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鳯來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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鳯來儀 淺醉笙歌 5900 2024-11-26 17:37:17

  錦繡宮內(nèi),御桌中間放著一口炭火鍋,炭火在圓孔里焚燒,將鐵鍋里的水煮至沸騰。

  桌上擺滿了切成薄片的雞鴨魚羊和蔬菜,雞鴨魚羊雖是生的,但肉片卻都清理的干干凈凈,一點血絲都沒有。

  奚夢兒坐在軟椅上,她拿著筷子涮著肉片,動作優(yōu)雅的吃了起來,一旁有婢子伺候著,在圓孔里加木炭。

  奚夢兒將一塊涮好的魚肉片放入碗中時,一個太監(jiān)不緊不慢走了進來,她對著奚夢兒行了一禮,“娘娘,周錚求見!”

  “讓他進來!”奚夢兒看了眼一旁添炭的婢子,命令道:“都下去吧!”

  婢子行了一禮,和太監(jiān)一塊退下。

  奚夢兒依舊自顧自吃著魚片。

  周錚走到了奚夢兒的身邊,行了一禮,“娘娘!”

  奚夢兒將剃了刺的魚片放入嘴中咀嚼幾下后吞入腹中,她放下筷子,一邊拿著桌旁的帕子優(yōu)雅的擦嘴一邊問道:“表哥有何事?”

  周錚質(zhì)問道:“你是不是派人守在了遂州,刺殺江秋羽?”

  奚夢兒輕笑一聲,紅唇輕啟,“表哥消息還真是靈通??!”奚夢兒大大方方承認道:“不錯,我確實派人守在了益州,只要江秋羽一出現(xiàn),我的人就會殺了他,斷了御王一臂?!?p>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奚夢兒見周錚這股來勢洶洶的模樣,她反問道:“周錚,你今日來我這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周錚冷哼一聲,“你能耐大著呢,我怎敢問你的罪?”

  “表哥不是來問罪的就好!”奚夢兒拿起筷子接著一邊吃飯一邊道:“我手下的人無能,沒能殺了江秋羽,還讓江秋羽活著回了京畿?!鞭蓧魞狠p嘆,“御王多了一個幫手,還真是令人頭疼啊!”

  周錚沉下氣,“陛下病了好幾日,幾日都不曾上朝,是你的杰作吧?”

  奚夢兒輕輕吹了吹剛從鍋里夾出的雞肉片,她笑而不答,淡定的咬了一口雞肉片在嘴里咀嚼。

  容燁病了好幾日確實是奚夢兒的杰作,他每日用熏香使容燁頭昏腦脹,日日昏睡,所以容燁才稱病不上早朝。

  也正因容燁被奚夢兒掌控了,奚夢兒才能順利從容燁手中拿到御林衛(wèi)腰牌,現(xiàn)在奚夢兒手中擁有禁軍五十萬和御林衛(wèi)三十萬。

  奚夢兒緩緩說道:“表哥,我們的大計快要開始了,你是不是也得回去開始籌備兵馬糧草了?”

  “糧草?”周錚不解,“娘娘,上一次建神仙廟時,你不是勒令官差向百姓收了十倍的稅嗎?如今興朝國庫充足,不如你拿出一點來,養(yǎng)活我的鐵浮屠如何?”

  奚夢兒一臉抱歉,“真是不好意思啊表哥,朝廷有這么多官員要吃飯呢?那點錢早就被陛下?lián)]霍殆盡了,實在沒有多的錢給你,還望表哥見諒?!?p>  周錚聞言,便也知道奚夢兒在拿話搪塞他。

  奚夢兒手上共有八十萬兵,而在興朝他養(yǎng)的匈奴兵也有十萬人,所以國庫里的錢應是被她私吞,供養(yǎng)了這九十萬人。

  不過經(jīng)此一事,周錚與奚夢兒也算是徹底撕破了臉,周錚知道,奚夢兒和周灝不能留了,他們之間彼此不信任,所以,當鐵浮屠踏進京畿城時就是奚夢兒和周灝的死期。

  但此時兩人要聯(lián)手共打興國,所以他也只能忍了。

  周錚皮笑肉不笑,“好,表妹既是沒有多的錢,表哥也就不再厚著臉皮討要了。這天色已晚,我就先告辭了!”

