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鴉撿盡,枯榮枝,半城煙雨。難破曉,明日不見,唯有暗孤獨。幾家燈火闌珊處,魂難歸故。風蕭雨鳴,檐下誰哭?卻是風雨無助?!?p> 黑色的夜幕中,歌詞婉轉(zhuǎn),給這個看不到光的世界抹上了一層淡淡的哀傷,仔細尋去,原來是一個年輕人坐在樹梢上,仰視著天空,卻不知怎的發(fā)出這些感慨。
他本是一個安靜的男子,俊美的容顏,只是神態(tài)有些憔悴,身體略顯單薄,仿佛是久經(jīng)病魔的折磨,但那雙眼睛卻是清澈透明,沒有沾上一絲塵埃。
他在哀嘆,他所在的這個地方,乃是通往東境之地的一處村莊,自從數(shù)日之前的一次災難之后,這個村莊便再也沒有白天,只有黑夜,這里就仿佛被神明拋棄了,失去了陽光,本該是盛夏即將來臨的季節(jié),卻再也看不到生機勃勃的綠色,只剩下一片虛無的黑以及寒冷。
當他還沉浸在這蒼茫的夜色之中時,一個小女孩走了過來,她手中拎著一個燈籠,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之中,突然出現(xiàn)的火光就仿佛是律動的生命,照亮了一小片地。
那年輕人看到拎著燈籠的小女孩后說道:“不是說好,不要隨便到我這里來的嗎?”
“對不起,墨先生,我只是想過來找人聊聊天?!毙∨⒂行o辜的說道,小女孩名叫玉兒,她本來生活在這個村莊,只是這里失去陽光之后,村莊來了一個人,他告訴村民神靈拋棄了他們,導致村民開始憎恨神明,他們開始肆意糟蹋神明的廟宇,不再擁有信仰,甚至想殺死神明,守護這個村莊的神明一怒之下對這個村莊施下了詛咒,從此人類變成了行尸走肉,唯獨玉兒,是墨先生在最后時刻救下的。
墨先生看著她楚楚可憐的臉蛋,心中不忍,于是嘆氣道:“哎,我并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不讓你來有我的道理?!?p> “我知道,因為墨先生這里有個壞人經(jīng)常會來,你怕他會傷害我。”那小女孩說道。
看著玉兒天這無邪的表情,墨先生也忽然笑了,“壞人?我和你口中的壞人可是一直有來往,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怕我?”
“你不會,因為你救了我?!庇駜弘m小,但是說話的語氣卻是十分堅定,神明的詛咒,讓村里的人變成行尸走肉,每日茹毛飲血,撕咬著動物的血肉,沒有一絲人樣,是墨先生將玉兒安置到一處村民觸及不到的地方。
突然,墨先生一揮手,玉兒手中的燈籠便熄滅了,“到我身后去!”
玉兒不知道發(fā)生了事情,但是看到墨先生嚴肅的表情,她清楚一定有事情會發(fā)生,于是乖乖走到墨先生身后,只見墨先生隨手一揮,玉兒的身體便憑空消失了,沒過一會兒,不遠處便現(xiàn)出一道幽暗的身影,等到他靠近,才發(fā)現(xiàn)那人居然是帝隱手下的鬼幻。
墨先生依舊坐在樹梢之上,靜靜地待著,毫不在意鬼幻靠近,直到鬼幻開口說道:“墨先生,你還真是好興致,居然一個人在此欣賞這四周景色?!?p> “這四周除了枯枝敗葉,哪有像樣的景色,鬼幻先生還真是能扯?!蹦壬⑿χ?,淡淡的說道,語氣柔和,沒有一絲挖苦的味道,但偏偏卻讓鬼幻很不好受,不過鬼幻畢竟是鬼幻,情感不會輕易流露于外表。
“墨先生還真是幽默,我只是依稀看到這有一絲火光,感到奇怪,害怕有旁人闖入,于是就趕過來了,不想?yún)s看到了你,看來是我多慮了?!惫砘谜f道。
“許久沒見到火光了,只是想感受一下光的味道?!蹦壬f完忍不住輕咳了兩聲,他苦笑,自己的身體一向不好。
“墨先生可要注意身體了,還真是有趣,你們墨家也是望族,當初帝隱大人交待守護東境之地的任務,沒想到卻被你攬了下來,明明身體那么弱。”鬼幻說完有意沒意地看了墨先生一眼,有時候他也弄不懂這個帶著病的年輕人心中所想。
“不勞鬼幻先生費心,派誰來不都一樣么?只要能守住這東境之地的入口不就行了么?”
