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二小姐來找茬
葉心儀說:“我以為我曠工,桂婉容一定會奪命追魂CALL罵爆我的……但是!到現(xiàn)在為止,桂婉容居然還沒有找過我……桂婉容今天不追究,不代表明天不會對我‘秋后算賬’?!比~心儀雙手合十求喬黛染,“公主大人,現(xiàn)在人人都知道你是連城珠寶的大小姐……你可不可以運(yùn)用大小姐的權(quán)力,不算我今天曠工?”
“什么?”喬黛染眉頭緊皺,心想:葉心儀居然是求本公主此事?
“求求你了!”葉心儀各種賣萌。
“如此說來……”喬黛染凌厲的眼神慢慢地移向葉心儀,就像是一把銳利又冰冷的長劍慢慢地割著葉心儀的肉,“你,還打算回連城珠寶上班?”
“呃……”葉心儀雙腳發(fā)抖,聲音也跟著發(fā)抖,“我沒有富爸爸,當(dāng)然要繼續(xù)工作,養(yǎng)活自己了?!?p> “哼?!眴眺烊纠浜咭宦?,眼神越發(fā)凌厲冰冷又銳利,簡直能把房間里面的空氣凍結(jié)成冰的同時(shí)又劈成小塊。
“你現(xiàn)在是連城珠寶的大小姐了。”葉心儀心生恐懼地干咽了一下,“你肯定是要搬到這個豪華宮殿住的?!?p> “所以呢?”
“所以……”葉心儀不自覺地又干咽了一下,“就算我現(xiàn)在馬上找,也不一定能夠馬上找到新室友。也就是說,恐怕下個月就沒有人跟我分?jǐn)偡孔饬?。也就是說,我的花費(fèi)會更大。既然花費(fèi)更大,我當(dāng)然不希望因?yàn)闀绻け还鹜袢菘酃べY了?!?p> 喬黛染怒氣更甚。
雖然喬黛染的脾氣一直都不好,這般盛怒,葉心儀卻還是頭一回見!
葉心儀嚇得抱緊了手中的枕頭。
喬黛染幾乎咬牙切齒地說:“葉心儀!你竟這么快就想著找新室友?!你就這么急著攆本公主走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出去!”
“公主大人,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出去!”
喬黛染一手搶過葉心儀抱緊緊的枕頭,摔在地上。
葉心儀嚇得愣住了。
喬黛染甩過頭不看愣住的葉心儀,冷冷地說:“出!去!”
葉心儀被喬黛染冰冷的語氣嚇得渾身一抖,回過神來,撿起被摔在地上的枕頭,把枕頭放回原位……腳下抹油地溜走了。
直至關(guān)上喬黛染的房門,回到安排給她的房間,不知道算是單純還是愚鈍的葉心儀都還是搞不清楚——為什么公主大人發(fā)這么大的脾氣。
大概……
因?yàn)橐惶熘畠?nèi)發(fā)生的事情太多,所以公主大人心里煩躁?
葉心儀心想:一定是這樣。
葉心儀扁著嘴,灰溜溜地坐在棕色真皮沙發(fā)上,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心想:雖然公主大人脾氣又壞臉又臭,但是……如果以后不能經(jīng)常見到公主大人,我還是會很想她的。
畢竟。
無論葉心儀再愚鈍,葉心儀都還是能夠感受到,喬黛染心底對葉心儀是好的。過去那幾個月,喬黛染無數(shù)次幫葉心儀懟欺負(fù)葉心儀的人,就是最好的證明。
唉……
葉心儀往旁倒在沙發(fā)上,嘆了很長很長的一口氣。
那邊廂。
無處釋放內(nèi)心憤怒的喬黛染長手一撥,使勁把葉心儀放好的枕頭重又摔在地上。倒霉的枕頭。
哼!
她用力咬了咬牙,心想:葉心儀竟那般急于擺脫本公主!哼!枉本公主那般舍不得……
等等!
她用力抿住嘴唇,不讓自己繼續(xù)往下“想”……縱使是獨(dú)處,縱使是內(nèi)心的獨(dú)白,她卻始終嘴硬。
哼!