  奚夢兒輕笑一聲,“表哥慢走!”

  周錚對著奚夢兒行了一禮,便拂袖離去。

  祈壽宮內(nèi),陸孚雙膝跪在鋪著毹氍的地面,他剛準備行禮時,亂了方寸的蔣婷卻行色匆匆的走到陸孚面前,一臉懇切道:“陸愛卿,這時你就別行禮了,妖后禍國殃民,還控制了陛下,你是朝中的忠臣,得趕緊想辦法救駕呀!”

  容燁被奚夢兒控制,蔣婷也被奚夢兒軟禁,這滿宮都是奚夢兒的眼線,現(xiàn)在蔣婷宣陸孚進宮也是因為今日正好是他當值,他才有機會與陸孚見上一面。

  蔣婷也是實在沒了辦法才會去求陸孚,陸孚面色平靜,他早就料到,若奚夢兒一直當權(quán),興朝必有此劫。

  陸孚行了一禮,不急不忙的出言安撫道:“娘娘稍安勿躁,現(xiàn)在還不是救駕的最佳時機,等到了合適的時機,臣一定會勤王救駕。娘娘,臣還要去巡視,就先告退了!”

  陸孚語畢,不顧蔣婷的怒斥,他起身退出了祈壽宮。

  如今的蔣婷只是一個有名無實的太后,她手中無權(quán),所以使喚不動任何人替她賣命,除了她身側(cè)的三個婢子對她忠心外,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人可依,以至于陸孚違抗他的命令后退出祈壽宮也無人阻攔。

  蔣婷看著陸孚離去的背影,心中徹底絕望。她知道,興朝大勢已去,她和容燁馬上就要被叛賊所殺了。

  戌時三刻,空中下起了大霧,大霧四起,天氣就越發(fā)寒冷起來。

  陸孚提著宮燈巡視到一處宮道時,一個身穿素衣的身影站在他面前,此人面如冠玉,身如玉樹。

  陸孚一眼就看出她是楚熙,陸孚對楚熙單膝下跪,他行了一禮,“臣參加……”御王!王駕千歲千千歲!

  楚熙開口打斷,“不必多禮!”

  陸孚提著宮燈站直身子,楚熙笑道:“陸大人,可否陪我走走?”

  陸孚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王爺請!”

  陸孚和楚熙在宮道上漫步,陸孚好奇問道:“王爺,宮門下鑰,一到晚上,宮里戒備森嚴,您是怎么來這的?”

  楚熙腳步一頓,雙眼撇了撇一顆樹后的角落。陸孚用宮燈一照,地上有一套太監(jiān)的衣服。

  陸孚便明白,楚熙是打扮成太監(jiān)混入了皇宮。

  陸孚和楚熙繼續(xù)游蕩,楚熙解釋道:“皇宮里,大大小小的樓閣有五百多座,許多廢棄的宮殿皆無人看守。雖然宮里每天晚上會下鑰,御林衛(wèi)會看守森嚴,但總有疏漏的地方?!?p>  陸孚不解,“王爺說的疏漏是指什么?”

  “例如崇華門?!?p>  陸孚聞言,一臉了然,原來楚熙是從崇華門混進來的。

  陸孚問道:“王爺是路過此處還是在此處特意等臣的?”

  “自然是等你!”楚熙勾唇,“陸孚,幫本王一個幫。本王就告訴你,裴嗣音在哪?!?p>  “王爺是在威脅臣?”

  “不是威脅,是交易!”楚熙輕嘆,“興朝大勢已去,不久興朝將會大亂。陸孚,你是漢人,更是興人,而奚夢兒、周灝和周錚都是蠻人,若他們真的統(tǒng)治了興朝,那周朝的歷史便會再度重演?!?p>  “王爺,臣不是貪心之人,對功名利祿,金銀珠寶都沒興趣。臣也不是一個心中有大義的人,興朝的覆滅與臣無關(guān),臣只想好好活下去?!?p>  “可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這個道理難道陸統(tǒng)領(lǐng)會不明白嗎?”

