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方才您說見到九枝了,不知您在何處看見九枝的?”
陸和玉一頓,方才只顧著說自己被宋之舟這小子誤會了,還未說自己一轉(zhuǎn)眼就跟丟了九枝呢。
“宋之舟,今日我在街上看見了九枝姑娘的身影,我就想著跟上九枝去看看,沒想到跟到城西的一處府宅處變沒了九枝的身影。”
“說來也是奇怪。”
宋之舟回想起昨夜里自己也是因?yàn)樾嗡瓢⒒钡纳碛暗呐痈齺淼搅藰费胨诘哪翘幫ピ?,只是那個女子會武,但與阿槐在淮香閣相處的時日來看,阿槐不會武功,并且身子也要比尋常女子弱很多。
那人也定然不會是阿槐。
“母親一身武力,跟著九枝一個女子也會跟丟,想必那女子定不會是九枝。”
“母親定是跟錯了人。”
宋之舟以一種肯定的語氣說道。
宋之舟拿起石桌上的糕點(diǎn),小口抿了一嘴。糕點(diǎn)軟糯香甜,綿密中帶有絲絲的清香,只是較平日里吃的多了些甜味。
“母親放糖了?”
宋之舟拿著糕點(diǎn)問道。
陸和玉還未從宋之舟方才說的話回神,宋之舟說自己跟錯了人,那人怎么可能不是九枝呢?從身長體型,身姿樣樣都與自己那日在淮香閣見到的九枝一模一樣,毫無差別。
確實(shí),宋之舟的話倒是提醒了自己,那日見到的九枝宛然一副弱女子的樣子,但今日見到的女子卻行步有力,快速迅捷。
不像是一個從淮香閣出來的女子。
難道確實(shí)是跟錯了?
陸和玉自我懷疑著。也忽略了宋之舟說的話。
見母親并未回應(yīng)著自己,宋之舟也沒再說什么。只是他也是驚奇罷了,少時母親將自己一人丟在了京城,父親與母親二人遠(yuǎn)去西境。
孤獨(dú)一人在偌大的將軍府等著父親和母親的歸來。
而那時也恰好認(rèn)識了阿槐,阿槐知曉自己喜甜,每次都會一人跑到城東為自己買來糖葫蘆,但每次阿槐總會說是家里的小廝為自己買來的,多了一串,剩下的給自己。
但阿槐不知道的是他早就知道了,也不知道自己每次都會暗中跟著阿槐買糖葫蘆。然后等阿槐回來,再陪她“演戲”。
阿槐,她,少時一腦子的鬼點(diǎn)子。
宋之舟輕微的撇了撇嘴,臉上的酒窩若隱若現(xiàn)。
除了阿槐,沒想到經(jīng)了多年,母親竟然也會記得自己喜甜。
宋之舟側(cè)眸看了眼陸和玉,自小他便認(rèn)為父親和母親對自己不甚在意,仿佛他們的眼中只有沙場,整日與武器刀劍作伴。
倒是又錯怪他們了。
“不可能,宋之舟,今日見到的女子定然是九枝。天下沒有長得如此想像甚至是一模一樣的人。你說有沒有可能九枝姑娘她本來就是會武的。”
陸和玉內(nèi)心掙扎著,她好歹在沙場上歷練了多年,對于認(rèn)人這件事她不可能承認(rèn)自己錯的。
“我是在城西的御史府門口處跟丟了的,是不是九枝姑娘進(jìn)到御史府了?”
陸和玉猜測著。
宋之舟恍然,聽見陸和玉口中說的御史府。
“您說是九枝她去了城西的御史府?”
“嗯。”
陸和玉回應(yīng)道,今日應(yīng)該跳進(jìn)御史府內(nèi)看看。說不定九枝就在府內(nèi),否則她也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陸和玉只顧著自己所想,全然看不見宋之舟此時的臉色。
阿槐她回來了。
她,就是阿槐。
宋之舟心中默想著。
縱然不知阿槐為何與在淮香閣時不同,不知昨日見到阿槐的功法從何而來,但他此時已然確定就是阿槐。
御史府位置隱蔽,周圍少有房宅。阿槐回去過,那是不是也已經(jīng)恢復(fù)了記憶。
宋之舟內(nèi)心也已經(jīng)控制不住將要噴薄出來的感情,阿槐恢復(fù)記憶,那是不是也已經(jīng)想起了自己,但——阿槐是不是也想起了三年前的事情。
想到此處,宋之舟的臉上又增添了些許的落寞。
就連平日里的劍目也柔和了幾分。
似悲憫,又是心疼。
“宋之舟,那女子定然就是九枝。但九枝姑娘怎么會短短幾日身法就精進(jìn)到如此的地步?”
陸和玉想不通,宋之舟也想不通。
但阿槐平安就足矣了。
宋之舟低聲一笑,隨后似是散漫的語氣說著,
“母親,若是想不通,那便不要再想了。是九枝也好,不是九枝也好,孩兒認(rèn)定的只有一人。”
“若是她不喜自己,孩兒也不想強(qiáng)求?!?p> “只要她自在便好?!?p> 宋之舟留下這幾句話,便轉(zhuǎn)身離去。留下怔住的陸和玉,他怎么有點(diǎn)不對勁呢,但就是她說不上來是哪里的事。
明月樓處,顧客熙攘著,萬聲嘈雜。唯只明月樓二樓處,像是與外界隔離般,焚香繚繞,雅靜清閑。
“銀枝去往了何處?”
屏風(fēng)后的男子平靜說道。
宋宿槐一怔。
他,知道自己去了御史府宅。宋宿槐心中猜測。
“主公,屬下——”
未等宋宿槐思量好,屏風(fēng)后的男子出聲說著,
“銀枝,莫不是不相信我?拿到藥去往了濟(jì)世醫(yī)館。”
屏風(fēng)后的男子輕挑起嘴角,漫不經(jīng)心說道,
“銀枝似乎是與三年前不同了。三年前可以毫不猶豫地當(dāng)著我的面飲下七日之絕,而三年后的銀枝就連給的緩藥都要去濟(jì)世醫(yī)館驗(yàn)上一驗(yàn)?!?p> “主公——”
宋宿槐聽著男子的話,不禁的一身冷汗。仿佛屏風(fēng)后的男子自帶氣場,或許是下一刻的劍就已在自己的脖頸處。
“無事。銀枝你只要記得你是明月樓的殺手,是為我來做事的,我自然不會虧待你。但你若是有異心,我不保證下一次的緩藥還能否在你的手上?!?p> “是,屬下知道了。”
“只是屬下想知屬下的身份是鹽巡御史的女兒,而三年前屬下慘遭滅門。不知屬下在失憶前可有報(bào)仇,又或者是屬下的仇人是何人?”
屏風(fēng)后的男子一滯。片刻后沉聲說道,
“銀枝,在失憶前你最后的一次執(zhí)行任務(wù)是你私自決定的。隨后你就消失了?!?p> “至于殺的是何人,殺沒殺成,我也無從知曉?!?p> “只不過,眼下倒是有一任務(wù),需要你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