷的那一刻,他死心了也后悔了。

  他心里苦笑,原來訓(xùn)影室不許影衛(wèi)動情,并非是在限制他們的感情,而是在保他們的命。

  因為情愛是一場豪賭,賭贏了是甜蜜幸福,賭輸了就是穿腸毒藥,令人痛不欲生。

  月辰看著梅磬和琬娘二人卿卿我我,摟摟抱抱,隱忍在眼眶中的淚水終是落了下來。

  “嘀嗒”一聲和地上的小水灘融為一體。

  月辰施展輕功,悄無聲息的離去,陌風(fēng)和白清蘭也緊跟其后。

  小巷里,白清蘭看著月辰埋頭,一副無精打采,失魂落魄的模樣,自顧自走著。

  白清蘭剛想上前開導(dǎo)他,一旁為他撐傘的陌風(fēng)卻輕聲阻攔道:“主子,還是讓他一個人靜靜吧。”

  白清蘭頓住腳步,瞥頭看了一眼陌風(fēng),陌風(fēng)以為白清蘭生氣,立刻低頭認(rèn)錯,“是屬下多嘴,主子息怒?!?p>  白清蘭嫣然一笑,“沒事!”

  語畢,白清蘭和陌風(fēng)二人快步離去。

  秋葉靜美,秋景如畫,秋風(fēng)乍起,孤夜月明。

  棲鳳宮里,虞酒卿獨自一人端坐在窗邊的蒲團(tuán)上。

  夜深風(fēng)冷,圍爐烹茶。

  虞酒卿推開窗戶,只見一輪清冷的月光傾灑在潔白如玉的曇花上。

  “吱呀——”

  門開了又合攏的聲音傳進(jìn)虞酒卿的耳中,一陣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

  寧梓辰身穿一襲白衣,走到矮幾前與虞酒卿對坐。

  寧梓辰笑的滿臉溫柔,關(guān)心道:“阿酒,這么晚還不睡???”

  自寧梓辰坐上皇位后,他沒有封妃納妾,偌大的后宮只有虞酒卿一人,而寧梓辰每晚也都會宿在棲鳳宮里。

  縱虞酒卿沒什么好臉色給他,他也不氣不惱,只會好好的寵愛她,呵護(hù)她,把她捧在手心里當(dāng)寶。

  虞酒卿流眄著窗外的曇花,紅唇輕啟,“寧梓辰,你看這曇花美么?”

  虞酒卿在外喊寧梓辰陛下,但沒人時,也會叫他的大名。但不管虞酒卿是什么時候什么場合叫寧梓辰大名,寧梓辰都不會計較,也不會覺得掉了面子。

  畢竟,這可是他自己千求萬求,用盡手段費盡心機(jī)才求來的無價之寶,他自然是要放在心里好好疼愛的。

  寧梓辰看了看窗外的曇花,溫聲如玉,“曇花璀璨絕俗,蕊寒香冷,在月光的照耀下朵朵盛開,美則美矣,只可惜它的美只限于這一夜,稍縱即逝,不得長久?!?p>  “曇花一現(xiàn),浮生一夢?!庇菥魄漭p嘆,“像不像你我?寧梓辰,你我現(xiàn)在這般生活也是不會長久的,如鏡中月,水中花,遲早會消散?!?p>  虞酒卿的話字字誅心,寧梓辰自立虞酒卿為后,便沒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她事事都將虞酒卿放在第一位,從未虧待過她,且事事都依順?biāo)伤秊槭裁催€要離開自己?

  一股難言的苦澀涌上心頭,寧梓辰嗓音晦澀,“阿酒,我不明白,我究竟哪做錯了?你為什么總是想要逃離我?”

  虞酒卿心里輕嘆,山鳥胡不幸,罹此樊籠中。

  對虞酒卿而言,落魄的鳳凰不如雞,她現(xiàn)在被困在皇宮這座牢籠里,縱有經(jīng)天緯地之才,絕世武功又如何?不能高飛的她與山里的鳥兒又有何異?

  虞酒卿聲音如冰切玉,冷冷應(yīng)道:“你殺了我父皇,還用虞珺卿來威脅我,就是你最大的錯?!?p>  寧梓辰強(qiáng)顏歡笑解釋道:“阿酒,我知道自己虧欠你良多,但是我能用我的一生來補(bǔ)償你的。只要你不離開我,不讓我以死贖罪,只要你能開開心心的活著,你讓我做什么都行,好嗎?”

  虞酒卿沉心靜氣,她不解問道:“你到底為什么對我執(zhí)念這么深?”

