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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鴦袖

第四章 女教頭的真功夫

鴛鴦袖 昆明佬 11236 2024-04-04 09:49:00

  洞房的花燭還沒有熄滅,牛乘看著身邊的新娘,越看越喜歡,喜悅之情讓他毫無睡意。

  唐玉良已然酣睡。燭光下,她的臉顯得異常柔美,光滑圓潤的手臂露在被子外面,被子不夠長,一雙腳伸出來了。

  牛乘看到她的腳伸在外面,便下床取了一條披風(fēng)蓋在她腳上。

  唐玉良被弄醒了,見牛乘跪坐在床腳,便好奇地問他:“你不睡覺在干什么呢?”

  牛乘:“你的腳露在外面了,我給你蓋上。”

  唐玉良一笑:“都怨我的腿太長了?!?p>  牛乘呵呵笑著俯身親吻她。

  兩個激情迸發(fā)的生命再次交相融合。

  一大早,牛夫人已經(jīng)在細致地擦拭著祖先牌位。

  唐玉良走進來。她穿上了一身土家族的家常衣裳,樸素而清純。

  她躬身給婆婆請安道:“兒媳唐玉良給母親大人請安?!?p>  牛夫人轉(zhuǎn)身,很親切地回答:“玉良,不必多禮,以后你就是這牛家的內(nèi)當(dāng)家了,我們兩個像親生母女一般相處,可好?”

  唐玉良:“好的,玉良一定像親生閨女一樣服侍您。”

  牛夫人:“好,好!”

  唐玉良:“母親,有什么活計需要我做嗎?”

  牛夫人:“活計有傭人們?nèi)プ觥D阏疹櫤谜煞蚓托辛?。你識文斷字,有空就幫著你公公管管賬吧?!?p>  唐玉良:“好的?!?p>  牛乘大踏步走進來:“母親,早安!”

  牛夫人:“乘兒,今天要沒事,就帶玉良到處走走,跟族人熟悉一下吧。”

  大門外,一士兵騎馬匆匆來到,大聲報告:“報告行政官,兵營出事了?!?p>  牛乘出門問:“怎么了?”

  唐玉良也跟出來。

  士兵:“兵營有人打架,死了人了?!?p>  牛乘對唐玉良說:“死了人是大事,我得親自去處置。”

  唐玉良:“我和你一起去?!?p>  牛乘:“好吧?!?p>  牛乘和唐玉良各自騎上一匹馬,疾馳而去。

  石城縣兵營在縣城邊上,用木柵欄圍起一大片土地。四角有瞭望塔,里面有大操場和幾十頂帳篷。

  進入兵營大門,是一個小廣場,廣場的中央豎著一個旗桿。

  士兵覃方站在旗桿頂端掛旗幟的橫杠上,一手緊緊抱住旗桿,另一只手揮舞著一把火鉗,火鉗上粘有血跡,他渾身顫抖。

  四周圍滿了士兵。地上躺著士兵牛山的尸首,頭上有血流出。

  一名士官向覃方喊話:“覃方,你下來,你把人打死了,就要伏法!再不下來,我一箭把你射下來!“

  覃方:“你射吧!我就是不下來。”

  士官張弓搭箭瞄準(zhǔn)覃方。

  牛乘和唐玉良騎馬到來,翻身下馬。

  牛乘上前攔住士官的弓箭。

  他俯身查看牛山的尸首,他認(rèn)得這個士兵,這是他們牛家寨的人。

  士官指著旗桿上的覃方,向牛乘報告:“行政官,是他把牛山打死的。”

  牛乘仰頭問:“是你把他打死的嗎?”

  覃方:“是他先動手打我的。”

  牛乘問:“你叫什么名字?”

  覃方:“覃方?!?p>  牛乘:“是龍虎寨的人?”

  覃方:“是?!?p>  牛乘吩咐身邊的士兵:“去請行政吏潘萍馬上到這里來?!?p>  士兵答應(yīng)一聲,上馬而去。

  牛乘:“你下來,我會秉公處置?!?p>  覃方:“你要當(dāng)著所有兄弟饒我不死,我才下來。”

  牛乘怒道:“你先下來!”

  覃方不吭聲。

  唐玉良說:“我去把他抓下來?!?p>  牛乘說:“不行,太危險了?!?p>  唐玉良很自信地說:“放心吧?!?p>  唐玉良把鞋脫掉,光著腳,徒手就往旗桿上爬。

  覃方見有人爬上來,急得揮舞著火鉗大喊:“別上來!”

  唐玉良繼續(xù)往上爬,快到桿頂了,她停住對覃方說:“你自己下去,還是要我抓你下去?”

  覃方:“你是誰?一個女人能把我怎么樣?你再上一步,我打你!”

