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打虞嫻
自稱淑妃,而宮女叫她淑太妃。
雖然只是多一字,卻天壤之別。
顯然,眼前這位歇斯底里的妃子,精神不太正常。
還沉浸在當(dāng)淑妃的記憶中。
這樣的女人,不好惹,尤其是在宮里。
岳泠夏暗自叫苦不迭,可虞茂聽到那尖利高亢的聲音,瑟縮中,朝她身后躲。
甚至,掀起她裙子,想要遮住眼睛。
正在為難時(shí),聽到聲音出來的宮女小葉,當(dāng)即嚇得臉發(fā)白,渾身打顫,,直接噗通跪下,也不管地上堅(jiān)硬的青石板咯的膝蓋痛。
“淑太妃,奴婢斗膽,請您小聲些說話,不能再嚇?biāo)牡钕铝?,他?huì)尿褲子的?!?p> 果然,虞茂哭嚎中,身下淅淅瀝瀝,有液體從袍子里流過雙腿,泅與地面,一圈濕痕。
岳泠夏聽到這,鼓起勇氣,抱住到她腋下以上的虞茂腦袋,“別怕,等會(huì)去找你皇帝二哥,讓他做主。”
淑太妃見他腳下不動(dòng),開始變得狂躁起來,直接伸手,就要把虞茂朝她身邊拉,哪知虞茂被岳泠夏帶著左支右絀,淑太妃怎么也拉不過去。
一著急,大喝,“宮女呢?太監(jiān)呢?難道你們都是死的嗎?”
立在不遠(yuǎn)的太監(jiān)宮女們,一擁而上,想要把虞茂扯出來。
一見形勢不妙,玉串沖過來,加入搶人大戰(zhàn)中。
岳泠夏迅速說道,“去,去萬言殿找虞政,快,快去。”
玉串貓腰,從眾人腋下沖出院子。
腳踝已經(jīng)腫成饅頭的岳泠夏,忍住痛,護(hù)住淚眼滂沱的虞茂。
她知道自己的行為有些不明智,畢竟,初來乍到,不能和人有齟齬,可一想到虞茂如果回去的話,晚上勢必和老鼠、蛇作伴,這種正義或者憐憫,讓她不得不拼死相護(hù)。
這孩子,怎么會(huì)有這樣惡毒的娘親?
淑太妃見兩個(gè)宮女,兩個(gè)太監(jiān)都搶不贏,尖叫一聲,拿起地上的鏟子,對準(zhǔn)岳泠夏的頭頂,直接砸來。
血流出,順著耳廓到下巴,再到脖頸。
瞬間萬籟俱寂,淑太妃被嚇住,扔下鏟子,抱頭尖叫中逃竄而去。
太監(jiān)宮女全都松開,虞茂看到癱倒的岳泠夏,哭的更加肝腸寸斷。
亂了。
剛?cè)牖蕦m第一天,就亂了。
岳泠夏閉眼前,看到天上的白云,想起甜美的棉花糖。
心道: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呢?
回到原來的世界,當(dāng)一個(gè)普通的超市理貨員,也沒什么不好。
萬言殿。
大長公主虞嫻,因?yàn)榕畠寒?dāng)街受辱,自是要進(jìn)宮理論一番。
仗著自己是長姐,每次入宮,不僅不會(huì)被斥責(zé),皇帝二弟,還會(huì)賞賜些寶貝。
忽然冒出來個(gè)太上皇,居然在大街上對自己女兒吆五喝六,這,豈能忍?
風(fēng)扯火燎的,直接進(jìn)宮。
可,今日的皇帝,居然讓守門的太監(jiān)說有貴客要迎接,讓她改日再來。
她豈能忍受,開始喧嘩起來,“皇二弟,長姐有話要說?!?p> 虞政正在詢問國家對外的政策和現(xiàn)狀。
還沒說兩句,就有人來掃興。
知道是那驕縱小姐的娘親,虞政臉色頓時(shí)就拉下來,“玄玄孫,你就是這么縱容皇家人的?”