  寧梓辰心生惆悵,他眼底閃過一絲悲傷,“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睂庤鞒綌咳パ壑械谋瘋浑p柔情似水的眸中積蓄著洶涌的愛意,“阿酒,愛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p>  虞酒卿看著他那雙墨黑的眸子,雖深如幽潭,但滿是溫柔,令她不禁想起了景元二十六年,兩人初見時的場景。

  景元二十六年,虞朝舉行了一場盛大隆重的蹴鞠比賽,一年一度,君民同樂。

  全邑都的達(dá)官貴人都帶著親朋好友,家中男丁女眷前來參加,而寧家也不例外。

  蹴鞠比賽,現(xiàn)場人聲鼎沸,眾人歡呼不已,熱鬧非凡。

  而那一年,寧波的長子寧梓辰也開始嶄露頭角。

  同年,寧梓辰十一歲,他膚色白皙,肌膚細(xì)膩,身材瘦長,氣質(zhì)高雅。

  寧波教子雖嚴(yán)苛但也慈愛,他雖嚴(yán)肅的教育寧梓辰讀書習(xí)武,但也會與他說勞逸結(jié)合,所以在寧梓辰休息時,寧梓辰就會去玩投壺射箭,踢蹴鞠斗蛐蛐,寧波從不會抹去寧梓辰身為一個孩子最初的天性。

  所以今日的蹴鞠比賽,寧梓辰也上陣了。

  眾人都在嘲笑他年紀(jì)小,讓他下場,可他不僅不懼,還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站在賽場上。

  當(dāng)比賽開始時,寧梓辰動用內(nèi)力輕功,在賽場上左避右躲,他身輕如燕,動作靈活,他就猶如天神下凡般,在賽場上大展神威,以矯健的身手躲過了一個個搶奪他蹴鞠的人,也避開了一個個攔他的人,當(dāng)蹴鞠一次次被他踢進(jìn)“風(fēng)流眼”時,質(zhì)疑嘲笑的聲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掌聲連連,歡呼不斷。

  十一歲的寧梓辰少年心性,鮮衣怒馬,意氣風(fēng)發(fā),而這也引起了虞酒卿的注意。

  景元二十八年,虞容川給十歲的虞酒卿挑選伴讀,虞酒卿一下就想起了那個在蹴鞠比賽上為了贏,而不顧一切,橫沖直撞的少年,他毫不猶豫的對著虞容川說出寧梓辰的名字。

  虞容川寵愛虞酒卿,自會答應(yīng)他。

  景元二十八年秋,寧梓辰進(jìn)宮給虞酒卿做了伴讀。

  景元三十年,寧家被莫須有的罪名滿門抄斬。

  虞酒卿派自己府上的死士借茫茫大霧而劫了刑場,救下了寧梓辰。

  當(dāng)宮里影衛(wèi)私下向虞容川稟報,是虞酒卿派人劫的刑場時,虞容川對虞酒卿心軟,便不再追究。

  但他也明白,為虺弗摧,為蛇若何。

  若留下寧梓辰,將來必成禍患。

  只不過,他更明白,若虞容川執(zhí)意殺了寧梓辰,那他和虞酒卿之間,中間永遠(yuǎn)會有隔閡,會有一輩子都化解不開的誤會。

  所以,在景元四十年,寧梓辰攻城的那日,虞容川用自己的死給虞酒卿上了一課。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同年,棲鳳宮中,寧梓辰一臉怨恨的跪在地上,當(dāng)虞酒卿站在他面前,問他愿不愿意做自己的死士時,少年倔強(qiáng)的臉上滿是屈辱和不甘。

  但他明白,越王勾踐,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只有忍辱負(fù)重的活著,日后才能有機(jī)會報仇。

  寧梓辰將一腔愁怨強(qiáng)行壓在心里,他重重的行了一禮,“屬下拜見主子?!?p>  虞酒卿笑的一臉滿意,“好,那從今日起,寧梓辰死在了刑場,而你只是本宮的影衛(wèi),名叫影塵?!?p>  只這一跪,寧梓辰便在虞酒卿身側(cè)潛伏了十年。

  十年光陰,寧梓辰臉上的稚氣盡褪,他長相仙姿迭貌,皮膚靡顏膩理,眉目深邃,臉上輪廓分明,即便是做了影衛(wèi),但他舉手投足間,依舊貴氣十足。

  虞酒卿曾夸贊他說,

  積石如玉,列松如翠。

  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景元四十年,寧梓辰集結(jié)當(dāng)年那支解甲歸田的百萬軍隊,一舉殺入邑都,舉兵造反,篡位弒君。

