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冰魄寒蟬
“咳咳!快點救人,快點救人,快點救人!“段莫在咳嗽了一陣之后,非但沒有昏迷過去,反而是不斷搖頭,大聲嘶吼了起來。
段鐵心先是一愣,然后急忙大喜著站了起來:“堂主,你醒醒啊,在下不知道該救誰???”
“快點,救,救……人!~”段莫沒有回答段鐵心的話,反而是最終聲音又弱了下去,直至消失。
見到這一幕,段鐵心又有些急了:“許堂主,段堂主他?”
“沒什么大事,寒毒浸身之下,熱氣攻心,或許是做了什么不好的夢,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另外,至于我開的方子,你要愿意給段堂主服下,那也不錯,若是不服,三日之后段堂主清醒之后也能自行調(diào)理,更不用過多擔(dān)心?!卑酌贿吺帐爸逶诙文砩系慕疳?,一邊平靜地說道。
白名的話雖然平靜,但誰都能聽得出來話里面的不滿,此時那些個老醫(yī)師也紛紛低下了頭,一張張老臉頓時變得通紅。
段鐵心是玲瓏之人,又怎么聽不出來白名的意思,略有尷尬地道:“許堂主,在下實在不通藥理,并沒有其他的意思,還望許堂主海涵。至于這些老醫(yī)師,也只是據(jù)理力爭而已,許堂主不會介意吧?”
說到這,段鐵心忽然神色一凜,嚴(yán)肅地道:“許堂主,段堂主所言并非由噩夢所致,他剛回到這分堂時昏迷前所叫出的話,也是叫我們?nèi)ゾ热?,但是,?dāng)時段堂主神識昏迷,并未說清楚我們究竟要救何人,此人此時身在何處?所以,許堂主是否能再施妙手,讓段堂主清醒過來再說?若是到時候誤了堂主的事,他的脾氣,不太好?!?p> 說完之后,段鐵心有些尷尬地?fù)狭藫项^,一副愁惱的神色。
“段護(hù)衛(wèi),此寒毒并非一般的寒毒,只能慢慢拔出來,治病如抽絲剝繭,欲速則不達(dá)這道理段護(hù)衛(wèi)不會不懂吧?”白名語氣依舊平靜,好似段鐵心所說的一大通都完全沒說一般。白名心里暗道:“這段莫究竟去干了什么?怎么會中了冰魄之毒?此毒在巔峰時能直接凍住人的三魂七魄,還好他不是直接接觸了此毒,還真是險之又險?。俊?p> “額!~這,那就請許堂主再在此多呆一段時間了?!倍舞F心無奈地回道,然后又趕忙派人安排了離此間密室最近的一套臥房讓白名住了進(jìn)去。而至于那些名聲在外的老醫(yī)師,段鐵心也沒有見外,都安排在了第三分堂的廂房之中,不過就是離這間密室遠(yuǎn)了一些。
雖然這么安排,但那些老醫(yī)師一時間也無法反駁,誰讓他們就對段莫的毒束手無策了?不過,白名竟然能夠解段莫所中之毒,倒是遠(yuǎn)遠(yuǎn)地出乎了他們的所料,不管之前對白名的映象如何,但至少,他們確認(rèn)了白名并不是一個沽名釣譽只會阿諛奉承的廢物。
當(dāng)日傍晚,白名又為段莫施展了一次針,而且又讓段莫服下了兩副藥。段莫便慢慢醒了過來。段莫醒來的時候倒是發(fā)生了一個小插曲,就是那個雷老醫(yī)師,此時正氣沖沖地從外面趕了進(jìn)來,一入密室便張口開口就要找白名拼命,說什么白名竟然無中生有,威脅于他。
不過,當(dāng)他看到了段莫清醒過來之后,便立馬乖乖地閉上了嘴,然后又被段鐵心拉去了一旁解釋了好一大通,才將這個老頑固給拉了下去。
段莫清醒之后,便是看到白名在為自己抽針,一向知曉白名醫(yī)術(shù)的他也沒有多問,而是虛弱得笑著道:“許神醫(yī)辛苦了,多謝許神醫(yī)的救命大恩。不然老哥這條命可就交待了。”
“段堂主客氣了,堂主幫了在下那么多次,在下只是盡力而為而已?!卑酌蠈嵉鼗氐?,其實,若非段莫幫了他那么多次,恐怕這次他也不一定會出手吧。
段莫沒有回話,而是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但最終還是沒能夠爬起來。一旁的段鐵心連忙扶上去,細(xì)聲道:“段堂主,你要干什么,吩咐小的去就行了,現(xiàn)在您得好好休息!”
