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英國。”鐘瀟逸不容辯駁的口吻。
“我去英國干什么?”念安頂嘴。
下一秒,念安就好像一件行李似的,被鐘瀟逸塞進車里,根本沒給她掙扎的機會。
坐在車里,念安想了想自己的境況,比起待在房間里幾天不能出門,其實去英國也不失為一個好選擇,于是打電話給洛辰,“我要去英國,你把我的護照送到機場?!?p> “去英國?您家里知道嗎?”洛辰擔心念安此番是逃跑,如果念家追究到他,他不好交代。
“我媽知道?!蹦畎矐?yīng)道。
“那行李怎么安排?飛機幾點起飛?”洛辰問。
“行李……”念安輕聲嘟囔,看向鐘瀟逸,本想問他航班時間,卻聽男人道:“只要護照?!?p> 聽這意思就知道飛機很趕,來不及收拾行李了,于是對洛辰說:“只要護照,馬上送過來?!?p> “那您什么時候回來?”洛辰又問。
“不知道,再說吧!”念安掛斷電話。
洛辰嘆氣,再說?行程表里的日程可不是一句“再說”就完事的,他這經(jīng)紀人做的可真是不易,藝人說飛就飛,留下善后的活給他,當然這也是他工作的一部分,高薪不養(yǎng)閑人的道理他比誰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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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安怎么也想不到,幾個小時前,她還在高級茶餐廳里悠閑的喝著下午茶,幾個小時后,她就坐上了私人飛機,目的地直指英國。
還真是應(yīng)了那句話,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與他們同行的,還有一些人,有兩個是熟面孔,另外幾個念安都不認識。
飛機飛上平流層之后,鐘瀟逸就和那些人去會議室開會了。
念安一個人待在房間里,私人飛機十分豪華,房間里的布置和酒店差不多,念安躺在床上,用手機點開一部電影,電影看了沒一半,人就睡著了。
鐘瀟逸開完會回到房間的時候,看到念安斜睡在床上,睡姿和從前一樣,永遠不老實,枕頭永遠都是多余的,一晚上下來,整張床沒有她睡不到的地方。
男人坐到她身邊,輕撫女孩安靜的睡顏。
念安是被癢醒的,睜眼就看到鐘瀟逸捏著她的一縷頭發(fā),用發(fā)尾輕掃她的鼻尖。
“煩不煩?”念安揉了揉小鼻子。
語氣和表情,和過去一模一樣。
當然,這已經(jīng)不是鐘瀟逸第一次這般戲弄她了。
“起來吃飯了?!辩姙t逸道。
“幾點了?”念安拿起手機一看,都快八點了,這個時間吃的哪是晚飯,都快成宵夜了。
“快點,起來。”男人催促。
“早怎么不叫我?這個點兒吃了胖,我不吃?!蹦畎掺[起小情緒。
“杭錦敲門你沒理,我過來看你睡得正香,叫你起來,怕你鬧覺。”鐘瀟逸沉聲道。
念安睡不好的時候就會鬧小情緒,這一點鐘瀟逸可是領(lǐng)教過的。
念安想起來,她剛剛戴著耳機,可能因此才沒聽到敲門聲。
“我的耳機呢?”念安這才反應(yīng)過來,耳機不見了。
鐘瀟逸拿起一旁的耳機盒放到她胸口,“怕吵到你,收起來了?!?p> 念安看向鐘瀟逸,這個角度看上去,男人的目光柔和極了,配上那張完美到極致的臉,真是容易讓人沉淪。
念安快速坐起來,從對視中抽離,她不能讓自己沉浸在不切實際的幻想里,一個根本就不喜歡她的人,她再沉淪也是自作多情。
“乖,下床,吃飯?!币蝗缂韧姙t逸的口吻,簡潔,明了,不容拒絕。
“我不吃。”念安拿起抱枕抱在懷里。
鐘瀟逸湊上前,“要我喂你嗎?”
男人猛然靠近,近到她能感受到他鼻息的距離,念安心中一蕩,接著就是一陣小鹿亂撞。
“嗯?”鐘瀟逸的鼻音帶著一絲壓迫感。
念安向后縮了縮,“我自己吃?!?p> 鐘瀟逸這才退回到正常的距離,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乖?!?p> 飛機上配了廚師,口味和餐廳無異,念安顧及身材,只吃了兩口蔬菜。
吃到一半,空乘送上來一盤水煮蝦,鐘瀟逸一個眼色,空乘會意,將盤子放到鐘瀟逸面前。
念安夾的那塊西藍花,已經(jīng)被她咬了好幾口,西藍花卻好像只受了點皮外傷,也不見少。
突然盤子上落下來一顆蝦仁,念安抬頭看去,鐘瀟逸淡淡道:“吃吧!沒那么容易胖?!?p> 念安輕輕咬唇,對她這么好干什么?
鐘瀟逸一向如此,對她冷的時候,薄情的恨不得把她的心都剜了,可偏偏又有對她好的時候,而她就因為他對她種種的好,所以一直不能徹底死心,一直心存幻想。
念安夾起蝦仁,送入口中,咬了一小口,心中一堵,眼睛開始酸澀,她低低埋下頭,不想讓鐘瀟逸看見她掉眼淚的樣子。
忍著忍著,最后還是不爭氣,豆大的淚珠滴到盤子上。
“我吃飽了?!蹦畎卜畔驴曜?,落荒而逃。
鐘瀟逸看了一眼念安的背影,很快收回,手上動作沒停,繼續(xù)把剩余的蝦都剝完。
帶著剝好的蝦仁,鐘瀟逸來到床邊,被子鼓了一個包,念安躲在里面。
男人坐下,將手探進被子里,準確的找到念安的小鼻子,輕輕一捏,念安呼吸不暢快,很快就從被子里露了頭。
這一招,百試百靈。
“哭什么?”鐘瀟逸問。
“我不喜歡吃蝦?!蹦畎簿幜藗€理由。
“那我白剝了?”鐘瀟逸將盤子遞到她面前。
念安剛剛還在生悶氣,氣鐘瀟逸明明看到她哭了,也不來哄她,原來他是在給她剝蝦。
好像……就沒那么生氣了。
“還吃嗎?”鐘瀟逸問。
念安點了點頭,好歹是鐘瀟逸的心意,他對她的好也不知道還能持續(xù)多久,她不想辜負他的一番心意。
念安用手背抹了抹眼淚,坐起來,伸手去抓蝦。
鐘瀟逸拍開她的小手,“抹完鼻涕的手吃東西,臟不臟?”
念安紅了臉,“我沒抹鼻涕!”
鐘瀟逸用叉子叉了一只蝦仁送到她嘴邊,念安輕輕咬了一口。
“為什么哭?”鐘瀟逸又問,他當然知道,念安哭絕不是因為不喜歡吃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