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也許是新的起點
聽見林錦書的話,宴西樓有一剎那的無力。
被子里女孩啜泣的聲音越來越大,他沉默了下,還是起身走開。
而哭到一半,發(fā)現(xiàn)周邊沒有動靜的林錦書悄悄地從里將被子掀開了一條縫,見著病房空蕩,是真的無人之后,那股委屈此時才是完全壓制不住。
要說之前蒙著被子哭還有幾分作秀,可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宴西樓不在后,那種委屈一下就變成了實質(zhì)。
她可憐兮兮地咬著唇,清澈的小鹿眼看著空無一人的病房,眼淚就像珠串一樣,順著她眼角的位置拼命地流下。
她無聲地哭著,眼周一圈都染上了紅暈,瞧著可憐又可愛。
但林錦書是真沒想到,宴西樓這條狗說走就走,好歹……好歹他們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啊!
雖然兩人的關系的確不算好。
可到底也是有這么多年的感情了。
林錦書決定回去要給哥哥告狀。
她越想越覺得委屈。
眼淚是止都止不住地流出來。
就在淚眼朦朧視線一片模糊間,一雙優(yōu)越的被西裝包裹著大長腿倏地猶如天神似的出現(xiàn)在她面前。
林錦書定睛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抬手用手背將臉上的淚水擦干凈,繼而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宴西樓。”
“嗯。”
林錦書捏著被角,鉆出一個腦袋來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等人走近,林錦書這才發(fā)現(xiàn)宴西樓手里還提著一個黑漆繪著金邊的食盒。
她眨巴了下眼,不太確定地頂著被子問道:“你是去給我買早餐了嗎?”
“顯而易見?!毖缥鳂茄院喴赓W地回答。
有那么一霎,林錦書的確是覺得自己對宴西樓好像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但是很快,林錦書就搖了下頭,妄圖將這個十分不可思議的想法給甩出自己的腦中。
太可怕了,她怎么會因為敵人的一點糖衣炮彈就覺得宴西樓是個好人??!
以前宴西樓坑她被打的時候呢?
但林錦書還是決定今天她大人有大量地不同宴西樓計較。
想著,她掀開被子重新鉆出來,在宴西樓的目光里老老實實地坐好。
宴西樓將早餐端出來,遞到她面前時,猶豫片刻,問了句:“你自己可以吃吧?”
林錦書聽見這話后,她抬眼詫異地歪了下腦袋,似在問,為什么不可以?
她有些無語地接過宴西樓手里的粥,埋頭吃了起來。
她已經(jīng)快一天沒吃飯了,現(xiàn)在餓得不行。
宴西樓也沒走,而是拉了一張凳子來坐在床邊守著,他安靜地看著她將那一碗雞絲粥給吃得干干凈凈。
末了,小姑娘坐在床邊,眉眼上挑地笑著說了句:“宴西樓,還算你有點良心。”
宴西樓被她這話給氣笑。
修長的手指接過她遞來的空碗:“林錦書,你說這話才是真的沒良心?!?p> 林錦書不可置否地撇了下嘴,哼哼唧唧的。
清晨的陽光落在她的臉上,肌膚蒼白透明,甚至是隱約可以瞧見皮膚下的血管。
她好像一直很愛笑,哪怕昨天……宴西樓看著她臉上強撐出來的笑容,心頭的怒火幾乎是剎那高漲。
連他都舍不得去責備一句的人,其他人憑什么?
宴西樓垂眼,淡淡問道:“你哥知道嗎?”
吃完宴西樓帶的早餐后,見著他還不走,林錦書就低頭開始玩自己的手機。
沒想到玩到一半會冷不丁地聽見宴西樓的這句話,當即是被嚇得手機差點都能摔出去。
“我……”林錦書有些緊張地吞咽了口口水,眉眼倉惶地看著他,替自己找著理由,“我就是低血糖暈倒,這件事……也不用告訴我哥吧?!?p> 說完,林錦書又有些怯生生地補了句,“其實我哥還挺忙的?!?p> “說來,昨天真是謝謝宴少了,這次住院多少錢啊,我轉你?!绷皱\書不太高明地轉移著話題,緊接著就打開自己的微信,真的想要轉錢給他。
可是下一秒,一只節(jié)骨分明的手就這樣覆在她的手機上。
林錦書眨巴了幾下眼睛,天真無辜感幾乎是撲面而來。
“林錦書,你覺得我是蠢?”
林錦書緊張地抿了下嘴角,第一次在面對宴西樓的時候有些不知所措。
宴西樓直勾勾地看著她,目光沒有半點偏移。
林錦書這下是真的覺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和秦遇的戀愛的事,她沒有給任何人說過。
她怕她哥哥瞧不起他,會為難他,也是因此,身邊的朋友她也都沒告訴過。
昨天的時候,她甚至是在想,她們就這樣和平分手挺好的,最起碼,沒人知道她林錦書到追了一個男人兩年,還沒追上。
半晌,林錦書有些自暴自棄地垂頭:“我沒告訴過任何一個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當然知道。
從她戀愛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
也是那天,一向冷靜克制的他,將自己的書房砸了個稀爛。
宴西樓沒回答她的話,只是問道:“被欺負呢?”
“誰能欺負我呀。”林錦書依舊嘴硬得不行。
宴西樓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林錦書被他盯得下意識地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臉:“干嘛這樣看我?”
“哭得像個花貓?!毖缥鳂钦f道。
聽見他的話,林錦書倏地就這睜大了眼,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然后手忙腳亂地找著自己的手機。
一邊找,一邊還忍不住同宴西樓斗嘴:“你簡直是胡說八道!”
直到見著林錦書打開相機看見自己的臉后,還沒等她松一口氣,宴西樓再度出聲:“是叫秦遇,對吧?”
林錦書赫然大驚:“姓宴的!你調(diào)查我!”
“你?我需要調(diào)查?”宴西樓輕笑,眉眼間是高高在上的輕慢。
她還想指控,可在觸及到宴西樓冷冰冰的目光時那點指責全都化為烏有。
“都是過去式了?!绷皱\書懨懨地說道,“提他干嘛?”
“分手呢?”
林錦書很是冷淡地從喉嚨間擠出一個“嗯”字。
是該分手的。
她又不是什么很賤的人,在知道真相后,還能厚顏無恥地繼續(xù)倒貼上去。
宴西樓點了下頭:“算你……眼睛好了一次。”
“宴西樓!”林錦書瞪著他,“我都失戀了,你怎么一點同理心都沒有?!?p> “你這不叫失戀,叫迷途知返?!毖缥鳂堑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