“不行,快扶我起來,讓人備好馬車,我必須得先出去一趟!”段莫連連搖頭,然后虛弱地對著白名道:“許醫(yī)師,你一定要隨我去一趟,我有一個朋友和我身中相同的毒,你既然能治好我,那一定能夠?qū)⑺仓魏?!鐵心,你快去準(zhǔn)備!”
“可是,堂主,您的身體?”段鐵心還是萬分猶豫,擔(dān)心地道。
“這是命令!”段莫臉色一沉,厲聲喝道。段鐵心無奈,只得按照段莫的命令吩咐了下去,然后,又將扶了起來,朝著外面走去。
白名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暗地里卻是猜到了七八分:“若是我想的沒錯的話,恐怕段莫所中之毒,就是被他所說的那位朋友所傳,這冰魄的奇毒,我前世也從未見過,倒是可以去見識見識?!?p> 如此想著,白名連忙拱手道:“段堂主,在下自當(dāng)盡力而為?!?p> 段莫沒有在意白名藏拙的回話,即刻對著段鐵心吩咐道:“立刻將我扶出去,好好安排好許神醫(yī)所需要的一切用具,藥材之類的也要及時配備齊全,若出了差錯,我唯你是問。”
“是,是!”段鐵心連忙點頭稱是,身子微微顫抖個不停,這么多年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段莫如此鄭重,更知曉段莫的脾氣,自然不敢耽擱。
數(shù)分鐘之后,一輛普通的貍馬車從段氏醫(yī)堂第三分堂外疾馳而去,這輛貍馬車離開之后,又是有數(shù)名黑衣打扮的護(hù)衛(wèi)從暗中跳了出來,快速地騎著貍馬朝著旁山鎮(zhèn)的四處飛奔而去,就連段鐵心自己,也親自趕向了段氏醫(yī)堂的總堂……
一路上,段莫都沒有和白名說話,而是滿臉地?fù)?dān)憂之色。其中好幾次,白名都想開口相問這次所要救的人的身份,但話到了嘴邊,又都被白名給咽了下去。
半個時辰之后,段莫所在的貍馬車停在了一個比較偏僻的靠近崖壁的院落之中??磥碡傫R車疾馳而來,有一名手持白劍身披白衣的女子便攔了上來,嬌喝道:“什么人,閑人請速速離去!”
那馬夫正欲回話,一臉虛弱的段莫就被白名從馬車?yán)锓隽顺鰜?,朝著那名女子抱拳道:“仙子且慢,你先進(jìn)去通報一聲,就說段某前來拜訪。你家?guī)熥鹱匀粫硪娢摇!?p> 那女子聞言一愣,但是她看到段莫雖然虛弱,但氣度不凡,一時間也吃不準(zhǔn)段莫的身份。因此也沒拒絕,只是道:“那就請前輩稍候片刻,待晚輩進(jìn)去通報一聲?!闭f完之后,她便朝著身旁的另一名少女低語了兩聲,然后便又關(guān)上了門。
白名看了看這宅院,再看了看那守門的白衣少女,心中不禁微微一凜,暗道:“這段莫的身份果然不凡,這些少女個個都姿色驚人,竟然都只是守門的,那這家宅院的主人,絕對不是凡人,段莫與之是舊識,那么段莫的身份也就低不到哪里去。只是,段莫的身份既然如此之高,又為何會對我如此親近?難道,段莫以前就認(rèn)識我?”
