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整理了一下儀態(tài),幾步走到了屏風之后,很卑微的低下頭跟店老板附耳,能否幫忙引薦一下,他想見一見梁先生,哪怕就一分鐘的時間。
但是店老板搖頭拒絕,并且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孟鶯一怔。
她也看向屏風之后,隱約可見一道模糊的輪廓,矜貴不凡,雕花鏤空的屏風之后可見他此刻端著青花瓷杯正在品茶。
手骨如玉扇。
梁晉琮,真的是他。
濃密的睫毛上還掛著淚水,她顫動了一下,淚水隨之滑落。
如同雨打薔薇,花苞瑟瑟。
看著汪名泉站在屏風外對著梁晉琮卑微低頭又被拒絕也依舊陪著肥胖的笑臉,她死死的咬著唇,一個念頭徐徐出現(xiàn)在腦海。
如果,她可以找一個能讓汪名泉這么畏懼又尊敬不敢得罪的人,那么,她的危機是不是就可以化解了。
再次的看了一眼屏風之后的身影。
孟鶯趁著汪名泉沒有留意這里,拎著包轉(zhuǎn)身匆匆離開,淺藍色的長裙在木質(zhì)樓梯劃過波瀾,細沙珠光包裹著纖細的背影,裙角搖曳。
前臺侍應(yīng)生看著一閃而過精致面容的女人慌忙奔跑離開,還未曾驚嘆出塵的容顏,那一道淺藍色的身影就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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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鶯回到家,她沒有想到董之瀾這么坦蕩的點頭,并且還是一副為了孟家更是為了她好才簽下的協(xié)議,面色上并無半點愧疚,幾乎看不到一個母親應(yīng)該有的表情。
孟鶯心想,如果董之瀾此刻悲痛欲絕,哭泣對著她說對不起,對不起這個女兒,她簽這份協(xié)議是違心的。
那么孟鶯想,她或許會心軟跟著母親一樣抱頭痛哭,并且一起想辦法解決。
但是此刻,看著董之瀾夾著細細的香煙,紅唇淡漠的樣子,孟鶯覺得諷刺極了。
“你知不知道,汪名泉的女兒,比我還要小一歲?!?p> “我才22歲啊,你簽下這份協(xié)議,我的人生都完了!”
“從我12歲來到孟家到現(xiàn)在十年了!你心里有我這個女兒嗎?”
“你辦公室里面放的全家福合照,只有三個人,從來沒有我!!”
“你給孟鴛鋪了一條星光璀璨的路!但是我呢!讓我去伺候那個馬上60歲的老男人,哪怕是你養(yǎng)一條狗,你也應(yīng)該有感情吧!我是你女兒啊,我是活生生的人!!”
董之瀾看著小女兒眼含淚水崩潰的樣子,面對連連質(zhì)問,心中不免動容,可是馬上又硬下心腸。
汪名泉是長風信托的背后老總,他只要周轉(zhuǎn)一下,馬上孟家就有貸款了,等有了貸款,加上汪名泉的投資,孟家很快就能步入正軌。
如果能跟汪名泉這樣財力雄厚的人合作,那么不出五年,孟家就能步入上流人家,而不是如同現(xiàn)在這樣吊車尾,甚至連打個牌,她都需要看其他幾位太太的面子。
犧牲一個孟鶯,換來孟家一切。
值得!
董之瀾硬下心腸站起身,“我沒有想到我能生出你這樣愚蠢的女兒!蘇太太不過25歲,不也嫁給蘇向榮了嗎?背著的包包需要配貨500萬才能拿下,你還年輕,只要熬一熬,給汪名泉生下個兒子,他的財產(chǎn)都是你的,熬死他你還年輕,到時候你想要什么沒有。”
孟鶯的臉頰都在發(fā)麻,沒有想到這是母親能說出的話來,“這么好啊,你怎么不讓孟鴛去呢?”
