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進組拍了個玄幻劇,剛殺青回到房車上休息,想著過幾天有個代言的游戲需要線下活動,我趁著這點功夫練一下熟熟手。
沒想到VR設備帶上還沒多久就眼前一黑,操作人物失去了意識。只好把故障設備取了下來,等我再一掙眼,眼前卻全然不是之前的房車模樣了。
這似乎是中世紀的殿堂,雖然目前是個假面舞會的環(huán)節(jié),但看上去更像是某個盛典的開幕儀式,各式的人群新奇怪異的很。
我的視角也很奇怪,好像是鬼魂飄蕩的第三人稱視線。我在大堂里大致逛了一圈,明白過來這里并非現(xiàn)實世界。雖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能聽懂這些這里的語言,但我察覺到這似乎不是我所接觸到過的西歐設定。所以也沒辦法確定目前的狀況。
就在我疑惑著這里形形色色的到訪貴婦時,大殿中央被推上來了許多的金絲籠。我的視線也隨著落座的眾人,轉(zhuǎn)移到了那些被紅色幕布罩著的籠子上。那是大大小小的數(shù)十個籠子,隨著貴賓們貪婪詭異的目光,第一個幕布被掀了開來。
那是一個骨瘦如柴的女人,蜷縮在只有狗籠子大小的分寸之間。她是略顯臟污的,眼神空洞的不想話,與這里精致繁華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
底下的觀眾席里也是傳來一陣唏噓,它們抱怨著貨色質(zhì)量不行,養(yǎng)不活的蟲母是賣不上價錢的。從一開始我就覺得那群戴著面具的嘉賓奇怪,它們穿著中世紀女性的蓬蓬裙,只身卻不暴露出半分皮膚,從頭到腳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就連走路也不是尋常的步伐,而呈現(xiàn)出一種涌動的姿態(tài)。起初我也不理解,只覺得被模仿個四不像。如今聽到蟲母的談論,我更加確定了這不是人類范疇的物種。更甚至,我能說觀眾席坐著的女性沒有一個是雌性!
這里根本就是一個人口拍賣會,或者說是一個轉(zhuǎn)化蟲母的場所。隨著后面越來越大的籠子幕布被揭開,那些貴族的表情變得愈發(fā)狂熱猙獰起來。被販賣的女人品質(zhì)在逐漸變好,比起最初那個穿著破爛的女子,接下來的女人有的皮膚黝黑結(jié)實,有的膚白如雪卻清純呆滯。服飾更是不盡相同。
一開始我雖從它們的講話中推測出這是蟲族的世界,可是那些籠子里的女人們卻沒有蟲族的表象,第一個穿著破爛的女人除了黑瘦了一些和普通人沒什么區(qū)別。反倒是后面出來了一些女性,身體大大小小有一些異于常人的地方,比方說長著紅色的眼睛和兔子尾巴,或者皮膚上長滿了細小的鱗片。怎么看都很離譜。不過下面的人明顯對這樣的女性更感興趣,說什么好生養(yǎng)?
前面的女人們很快就被一些世家代表們給搶走了,盡管它們也嫌棄部分女人的成色,可是出手卻都闊氣得很。我作為一個魂魄的形態(tài)雖聞不到氣味,可聽力卻出奇的好。
這里穿著最華麗的各大蟲族代表們被稱為索維,大概是家主之類的意思,后面跟著坐著的就是自己世家的人。每個索維競拍都代表著一個不同的族群,我是靠它們舉止言談的行為方式來分辨的,每個蟲族物種間都是有細微差別的。
看前面它們對這些被選做蟲母的女人的態(tài)度就能知道,這可絕對是一件苦差事!它們管蟲母叫做勒絲,盡管在他們看來這是一個高尚的稱呼,可從行為上來看,也不過是把她們當做工具的培養(yǎng)皿,是沒有生育價值后就能被蠶食的。
這也是為什么我說臺下沒有一個會是雌性的原因,不止是音色,還有它們交談過程中流露出的細節(jié)。這里的貨幣是塔可,起初我也不理解,后來發(fā)現(xiàn)原來只是自己種族能夠承擔的、蟲母能夠被供出來為這個機構(gòu)培育蟲卵的個數(shù)。