  唐玉良微微一笑,突然雙臂用力一撐,飛起一腳踢飛了覃方手上的火鉗,接著迅速攀到桿頂,與覃方并排站在橫桿上。

  覃方抬頭看著比自己高出一頭多的唐玉良,呆住了。

  唐玉良一貓腰,將覃方夾抱在腋下,然后一只手抱住旗桿,雙腿盤著旗桿,慢慢地滑下來,落在地上。

  眾士兵興奮地大聲叫好。

  唐玉良把覃方往地上一扔,兩名士兵上前摁住。

  牛乘對圍在四周的士兵喊道:“此事等我和士官們商議后再作處置。大家都回到操場去繼續(xù)訓(xùn)練?!?p>  士兵們紛紛走向操場。牛乘和幾個士官進了大帳。唐玉良則跟著士兵們走向操場。

  操場很大,足以容納數(shù)千人同時訓(xùn)練。操場一端,有一個像戲臺一樣的高臺。

  唐玉良站在高臺上看著操場上正在訓(xùn)練的士兵們。

  兩千多名士兵雜亂地聚集在操場上,有的在舉重練力量,有的在持槍練刺殺……還有的捧著煙桿在聊天。

  唐玉良皺起眉頭,心想,這分明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牛乘走過來。

  “玉良,你看這些士兵怎么樣?能打仗嗎?”牛乘問。

  “烏合之眾?!碧朴窳紦u搖頭。

  “是嗎?這是石城縣全部的士兵了。要都是烏合之眾,誰來保護石城啊?!?p>  “夫君,讓我來訓(xùn)練他們吧。我在大竹寺學(xué)武多年,我?guī)煾赣?xùn)練武僧的方法可以用來訓(xùn)練士兵。還可以請我的師兄師姐來幫著演練陣法?!碧朴窳己苷J(rèn)真地說。

  “那當(dāng)然好!我相信你。你武功那么高,也肯定能讓士兵們服氣的。可你穿這身衣服不行,等我給你定制一身甲胄吧。”牛乘顯得迫不及待。

  “甲胄我有,就在我的嫁妝里?!?p>  “好,等處置完剛才那件事,我就宣布任命你為總教頭?!?p>  兩人挽著胳膊向中軍大帳走去。

  大帳里顯得很空,只有幾把椅子和一個武器架子。

  見牛乘和唐玉良走進來,坐在里面的潘萍和幾個士官忙站起身行禮:“拜見行政官大人,拜見夫人。”

  牛乘和唐玉良在中間的椅子坐下。

  牛乘:“就不說什么客套話了。潘夫人,今天出事的是你的族人,所以請你來一同審一下這個案子?!?p>  潘萍:“是,雖然是我的族人,但我絕不偏袒他,該如何處置,全憑行政官決斷。”

  牛乘吩咐道:“把犯人押進來?!?p>  兩名士兵將綁住雙手的覃方押進大帳,跪在地上。

  潘萍忽然上前甩手打了覃方一巴掌:“狗東西!一天天日子過得太舒坦了,非要惹些禍端是嗎?”

  潘萍接著又對著覃方一頓掌摑腳踢。覃方疼得直叫喚。

  牛乘和士官們不作聲,只靜靜地看著。

  唐玉良上前拉住潘萍:“夫人,別急,先把事情問清楚。”

  待唐玉良和潘萍坐下了,牛乘才開始盤問覃方。

  牛乘問:“覃方,為什么要打死牛山?實話招來。要是有一句假話,我就讓你們潘夫人活活打死你?!?p>  覃方:“回大人,打死了人,是我的不對,可他欺負人,有錯在先……”

  覃方講述了事情的經(jīng)過。

  事情是這樣的,凌晨,司號兵吹響了牛角號。

  士兵們紛紛從帳篷里出來。

  一個引水木架上,用一些竹管分出若干“水龍頭”,士兵們紛紛接水洗臉。

  覃方也在澆水洗臉。牛山走過來,站在覃方的旁邊也開始洗臉。

  覃方把頭伸到“水龍頭”下面沖洗,然后一仰頭,隨意地甩了甩頭,頭上的水往旁邊灑去,灑到了牛山的身上。

  牛山一把掐住覃方的脖子朝他吼道:“別把你的臟水往老子身上灑!”

  覃方使勁推開牛山的手,還嘴道:“一點水怕什么?你怕水就別來洗啊。”

  牛山罵道:“你個混蛋!信不信老子揍你一頓?”

  覃方:“你才混蛋,仗著和行政官是一個寨子的,總想欺負人。老子不怕你!”

  牛山:“老子今天要好好教訓(xùn)你一下!”

  說著,牛山朝覃方一拳揮過去,覃方貓腰躲過。

  一名士官上前呵斥道:“住手!再敢打架,軍棍伺候!”

  覃方轉(zhuǎn)身走開,牛山一把撥開擋在面前的士官,追上去一腳踹到覃方后背上。覃方被踹倒趴在地上。牛山?jīng)_上前騎跨在覃方身上揮拳便打。覃方一手護頭,另一只手撐地想翻起身來。撐地的手無意摸到了火塘邊的一把鐵火鉗。

  覃方抓起火鉗一下子打到了牛山的頭上。牛山抱住頭痛苦地倒下。

  覃方手握火鉗站起身來,呆呆地盯著牛山。

  牛山搖搖晃晃站起來,頭上流出鮮血。嘴里還罵著:“老子掐死你這條臭狗!”再次撲向覃方。覃方舉起火鉗狠狠砸在牛山頭上。

  牛山陡然倒下,平躺在地上沒了動靜。

  士官跑過了,俯身試了一下牛山的鼻息。感覺不到鼻息,他一陣驚慌,指著呆站在原地的覃方:“把他捆起來!”