  陸孚微微點頭,“明白,王爺,這興朝可以覆滅,推舉容家的明君上位,但臣是興人,家可散,國不可亡?!?p>  陸孚口中的家是指他和裴嗣音的小家,陸孚雖是個不愛多管閑事的人,但也是明白國之本在于家,家之本在于身的道理。

  若國都亡了,即便他尋回了裴嗣音又能如何?這天下之大,還有他們的容身之所嗎?

  楚熙知道自己說動了陸孚,他笑道:“好,陸首領(lǐng)既如此想,本王就放心了。陸首領(lǐng),幫本王一個忙吧。禁軍的東內(nèi)苑與崇華門不遠,你派人在東內(nèi)苑地底偷偷挖一條隧道,與崇華門相連,十天內(nèi)打通隧道?!?p>  興朝的禁軍共有一百萬,五十萬住在東內(nèi)苑,五十萬住在西內(nèi)苑。而虎符則被分為東西虎符,楚熙手中拿的虎符就是掌管東苑禁軍的。

  陸孚好奇,“王爺,您是不是有了半塊虎符?”

  楚熙笑而不答。

  陸孚一臉了然,“好,臣幫你,十天之內(nèi)定能幫您將此事辦好。”

  楚熙對陸孚行了一禮,“有勞!”

  陸孚回了一禮,“王爺客氣了!”

  兩人不知不覺間,已走到了崇華門的宮道,空中霧氣漸散,楚熙從崇華門離去,陸孚也去往了別處巡視。

  第二日一早,天光大亮。

  破廟里,稻草干木堆成的火堆,時不時冷風一吹,火星子翻飛。

  高桑妍手上端著一碗餛飩,她一邊吃著餛飩一邊烤火。

  而破廟外,蒼屹和蒼佑兩人正吵得不可開交。

  蒼佑很是無奈的講道理,“哥,你是被騙了。這天下是大亂了,可你起義又有何意義?哥,那大乘教是奕王舉辦的,他的目的是想讓你們這樣的人成為他登上皇位的墊腳石?!?p>  昭昭曾對蒼屹說,蒼屹起兵造反是為自己。

  世人千千萬,平凡卻不甘。

  人在出生時皆平凡無比,來世上走一趟,若一輩子籍籍無名,那人來世間的意義是什么呢?

  昭昭曾對蒼屹說過,“人生一世,終歸塵土。人活一世,若無人記,無人知,那活著不如去死。人在世間辛苦一輩子,死了之后,籍籍無名,那早死和晚死又有什么區(qū)別?那還不如早些去死,以免留在人間,白白受苦?!?p>  昭昭還曾對蒼屹許諾,只要這次能造反成功,殺了昭興帝,便承諾會讓蒼屹的名字名垂千古,讓后世人敬仰。

  蒼屹對昭昭的話深信不疑。

  男兒不展風云志,空負天生八尺軀。

  少年應有鴻鵠志,當騎駿馬踏平川。

  蒼屹雖生而貧窮,卻也有一顆想光宗耀祖,名垂青史的心。

  蒼屹語氣平靜,“蒼佑,不必多說,造反一事,我心意已決。你帶著弟妹趕緊離去吧!”

  蒼佑見自己苦勸無果,他急得眼眶微紅,“哥,那大乘教就是騙人的,那昭昭是奕王的手下,她就是在騙你們這樣的人,讓你們?yōu)樗麪奚餮?,從而讓奕王可以踩著你們的尸骨往上一步步攀登。哥,我知你有抱負,可我們是百姓,普通的老百姓而已,這天下還沒有把我們逼到絕路,我們能隱居山林而活。哥,多大的能力做多大的事,我們是百姓,沒有肩挑萬擔的能力,就別把重擔攬在身上了。我們背不動的。”

  蒼屹冷笑一聲,“蒼佑,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個閭左之人,后又投身于流寇,成為盜匪,所以你就瞧不起我,認為我是窮苦百姓,日后沒有出頭之日?”