再加上它們講這些并非蟲族的女性注射藥物、強行轉(zhuǎn)化成蟲母,受不了她們哭喊甚至能夠?qū)⑺齻兊纳囝^當場拔去,情緒沒一點起伏。這些女人都被上了許多的枷鎖,皆是用來防止她們自盡的。
這些雄蟲們越是上頭,我能感受到的氣氛就越是壓抑,尤其在它們跟身邊的小倌玩到嗨時面具掉下來、衣冠不整的那一刻,令我反胃的并不是蟲性淫亂,而是那些丑陋惡心的皮肉。我從沒見過會有蟲子長得那么像人,好似恐怖谷效應,我覺得視覺沖擊是一種對我的懲罰。
它們對于這種淫趴似乎司空見慣到習以為常,看得出來這里的雌性急缺,它們似乎在性上很開放,也包容彼此在大庭廣眾之下來做。
我隱隱有種不安的預感,這里面說不準有一個會是我,沒準就是下一個籠子。
預感果不其然還是準的,躺著的女人雖然面孔被頭發(fā)遮擋,但那套服飾我還是認得的,那是我上部戲里的服化,一襲仙風道骨的白裳。
前面的女性不論是惶恐或錯愕,都是清醒著的。它們似乎是擔心我會死掉,命令副手將我弄醒,它們的手段絕對算不上仁慈,直接就被劈頭蓋臉的一盆冰水澆下。我最后用上帝視角看到的,是這具身體睜開她透亮的眸子,清澈純凈的不像話。
意識回籠后,我能明確這就是自己的身體,盡管是黑寶石一般無辜的眼睛,看上去像不染塵世的精靈??尚”鄣膫舔_不了人,那是之前拍打戲時被蝴蝶刀劃傷的。
之前第三視角聞不到氣味,現(xiàn)在我也顧不上聽它們在喊什么了,渾身凍到冷顫,周遭還是一股特意用香料掩蓋的分泌出來的酸臭味,刺鼻又難聞。
我只想快速離開這個地方,或許是糟糕的表情引發(fā)了這群畜生的施虐欲,它們還挺享受這種凌駕別人的感覺,可是籌碼又是用家族的勒絲獲取的塔可。諷刺的是,這些被它們打擊的女人們,又即將成為這里新一批“神圣”的勒絲。
一般參與競拍的都是世家那幾個坐在最前頭的索維舉牌子,所以當我被一個角落里不起眼的一襲黑衣的披頭士拍下后,便不自主覺的向那個方向留意了一分。它跟這里的其它蟲族似乎不太一樣,只自己一人清冷地坐在那里,和周遭的嘈雜齷齪動靜格格不入。
可能只是不入流的小戶,在場的大族表情里透露著不屑。不過可能是它的出價過于高,導致那些原本有些動心的索維就放棄了參與,畢竟我只是中間出來的,后面品質(zhì)更高的女性不一定被炒到什么價碼。我對在場的人沒一個有好感的,尤其還是在看到它們對待女性的態(tài)度、以及這此籌碼塔可后。
我從一開始就觀察著場上的所有情況,利用第三視角暗自做著逃跑計劃,可惜我的魂魄飄不了太遠,沒辦法看到這里的全貌。
被拍下的女性會直接被送到客人的房間里,我雖然被關(guān)在這金絲籠里,可自打回魂之后就感受到了體內(nèi)的金丹。怎么說,反正這世界也有夠離譜了,我只能憑借這感覺姑且認為,這是我拍修仙文的那副身體了。不然怎么解釋我能聽懂這里的鳥語呢,除非那御獸師的身份。
我因為之前昏倒了,所以可能也就一直沒有被堵上嘴巴。為了證實這種揣測,我嘗試跟這押我的兩個仆從用它倆的語言交流。正好這走廊上也沒有別人。不過它們聽到我用它們的語言說話時,扭過頭來還是蠻吃驚的,可能也同樣理解不了我為什么連它們這瓢蟲的語言都能會。
這里的仆從不像嘉賓披著袍子蒙著臉,何況這倆瓢蟲的衣服更是二十八星的,顯眼的不行。兩個人個子矮矮的,或許是品階不高,成精也是半獸的形態(tài)。我只嘗試用意念摧動了一下,它倆還真被我給控制住了。我這人沒啥優(yōu)點,就是記憶力好,憑腦子里之前的法修咒語,給自己捏了一個障眼法的替身,就這么大庭廣眾的被它倆給放出來了。
等走遠后就解除了它們的精神控制。我給自己整了個隱身訣(拍戲時候的劇情),不過只能維持一炷香時間。我加快腳步找著出口或躲藏的地方,雖然出口沒找到,但卻撞見了另一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