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御前對峙
蘇丞相是太子秦時宸的親舅舅,和他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接著秦時宸的話說道,“陛下,臣以為,顧子洲畢竟是定安侯的嫡子,還是請陛下看在定安侯的面子上,從輕發(fā)落吧?!?p> “舅舅這是什么話,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舅舅是丞相,是不懂這個道理?還是在私下里已經(jīng)收了定安侯的銀子?”秦時宸面對自己的舅舅,說話也是毫不留情。
蘇丞相直接撩袍而跪,“微臣不敢,是微臣考慮欠妥當(dāng),微臣聽陛下和太子殿下的。”
永德帝坐在龍椅上一言未發(fā),站在下面的周侍郎和王侍郎看不下去了。
“陛下明鑒,顧小公子對沈公子動手,是因為沈公子刺殺了婉寧郡主,若陛下要問罪,那也應(yīng)該先問問沈公子,哪里來的膽子,刺殺皇親國戚!”戶部周侍郎的妹妹,是慧賢妃宮里的周婕妤,周婕妤入宮之后,受了慧賢妃不少的照顧,他自然是向著顧子洲說話了。
“周侍郎是看到沈奕刺殺婉寧郡主了?還是想要欺君?”蘇丞相冷哼一聲。
“丞相大人,沈奕畢竟出身寒門,自小就沒有人教他這些規(guī)矩,能做出這樣的事兒,倒也不算意外?!北客跏汤烧f道。
“王侍郎的嫡子今年只得了武榜眼,若是沈奕被重罰,您可是最大的受益人。”秦時宸毫不顧忌地說道。
“都給朕閉嘴!”永德帝重重地摔碎了茶盞,殿內(nèi)瞬間安靜下來,臣子們也不敢再爭吵,只有御前大總管海忠?guī)е粋€小太監(jiān)貓著腰輕聲收拾著茶盞碎片。
“姜寒呢?不是說這會兒讓他來回話嗎?怎么還沒到?”永康帝眉頭緊皺,國事繁忙,還要處理這些事兒,實在是頭疼。
“陛下,姜督主到?!币粋€小太監(jiān)進來稟報。
“傳進來?!?p> 一身黑色蟒袍的姜寒進殿的時候,周身帶著冷氣,無視殿內(nèi)包括太子秦時宸在內(nèi)的所有人,步上金階,金階上剛剛被收拾好,姜寒上前,跪下請安,“陛下萬安?!?p> “起來吧,婉寧郡主說什么了?”永德帝微微抬手,姜寒辦事兒,他向來放心,定安侯最近太得意了,需要好好地敲打。
“回陛下的話,微臣昨日離開的時候,郡主還沒有醒,今日剛剛到宮門口,就碰到了郡主殿下身邊的念春姑娘帶著沈公子的聘禮進宮,說要請慧賢妃娘娘做主,微臣覺得,這件事兒還是不要驚動娘娘了,就帶著念春姑娘來到了養(yǎng)心殿,如今人正在殿外,陛下可要傳她進來?”姜寒微微躬身,對永德帝的態(tài)度極其恭順。
“姜督主這會兒倒是通人情?!鼻貢r宸諷刺了一句。
姜寒臉上面無表情,“太子殿下謬贊?!?p> 秦時宸整理了一下蟒袍不再說話,敢這么對他不敬的,姜寒是唯一一個,偏偏人家是忠于永德帝,讓他也抓不到錯處。
永德帝盯著姜寒良久,姜寒不語,低眉順眼地給永德帝斟了盞溫茶放到手邊。
“叫她進來吧?!?p> 念春得到傳召,帶著定安侯府的幾個小廝進殿,跪下行禮,“奴婢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見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見過各位大人,各位大人萬福金安?!?p> 第一次在御前說話,念春心里無比忐忑,但是為了小姐和二少爺,有些話必須在陛下面前說清楚。
“起來吧,這些是怎么回事兒?”永康帝叫起,指了指殿內(nèi)的聘禮。
念春并未起身,語氣更加恭敬,“回陛下,沈公子給我們小姐的聘禮都是空的?!?p> 話落,幾個小廝也將那幾臺聘禮都打開了。
里面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還是陛下欽點的武狀元呢,竟然做如此丟人之事!”周侍郎說道。
秦時宸提出了不一樣的說法,“若是定安侯府真的要污蔑沈奕,將這聘禮藏起來或者是賣了,那都不是事兒?!?p> 周侍郎道,“平白無故地,為什么要污蔑他?”
“閉嘴!”永德帝沉聲呵斥,“吵能解決問題?”
“陛下息怒?!苯畡窳艘痪?,“既然顧子洲和沈奕口供不一樣,太子殿下和幾位大人也爭論不休,不如陛下您親審此案?!?p> 再這樣下去,就算是吵到日落西山也吵不出個結(jié)果,一個是定安侯嫡子,一個是武狀元,也不可能屈打成招,永德帝便傳了顧子洲和沈奕兩個人上來。
二人在東廠待了兩夜,因為確實沖撞了姜寒,便每人挨了二十板子,其他的刑罰倒是沒有受。
“微臣給陛下請安?!?p> 永德帝打量著兩個人,沈奕的臉上,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胳膊還斷了,一看就知道顧子洲下了死手。
“沈奕,為何要刺殺婉寧郡主?”
“陛下明鑒,微臣冤枉啊,是顧婉姝自己將匕首刺了進去……”沈奕大聲解釋,生怕永德帝聽得不清楚。
“沈奕,你給婉寧郡主的聘禮都有什么?”永德帝再次問道。
“回陛下,都是一些上好的首飾,還有兩件鋪子,微臣知道自己出身貧寒,若不是陛下賞賜了些銀子,微臣不可能準(zhǔn)備這么多聘禮,叩謝陛下恩典。”沈奕重重叩首,說著冠冕堂皇的話。
一點兒首飾,兩件鋪子,顧子洲終于知道,為何定安侯會這么地反對這件婚事兒了,他不是嫌棄沈奕貧窮,是怕顧婉姝受委屈,事實證明,她就是受了委屈。
“沈公子,那為何這里面什么都沒有?”念春質(zhì)問道。
顧子洲一看那裝著聘禮的箱子都是空的,攥起了拳頭。
姜寒見狀,趕緊提醒道,“陛下面前,莫要失了體統(tǒng)?!?p> 顧子洲微微垂首,這個沈奕,自己早晚還要再揍他一頓。
“那就不知道了,這里面的每一件聘禮,都是我親自準(zhǔn)備的,至于為什么消失不見,該問問你們定安侯府,一次不成便想著栽贓第二次嗎?”
念春沒有管沈奕說什么,對著坐在龍椅上的永德帝深深一拜,“陛下,奴婢有一個法子,可以證明自己沒有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