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遲早將這方天道斬落
秦符生沒有馬上回答師父拋出的問題,而是絮絮叨叨講起了她上山前的舊事,還有此次下山碰到秦村人后的事。
老閣主半闔著眼,耐心地聽著,偶爾給秦符生添添酒,再把糕點和下酒菜推得離她近一點。
秦符生不覺邊吃邊叨了起來。
心緒也慢慢平靜。
待到書房里只剩下咀嚼聲時,老閣主才睜眼,道:“依你所言,問道宗內部應當有兩撥人因著你的事在對弈?!?p> “問道宗確實有道派與命派之分,但弟子不覺得命派跟此事有關……”
老閣主竟是點了點頭:“不錯,命派不過是一群前程被耽誤的可憐人。以問道宗功法之特殊,他們要做一個只有道派的宗門很容易,只需在招收弟子時問問這孩子的未來便足以。更不用說還能像其他宗門那般,給入門的弟子測測資質,看看體質和神魂有多符合本宗功法?!?p> 執(zhí)掌平濤閣數(shù)百年的閣主,自然不會是事事只知拔劍而上的莽夫。
秦符生來找他,比起師父帶自己推平問道宗這等直白事,更多是希望有人幫自己厘清那些紛亂復雜的思緒。
她于道法上極有天賦,推論起妖魔的狀況也極為擅長,唯有與人斗的謀略,兩世加起來不能說一滴沒有,好好擠一擠大概還是能裝滿一瓶蓋的。
秦符生稍微擠了一下,放棄了,直接問道:“都是道派的人,為何會對我意見相左?”
老閣主問她:“若無此事,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
“御劍,趕去西海,把鯨條之尸剩下的步驟完成,做出第一個海上基地?!?p> “這個基地,與你最終的分壇相差多大?”
秦符生遲疑了一下,還是道:“滄海一粟?!?p> “那便是了?!崩祥w主點頭,“你在為修真界尋求一種可能。不過,在你帶來的機緣真正顯現(xiàn)起來之前,所需的耗費令他們望而卻步。問道宗以搶占機緣起家,對他們而言,你成長周期長得不像是一個機緣。于是便有了兩派互相搏弈之事。一派想將你收入門下,在他們看來,這算是趁你弱小時搶占鎮(zhèn)岳宗的機緣。另一派搶慣了,更想要現(xiàn)成的?!?p> 秦符生借著這番話思索了一番發(fā)生在大殿上的事,總算把那一瓶蓋智慧擠出來了。
她道:“這么說來,一開始申宗主的確意在拉其他門派修士下水,分攤成本。后來被我點破,順勢想要全占我的基地?!?p> 說完,一抬頭,便見師父目光怪異。
老閣主道:“阿驢,你當時的應對頗有急智,為何現(xiàn)下反而一副剛剛明白的樣子?”
“問道宗宗主不在意門下弟子死活,無論他有什么盤算,我都不愿意如他的意。后來他果然,大殿上便差點對我動手,我更知他不是真心來找我合作?!?p> 總算把先前發(fā)生的事理清,秦符生重重吐了一口濁氣,目光漸漸明亮了起來。
老閣主見她如此,重提舊問:“想清楚了?是今后親自手刃仇敵,還是隨我殺上問道宗?”
秦符生道:“問道宗知道平濤閣有師父坐鎮(zhèn),依舊那么做了。我懷疑他們有所依仗,故而不愿師父因弟子前去問道宗冒險。”
“你未免太小瞧你師父。莫不是因著你次次都能從本尊劍下活著回去,便當本尊只有那點本事了?”老閣主一字一頓問,“有個當世第一的師父,何嘗不是你的依仗?”
透著對自身武力的絕對自信。
秦符生道:“我的仇,待我自己成了當世第一親自去報?!?p> 何必依仗誰,又何必將照顧她的師父拉扯進泥潭。
老閣主眉目稍稍舒展。
他道:“符生,我只剩下百余年壽命了。想堂堂正正打贏我,你的時間不多了?!?p> 原本成為當世第一并不特指打贏他。待到他壽元耗盡,打敗下一位第一照樣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只是,如今的當世第二戰(zhàn)力與他相差太遠。在他看來,打敗那人拿到的第一,毫無價值。
秦符生也明白師父的意思。
她行禮道:“弟子盡快?!?p> 平濤閣只認戰(zhàn)勝前一代取得的第一。
接完師父下的戰(zhàn)書,秦符生繼續(xù)啃點心。
滿桌靈植做的食物,哪怕以閣主弟子的身份,她平日也吃不到。如今吃進口中鮮美異常,根本停不住嘴。
老閣主沒攔她,還去了隔壁一趟,從其他人桌上再給她薅了一些點心過來。
點心都是人家從宴席上帶來的。
考慮到宴席為何而設,秦符生算是沾了她自己的光,隨便她吃,無人阻攔。
在她吃撐之前,秦符生終于想到一個問題:“師父,之前攔著我不讓我去海上建分壇,也是擔心成本的問題嗎?”
