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淑還是第一次收到傅銘川要她到傅家別墅的信息。
她今天特地化了個十分精致的妝,發(fā)型也是找頂級設計師現(xiàn)做的,要求美艷又不失松弛感。
今日他沒工作,臥室里,傅銘川穿了件休閑衫,修長指節(jié)間,正隨意把玩著一只純黑的金屬打火機。
姜淑綻開一笑,“傅先生,我來了?!?p> 本以為他要她過來是終于要做那檔子事了,卻沒想到他面上只有倦怠,眸光似冰地瞥了她一眼,讓人寒栗。
“林晚的傷,是你弄的?”
良久,他才發(fā)話。
姜淑心虛,強顏笑了下,“只是與她鬧著玩,不小心傷到的?!?p> 打火機的頂蓋猛地被蓋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姜淑嚇了一跳。
傅銘川以一種絕對的上位者姿態(tài),從上往下俯視。
“我不喜歡我底下的人跟我撒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p> 姜淑咽了下口水,渾身發(fā)怵,“我,我看了網(wǎng)上發(fā)的照片,她上了你的車,以為她去找你了...所以打了她,是我...是我太沖動了?!?p> 傅銘川轉(zhuǎn)而抽來一只煙點上,清雋幽沉的臉龐模糊在那升起的白霧中。
“我的車接送哪個女人,你也要管?”。
姜淑立馬知道自己錯了,可也覺得委屈,“是我沖動了,可是林晚...她也打了我,而且很重.......”
聞言,傅銘川嗤笑一聲,語氣涼薄得很:“姜淑,我這兒不養(yǎng)擺不清自己位置的人?!?p> 他將煙掐滅,“以后別出現(xiàn)在我視線內(nèi)?!?p> 姜淑身子一抖,心寒到了極點。
她現(xiàn)在才知道傅銘川這樣的權(quán)貴,可真不是一般人能陪得住的,她不禁想,傅銘川真的會有對人動情的時候嗎?感覺機器都比他有感情。
姜淑頷首回應,識趣地離開別墅。
傅銘川沒作任何挽留,林晚走后,似乎什么人都提不起他的興趣。
屋內(nèi)空氣沉寂,只有時鐘嘀嗒,他斂眸看向空蕩蕩的床,只想起林晚在他身下時嬌羞捂臉的模樣。
而他喜歡硬生生拿開她的手,一覽無遺地看那張櫻紅小臉是如何喘息、如何落淚的。
可現(xiàn)在卻看不見了。
為什么稍微在意的東西,總要一個一個離他遠去。
——
林晚臉上的傷已經(jīng)恢復得差不多,這段時間在劇組拍戲她都沒再看見傅銘川,聽說姜淑和他是分了。
與姜淑搭戲時,林晚總覺得她是強忍著心底的一股火與她說臺詞的,姜淑那張本來尖酸刻薄的面容,有時竟也露出些難過。
她懂,很想說傅銘川這樣的人只會讓女人傷心,何必跟著呢?可畢竟對面是姜淑,便也沒說出口,只裝作沒看見。
而現(xiàn)在經(jīng)常來劇組晃悠的,倒是徐宴比較多。畢竟是贊助商,組里的人都對他敬重幾分,而林晚也不例外。
今天的第一個鏡頭結(jié)束,林晚安心坐在助理準備的軟椅上背著臺詞,而徐宴居然來了,在一旁專注看著她。
她不禁問:“徐先生,怎么了?”
“沒事,就是想問...”徐宴半瞇著眼,全然是一幅紈绔富家子的模樣,“這周末你應該沒戲吧,可以請你吃頓飯嗎?”
林晚愣了下,不語,一邊的經(jīng)紀人陳姐默默跟她使了個眼色。
“只是以贊助商的身份,其他人我也會請的,”他察覺,貼心補充了句,“不點包廂?!?p> 林晚知道他有其他意思,可畢竟人家是贊助商不好拒絕,也只好答應了下來。
聽見她應允,徐宴滿臉欣喜,終于等到了周末下午,他訂了一捧的鮮花,可怕選錯顏色,便先去了傅銘川家。
“哥,這花好看不?”
傅銘川淡淡道:“品味一般。”
“你都沒仔細看!”徐宴嘀咕了一聲,“今晚我約了美人,這花的顏色你說林晚會喜歡不?”
傅銘川眉間一蹙,“你約了林晚?”
“是啊,在劇組的時候約她的。”
“她答應了?”
“不然呢?!?p> 聞言,傅銘川神色變化。
這只小白眼狼還真是來者不拒。
他莫名有些煩躁,冷哼一聲,“對女人來說,花比不上珠寶?!?p> “表哥,這就是你不懂了,人家是明星,雖比不過我們這些人富有,但至少也不缺買珠寶的能力,”徐宴得意地看了看自己訂的花,“這種時候,貴的可比不上男人精心挑給她的?!?p> 傅銘川覺得可笑,第一次聽見這種謬論。
在他眼里,金錢、權(quán)力,才是最籠絡人心的,鮮花算什么。
所以三年來,他從沒給林晚訂過花之類的廉價東西,至于珠寶,精心挑選么?倒也沒有,有時只是看個順眼,便買下來給她了。
“哥,林晚不是也至少跟了你三年嗎?跟我說說她喜歡什么顏色?我再去訂一捧?!?p> 傅銘川沉默,回答不了。
三年,他根本不知道林晚喜歡什么顏色,換句話說,他也從來沒在意過她會喜歡什么顏色。
徐宴看他遲遲沒回答,便笑嘻嘻說:“我問錯了表哥,你那么忙,怎么會記得哪個女人喜歡什么顏色。這花太大,我先放這兒,我再去叫人給我配套衣服?!?p> 徐宴走了,傅銘川站在桌邊,視線落在那捧鮮花上,久久未移開。
那捧花是鮮艷的紅玫瑰,花瓣嬌嫩,緊緊簇在一起,幾顆晶瑩水滴落在上面,在燈下閃著微光。
傅銘川這時才改變了想法。
是挺好看的。
下一秒,傅銘川拿來手機撥了個電話,通話對象是徐宴的母親,家中最是保守端正,對于兒子徐宴那浪蕩交際的樣子,她早就心煩不已了。
傅銘川簡單與她說了幾句。
而晚上,徐宴被他母親強制招回,與林晚的約會也被殘忍截斷。
而另一邊的林晚得知徐宴來不了,心底反而輕松了些,畢竟是少了次應付。
夜色漸濃,林晚從原定的餐廳里出來,本要與小可一起坐車回家,卻遲遲不見小可的身影。
她在餐廳門口等了很久,冬夜的風吹得迅猛,她瑟縮了下身子,將大衣掩得更緊了些。
而不過一刻,她見小可向她跑過來,手里抱著一捧淺黃色的小雛菊。
她最喜歡的顏色。
“晚姐,這是別人訂給你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