她氣得鼓起了腮幫子,往床頭探身,伸手撈起床上的另一個枕頭也狠狠地摔在地上。別人是代罪羔羊,這兩個是代罪枕頭??蓱z的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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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華川開完視頻會議,已經(jīng)是晚上7點(diǎn)。
又是晚飯時(shí)間。
蘇夢又搬出“邊說邊聊”的那一套,讓午飯的原班人馬坐在同樣的位置共進(jìn)晚餐。
不同的是。
中午吃的是法國餐。
晚上吃的是日本料理,而且是把煮食設(shè)備設(shè)置在餐桌旁邊、現(xiàn)煮現(xiàn)吃、旨在保持食材新鮮的高級日本料理。
現(xiàn)握壽司,現(xiàn)切刺身,現(xiàn)煎的鐵板燒,現(xiàn)炸的天婦羅,現(xiàn)炒的雜菜米飯……還開了好幾瓶不同年份的日本清酒和大吟釀。
光是廚師以及幫廚就已經(jīng)5人,再加上管家和女傭男仆6人……做菜的做菜,打下手的打下手,擺盤的擺盤,上菜的上菜,換盤子的換盤子,倒酒的倒酒……再加上蘇夢和解莉一如中午那般唱雙簧地稱贊菜品以及讓大家多吃多喝……那叫一個“熱鬧”。
熱鬧得讓解華川插不上話。
一頓飯。
吃了兩個多小時(shí)。
解華川的酒量再好,也抵不過蘇夢跟解莉的各種聯(lián)手祝酒。再加上實(shí)在高興,解華川喝多了,有點(diǎn)不勝酒力了。
蘇夢向解華川保證,會把喬黛染跟葉心儀好好地安頓在房間過夜。蘇夢又向解華川保證,明天一早大家可以“好好聊天”……解華川這才在蘇夢的攙扶下,安心地回房休息了。
解華川離席之后。
解莉不屑地瞥了喬黛染一眼,轉(zhuǎn)身,趾高氣昂地走了。
喬黛染跟葉心儀在兩名笑容可掬的女傭帶領(lǐng)下,回到了各自的房間。有鑒于午休時(shí)候,無論是喬黛染還是葉心儀都沒有動過準(zhǔn)備好的睡衣,管家把那理解為喬黛染跟葉心儀不喜歡那款睡衣,于是便給喬黛染跟葉心儀換了別的款式。
女傭走后。
喬黛染坐在白色真皮沙發(fā)上,目光放空地注視著前方。
方才席上喝得有點(diǎn)多——
蘇夢跟解莉本來打算把喬黛染灌醉,怎料喬黛染的酒量深不可測,使勁渾身解數(shù),也只能把喬黛染灌了個微醺。
喬黛染內(nèi)心比中午時(shí)分更亂。
懸而未定。
前路未卜。
陌生的環(huán)境。
不懷好意的周遭。
唯一熟悉的葉心儀又已打算離她而去——方才散席之時(shí),葉心儀就已經(jīng)想要開口告辭回家,若非喬黛染怒瞪葉心儀、硬是把葉心儀嘴邊的告辭瞪回去,葉心儀怕是已經(jīng)回到“家”了。
哼!
她用力地雙手抱胸,心想:葉心儀居然敢丟下本公主,簡直可恨!
可是……
仔細(xì)想想……
葉心儀說的也在理。
而且……
她不曾跟葉心儀提起,說想要葉心儀繼續(xù)陪在她的身邊……
她心想:葉心儀那般愚鈍,肯定無法揣度本公主的心思。
她心想:本公主是否應(yīng)該名言告訴葉心儀,本公主恩賜葉心儀往后繼續(xù)陪在本公主的身邊?
她心想:不,應(yīng)該說……本公主恩賜葉心儀往后繼續(xù)當(dāng)本公主的跟班。
喬黛染還沒有拿定主意。
猛然回過神來。
發(fā)現(xiàn)。
她已經(jīng)把房門打開了一半……
她心想:還是明日再說把。不能讓葉心儀太多得意,不能讓葉心儀誤以為本公主舍不得她!
想到這里。
她燙手似地欲要把打開了一半的門關(guān)上……
突然!
一只手伸來,擋住了門。
走廊燈火通明。
燈火把解莉縱使在家也絲毫不放松的妝容映照得尤為驚悚。
解莉用纖白如燈管的手,粗魯?shù)赝崎_喬黛染半開的房門——若非喬黛染站得夠遠(yuǎn),這門怕是要直接拍在喬黛染臉上。
解莉真恨房門沒有直接拍在喬黛染的臉上,要是直接把喬黛染拍碎,那就更好了。
解莉雙手叉腰,揚(yáng)起下巴,斜眼瞪著喬黛染——為了不輸氣勢,解莉在家也堅(jiān)持踩著10CM的高跟鞋——不屑地問:“你要去哪里?”
喬黛染雙手抱胸,垂目,冷然俯視解莉。
不吭聲。
只是冷然俯視解莉。
早已習(xí)慣穿恨天高的解莉,被喬黛染的氣場碾壓得直感腳下不穩(wěn)……解莉高揚(yáng)腦袋,自認(rèn)為不著痕跡地移腳換了一下站立姿勢,換作跟喬黛染一樣雙手抱胸,瞪著喬黛染。
喬黛染始終不吭聲地冷然俯視解莉。
解莉心里毛毛的,用鼻子嗤了一聲,咬著牙說:“你跩什么跩?!這里是我解莉的地盤!你以為你比我老十幾歲,我爹地跟你媽又有過一段,你就是我們解家的大小姐了?!我呸!你人長得丑,想得倒是挺美!”
喬黛染嗤笑一聲,繼續(xù)不吭聲,繼續(xù)俯視螻蟻?zhàn)餮愀┮暯饫颉?p> 解莉把牙關(guān)咬得更緊,“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我爹地跟你還沒有做親子鑒定!哼!沒準(zhǔn)你只是你媽跟隨便哪一個從街邊拉進(jìn)房間的野男人生下來的野種而已!而我,解莉,才是解家如珠如寶的大,小,姐!”