白名正在瞎想,但段莫卻是絲毫沒注意到,雙目如同是被磁石吸引住了一般,牢牢地望向了院子之內(nèi)。
過了不過短短一盞茶的工夫,那門便被再次打了開,開始進(jìn)去通報的女子快速走了出來,恭敬地道:“段前輩里面請,家?guī)熞讶辉趦?nèi)等候,令我來接前輩進(jìn)去?!?p> 段莫似乎急得連客氣話都沒說,就在白名的攙扶之下走了進(jìn)去,進(jìn)入門時他才記得回了頭,對著那馬夫道:“你且先回去,讓段鐵心等人在附近候著,沒有我的命令,不得靠近此地半步,另外,讓暗衛(wèi)將此地徹底監(jiān)視,若有可疑人等,直接擊殺,無需向我稟報!”
“是!堂主!”那馬夫先是一驚,然后連忙拉起馬便跑了出去。
“段前輩里面請!”那領(lǐng)路的少女見到段莫竟然下了如此霸道的命令,頓時態(tài)度又恭謹(jǐn)了數(shù)分。
段莫沒有隨著少女進(jìn)入到客廳,而是在一個轉(zhuǎn)角處便走向了石壁處,然后竟然輕車熟路一般地就擰開了石壁上的一處十分隱秘的機關(guān),頓時,那石門便快速地升了上來。
“許醫(yī)師,你隨我進(jìn)去醫(yī)堂。這位仙子,勞煩你再跑一趟,就說段莫心急,先去老地方候著令尊。她知道該怎么做的?!倍文蜷_石門后,竟然反過來對著那少女命令了一聲。
“這…?是!”白衣少女只是猶豫了片刻,便立刻作出了決定,段莫能夠知曉此地的密室以及機關(guān),必定是十分熟悉此地之人,甚至可能是自己師父的老友,這種的存在,是她惹不起也管不了的。
少女離開之后,白名才和段莫走進(jìn)了通道之內(nèi)。
通道之內(nèi)全都被雕刻得平整異常,在通道的頂部,每隔一段距離就鑲嵌著一塊白色的月光石,此時散發(fā)著淡淡的白光,讓通道里變得開朗起來。
隨著彎彎曲曲的通道一直走了大概有近百米,段莫和白名方才來到了一個洞口之前,那洞口此時被一個高大的石門給鎖住了,并且還在石門之外竟然還貼上了絲絲的霜跡。
“嗤啦!”段莫走到一旁將一個機關(guān)給轉(zhuǎn)動了開。
頓時,白名赫然看見一個足足有七八米厚,兩米寬的寬大石門緩緩升起,與此同時,一層白蒙蒙的霜氣從里面一撲而出,不一會兒便飄繞到了白名的腳下。
“咯噔!”感受到這冰冷的寒氣,毫無準(zhǔn)備的白名頓時就打了一個哆嗦。雙手也不禁緊緊地反復(fù)揉捏了起來。而段莫的身子,也是不停地跳動了起來,緩緩道:“白醫(yī)師,病人有些特殊,里面有暖陽玉,會好上不少?!?p> 說著,白名和段莫就走了進(jìn)去,映入白名眼眶的便是四周通紅的玉石雕刻成了一個狹小的石壁圍住了整個空間,而在白名的正對面則是一塊不斷散發(fā)著陣陣寒氣的白色的冰床,一陣陣寒氣繚繞蓋住了它的本來面目,而在寒氣蒸騰之間,白名看到了病床之上正躺著一個面色朦朧的白衣女子,臉部也只能看到一個輪廓。
而看到這白衣女子,段莫馬上就定住了自己的腳步,身上的氣勢也是微微一變,眸子中含上了一絲晶瑩。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地沙啞道:“她是我的妻子,身中奇寒之毒,我只得用千年冰髓制成玉床凍住她的身子,以保她最后一條命,還望許……”
但是,段莫還未開口說話,白名突然瞳孔一縮,忍不住大聲驚呼道:“五級元獸,冰魄寒蟬!千年寒蟬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