“最好如此,你應該知道你們墨家的命運掌握在帝隱大人的手中?!闭f完鬼幻就準備轉(zhuǎn)身離去,只是轉(zhuǎn)身的同時,他的眼中露出陰險的笑容。
就在鬼幻認為墨先生放松警惕的那一刻,他突然再次回過頭,一道幽冥色的光暈突然將墨先生包圍,本來目露清光的墨先生忽然變的神情呆滯,仿佛陷入了無盡的回憶之中。
鬼幻看到墨先生這副模樣后,陰沉的笑道:“看來墨家的天才也不過如此,哈哈,你就盡情陷入以前的回憶吧,將你人生的一切都訴說于我?!?p> 剛自鳴得意的時候,他忽然感到一絲不對勁,墨先生的嘴角居然揚起一絲邪邪的笑容,再過一會兒,那個墨先生的身體居然開始漸漸消失,直到看不見。
“不愧是墨家的天才,看來早就看破了我的幻術(shù),更讓我吃驚的是你居然可以使出多重結(jié)界。”
“我這里沒什么你想知道的事情,所以勸你還是別自作聰明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币箍罩邢肫鹉壬穆曇?。
“是我太心急了,不過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你肯定會感興趣的,我聽帝隱大人說,一個叫做筱的女子過不多久也許會來這里,哈哈。我都有點迫不及待看到那副情景了?!惫砘么笮Φ离x去。
等到鬼幻真的離開,墨先生和玉兒同時出現(xiàn)在原地,玉兒看著有些發(fā)呆的墨先生,問道:“那個壞人說的筱是誰???”
墨先生只是搖了搖頭,滿臉寫滿了回憶,卻并未回答玉兒的問題。
自從桀離開神都以后,最開心的莫過于滿城的百姓,唯獨郉天卻是心事重重,他在獨自思考著帝隱離開時告訴自己的事情。
幾天下來,白澤在眾人面前沒有說過幾句話,愁容滿面,她的內(nèi)心一直在掙扎。這是一個落寞的午后黃昏,白澤獨自一人走在無人的街道,漫無目的,在一個轉(zhuǎn)角處,她的余光突然看到郉天正倚在一個角落的墻壁處,看到她后還主動打了招呼。
“這么巧,小狐貍,這么偏僻的地方都能遇到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并不是巧遇,如果是平時的白澤,恐怕早就和郉天逗上嘴了,但是現(xiàn)在他真的沒有一點心情。
“哦!”白澤只是這般隨口答道。
郉天無奈搖了搖頭,假裝嘆息道:“哎,看來我們的小狐貍是真的有心事了,不知道是誰惹你不開心了,我倒是可以幫你。”
白澤依舊沒有搭理郉天,郉天只能苦笑,但也只是一小會兒,郉天站直了身體,走到白澤的跟前,表情忽然變的嚴肅,沒有開一絲玩笑的說道:“看來帝隱真的讓你害怕了。”
一聽到的帝隱這個名字,白澤突然有些恐懼,同時伴隨著一絲恨意,那復雜的神色被郉天看在眼里,只是白澤卻依舊沒有說什么。
郉天嘆了口氣道:“哎,還是喜歡看到以前愛說話的你,現(xiàn)在的你,讓人根本提不起勁,對了,帝隱臨走時對我說什么一個你最珍視的人正在東境之地受苦?!?p> 郉天說完就離開了,沒有任何逗留的意思,白澤看著他的背影,臉上充滿了迷惘的神色,不知過了多久,她似乎才回過神來,而且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
深夜,風塵酒家的后院,響起了一絲動靜,一道身影從院子里飛了出來,那道身影正是白澤。
白澤回過頭,看著自己居住了許多日子的地方,眼神之中流露出哀傷的神色,她自言自語道:“對不起,各位,我要離開了,希望以后還可以見到你們。”
她剛轉(zhuǎn)過頭,就看到七道身影擋在了她的身前,她放眼望去,正是郉天和他的四個兄弟,羽師以及牡丹。
郉天盡量輕松說道:“什么時候我們的小狐貍變的這般多愁善感了,而且話也不留就要獨自離去,是不是有些太無情了。”
“我……”白澤現(xiàn)在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眼淚忍不住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牡丹上前一步,拉起白澤的手說道:“白澤,幾天前你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大家都很擔心你,又不敢直接問你,但是今晚你為什么要離開這里呢,有什么事情大家也是可以幫你的呀!”