  幾名士兵想抓住覃方,覃方轉(zhuǎn)身就跑。

  覃方跑到兵營大門前,大門已經(jīng)關(guān)閉,幾名士兵堵在前面。

  覃方跑到旗桿下,四周士兵團團把他圍住。

  覃方把鞋子蹬掉,將火鉗插在腰間,爬上旗桿。

  聽了事情經(jīng)過,所有人都沉默不語。

  牛乘打破寂靜,問道:“你們幾位士官,誰當(dāng)時在場?”

  一名士官起身答道:“下官在場。大致情形確如覃方所言。當(dāng)時還有許多士兵在旁邊,他們都可以證實?!?p>  牛乘:“事情很清楚,不必多問了。潘夫人,你認(rèn)為如何處置為妥?”

  潘萍:“回行政官,這犯人是我的族人,是我管教失職,請行政官處罰我。至于犯人該如何處置,但憑行政官決斷,下官不敢包庇?!?p>  牛乘:“這是兵營里的事情,怪罪不到潘夫人身上。要說管教不嚴(yán),也是士官們的責(zé)任。”

  潘夫人:“謝行政官寬恕。下官還想多一句嘴。既然是雙方都有錯,還請行政官饒他一命?!?p>  牛乘扭頭問唐玉良:“玉良,你覺得呢?”

  唐玉良:“我初來石城,本不該妄言。行政官既然問到我,我就斗膽提個建議。這事,死者有錯在先,但咱們不能去懲罰死者。犯人還手在后,有情可原,罪不至死。但還是要給予懲罰,以儆效尤,以整軍紀(jì)。”

  牛乘思考了一下,說:“本行政官裁定,士兵覃方因斗毆致士兵牛山死亡。由于牛山有錯在先,免去覃方的死罪。判覃方五十軍棍,押入縣牢,以觀后效。押出去執(zhí)行吧?!?p>  兩名士兵押著覃方出了大帳。

  潘萍起身道:“下官代覃方全家感謝行政官大人不殺之恩!”

  牛乘:“不必謝?!?p>  潘萍:“大人,這兵營里還須嚴(yán)加管束啊。都是石城的子弟兵,不該相互欺凌,應(yīng)該互敬互愛如兄弟才好。”

  牛乘:“潘夫人說得好。我正要說說整肅兵營之事。我的夫人唐玉良,文武兼?zhèn)?。我決定,請?zhí)朴窳紦?dān)任石城兵營總教頭。從現(xiàn)在起,由總教頭統(tǒng)領(lǐng)所有士兵訓(xùn)練,兵營里的大小事務(wù),一律由總教頭決斷。”

  三名士官們感到很驚訝。

  潘萍:“恭喜少夫人上任?!?p>  唐玉良向大家拱手致意:“謝謝行政官,謝謝潘夫人,還請各位不吝幫扶?!?p>  牛乘起身:“官府還有事務(wù)等我去處置,我就先走了?!?p>  士官們拱手道:“恭送行政官?!?p>  牛乘:“你們要服從總教頭,好好輔佐總教頭,不得抗命!”

  士官們:“是?!?p>  牛乘:“潘夫人,我們回官府吧。”

  牛乘和潘萍一起走出大帳。

  大帳里只剩下唐玉良和三名士官。

  唐玉良往中間的椅子上一坐,雙手抱胸。

  唐玉良:“你們先坐下,我有話要說?!?p>  三人坐下。

  唐玉良:“你們先報一下自己的名字和職務(wù)。”

  頭一個士官站起身拱手道:“報總教頭,我叫王維剛,武功教官。”

  唐玉良:“哦,你練的是哪個門派的武功?”

  王維剛:“我是在戚家軍當(dāng)兵時候,在兵營里練的?!?p>  唐玉良點點頭示意他坐下。

  第二名士官起身連拱手帶鞠躬:“報總教頭,我是張四能,任第一隊把總,統(tǒng)管一千士兵?!?p>  唐玉良問:“你會什么功夫?”

  張四能:“我不會什么功夫。因為我讀過幾年私塾,認(rèn)得幾個字,所以行政官就讓我當(dāng)了這個把總?!?p>  唐玉良點點頭。

  第三個士官站起身作揖道:“報總教頭,我叫李永新。任第二隊把總。我的情況和張四能是一樣的?!?p>  唐玉良:“知道了,走吧,我們?nèi)タ纯词勘!?p>  他們來到操場,一起走上閱兵臺。

  唐玉良指著下面亂糟糟的士兵說:“這樣練兵是不行的,亂成一團,怎么打仗?”