虞意羞愧低頭,嚅嚅道,“她是長姐,都是母后的孩子,母后賓天前,玄玄孫在她面前發(fā)過誓,要善待長姐一家,所以···”
“打住,現(xiàn)在你給我硬氣起來,你軟弱,便會(huì)被人騎上頭來欺負(fù)。
你若繼續(xù)這樣的話,寡人即刻離開,任你們這些后輩折騰。
大虞朝完蛋,寡人也沒責(zé)任。
你懂不懂?虞意?嗯?”
虞意無地自容,連后脖頸都變成緋紅。
虞政緩和語調(diào),“讓她進(jìn)來?!?p> 虞嫻提裙進(jìn)來,先給皇帝,假模假樣行禮。
同時(shí)毫不顧忌地打量,和他并排坐著的男人。
看面相,如出一轍,是虞家人不假。
可虞家人作為皇族,不知凡幾,甚至即便是最近的親戚,也有可能一輩子都沒見過面。
上首這位,果真是云游歸來的太上皇?
看面色,怎么比皇帝還更顯年輕?
可皇帝一副恭敬模樣,何曾對人這般?
又好像不是作偽。
正思忖間,男人開始問話,“你叫什么?”
“你又叫什么?憑什么問我名諱?二皇弟弟,你怎么任人和你并坐?你可是大虞朝的皇帝啊,至高無上的九五之尊?!?p> “我叫虞政,是你祖宗?!?p> 狠狠剜她一眼,心氣保障,很想下去打她。
算了,剛回來,忍忍。
端起茶盞,繼續(xù)喝茶。
“二弟,他居然罵我?!?p> “太祖爺爺沒說錯(cuò),只是闡述事實(shí),何來罵你?”
虞意不理長驚愕的目光,冷幽幽說道,“長姐還記得自己是皇家人?還記得和你同母的二弟是皇帝?
所以就能縱容姜玉婉大街縱馬?甚至踩踏到行人,都還怨行人擋路?
你這是在拆你二皇弟的臺(tái),你讓愛民如子,成為一句笑話。你是想毀了大虞朝嗎?”
虞嫻詫異不已,她從未被親弟弟這種態(tài)度說過話,一時(shí)之間,居然語塞,不知該怎么辯駁。
虞政對他這番質(zhì)問很滿意,也學(xué)著岳泠夏的樣子,給他豎起大拇指。
“你長姐這名字,到底是我那玄孫起的不對。唉,家門不幸啊?!?p> “稟太祖爺爺,虞嫻,父皇希望長姐能夠賢惠溫良,所以起此名?!?。
這句話,顯然是虞意故意說給太祖爺爺聽的。
也是心里想要說的大實(shí)話。
也表示他對這位長姐,極為不滿。
虞政了然,乜了眼坐的端正的玄玄孫,把有些凌亂的袍擺抻了抻,掀起眼皮直視矮榻下的滿頭珠翠,“虞嫻這件事,皇帝玄玄孫是不是該報(bào)與宗人府查處?”
“自是應(yīng)該,寶英··”
有手拿拂塵太監(jiān)進(jìn)來,行禮中迅速瞧了眼和皇帝并肩端坐的人。
“著宗人府宗人令二皇伯覲見?!?p> 寶英退下,剛跨過高門檻,便聽見里面歇斯底里的怒吼,“你算哪根蔥?皇帝說你是太上皇,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太上皇?
沒經(jīng)過皇家認(rèn)定的,就是大騙子!皇帝,千萬不要被這妖人蠱惑,傷我大虞朝根基啊?!?p> 忽地,三聲啪啪,清脆突兀。
寶英加快腳步,佯裝沒聽見,走的匆忙。
皇家的天,大概要變了。
虞嫻難以置信,捂住雙臉。
她沒想到,居然有人敢打她?
還是一個(gè)來歷不明的男人。
讓她的皇帝弟弟,全然無動(dòng)于衷,甚至還有些興奮。
虞政本沒想出手打人,可這太囂張的,不把她打服,算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