白澤看著眾人,他們的臉上掛著赤誠的表情,白澤忽然崩潰了,想到過往的一切,眼淚猶如潰堤的長河。
“對不起!”白澤哭著說道:“我只是不想拖累你們,但我沒想到你們居然會這般關心我?!?p> 羽師上前說道:“喂,我可不允許你隨便離開,沒了你,我這店里可找不來更好的了。”
白澤看著他們,知道自己的心事再也藏不住了,這是一群真正值得信任的人,她不禁開口說道:“我不該瞞著你們的,那帝隱口中我最最珍視之人是我的母親?!?p> 眾人這才明白為何白澤會這般傷心,她接著說道:“我本和母親以及族人生活在東境之地,但就在幾個月前,帝隱突然出現(xiàn),殺死了東境之地所有的生靈,我是在母親的保護下才逃離出來的?!?p> “什么?帝隱居然闖入東境之地,那里乃是扶桑神木,天帝之子的居所,他為何要進入那里?”羽師驚訝的問道。
“我不知道,我好像只聽到他們說在尋找什么神女的遺物,別的就都不清楚了,不過我真的沒想到母親還活著,我一定要去救她。”白澤傷心的說道。
郉天說道:“既然你是我們的朋友,拜見一下伯母還是應該的?!?p> 沒有太多驚天動地的豪言壯語,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足以讓白澤感動。
清晨,太陽剛露出一絲曙光,郉天和他的兄弟們便陪著白澤一起前往東境之地了,臨行之前,郉天特地拜托羽師照顧牡丹,因為他還是有些擔心那些人會對牡丹不利。
話說郉天一行人一路東行,一路上見到的景象讓他們也是無可奈何,到處都是顛沛流離,身首異處,讓人不禁感嘆也許夏的時代真的已經(jīng)過去了。
唯一還愛說話的,便是羅隱了,他問白澤道:“世人都知道東境之地乃是神居住的地方,真沒想到原來你就是從那里出來的,那個地方到底有什么神秘的?”
白澤搖了搖頭回答道:“我從小出生在那里,就知道在那里生活著我們天狐一族以及貍貓一族,上次你們見到的那個子穆就是當年貍貓一族的族長,只是后來東境之地來了一位叫做啟的男子,子穆就跟著他離去了,我隨著母親一直住在那里,那里有一棵巨大無比的參天大樹,扶桑神樹,在它的頂端,有一只巨大的金烏被一條巨大的鎖鏈鎖住,我不知道它為什么會被鎖在那里,但是它每天都會飛到它所能達到的最高處,為這一片地方帶來光明?!?p> “一直聽說天帝九子,其名金烏,烈焰懸空,弄的民不聊生,天下百姓苦不堪言,最后天帝大怒,命大神后裔以弓射殺之,難道后裔并沒有殺掉?”
白澤搖了搖頭,郉天這時不禁感嘆道:“這個誰知道呢?不過據(jù)說后裔在射殺最后一只的時候居然發(fā)現(xiàn)金烏落淚,于是最后一箭沒有發(fā)出,而是以神力將它鎖在東境之地?!?p> “金烏落淚?這倒是新奇?!绷_隱說道。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jīng)在路上走了好幾天,越往東,他們發(fā)現(xiàn)陽光越來越微弱,明明應該是上午,天色卻十分暗淡,這讓他們感到十分奇怪,就在他們還在疑惑的時候,不知何時,在他們不遠處的一條小河邊,一個釣魚的老叟突然映入了他們的眼簾,只見他安靜地坐在河邊,雙眼緊閉,手握魚竿,仙風道骨。
羅隱走上前問道:“老人家,敢問這里明明還是上午,卻為何像要到夜晚一般,天色這般暗?!?p> 那老叟微微睜開眼,看也沒看羅隱一眼,只是平靜地答道:“沒有陽光的照耀,這里哪來的白天。”
“你倒是將我說糊涂了,這世界上還有太陽照不到的地方?”羅隱反問道。
“以前沒有,現(xiàn)在有了,這里本來屬于極東之地,天空的太陽唯獨照不到這里,只是幾千年以前,這里的天空卻突然出現(xiàn)了太陽,這才有了光明,只是最近,不知為何,這里的太陽卻不見了,前面不遠處乃是一個村莊,最近已經(jīng)完全陷入了黑暗,最糟糕的是那里的神明已經(jīng)完全憤怒,村民遭受詛咒,此刻已完全淪為行尸走肉了。”那老叟說道。
郉天注意這老叟許久,發(fā)現(xiàn)這個老叟并非一般人,于是上前問道:“既然這里都沒了陽光,你卻還有心思在這里釣魚,真是好興致啊!”
