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見

　　何瑞汗顏：“哥，不是的，我跟錢青兒說幾句話，很快的?！?p>　　“我就在廊下等你，快些！”轉(zhuǎn)而面色柔和了些，“錢青兒，多謝你為我妹妹仗義執(zhí)言?！?p>　　錢青兒豪爽擺手道：“我與何瑞是好友，應(yīng)當(dāng)?shù)摹！?p>　　見何云青施禮告退，何瑞才壓低聲音道：“錢青兒咱們以后真的得小心點，這韓倩薇和傅湛塘的關(guān)系不一般，而且這四德學(xué)堂本來是傅湛塘他爹建的，別到時候他沖冠一怒為紅顏再把你我趕出去！”

　　錢青兒不屑道：“我怕他？”

　　“行啦，好漢！”何瑞笑道，“咱們?nèi)遣黄疬€躲不起嘛，不過你今天倒是機(jī)智，謊稱在現(xiàn)場將她詐了出來！”

　　錢青兒高深一笑：“兵者，詭道也！”

　　“好啦，撤吧！”

　　馬車上。

　　何云青凝著眉頭訓(xùn)斥道：“瑞兒，你遇到這種事為什么不找我？”

　　“哥……找你也沒辦法呀，而且那字帖是你為我精心選的?！?p>　　“我再為你選更好的不就是了……”何云青語重心長，“瑞兒，韓倩薇沒你想的那樣簡單，雖然圣言‘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可是我們來這里是為了學(xué)識，那些懸梁刺股，鑿壁偷光的故事你都白讀了嗎，哪怕為了母親，是否也應(yīng)一心苦讀，不為身外事打擾。”

　　何瑞以前雖然不招人喜歡，但是不曾這樣得罪過誰，何云青是怕妹妹被趕出學(xué)堂。

　　“哥，我不能被白白欺負(fù)，不過我以后會小心的?！?p>　　看著垂著腦瓜的妹妹，何云青拍了拍她的肩膀：“是我沒護(hù)好你，其實我真希望比你大幾歲，這樣就能更好地保護(hù)你?！?p>　　“我知道了哥，我會好好考慮你說的話?！焙稳鹂催@個從小喪父，堅韌苦讀的少年，泛起心疼，“對了，這事兒別告訴母親了?！?p>　　何云青撫了撫妹妹的腦袋：“好，瑞兒長大了?！?p>　　雖然今天有點糟糕，但是還是有好事的，李叔李叔家的葡萄熟了。

　　李嬸笑道：“瑞兒，你要的葡萄李叔可跟你送來了！”

　　李叔套下馬車，來到前邊酒館：“是啊，都忘了這事兒了！”

　　李嬸笑道：“瑞兒，我都沒敢動，等你回家親自指揮呢！”

　　“太好啦！李嬸等我一會，我很快下來。”何瑞上樓跟林氏匯報了一下葡萄酒的事情，林氏見李嬸都把葡萄親自送來了，而且何瑞明日也沐休，便也不管了。

　　何瑞說干就干，下樓把葡萄抬進(jìn)院子里，先清洗葡萄，用清水緩沖，然后用剪刀將葡萄一個個剪下來，保留了每個果實的小枝梗，然后晾干葡萄上的水分，接著便開始清洗瓷壇，生怕消毒不徹底，又拜托王媽燒了幾壺?zé)崴煤脿C洗了一遍，在李嬸的幫助下用極烈的霸王醉擦拭了一遍才放心。

　　何瑞記著高中好像是葡萄汁，這里沒有榨汁機(jī)，用手捏也可以。

　　但何瑞怕手上的細(xì)菌污染了葡萄，所以直接把葡萄倒入缸中，大約在酒缸中空出三分之一的空間，用洗凈高溫殺菌的搟面杖直接在缸中搗碎。

　　憑著感覺加入適量冰糖后，何瑞就將瓷壇放在了溫度最清涼適宜的書房。

　　看著幾個矮墩墩的壇子，何瑞滿眼期待，好像種下了一棵搖錢樹的種子，期待它生根發(fā)芽，長成大樹。

　　李嬸道：“咱們要等幾天呀？”

　　“李嬸，近來天熱，應(yīng)該用不了幾天?！?p>　　“架子上還有沒熟的，過幾天應(yīng)該也可以摘了，到時候都給你送來！”

　　“謝謝李嬸?！焙稳鹣朐S諾些什么，卻也沒東西許諾，一切要等成功之后。

　　自從先生宣布射禮以后，但凡此事有個風(fēng)吹草動，便能引起男孩子們的長篇大論。

　　“我聽我大哥說了，這次射禮好像還請來了一個把總，聽說是弩箭營的，本事了得！”張政的表哥在軍中任衛(wèi)鎮(zhèn)撫一職，這事兒他比較有發(fā)言權(quán)，“那人和我大哥還有點交情?！?p>　　“不是吧，連軍營里的人都請來了？”有人應(yīng)和道。

　　張政道：“此次射禮頗為盛大，由知縣親自主持，先生不是說了嗎，各個書院還有縣學(xué)的秀才幾乎都來?！?p>　　“那參加射禮的童生就只有咱們學(xué)堂嗎？”

　　“不是說還有其他學(xué)堂的幾個童生？”

　　“這些人就不值一提了，五六個人而已，童生的話主要還是咱們?！贝巳苏f這話時，言語中忍不住流露出自得。

　　張政道：“其實他們?nèi)チ艘矝]用，那些學(xué)堂的童生都不怎么會射箭……我聽說他們不怎么玩這個?！?p>　　“本來射禮童生就沒資格參加，主要是因為知縣看重你我。”一個看似穩(wěn)重的學(xué)生插話道。

　　幾個男生討論地火熱，何瑞在一旁聽著，心里暗道，當(dāng)然還是因為你們有錢有背景。

　　這幾日，散學(xué)后何瑞都會同何云青一起練箭。

　　因條件受限，何瑞只能在院子里練，每次拉弓的時候都有意增大力度，畢竟這個距離比院試時的距離還遠(yuǎn)著呢。

　　晚飯，王媽熬了雞湯，那雞湯鮮美醇香，滋味濃郁，何瑞一連喝了好幾碗，熱得滿頭大汗，便拿了個高腳椅放在二樓檐下，挨著欄桿乘涼。

　　因晚飯吃得早，這會兒太陽剛剛落山。

　　此時，西邊的晚霞紅火絢麗，東邊漸變深藍(lán)，墻頭上淺紅的月季開得繁密茂盛，散出陣陣沁鼻的馨香。

　　傍晚的小院美好安靜，微風(fēng)吹拂，熱氣散去，何瑞深呼吸一下，覺得無比適意。

　　正感嘆風(fēng)景美好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何瑞微微皺眉：“誰啊？”

　　外面的人猶豫道：“我……”

　　聲音很是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是誰，何瑞高聲道：“進(jìn)來就行，門沒鎖?！?p>　　門被推開，走來一個身姿頎長的少年，只見他面色白凈，鼻梁英挺，一雙眼睛生的深邃迷人，像天上的星星。

　　好生俊俏，何瑞看愣了半晌，之前怎么沒太注意這個同窗。

　　莫展旭一身青藍(lán)色衣袍，腰間束著墜玉腰帶，一頭柔軟的青絲被玉冠扣住。

　　被何瑞這樣居高臨下地看著，莫展旭有些不自在，忙頷首道：“云青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