喬黛染對喬雨幸沒有太多感情,卻也聽不得解莉隨意誣蔑喬雨幸。
喬黛染收起嗤笑,冷眼俯視解莉,冷冷地說:“看來,你跟你的父親……不,應(yīng)該說,你跟‘我們的父親’不甚親近?!?p> “胡說!”解莉跺了一下腳,“什么叫‘我們的父親’?我呸!你休想往你的丑臉上貼金,我的爹地跟你沒有關(guān)系!我跟我爹地?zé)o話不談,親密無間!我爹地疼我疼得不得了!”
“是嗎?”
“當(dāng)然!”
“若真如此,你為何還提‘親子鑒定’?”
“呵呵!說起親子鑒定就害怕了是嗎?”解莉得意地笑了,“我就知道,你只是你媽跟野男人生出來的野種!”
“呵?!眴眺烊舅菩Χ牵拔覀兊母赣H說,他并不打算跟我做親子鑒定。因?yàn)?,他深愛我的母親,他深信我就是他的女兒。因?yàn)椋獫庥谒?。他看到我的第一眼,就確信我是他的女兒。”
“不可能!”解莉明顯亂了陣腳卻還強(qiáng)裝鎮(zhèn)定,“騙鬼去吧你!我爹地那么謹(jǐn)慎的人,怎么可能不跟你做親子鑒定就隨隨便便認(rèn)定你是他的女兒!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若真‘不可能’,方才,席上,你與你母親又何須想方設(shè)法,不讓父親說話。”
“才……才沒有!”
“哼?!眴眺烊据p哼一聲,“方才,席上,你與你母親的心機(jī),怕是連一旁切魚的大廚都看得通透?!?p> “不可能!”喬黛染說解莉也就算了,解莉向來崇拜蘇夢的深藏不露,深藏不露的蘇夢怎么可能“連一旁切魚的大廚都看得通透”!
“無論如何,父親已然認(rèn)定我就是他的女兒。”喬黛染很突然地笑了,友善得如同從前的喬杏華——解莉不認(rèn)識從前的喬杏華,卻還是雞皮疙瘩直冒——喬黛染笑著說:“放心吧,妹妹。從今往后,只要妹妹不來招惹姐姐,姐姐就一定會‘好好’待你的?!?p> “什么姐姐妹妹?我呸!我才是解家的大小姐!”
“我比你年長十多歲,我才是解家的大小姐,你頂多只是二小姐?!蔽ㄒ灰淮危瑔眺烊緵]那么嫌棄徒然增添的年齡。
“你根本就不是我爹地的女兒!”解莉本想提親子鑒定,卻又哽住了——免得又被喬黛染懟——解莉咬牙道:“就算你真是我爹地的……你媽跟我爹地?zé)o名無分,你頂多是見不得人的私生女!你在這種見不得人的私生女,根本就比不上我這個名正言順的解家千金!
解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突然傳來的溫柔嗓音打斷了。
“這么晚了,你們在聊什么呢?”
是蘇夢。
蘇夢穿著一身飄逸的白色罩衫式連身睡衣,不長的頭發(fā)梳得是十分整齊,臉上的妝像是卸了、卻又更像是重新化了一個偽素顏妝。她臉上帶著母親特有的慈愛微笑,翩然走到解莉跟喬黛染的面前。
“媽咪?!苯饫蛳袷鞘芰宋挠變簣@小孩,瞪著眼,可可憐憐地往下撇著嘴,雙手拉著蘇夢一條纖細(xì)的手臂。
蘇夢沒有看解莉,只是輕拍了拍解莉粘貼復(fù)制自蘇夢的手。
蘇夢一邊拍解莉的手,一邊慈愛地微笑看著喬黛染,那慈愛的微笑就像是戴在蘇夢臉上的面具。蘇夢語氣溫柔地問喬黛染:“這么晚了,你們還在聊些什么呢?”
喬黛染沉默地看了一眼蘇夢,又冷冷的看了一眼解莉。
喬黛染心想:解家母女,無論身形還是容貌簡直都如出一轍。唯一的區(qū)別,大概就是解母裝模作樣的功力比解莉爐火純青幾十年。
怎料。
蘇夢搶先感觸萬分甚至語帶哽咽地說:“小喬啊……你跟你媽媽實(shí)在是長得太像了。說起你媽媽……我實(shí)在是想念她,想念得很?!蹦┝?,還不忘用食指裝模作樣地揩了揩根本擠不出眼淚的眼角。
小喬?
喬黛染在心底冷笑:解母果然功力深厚,一聲“小喬”,既裝作親切地跟本公主套了近乎,又四兩撥千斤地挑明本公主并不姓“解”。
哼。
喬黛染可不愿花時(shí)間與這對假面母女作無謂的周旋,一聲不吭地關(guān)上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