此語一出,其他人也覺得奇怪,反倒是那老叟,大聲笑了出來,他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郉天,說道:“哎,你這人真是,干嘛非把每件事情都說的這么明白,實在是太無趣了?!?p> 不見那老者有任何動作,只看到他的身影漸漸變的模糊,但是他的眼神卻頗有深意的看了筱一眼,面帶微笑,最后消失在空間里,只是人雖不在,聲音依舊飄蕩在空中,“記住,想進入東境之地,必須找到前面村莊的神明?!?p> 老叟的聲音在空中徘徊了一會就消失了,大家都好奇那老者是誰,只有筱在看到那老叟消失的那一刻,身體不由自主顫抖了一下。
“怎么了?”站在她身邊的星辰看到筱的異常后問道。
“沒什么。”
星辰雖然知道筱只是在敷衍自己,也就沒有繼續(xù)問下去。
沿著河邊往東繼續(xù)走了幾十里路,這里的天色已經(jīng)完全淪為黑夜,他們面前是一片樹林,樹林中央有一條小道,由石塊鋪成,向深處彎曲,在小道的旁邊,有一塊石碑,上面刻著“金陽村”。
郉天說道:“看來那老叟口中的地方我們已經(jīng)到了。”
穿過樹林,聽到一陣烏鴉的哀鳴聲,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的景象仿佛是人間地獄。
村民游走在村里的小路上,來回游蕩,雙目無神,有的人手中正拿著動物尸體的手臂,撕咬著,嘴上沾滿了血跡,但他們卻似乎很享受這股血腥味,還有些人則是相互之間撕咬,身上破了,傷了,他們反而顯的更加興奮,在這個金陽村里,沒有一絲人類的味道,好像一下子所有人都淪為了惡鬼。
“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白澤不禁呼叫道。
失去神智的村民聽到白澤的聲音后,回過頭,看到了這幾個陌生的面孔,他們感覺到新鮮的味道,立即露出貪婪兇狠的目光,快速向他們逼近。
“喂!喂!這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他們似乎將我們當作食物了?!编D天無奈的說道。
“這下怎么辦?他們貌似都失去了神志,我可不想傷害他們,但更不想乖乖做他們口中的食物?!绷_隱開玩笑的說道。
“這是個好辦法,不如你去做誘餌,我們直接去找那老叟口中的神明。”筱說的一本正經(jīng)。
“我贊同!”星辰附和道,石闕也是用手摸著腦袋傻笑著。
在他們說話間,那些村民已經(jīng)沖了上來,星辰見狀,口中輕喝道:“縛!”沖在最前面的幾個村民就被困在那里出不來了,筱此刻也沒閑著,她吹著手中的竹蕭,裊裊的音色讓這些村民手舞足蹈,就像突然瘋了一般。
就在這時,旁邊的石闕用手指著遠處的一條路口,郉天和羅隱以及白澤順著方向看去,就看到一群村民聚集到一起往一個地方聚集,似乎是逮到了一個新的獵物,他們心中暗忖道:“難道這里還有活著的人?”
帶著這樣的疑問,郉天和羅隱白澤快速飛了過去,等到靠近后才發(fā)現(xiàn)在這群人的中間圍著一個小女孩,那女孩正是玉兒,只見她此刻抱著一個包袱,跌坐在地上,全身顫抖,雙眼露出恐懼,甚至是絕望。
郉天什么都沒說,雙腳落地后,身體散發(fā)出一股強橫的真元,一陣強烈的罡風瞬間將數(shù)十個村民震飛出去,玉兒這才得救。
看到突如其來的郉天,玉兒也不由得怔了一下,但是看到他救了自己,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郉天看著坐在地上的玉兒說道:“真沒想到這里真的還有正常活著的人。”
郉天本以為玉兒會嚇得說不出話,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玉兒脫險后,居然還能保持鎮(zhèn)定,問郉天道:“你們是誰?怎么會來這里?”
“途經(jīng)此地而已,反正不會吃人?!编D天盡量用輕松的語氣回答道,答話的同時又將撲上來的村民彈了出去。
喪失理智的村民一波接一波的撲上來,前赴后繼,郉天他們又不忍傷害他們,著實有些棘手,星辰跳到郉天身旁,問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郉天稍微思索了下,問玉兒道:“你叫什么名字,是這個村子里的人嗎?”
玉兒盯著郉天仔細觀察了許久,覺得他并沒有惡意,于是回答道:“我叫玉兒,從小生長在這金陽村。”
“那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副景象?”郉天繼續(xù)問道。
“本來大家生活在村里都好好的,但是后來不知怎么回事,太陽突然消失了,這里就變成了黑夜,大家的心里都害怕的不得了,接著村里就來了一位壞人,他說是村子的守護神拋棄了我們,村里的人就怪罪神,還褻瀆神,結(jié)果就惹怒了守護神,她對這個村子下了詛咒,導致村子里的人變成現(xiàn)在這樣?!庇駜赫f話的同時雙眼暗淡,兩眼無光,恐怕當時的景象早已烙印在她的心底。
羅隱邊抵擋村民的攻擊,一邊聽著玉兒的話,當他聽到守護神的時候,頓時想到來時路上那神秘老叟提到的神明,急忙問道:“你說是你們的守護神對這個村子施下了詛咒,那你快告訴我們那守護神的廟宇在哪里,好嗎?”