  王維剛不服氣地說:“怎么不能打仗了?只要人人都有武功,怎么打都行?!?p>  唐玉良:“你說你在戚家軍當(dāng)過兵。難道戚家軍就是這樣亂糟糟的樣子嗎?”

  王維剛:“是啊,就是這樣的。”

  唐玉良:“我看你根本沒進過兵營。你撒謊!”

  王維剛:“你一個女人懂得什么?不就仗著自己是行政官夫人,就想騎在男人頭上撒野了。什么文武兼?zhèn)洌铱茨氵B只雞都殺不死,還想帶兵打仗?”

  唐玉良:“你想試試我的武功嗎?”

  王維剛:“來呀,別說我欺負女人啊?!?p>  唐玉良吩咐張四能:“取兩把長槍來。”

  張四能答應(yīng)一聲跑下臺去取槍。

  李永新敲響大鑼。

  士兵們都停下,一起看向閱兵臺。

  李永新大聲對士兵們說:“兄弟們,這位是剛剛上任的總教頭唐夫人。現(xiàn)在,總教頭要和王教頭比武,大家仔細看著,學(xué)著點?!?p>  士兵紛紛擠到臺前觀看。

  張四能扛著兩把長槍跑上臺,分別遞給唐玉良和王維剛。

  唐玉良看看槍頭,這是用來訓(xùn)練的槍,槍頭用軟軟的竹片做成。

  唐玉良輕輕掰了一下竹槍頭,笑笑說:“軟槍頭可練不出真漢子?!?p>  唐玉良對王維剛說:“來吧?!?p>  張四能和李永新退到邊上。

  王維剛舉槍朝唐玉良沖過去,臉上一股狠勁。

  唐玉良撥開王維剛刺來的槍,后退一步站住,等著他再次攻擊。

  王維剛再次刺向唐玉良,非常兇狠,卻是直來直去,動作很是呆板。

  唐玉良微微一笑,將來槍高高挑起。巨大的力量使王維剛的槍幾乎脫手。

  唐玉良舉槍向王維剛面門刺去,王維剛急忙仰身躲避。

  唐玉良忽然旋轉(zhuǎn)身體,用槍尾結(jié)結(jié)實實打在王維剛背上。

  王維剛被打得趴在地上。

  唐玉良一腳踩住王維剛的手腕,將軟槍頭刺到王維剛脖子上。

  下面的士兵們歡呼起來:“總教頭厲害!”“好厲害的女人家!”

  唐玉良放開了腳,把槍扔給張四能。俯身問趴在地上的王維剛:“怎么樣?你怎么會被我刺破了脖子,難道你還不如一只雞?”

  王維剛摸摸脖子,脖子上已經(jīng)流出了一股血。

  王維剛羞愧地站起身,向唐玉良拱手道:“我不配當(dāng)這個教頭。告辭了?!?p>  說完,王維剛匆匆走向場外。

  唐玉良看著下面的士兵,皺起了眉頭。

  唐葵正在大竹寺前庭,指揮著工匠們在圍墻上加蓋掩體。

  凈蓮從側(cè)廊走出來,司空曉跟在她身后。

  凈蓮走到唐葵身邊合掌道:“唐先生辛苦了?!彼究諘砸埠险浦乱狻?p>  唐葵:“不辛苦,我只是動動嘴而已。”

  凈蓮:“這防護工事已經(jīng)有些模樣了。”

  唐葵指著上面介紹道:“我們在墻頭加蓋了一些齒狀的工事,還建了走道。武僧們可以站在走道上,從缺口處攻擊敵人,也可以就著突出部分躲避飛來的箭鏃。對付那些打家劫舍的流寇應(yīng)該夠了?!?p>  司空曉:“唐先生、師傅,坐下喝口茶吧?!?p>  三人在庭中石桌石凳坐下。司空曉給大家沏茶。

  凈蓮:“唐先生,玉良嫁到石城縣過得怎么樣?有來信嗎?”

  唐葵:“有來信。說那邊的公公婆婆對她都很好,丈夫與她也很恩愛。讓家里不必掛念?!?p>  司空曉:“玉良一身的本事,嫁了人,就只是在家里做做家務(wù)嗎?太可惜了?!?p>  凈蓮:“有一身本事總是好的,就算只是呆在家里,也可以保護家人不受歹人侵害?!?p>  唐葵:“玉良的性情,你們也知道,我料她不會甘心作個尋常媳婦。但不知,她婆家能不能給她一些施展的機會?!?p>  司空曉:“她丈夫是行政官,石城縣有軍隊,要給她一些機會是可以做到的。以她的本事,當(dāng)個將軍也不在話下?!?p>  悟遠走過來,凈蓮和悟心合掌向悟遠行禮。

  悟遠還禮后,將一封信交給凈蓮:“師太,玉良來信了?!?p>  凈蓮打開書信看。

  凈蓮看完信,一臉喜色地說:“我們的擔(dān)心多余了。玉良說,她當(dāng)上了兵營總教頭?!?p>  幾個人十分歡喜。

  凈蓮:“玉良說,他丈夫準(zhǔn)備把石城兵擴充到五千人。玉良想請司空師哥和悟遠師哥到那里去,幫她訓(xùn)練士兵。你們倆覺得如何?”