  當(dāng)寧梓辰登上帝王之位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改虞國國號,只改年號。

  他想以此告知虞酒卿,這天下還是虞朝,只不過換了個姓,第二件事便是納虞酒卿為后,寧梓辰對外宣傳皇后本是農(nóng)家女,因長相和前朝長公主相差無二才被納為皇后。

  寧梓辰還對外宣稱,因心中還念著前朝長公主,故給這農(nóng)家女賜名——虞酒卿。

  留下虞酒卿,寧梓辰何嘗不知,這是在養(yǎng)虎為患,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這十年相伴,他對虞酒卿日久生情,他愛她到無法自拔,連自己都深陷其中,出不來了。

  寧梓辰知道,虞酒卿也對自己動了情,不然他也不會命人劫刑場救下了自己。

  其實虞酒卿心里一直明白,寧梓辰并非是個識時務(wù)者為俊杰的人,也并非是貪生怕死之輩,可虞酒卿就是不想讓他死,就是想他活著。

  而這一點,寧梓辰一直都知道,他知道虞酒卿愛上了自己,只不過是虞酒卿礙于身份,礙于她從小嬌生慣養(yǎng),高高在上,所以她不會承認(rèn)自己被一個男人迷了心罷了。

  夜已過半,茶已微涼。

  虞酒卿伸手端起面前的茶杯,將茶往窗外一撒,她將茶杯重新放在桌上,一邊給自己和寧梓辰斟茶,一邊話鋒一轉(zhuǎn),淡淡問道:“襄州和平南城的戰(zhàn)事如何了?”

  寧梓辰展顏,“大捷,戚玉和竇茂已分別將襄州和平南平叛,將匈奴大軍趕出了襄州和平南?,F(xiàn)在他們正在班師回朝的路上?!?p>  戚玉和竇茂的父親都是跟隨寧波征戰(zhàn)了半生的老將,只不過當(dāng)寧波解散了那百萬人的軍隊后,這兩人也跟著父親回家種地去了。

  當(dāng)寧梓辰聚集軍隊,起義造反時,戚玉和竇茂兩人是第一時間加入寧梓辰的軍隊的。

  兩人武功已入九階。

  景元四十年,寧梓辰帶領(lǐng)軍隊一路打江山時,戚玉和竇茂兩人毛遂自薦,自愿給寧梓辰當(dāng)先鋒,開辟前方道路。

  兩人一路過關(guān)斬將,帶著軍隊以摧枯拉朽之勢攻下一座又一座虞國城池,這一路上由兩人帶領(lǐng)的軍隊勢如破竹,讓虞軍擋無可擋。

  寧梓辰奪下皇位后,封戚玉為鎮(zhèn)北將軍,竇茂為驃騎將軍。

  這次去襄州和平南城平叛,是兩人自愿領(lǐng)軍去的。

  兩人雖官職不一,但兩人卻從未因此事而怨恨過寧梓辰,兩人對寧梓辰忠心耿耿,從無二心。

  虞酒卿微微點頭,“那就好!”虞酒卿伸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問道:“梓宸,能賜我一道圣旨嗎?”

  寧梓辰不解,“什么圣旨?”

  虞酒卿放下茶杯,她起身走到寧梓辰面前,一下翻坐到寧梓辰腿上,嫩滑的雙臂勾起寧梓辰如瓷的脖頸,虞酒卿伏在寧梓辰耳邊耳語了幾句。

  寧梓辰蹙眉,正當(dāng)寧梓辰思考時,虞酒卿卻將臉湊近寧梓辰,正要親到寧梓辰唇瓣時,寧梓辰卻偏過頭。

  虞酒卿親到了他白皙的臉頰,寧梓辰雙手摟緊虞酒卿細(xì)軟的腰背,輕聲解釋道:“酒卿,我說過,只要你不離開我,我就什么都聽你的。所以這圣旨你放心,我明日會將這圣旨按照你的要求寫好,而后派人給你送來。至于你想將這封圣旨如何?我不會管。阿酒你記住,你對我而言不是交易品,所以你無需在讓我為你辦事的同時,拿自己做交換。我喜歡你不假,喜歡你的身體也是事實,但比起這些,我更想得到你的心?!?p>  寧梓辰正過臉,笑容溢滿整張臉,滿眼寵溺道:“好了,天色不早了,我抱著你去榻上睡吧?!?p>  虞酒卿不再言語,寧梓辰將輕抿薄唇,一言不發(fā)的虞酒卿打橫抱起后走到榻邊,她小心翼翼的將虞酒卿放在榻上,細(xì)心溫柔的為她換上褻衣褻褲后,才服侍她睡下,還為她蓋好錦被。

  安頓了虞酒卿后,寧梓辰自己動作熟練的從柜中拿出了三套被褥在地上鋪好后,則一揮袖,內(nèi)力致使蠟燭熄滅,而他便睡在地鋪上,蓋好錦被,兩人不再言語,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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