“廟就在村子的盡頭,沿著這條小路一直走到底就可以看到了?!庇駜褐钢竺娴穆氛f道。
郉天叫回了那邊還在纏斗的石闕和筱,并說道:“不要管這里,我們還是一起趕往村子那頭的神廟?!?p> 眾人點頭應允,石闕背著玉兒,她第一次看到如此大塊頭的人,一開始著實吃了一驚,但是看到石闕那溫柔的表情,心里也就釋然了,趴在他的背上,她更感覺到石闕的背是如此的厚實安全。
郉天和筱在前面開路,羅隱和星辰斷后,白澤和石闕走在中間,一行人走在路上,聞到路上尸體發(fā)臭的味道和血跡的腥臭結(jié)合到一起,就感覺自己置身在修羅場一般。
每次走不了多遠,路邊啃食生肉的村民就會聚過來,他們充滿了貪婪,但卻十分可悲,郉天只是閉上眼利用自己的真元將他們震飛,他真的不想傷害這些人,因為他們畢竟是無辜的,如果硬要怪罪的,那罪魁禍首或許是帝隱,因為他始終覺得這里的一切和帝隱脫不了干系。
好不容易,走到路的盡頭,他們看到了一座用石頭堆成的廟宇,門前放置著兩座石臺,石臺上分別坐落著一龍一鳳,只是在這黑色的景象中透著些許落寞,在石臺中間是一個祭祀用的高臺,只是此刻的高臺殘破不堪,應該是村民打雜所致,在高臺的前方,是一處寬廣的空地,地面上鋪著石塊,石塊顯然也是經(jīng)過仔細的加工,因為這石塊的表面十分平整,看的出來,這里以前是多么莊嚴神圣的地方,但是此時此刻,卻置身于人間地獄。
郉天閉上眼靜靜感受著這里的一切,體內(nèi)的真元與四周的一切融為一體,身上泛出淡淡的光芒,雖然微弱,但是在這黑夜之中卻顯得如此神圣而不可侵犯,這微弱的光似乎和周圍產(chǎn)生了共鳴,所有人似乎都覺得是自己眼花了,他們驚訝地看到神廟旁本來已經(jīng)枯萎得花朵此刻突然重新綻放,枯枝上也泛出點點綠色的春意,隱藏在黑夜深處的飛鳥蝶影也飛了過來,它們似乎看到了渴望的光明。
這個夜晚注定光輝美麗,玉兒不禁贊嘆道:“好美!”
就連在他們身旁的羅隱幾人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郉天,他們再一次覺得郉天是一個十分神秘,來歷肯定不簡單的人。
隨著時間的推移,不知道過了多久,郉天身上的光芒漸漸退去,飛鳥離去,花朵再次凋謝,郉天睜開了眼睛說道:“雖然這里還殘留著些許神明的氣息,但守護的神明已經(jīng)不在這個神廟里了,我們再進去看看吧!”
幾個人剛一進神廟的大門,就看到幾個村民正聚在神廟的大廳啃食著動物的內(nèi)臟,羅隱眼疾手快,上去就用劍鞘打暈了他們,然后不禁感嘆道:“看來這里真的墮落了!”
神廟正中央,供奉著一尊巨大的女神石像,只是這尊女神石像已經(jīng)不復以前的光彩,身上已經(jīng)被砸的破敗不堪,頭部更是缺了一塊,供奉石像的香案也被掀翻,香灰灑落一地,這里的一切顯得如此蒼涼。
“郉天,你說守護神已經(jīng)不在這里了,那她會去哪里?”羅隱問道。
“神明乃是因為人類的信仰而存活的,當信仰不在,他們的神之力將會漸漸被剝奪,此刻她一定在一個無人的地方?!编D天說道。
眾人沉默不語。
墨先生似乎永遠是一個安靜的人,無論外面發(fā)生任何事情,他總是待在安靜的地方,這里沒有任何打擾,樹木叢生,他就躺在一棵大樹的樹枝上,閉目養(yǎng)神,時間任何雜事都與他無關。
“你真是一個沉得住氣的人,自己明明最在意的人都到了,還能這般悠然自得地躺著休息?!惫砘米谒赃呉豢脴涞臉渖疑险f道。
“若我真的露出焦急的神態(tài),豈不是正好隨了你的意,而我這個人最不喜歡成全別人?!蹦壬恼Z氣輕松愜意,讓人完全猜不透。
“呵呵!”鬼幻陰沉笑道:“如果親眼看到自己的妹妹陷入危險,你還能這般輕松嗎?”