  司空曉:“她剛剛上任,肯定要盡快拿出些章程,要嚴(yán)明軍紀(jì),還要教士兵練武打仗,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我們應(yīng)該去幫幫她?!?p>  悟遠:“只要師太準(zhǔn)許,我愿意去幫她?!?p>  凈蓮:“當(dāng)然要幫她。你們盡管去,把這里訓(xùn)練僧兵的辦法都用上,希望她能成就一番功業(yè)。還要時時督促她,不要忘了佛陀教義。即便將來帶兵上了戰(zhàn)場,也要避免濫殺無辜?!?p>  司空曉和悟遠回答:“是?!?p>  凈蓮對唐葵道:“唐先生,玉良說,她也給您去了一封信。她想把哥哥弟弟們也請到石城去協(xié)助她?!?p>  唐葵:“她是想讓哥哥弟弟們也能建些功業(yè)啊。只要小子們愿意,我不會攔著?!?p>  石城縣兵營的大帳內(nèi),擺設(shè)已經(jīng)更新,上首一把大椅子,周圍放置著各種兵器,中間有一個大沙盤。

  唐玉良坐在椅子上,司空曉等人站立在沙盤兩側(cè)。

  唐玉良:“行政官已授權(quán),由我來編組石城軍。現(xiàn)在宣布各個職位的任命。司空曉任軍師,協(xié)助總教頭統(tǒng)管兵營?!?p>  司空曉答應(yīng):“遵令?!?p>  唐玉良:“悟遠任武功教頭,訓(xùn)練士兵武功?!?p>  悟遠:“遵令?!?p>  唐玉良:“唐屏、唐民任把頭,各領(lǐng)兩千五百士兵。”

  唐屏和唐民齊聲道:“遵令。”

  唐玉良:“唐翰任傔從官,署理糧草裝備?!?p>  唐翰:“遵令?!?p>  唐玉良:“潘龍任書記官,統(tǒng)管兵營文書。”

  潘龍:“遵令。”

  唐玉良:“任命完畢。從今天起,請各位各司其職,把石城軍訓(xùn)練成一支像樣的、勇猛的軍隊!”

  眾人一起拱手:“是?!?p>  這是兵營里的日常操練景象。

  唐玉良在演示槍法,她站在高臺上,手持長槍,上下穿刺、進退自如。她是把降魔棍法運用到長槍上,增加了刺殺動作。

  臺下數(shù)千士兵專注地注視著唐玉良。

  唐玉良停下來,對臺下士兵作了個抬起的手勢,士兵們分組開始練習(xí)。

  身手敏捷者在練習(xí)長槍;身高力壯者在練習(xí)狼筅;體格較小者在練習(xí)盾牌和短刀;騎馬者在練習(xí)弓弩和劈殺。

  唐玉良跳下高臺,查看指導(dǎo)士兵的動作。

  兩名士兵偷懶,躲在角落里吸漢煙。

  唐玉良走過去,厲聲訓(xùn)斥道:“你們兩個,怎么敢偷懶?”她抓住兩人的衣領(lǐng)拉到墻邊,令他們面墻而立。

  唐玉良問:“他們的隊長是誰?”

  一名軍官跑過來拱手答:“在下是他們的隊長?!?p>  唐玉良:“把你們隊的兵全叫過來?!?p>  軍官朝后面招手叫:“都過來。站好。”

  連隊長共十一人并排站在一起。

  唐玉良:“依軍律,一人犯錯,全隊受罰!每人打十軍棍!”

  幾名士官手持軍棍跑過來,將十一名士兵按在墻上,然后持軍杖一下下打在他們的屁股上。被打的士兵疼得嗷嗷直叫。

  周圍的士兵們紛紛圍過來觀瞧。

  唐玉良大聲地對士兵們說:“今后凡有不遵守軍規(guī)的,必定要受到懲罰。本教頭說到做到,決不留情!”

  圍觀的士兵們趕緊繼續(xù)訓(xùn)練。

  唐玉良繼續(xù)往前巡視。

  忽聽前面發(fā)出叫罵聲,唐玉良趕緊上前查看。

  唐民正在對著一名士兵邊打邊罵:“還敢頂嘴嗎?”“老子說話你敢不聽?”

  被打的士兵倒在地上不停地求饒:“不敢了……求把總饒了小人?!?p>  唐玉良拉住唐民。

  唐玉良:“怎么了?”

  唐民:“這小子偷懶,教訓(xùn)他幾句,他竟敢頂嘴!”

  唐玉良伸手將被打士兵扶起來。

  唐玉良:“你叫什么名字?”

  士兵:“王子?!?p>  唐玉良:“王子?你這名字起得倒好。聽著,在這兵營里,長官的命令一定要服從。否則要被軍法處置。既然把總打了你,就免了軍棍。下次再違抗軍令,一定要嚴(yán)懲!”