  “哥,我的命都是你給的,我又怎會瞧不起你呢?只不過,那大乘教是邪教,我想勸你回頭!”

  蒼屹一臉固執(zhí),“他不是邪教,他是能成就我的地方。蒼佑,你知道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誰道平民就不能有一番大作為了?寧欺白須公,莫欺少年窮。蒼佑,哥哥不想白來這世上走一遭,到死也不能留點什么,讓后人銘記?!?p>  蒼屹話音剛落,門內(nèi)傳出一道平靜如水的聲音,“大哥!”

  蒼屹和蒼佑循聲看去,只見高桑妍緩慢從屋中走了出來。

  “我既跟了蒼佑,所以也會隨著他尊您一聲大哥。大哥,有些話我本不該插嘴,但我看著你們兄弟倆一直爭論不休,我便也想出來說幾句公道話,還望大哥莫要介意才好?!备呱e叩缴n佑身旁站立,“大哥,生之必有死,如歲代涼炎。死亡,是每個人都逃不掉的。世人皆有青云志,不是人人能成才。大哥,人的一生是天注定好的,人選擇不了自己的出生,這就是命。既然活下來了,就得認命。大哥,你沒有當王侯將相的命,因為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占在你這邊,順天者逸,逆天者勞。所以,你還是跟著我們走吧。人得學會知足常樂,才能幸福。你若執(zhí)意要跟著反賊造反,倒時別說光宗耀祖了,三族能不能保住都還是問題,所以,別執(zhí)著了?!?p>  蒼屹義正言辭的反駁道:“弟妹說的不對,天命是站在我這邊的。順天者逐,力行者至。弟妹,只要我堅持起義,終會成為一代梟雄。”

  高桑妍質(zhì)問道:“你說天命占在你這邊。那天時地利人和你占了哪一樣?”高桑妍嗤笑一聲,“你有伯樂嗎?你如今又身居何職呢?你手底下有一支正規(guī)軍能為你起事時沖鋒陷陣嗎?”

  蒼屹執(zhí)迷不悟的解釋道:“圣女就是我的伯樂,我如今雖無官職在身,但只要我縷立戰(zhàn)功,我就可以通過戰(zhàn)功建功立業(yè)。而且,我手底下統(tǒng)領(lǐng)著一萬人,雖不是正規(guī)軍,但經(jīng)過訓練,也可以成為正規(guī)軍的?!?p>  高桑妍冷笑一聲,“別傻了大哥,你知道嗎?你口中的圣女并非你的伯樂,而是你的催命符。大乘教是邪教,里面在培養(yǎng)獸人。我相信大哥也曾聽說過獸人,你說能培養(yǎng)出獸人的宗教能是什么好宗教?最后,你說你手底下統(tǒng)領(lǐng)著一萬人,都是像你這樣貧困潦倒,無家可歸的窮人吧?其實正規(guī)軍也是從普通人訓練成正規(guī)軍的,只是你手下統(tǒng)領(lǐng)的一萬人,他們每日能吃飽穿暖嗎?民以食為天,若你不能給他們吃飽穿暖,他們將會心生怨言,久而久之,別說跟著你造反了,不離你而去都是好的。”

  人心善變,大多無家可歸的流民歸順大乘教確實是奔著一口吃食而來,若沒有吃食,就不能活下去,若不能活下去,他們又為什么要為大乘教而賣命呢?

  可是細想過往,昭昭好似真的不曾給他們發(fā)放過糧食,讓他們飽腹過一次。

  但昭昭也曾解釋過,“流民起義,當然窮苦。沒有糧食,也是正常的。大乘教發(fā)放給眾人的糧食是需要他們自己去搶的,大乘教中人做的是劫富濟貧的善事,所以天神會保佑大乘教千秋萬代的?!?p>  蒼佑見蒼屹還在猶豫不決,他勸道:“哥,桑妍都與你解釋的這么清楚了,你還在猶豫什么?”

  “可是,我若就此回去,我豈不是一輩子都會默默無聞?”