墨先生忽然睜開了眼,他聽到鬼幻的話,不禁想起了以前,自己和妹妹筱之間的回憶。
墨先生原本叫墨玉,是來自夏朝掌管天命祭祀的家族,而筱正是自己的妹妹,全名墨筱,但兩人只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三十年前,墨玉十歲,他是墨家乃至整個夏都公認的天才,他天資聰穎,雖然才十歲,但是卻已將墨家的結(jié)界之術(shù)練到爐火純青,只是可惜,這樣的天才,似乎從出生開始就遭到了上天的妒忌,他的身體卻羸弱不堪,經(jīng)??人?,臉色蒼白,身體削瘦,墨家的長輩一邊是欣喜墨家會出現(xiàn)這樣的天才,但另一方面卻擔心他的身體,害怕他不能肩負帶領墨家的重任,所以墨家的長輩希望能生出另外一個孩子,童年中的墨玉并不清楚這些。
一年后,墨家贏來了第二個嬰兒,只可惜這次是個女兒,墨家的長輩每個人都十分失望,每個人都搖頭嘆息,更悲哀的是,她是墨玉的爹和一個侍女所生,所以這個女孩的出生就注定是一個被家族遺棄的孩子,墨家甚至連一個名字都懶得給她起。
唯獨墨玉,在這個女孩出生的那一刻,是如此的興奮,他經(jīng)常跑過去,看這個妹妹,雖然同父異母,但他真的很喜歡這個妹妹,因為他知道以后就不是自己一個人了,他每次過去都會問女孩的母親:“她叫什么名字?”
“沒有名字,她不配擁有名字,也不配和少爺平起平坐。”女孩的母親傷心的說道。
墨玉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那個女人的情感他并不懂,只是覺得很傷心,他笑著對女孩的母親說道:“她可以有名字?!碑敃r院內(nèi)的竹子生長的正茂盛,墨玉一下子就說道:“以后她叫做筱,是我墨玉的妹妹,沒有我的允許,沒人能欺負她?!?p> 墨筱,是墨玉給她的名字,這個小女孩在墨玉的呵護下長大,小女孩天真無邪,什么都不懂,在她童年的記憶中,所有的家人甚至下人對她都不和善,直到她七歲那年,墨家贏來了第三個孩子,這回是個男孩,墨家舉家歡慶,墨筱的地位更不值一提了,不過她并不在意,因為墨玉一直對她很好。
又是一個三年過去了,墨筱已經(jīng)十歲,墨玉則已經(jīng)完全成長為一個翩翩公子,只可惜身體依舊不好,經(jīng)??人裕撬€是墨家的天才,雖然才二十歲,但是他的修為卻已經(jīng)超過了墨家所有人,甚至已經(jīng)自創(chuàng)出獨有的結(jié)界之術(shù),他的性格也是相當隨和,對墨筱也始終沒變過,也正是如此,墨筱才能安靜的在墨家生活。
又過去了幾年,墨筱漸漸長大,她也漸漸開始明白自己的地位在墨家什么都不是,只不過眾人都是礙于墨玉的面子而已,她覺得如果自己能夠變的和哥哥一樣強,也許家人對自己的態(tài)度就會改變,但是結(jié)果卻是自己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超越自己的哥哥,他就像一個神一般。
十六歲那年,是墨筱的噩夢,那是一個深秋的傍晚,筱剛剛完成一天的修煉,院子里的花草樹木都已隨著秋意慢慢枯萎,殘葉飄落,冷風習習,拖著疲憊的步伐,墨筱打開了母親的房門,卻看到了讓她至今都無法忘記的一幕。
墨玉站在房間里背對著她,手中拿著一柄沾著血的匕首,母親躺在床上,喉嚨處已被割破,鮮血染紅了床單,新鮮的血液順著匕首滴落下來,這一刻墨筱整個人都崩潰了,墨玉轉(zhuǎn)過身,整個人雙眼無神,墨筱絕望地看著墨玉問道:“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就是你看到的這樣?!蹦竦幕卮饛氐灼茰缌四阈牡椎哪墙z希望。
她一掌拍向墨玉,墨玉只是隨手一揮,便抵擋住了墨筱的攻擊,同時冷冷說道:“等你強大到足以打敗我,再來找我吧!”