  王子:“是,小人遵命?!?p>  唐玉良回頭對唐民小聲說:“這里是兵營,不能隨便打人,知道嗎?誰要是違抗軍令,你就報告給我,我會按軍法處置?!?p>  唐民:“知道了。”

  唐玉良附耳低聲對唐民說:“你是我親弟弟,要帶頭遵守軍規(guī)。別讓我為難?!?p>  唐民:“知道了。姐姐放心?!?p>  司空曉在大帳內(nèi),手捧兵書《紀(jì)效新書》,對照著在沙盤上擺布著。

  潘龍站在一旁。

  潘龍說:“司空先生,看這兵書,打仗的學(xué)問很深奧啊?!?p>  司空曉:“對,孫武的時代,打仗就靠刀槍拳腳。如今有了大炮,肯定要主打大炮,而減少士兵的傷亡了。不過,對士兵的訓(xùn)練和調(diào)動卻是一致的。守衛(wèi)陣地,攻占敵營,還是少不了士兵?!?p>  潘龍:“是這樣的。我們也要盡快裝備大炮啊?!?p>  司空曉:“行政官已經(jīng)多次向朝廷提出請求了,不知何時能撥給我們幾門?!?p>  一名衛(wèi)兵進來報告:“稟報軍師,傔從官押運武器回來了?!?p>  司空曉對潘龍說:“走,我們?nèi)タ纯础!?p>  十幾輛馬車駛?cè)氡鵂I,車上都插著一面旗子,上書“石城兵營”字樣。

  唐翰和一個洋人坐在第一輛車上。

  唐翰閉著眼睛,斜靠在洋人身上,樣子甚是悠閑。

  馭車兵李永新停住車,朝唐翰輕輕喊道:“傔從官大人,到了?!?p>  唐翰睜開眼,跳下車,伸了個懶腰。

  司空曉和唐屏迎上來。

  司空曉:“傔從官,辛苦了!”

  潘龍:“您這是滿載而歸啊?!?p>  唐翰滿是驕傲地說:“我?guī)Щ貋砗脰|西了!”

  唐翰帶司空曉和潘龍向車隊中段走去。

  中段的六輛車上拉運的東西顯然不一樣。都是一個龐大的、用紅布包裹著的圓柱形物件。

  司空曉說:“我猜,是大炮!”

  唐翰:“猜對了!”

  司空曉掀開一塊紅布,一門嶄新的大炮赫然在望。

  潘龍問:“這大炮怎么用???”

  唐翰拉過洋人介紹:“怎么用就要問他了。介紹一下,這位是佛朗機人馬克,這大炮就是他賣給我的。”

  司空曉和潘龍拱手對馬克致意。

  馬克也拱手回禮。

  石城縣本是個豐饒富庶的地方,從來沒有什么嚴(yán)重的天災(zāi)。只要沒有人禍,這里的百姓都是可以安居樂業(yè)的。

  高平寨也是個土家族寨子,隨著人口增加,新開墾的土地越來越多,那條小河溝的水就不夠用了。就用一片果林作為交換,從龍虎寨地盤上的一個天然大池塘引了一股水過來。

  潘萍因為自己沒能當(dāng)上行政官,便怪罪于高平寨土司張昌,認(rèn)為他不但沒有幫自己,反而還拆她的臺。就命管家潘升帶人把引水口堵上了。

  張昌急了,帶著幾個人匆匆跑來查看。

  他們一路來到池塘邊,見潘升帶著幾個人已在這等著了。

  潘升:“就知道你要來,我在此等候多時了?!?p>  張昌急切地問潘升:“潘總管,我們的引水渠怎么斷了?”

  潘升傲慢地回答:“是我叫他們堵上的。”

  張昌瞪大了眼睛問:“為什么?好好的你堵我們的水渠干什么?”

  潘升:“張昌,你忘了?那天晚上我去你們高平寨找你,咱們是怎么說的?”

  張昌:“我沒忘。你們潘夫人想當(dāng)行政官,我支持她了呀?!?p>  潘升:“你那叫支持?你那是拆臺!”

  張昌:“她沒當(dāng)上也不能怨我啊,是布政使大人決定讓牛家人繼任了。我無能為力啊。”

  潘升:“咱們那天晚上說好的,潘夫人當(dāng)上行政官,引水的事就沒問題。如今,既然潘夫人沒當(dāng)上,這水,你們也就別想引去了?!?p>  張昌怒了,罵道:“你這是不講理!你說話不算話!你們欺負人!”

  潘升也發(fā)了火:“混蛋!這里是我們龍虎寨的地盤,你們趕快滾出去!”

  張昌:“你才混蛋!馬上把引水渠打開,不然老子饒不了你!”

  潘升:“你還敢動手嗎?你們高平寨都是些軟蛋,也只敢動動嘴罷了。你們還不滾出去,想讓我們動手把你們?nèi)映鋈???p>  張昌:“有本事你試試看!”