董之瀾面色一變,又克制了一下,“我的好女兒,在我心里,你跟孟鴛一樣重要,她嫁給盛家,你嫁給汪先生,有你們兩個女兒,是孟家的福氣。”
“你父親現(xiàn)在住院,也是因為孟家資金虧損,他熬盡了心血。從小你父親最疼你了,你也不想讓他失望吧?!?p> “這件事情已經(jīng)決定好了,我跟汪先生達成了合作,協(xié)議簽下,無法更改,現(xiàn)在一切都要以家族利益為重?!?p> 孟鶯不在出聲。
她看著面前的女人。
所有一切的感情都化為灰燼。
她茫然的看了一眼她生活了十年的地方,發(fā)現(xiàn)如此的陌生。面前的女人也很陌生。
她在這里,確實是一個陌生的住客。
崩潰,絕望,已經(jīng)過去了。
她說過,人定勝天。
“如果,我能找到比汪名泉更厲害的人呢?!?p> 董之瀾皺眉,“你說的是歐馳嗎?還是宋景航,確實這兩位身份不凡,但是這兩大家族都要求門當戶對,你跟他們玩玩可以,不過就給你花花錢,給個幾百萬的東西,對我們家沒有實質(zhì)性的幫助,你想要嫁過去,你姐姐都做不到,更何況是你呢?!?p> 孟鶯轉(zhuǎn)身走上樓,她面色平靜,抬手擦掉了眼角的淚水。
剛剛哭過,雙目泛著紅腫。
可是此刻一張臉無悲無喜。
她打開手機找到白秘書,輸入了一行字。
“白秘書,我周六有空,翻譯的工作我可以完成?!?p> 第二天上午,孟鶯九點站在綠茵湖別墅區(qū)門前,約莫十分鐘后,一輛黑色的邁巴赫駛過來??粗囎佑蛇h及近,她有些緊張的捏緊了手中的包包,小羊皮包袋被她不經(jīng)意的掐出折痕。
她一頭黑長卷發(fā),手臂上搭著米色風衣,冷風中只穿了一件銀月白的長裙,背后是鏤空蕾絲,胸前深V領(lǐng)口,但是覆了一層薄紗,飽滿的胸前若隱若現(xiàn),朦朧帶著誘惑。而腰肢部分,是刺繡的大朵粉色薔薇花,包裹著玲瓏的細腰,隨著她的走路步伐,腰肢的粉色薔薇栩栩若生。
車子停在她身邊。
打開車門的時候,孟鶯對上了梁晉琮的視線,她呼吸一窒,看著那雙幽深古井一樣的眼睛,一瞬間有些緊張。
今早上她在鏡子前站了好久,這身衣服她覺得,有些暴露但是卻異常的好看,這件衣服是她去店內(nèi)定制的,店老板當時量尺寸的時候說,穿上這件衣服,方圓一公里所有的異性,哪怕是一只公蚊子,都得被她迷死。
上了車。
雪松氣息溫暖包裹了她。
孟鶯的臉帶了一層粉霧,昨晚上幾乎一夜未眠,但是此刻,見到了梁晉琮,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只能繃著說了一句,“梁,梁先生,上午好。”
“嗯,上午好。”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
車子穩(wěn)穩(wěn)的行駛。
孟鶯攥緊了手指覺得自己不爭氣,昨晚上腦海中演練了一晚上,該用什么樣的姿勢,用什么樣溫柔的語調(diào),讓梁晉琮對自己有點興趣。
她甚至連夜在某乎上搜,怎么樣吸引男人注意。
她甚至穿上了這件衣服。
低頭的時候,隱約看見飽滿的胸口一道溝壑,被薄紗覆住,若隱若現(xiàn)格外勾人。但是孟鶯確定,只有在她上車的時候,男人看了她一眼,但是此刻,他的目光,都在手中的ipad上。
修長的手指滑動屏幕,偶爾敲擊。
難道是自己不吸引人嗎?
或者,他只是輕輕瞥了一眼,但是沒看到?
畢竟角度受限。
一定是這樣。
從小到大,她的追求者一直很多,只不過她比較低調(diào)罷了。
此刻,她咬著唇瓣。
有些受挫。
但是只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她必須抓住機會。
車子平穩(wěn)的行駛著途中,忽然一個右轉(zhuǎn)急剎車。
孟鶯才剛剛坐下,而且因為這件衣服,腰腹緊繃,半坐著,根本坐不穩(wěn),此刻失控,急忙想要抓住什么,男人的手臂紳士的伸過來,她急忙抓住但是隨著急剎車猛地撲過去。
孟鶯幾乎是撲在了男人兩腿間。
右手緊緊的抓著男人的手臂衣袖,左手,按在了...金屬腰帶扣之下。
猛地仰起頭,孟鶯唇瓣輕張,大口喘息著。
這一瞬間,腦子有些亂,但是唯一一點她可以確定的是這個角度,他肯定能看到。
而且,盡收眼底。
隨著她受到驚嚇的呼吸,雪白的飽滿的輕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