那是墨玉最后一次看到墨筱,秋色夕陽下她的背影竟是如此悲涼,如今過去這么多年,墨玉也沒想到會在這里再次見到自己的妹妹。
話說另一邊,郉天他們沒有在神廟當中找到神明,有些失望,白澤心中擔心母親,說道:“要是當初問母親進東境之地的辦法就好了。”
“不要擔心,總會找到的。”郉天安慰她說道,然后自言自語道:“看來這次得放點血了?!?p> 眾人不明白郉天的話是什么意思,郉天突然走到星辰的面前,神秘的說道:“恩,應該可以,神明比較喜歡純潔的小孩子的血?!?p> 一說完郉天就拉起星辰的手,二話不說就在星辰的手指上劃開一個口子,鮮血直接流了下來,郉天伸出右掌托住星辰流出的鮮血。
“麻煩你以后做這件事情能不能先通知我一聲,還有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星辰大聲說道。
“沒辦法,我怕你不答應。”郉天說完,他手中的鮮血慢慢漂浮在空中,口中默念著咒語,同時迅速從神明的神像上取下一小撮塵土,撒向空中的鮮血,頓時空中散發(fā)出耀眼的光芒,郉天伸出手指點住鮮血,按向星辰的腦門,星辰只感覺到一股清涼的氣息流遍全身,接著他的眼睛前方突然出現(xiàn)一絲光芒,若有若無,伸向前方。
郉天說道:“好了,小星辰,開始帶路吧,順著那道光走下去就行了?!?p> 原來剛才郉天用神明留下的微弱氣息和星辰聯(lián)系到一起,這樣星辰就可以暫時尋找到神明的蹤跡,星辰帶著他們幾個循著光一路走去,半途中遇到一些村民,他們輕松應付了,不知過了多久,他們來到村東面的一處山脈,星辰指著前面的一個山洞說道:“光就是在那里到盡頭了。”
他們走進了山洞,里面空曠無比,山風吹過,一股嘶鳴的聲音讓這里產(chǎn)生一股陰沉的氣息,郉天停下腳步,開口說道:“是不是可以出來見一面了?”
等了一會兒,沒有任何反應,郉天有些無奈的說道:“難道非要我親自出手逼你出來嗎?”
話音剛落,洞里一陣風聲呼嘯而過,沖著郉天迎面過來,這陣勢就是想要了郉天的性命,只是那攻擊太弱了,仿佛是一個受了重傷的人。
郉天伸出右掌,輕松化解了對方的攻擊,可是對方還是不想放棄,數(shù)十道藍色的光芒飛過來,郉天也是非常無奈,他搖了搖頭,當藍色光芒飛到郉天跟前時,郉天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接著就出現(xiàn)在了那道身影的背后,郉天釋放出真元,將那道身影困在了中間。
郉天睿智一笑,說道:“這下子該老實點了吧!”
那道身影在郉天的真元中不得動彈,只得停下來,這下子眾人總算可以看清這個村子里的守護神了,但當他們看到她的面容時,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郉天更是不禁說道:“牡丹!”
那是一個美麗的女子,只是此刻她的身體有些透明,臉色也是蒼白無力,讓他們吃驚的是她的長相和牡丹一模一樣,用手捂著胸口,顯得有些痛苦,郉天恢復理智,他感覺的到眼前的這個女子并不是牡丹。
“郉天,她怎么和牡丹長的一模一樣?”羅隱問道。
“不知道?!编D天也被這個問題弄的不明不白。
那女子有氣無力的說道:“你們是誰?來這里做什么?”
郉天看到她的容顏,心中還是吃驚,他盡力克制住自己的心情說道:“我們只是希望去東境之地。”
“你不是和那群人一伙的?”那女子說道。
“我不知道你口中的那伙人是指誰,但我們可以保證我們不會傷害你,只不過現(xiàn)在你看上去相當虛弱了,恐怕……”后面的話郉天終究沒有說出來。
“會死。”那女子苦笑道:“我知道,在信仰消失的那一刻,我的神之力就一直開始消失了,要不是這個小女孩還有對我的信仰,恐怕我早就消失了?!?p> “你既然是村子的守護神,你為什么要下如此惡毒的詛咒。”玉兒問道。
“詛咒!”她說完不禁苦笑道:“詛咒,是嗎,他們此刻早就淪為畜生了吧,那并不是我下的詛咒,而是當初他們自己立下的誓言?!?p> “什么?難道這是當初村民的誓言?”郉天問道。
“不錯,我也不記得多少歲月了,我本只是一滴殘缺的女神的眼淚,被一只貍貓帶到這里,將我放在神廟的神像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我受到一代又一代村民的祭拜,信仰的力量讓我獲得了生命,我從此便成了這個村子的神明,我為他們付出了所有,村民感激于我,他們的村長發(fā)誓從此以后,世世代代的子孫都要朝拜我,若有一日背叛我,必將遭受詛咒,淪為茹毛飲血的畜生?!?p> “你說你是女神的眼淚?”郉天問道。
那女子忽然的身體似乎變的更加透明了,她的臉色變的更加蒼白,她無力地依靠著石壁,坐了下來,似乎陷入了回憶,“我?我只是宓妃的半滴眼淚而已,載著她殘缺的思念,一直在這里等待,不知道在這里等待著什么,只是覺得終有一日會有人帶我離去,回到我該去的地方?!?p> 她說著又看了眼郉天接著說道:“你是那個可以帶我離開的人嗎?”