  潘升對龍虎寨的人一揮手:“把他們踢下山去?!?p>  龍虎寨的人便揮拳朝高平寨的人撲過來,高平寨的人也拳腳相向,雙方扭打在一起。

  高平寨的人要多些,漸漸把龍虎寨的人一一打倒了。

  潘升大叫:“你等著,老子們很快就回來!”

  潘升帶著龍虎寨的人跑了。

  張昌等人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一名族人道:“老爺,他們是去叫人了。我們怎么辦?”

  張昌:“我們也叫人,今天不能認(rèn)慫。你馬上去寨子里叫人,把全寨子的男人都叫來,有氣力的女人也都叫來。”

  那名族人答應(yīng)一聲便朝山下跑去。

  張昌來回踱了幾步,心里非常緊張。對幾個族人說:“龍虎寨的人比我們多,真的打起來,我們要吃大虧的。怎么辦呢?可如果今天我們退讓了,那以后田地里的水就供不上了?!?p>  族人甲建議:“還是報官府吧,請官府來調(diào)解。”

  族人乙:“不行,龍虎寨的人很快就會到了,來不及跑到縣城報官了。”

  族人丙:“兵營離這里很近,我們?nèi)ケ鵂I試試,請當(dāng)兵的來幫幫我們,怎么樣?”

  張昌眉頭一展,道:“這是個辦法。我這就去兵營。你們先把堵住的引水渠捅開,等我回來。”

  張昌說罷,向兵營跑去。

  兵營的操場上,日常的訓(xùn)練正在進行中。士兵們被分成幾個塊,在教頭們率領(lǐng)下進行各類訓(xùn)練。

  唐玉良和司空曉站在高臺上注視著操場。

  一名士兵匆匆跑來報告:“報告,高平寨土司張昌求見總教頭,說是有緊急狀況?!?p>  唐玉良對司空曉說:“張昌怎么跑到這里來了?我們?nèi)タ纯础!?p>  兩個人一起快步離開操場。

  池塘邊,龍虎寨和高平寨的數(shù)百名農(nóng)民在水池邊對峙著。

  農(nóng)民們有男有女,手持鋤頭、鎬頭等各種鐵制農(nóng)具。

  潘升頭上包著繃帶,繃帶上有些血跡。他對著高平寨的人喊道:“你們趕快滾下山去!不然,老子們要動手了!”

  高平寨的人一聲不吭,狠狠地盯向?qū)γ妗?p>  潘升:“我們的人多得多,你們打不過的。真的不想活了嗎?”

  高平寨的一名族人回道:“打死了人,官府饒不了你們!”

  潘升:“別廢話!趕快滾,老子們真要動手了。”

  高平寨人:“我們現(xiàn)在不能走,等我們土司來了再說?!?p>  潘升:“你們土司來了又怎么樣?照樣打!”

  高平寨人:“你們敢打,老子們就敢拼命!”

  潘升:“好,叫你們嘴硬。打!”

  龍虎寨的人向高平寨的人群沖去,高平寨的人站在原地不動,但一個個都害怕得顫抖。

  唐玉良、司空曉和張昌縱馬到來,后面跟著一隊騎兵。他們插到兩寨人群的中間,口中大喊“住手”。

  士兵們分成兩排,分別擋住兩個寨子的人。

  看著士兵們整齊劃一的隊形和手中的長槍,族人們都畏懼地停住。

  唐玉良他們下了馬,一名士兵將馬牽到一旁。

  唐玉良叫潘升:“潘總管,你過來?!?p>  潘升走到中間拱手道:“拜見總教頭。”

  唐玉良:“你們潘夫人沒來嗎?”

  潘升:“潘夫人正在官府當(dāng)差,沒來?!?p>  唐玉良:“都快要出人命了,土司不來,你能做主嗎?”

  潘升:“已經(jīng)派人去請了,應(yīng)該很快就到了。”

  唐玉良對張昌說:“他們土司不在,解決不了問題。咱們就在這里等她一下吧?!?p>  張昌:“好的,遵從總教頭安排?!?p>  唐玉良朝族人們喊道:“大家就地坐下,不許斗毆。等龍虎寨土司到了,商議著把這事了結(jié)了?!?p>  人們紛紛就地坐下。唐玉良他們也坐在了草地上。

  唐玉良:“我先問問你們兩個,這是怎么了?為什么要聚眾斗毆?”

  張昌指著潘升道:“他們把我們的引水渠堵住了,不給我們用水?!?p>  潘升:“這水池在我們地盤上,我們想堵就堵!”

  唐玉良問張昌:“你們?yōu)槭裁匆饺思业乇P上引水?你們寨子沒水源嗎?”

  張昌:“我們寨子的水不夠澆地,就送給他們一片果林,他們答應(yīng)讓我們引水的。”

  唐玉良問潘升:“既然答應(yīng)了,怎么又不給人家引水了?你想渴死他們嗎?”

  潘升:“那果林我們不要了,我們地盤上的水,我們自己要用。”

  唐玉良:“這么大個水塘,你們也用不完,給人家用一點不行嗎?”