  高桑妍解釋道:“大哥,大乘教的教徒千千萬,這就猶如將軍帶領(lǐng)百萬將士去上陣殺敵是一樣的。將軍戰(zhàn)死,名流千古,可士兵戰(zhàn)死,一樣是籍籍無名??!大哥不過是大乘教其中的信徒一個,你若有朝一日戰(zhàn)死沙場,這世間除了我和蒼佑會記得你以外,還會有誰記得你?還會有誰去祭拜你呢?”

  蒼屹為了蒼佑辛苦了半輩子,他是個老實巴交的人,起初因為貧窮和經(jīng)歷的事少所以沒有野心,但現(xiàn)在,他當過海盜,也因為昭昭,信奉了大乘教。

  他經(jīng)歷的事多野心也就膨脹了起來,想要的也就多了,昭昭曾對他說,“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飛則已,一飛沖天。你蒼屹生而不凡,前半生受苦是歷練,如今就該跟著他去成就一番大事業(yè)?!?p>  生而為人,總要風光一回,而像他這種不凡之人,就該出人頭地。

  蒼屹搖搖頭,“我還是不能跟你們走,人生就該無所顧忌的闖蕩一次,我不想一輩子都碌碌無為。我不想像以前那樣,在別人家做工時,面見主人低三下四,挺不直腰桿,我不想被人瞧不起。蒼佑,窮苦的日子我過怕了,我也想成為人上人。況且,昭昭說,我是不凡之命,將來肯定能成大事的,所以我不能走,不能白白錯過這個光宗耀祖的機會。”

  高桑妍有些頭疼,但她還是耐心哄勸道:“大哥,天下有能之士很多,御王容熙,二皇子容淮,錦衣衛(wèi)之首陸孚,督主裴子衿……”高桑妍輕嘆,“能舉的例子多的數(shù)不勝數(shù),即便聰慧如他們,他們又怎敢拍著胸脯說,一定能成功呢?大哥,你所說的名垂千古,流芳百世不過是華胥一夢,這夢終有清醒的時候。畢竟這天下的能人異士實在太多,你在他們中間,根本不值一提?!?p>  高桑妍的話直白而戳心,雖將蒼屹的心傷的痛不欲生,但不愿回頭的他依舊固執(zhí),“華胥一夢雖是假的,但我卻能得到短暫的快樂。所以弟妹,不用多說,你們走吧!”

  高桑妍見蒼屹那滿臉堅決的模樣,便也不想再勸,“好言難勸想死的鬼!大哥,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們就不再相勸了。”高桑妍對蒼屹抱拳行了一禮,“大哥好自為之。”

  高桑妍語畢時,蒼佑卻一把拉住高桑妍的手,高桑妍對蒼佑笑道:“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蒼佑,其實大哥也沒錯,人生苦短,就該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活著,這才叫幸福。大哥覺得自己過不慣平凡的日子,平凡的日子使大哥活的不幸福,那不如就依著他好了。人生樂處君知否,萬事當從心所安。桑妍祝大哥,能永遠喜樂,也祝大哥萬事順遂,如愿以償。”

  高桑妍語畢,拉著蒼佑的手,轉(zhuǎn)身離去。

  出了破廟后,天地間白茫茫一片,草木枯萎,萬物寂靜。

  蒼佑松開高桑妍的手,“桑妍,我還是想去勸勸大哥,我不想他走彎路?!?p>  高桑妍頓住腳步,“你哥已經(jīng)沒救了,我們勸不了他的。蒼佑,你勸他他會痛苦,你強行帶他走,他會一輩子因不得志而郁郁寡歡。所以我們放過他吧,也放過自己?!?p>  “可是…唔…”

  蒼佑話還未完,就被高桑妍強行吻住,他想脫口而出的話都被堵在嘴里。

  高桑妍的吻,如烈火般熾熱,燒的蒼佑耳根通紅。

  蒼佑只覺唇瓣上酥酥軟軟,他也開始回應這個熱情霸道的吻。

  兩人親熱了良久,才難舍難分的放開彼此。

  高桑妍定定的看著蒼佑的唇瓣,鮮紅的唇瓣被自己啃破了皮,高桑妍滿意的笑了起來。

  高桑妍拉著蒼佑的手,與他十指相扣,強拉著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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