郉天感覺得到這個女子必定和牡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他也有些同情眼前這個和牡丹長得一樣的女子,說道:“也許是,因為在遠方我認識一個和你長得一般無二的女子?!?p> “是嗎?”那女子似乎有些欣慰,接著喃喃自語道:“我本就只是半滴殘缺的眼淚,殘缺的思念,是這里的人賦予了我生命,此刻我也該還給他們了?!?p> 她的身體開始越來越透明,只是眼神之中透出無限的幸福,在完全消失之前,那女子的右掌之中飄出一點白光,飛到郉天的跟前,“它可以幫你打開前往東境之地的大門。”
沒有太多華麗的景象,就像是漆黑夜里的螢火蟲,轉(zhuǎn)瞬的美麗,也許某天,也許某年,大家會漸漸遺忘,但是這段美好的記憶卻已經(jīng)灑在這里的每一寸土地,明明和她不熟,但是不知為何,在場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一種酸楚的感覺。
當她的身體完全消失的時候,一點晶瑩的玉珠漂浮在空中,郉天不由自主接過了它,小心托在手心,凝視著它,那正是半滴眼淚匯聚成的結(jié)晶。
當他們回到村里的時候,眾人都已經(jīng)恢復了理智,有些人看到自己正啃食著發(fā)臭的尸體時,不禁當場嘔吐出來,玉兒看到村子里的人都恢復了原狀,不禁笑了出來。
“我們現(xiàn)在可以去尋找通往東境之地的大門了吧?”白澤上前問道。
“這里的問題暫時解決了,接下來就要去辦正事了,不知道前面等待我們的是什么。”郉天不由得感嘆道。
郉天找來村長問道:“你好,村長,我想請教一下你們這個村子有什么地方是不能去的嗎?”
村長想了想,說道:“要說我們村子不能去的地方,好像還真沒有,哦,對了,出了村子,繼續(xù)往東幾里,那里有一片樹林,先祖是有規(guī)定不能去的,相傳去那里的人都會神秘失蹤,因此那里絕不會有人涉足。”
有了村長的指引,他們幾人就一起上路了,這時旁邊的玉兒一聽到他們即將要去的地方,突然想到了什么,連忙趕了上去,村民只顧自己歡慶身體恢復,因此沒有注意到玉兒的離去。
跑了一小會,玉兒就上氣不接下氣,但是總算是看到郉天他們一行人了,她大喊道:“等等!”
聽到玉兒的聲音,他們停了下來,郉天不禁問道:“你怎么追過來了?”
玉兒緩了口氣說道:“你們要去前面的樹林?”
“不錯?怎么了?”
“沒什么!”玉兒低下頭思索了會,然后認真的說道:“樹林里有個大哥哥,雖然他一直和一個壞人在一起,但是他是一個好人,當初村民受詛咒的時候,是他救了我,所以請你們能不能不要找他的麻煩?!?p> “你趕過來就是為了和我們說這個?”郉天說道。
“我可沒有開玩笑?!庇駜赫J真的說道。
郉天感受的到玉兒內(nèi)心的情感,于是也嚴肅地回答道:“知道了?!?p> 玉兒這下總算松了口氣,但是不知為何,她開始為那個墨先生感到擔憂。
只是一會的功夫,他們便來到了村長空中的樹林,這里生長著參天的大樹,一棵挨著一棵,枝干粗壯,每棵似乎都歷經(jīng)了千年時光的洗禮,就在這片樹林入口處的一棵大樹上,慵懶地躺著一個年輕人,長發(fā)順勢垂下,雙目微微閉上,白衫飄飄,身子單薄的讓人有些憐愛,臉色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此刻他的口中輕輕吟唱著:“黑夜如魘,不見浮光,萬物哀鳴,神寂流傷,哎,連眾神都已寂滅,還有誰會來管這個早已被遺忘的角落?!?p> 聽到有人來后,他睜開了眼,半坐了起來,后背倚著樹身,他的目光投向筱,透著溫柔,說道:“呦,筱,我的妹妹,你來了!”
郉天他們大吃一驚,他們沒有想到眼前這個拖著孱弱身子的年輕人居然是筱的哥哥,他們不禁一起看向筱,只見她全身都在顫抖,眼神之中透著無盡的恨意,但卻又有一絲說不出的溫柔,這種復雜的情感讓筱的內(nèi)心十分難受。
“墨玉!”筱盡量克制住自己的情感說道。
風皺起,撩撥起誰的長發(fā),這份無盡的思念和恨意,讓這片黑夜染上了無奈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