  潘升:“可他們這是明搶啊,看看我的頭,他把我打成這樣,流了好多血啊?!?p>  唐玉良對張昌說:“都是同縣的鄉(xiāng)親,你怎么能這么狠地打他?還打頭,你想要他的命嗎?”

  張昌:“只是蹭破點皮,我沒下死手?!?p>  唐玉良:“還是流血了啊。你要賠錢給他去看郎中?!?p>  張昌:“行,花多少錢我給。”

  唐玉良對潘升說:“他答應(yīng)給錢了,你就別記仇了?!?p>  潘升哼了一聲。

  一頂轎子從爬上山來。

  潘升指著轎子說:“那是潘夫人來了?!?p>  唐玉良等人站起來。那轎子停下,轎夫掀開門簾把潘萍扶下來。

  潘萍來到唐玉良面前微微躬身道:“唐夫人?!?p>  唐玉良回禮道:“潘夫人。”

  潘萍:“我們兩個寨子的這點事,怎么還驚動唐夫人了?真是過意不去啊?!?p>  唐玉良:“這事本不該我管,可快要出人命了,我也不能只做個旁觀者啊?!?p>  潘萍看看兩邊的族人們,故作吃驚地說:“哎喲,怎么來了這么多人啊,想干什么?”

  唐玉良:“二位土司,先讓你們的族人都回去吧。水的事情嘛,二位土司商議著辦就是了?!?p>  潘萍對潘升說:“潘升,趕快把我們寨子的人都帶回去。”

  張昌揮手對自己的族人喊道:“都回去吧?!?p>  潘升向自己的族人擺擺手喊道:“潘夫人吩咐的,大家回去吧。”

  兩個寨子的族人各自離開了。

  唐玉良和潘萍、張昌便圍坐在草地上。

  唐玉良道:“二位土司,你們就商議一下吧,別再為這點水鬧出事來了?!?p>  張昌:“當(dāng)著唐夫人的面。咱們就把話說開吧。這個引水的事情,早就約定了?!?p>  唐玉良:“這么多年都過來了,為什么現(xiàn)在又不行了?”

  張昌:“原因嘛,其實我清楚。說出來就怕更是要得罪潘夫人了。”

  唐玉良和司空曉都望向潘萍。

  潘萍笑笑,道:“張土司的意思,是說我因為沒當(dāng)上行政官,所以故意為難他們高平寨。說實話,當(dāng)時行政官空缺,我確實想爭取一下,這張土司也支持我。后來,是牛乘兄弟當(dāng)選了。牛行政官很有才干,我服氣。也就打消了當(dāng)官的念頭。但是我的族人們總認(rèn)為你張土司沒有盡力幫我,所以,他們就不愿意讓你們引水。我好說歹說,還是勸不住他們。今天就真的把水堵住了?!?p>  唐玉良問潘萍:“你是土司,還是行政吏,他們敢不聽你的話?”

  潘萍:“唉,我一個柔弱女子,有時候真的是壓不住他們啊。壓不住的時候怎么辦呢?只能是給他們一些好處,籠絡(luò)住他們?!?p>  唐玉良:“那么,這次要給他們多少好處才行呢?”

  潘萍:“也不用太多,把他們寨子北面的那片果林分一半給我們,也就差不多了?!?p>  張昌:“那也太多了?!?p>  雙方僵持住了。

  張昌想了一陣,道:“潘夫人,按你說的辦也不是不行。可以后有點什么事,你們再反悔了,那怎么辦?”

  唐玉良:“好辦。我作保,雙方永不反悔,如何?”

  張昌道:“由唐夫人作保,這我放心?!?p>  潘萍點點頭:“可以。”

  唐玉良:“好了,就這么辦。你們擬好字據(jù)拿來我簽名?!?p>  殷龍和殷明珠父女騎著馬緩緩走在辰陽縣大街上,前后有八名士兵騎馬護衛(wèi)著。他們這是要到石城縣去,路過辰陽。

  殷明珠:“這辰陽縣的街道好繁華啊?!?p>  殷龍低聲說:“以后我要把這些地方都歸到咱們的地盤里。”

  殷明珠:“是嗎?那太好了?!?p>  迎面來了一隊人馬,領(lǐng)頭的是三位身著戎裝的女子騎在馬上,后面跟著一隊步行的女兵。這三位女子看上去眉目清秀,體格強壯,很是精神。

  殷龍看得有些入迷,三位女子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便擦肩而過了。

  殷龍吩咐:“停下?!?p>  殷龍等人下了馬。

  殷龍:“今天就在這里歇一晚,明天再趕路?!?p>  他們走向路邊一家客棧。

  客?;镉嫙崆榈卣泻粢簖埖热耍骸皫孜豢腿耸且〉陠幔俊?p>  一名士兵回答:“是的,給我們老爺和小姐準(zhǔn)備兩間最好的客房?!?p>  伙計:“好的,請進請進?!?p>  幾個人進了客棧,殷龍拉住伙計小聲問:“伙計,剛才騎馬過去的那三位女子是什么人?”

  伙計:“是行政官的姨太太金花夫人和她的兩個妹妹?!?p>  殷龍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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