“是也不是。我不在意你耗費多少材料,哪怕你要用到的東西,放在這個時代全都是珍貴之物。再珍貴的材料,落入我徒弟的手里都是應該。我只擔心你在空無的幻想里虛耗光陰,一日從幻想中醒來,發(fā)現(xiàn)修為地位皆比不上天賦還不如自己的人,錯失了這一生?!?p> “那又為何……”
“你金丹期了。再阻攔下去,你連自己的愿景都無法觸碰,又是因何而修行?”
秦符生明白過來:“所以我下山師父根本沒阻攔。那么師兄……”
“手癢,總要揍個人舒緩一下。我門下,除了你師姐,皆不是省心之人。便是你師姐,放在其他閣主門下也該是個出挑的刺頭,可惜有你跟你師兄珠玉在前,她那點野心反倒算不上什么,還能替我分擔些雜事。也算一件幸事?!?p> 老閣主說著,語氣竟然有些沉重。
秦符生縮了縮頭,但還是要叫:“為何不把閣主之位給師姐?”
“這是什么誰想要誰就能拿的東西嗎?”
“她更合適?!?p> 老閣主默了片刻,還是道:“當年祖師平定妖魔之亂前,世人皆說她所執(zhí)之道乃是虛妄。你又何嘗不是如此?我給你閣主之位,是因為我只能給你閣主之位?!?p> 他說完,已然預見到了這頭驢子叫得如何得意。
左右是養(yǎng)了二十年的驢子,已經聽習慣了……
他聽到驢子說了人話:“符生定不會辜負師父期望?!?p> 本該感動的話,他聽著卻不太得勁。
只隨口回道:“知道就好?!?p> 吃飽喝足解了心結,秦符生辭別了師父,十二閣都問過一遭,帶著寥寥幾名愿意跟她離開的弟子,抱了貓,又從停云閣借了云中梭,去了海上。
五日后,秦符生用鯨條之尸完成了第一個基地的雛形,在妖魔的尸體劃分出了可以使用靈氣修行、可以煉器、可以種植靈植的區(qū)域,也聽到了從宗門那邊傳來的消息:老閣主獨身殺上問道宗,將整個問道宗一劈兩半,碎其山門,破其大殿,抽其靈脈。斬長老若干,拘門人魂魄若干。問道宗宗主不敢露面。
然問道宗竟得天道相護,當日異象頻出,天雷如雨,老閣主重傷而歸。
隨同消息而來的,還有師父一句話:“我徒符生,無需擔憂,今后問道宗無力再與你相爭,放心去走你所行之道便是。他們那位宗主,也不過徒有虛名,何足忌憚?!?p> 將消息從西海分壇送到鯨條之尸上的是不度長老。
他接到消息時十分心驚,不敢想秦符生會做何反應。
出乎他意料,秦符生看完之后,只稍稍調息了一番,之后便又繼續(xù)用掌心之火完善鯨條之尸的細節(jié)。
不度長老忍不住道:“閣主……”
秦符生抬頭,問他:“你認為此處靈氣純度如何?”
“尋常靈脈比之不及,但……”
“等我煉制完后,把師父接過來吧?!?p> “老閣主已經閉關了。你回宗門前,閣內由輔佐長老和海書銘代為掌權。”
秦符生手中火焰顫動了一下,又穩(wěn)了下來。
她點點頭:“我知道了?!?p> 不度長老欲言又止。
然后,他聽到秦符生低聲道:“我遲早將這方天道斬落?!?
我執(zhí)山海
更新翻車,今天碼字聽的歌單全是各種劇情版,每每寫到關鍵時期思路被念白打斷,十二點根本寫不到夠填發(fā)布日歷的字數(shù),悲。 無腦找的喜歡的歌手歌單,以前很少聽劇情版,我哪兒知道人家的劇情版基本上都是念白,偶爾插插歌。《業(yè)火蒼云歌(劇情版)》和《業(yè)火蒼云歌》基本上是廣播劇和歌的區(qū)別。 十二點后換了歌單,想了想,順帶把先前碼的七百多字丟進廢稿箱了。 就這樣用完了免費期的四次斷更機會,再翻車/生病/道心崩潰我就真得為愛發(fā)電了。 這次算是好事,以后可以放心大膽凌晨更新了!(什么) —— 明天進入基建文的慢節(jié)奏。 —— 本文下周應該會改名。 神仙編輯打算再撈撈我,還建議我把文名改了。 我的數(shù)據應該算很離譜的了,編輯想再救我一把。 我一想到一直以來的各種作死行為,內心五味雜陳。 編輯的建議是《修仙從建設宗門開始》,我在編輯下班休息之后看到消息,問《全修真界都以為我自毀根基》怎么樣。 等編輯下周上班再決定吧。 主要由編輯決定,編輯眼光肯定比我好。 至于已經入坑的各位,很抱歉,你們愛的書名沒了,我要去騙(?)吸引另一批讀者入坑。 很感謝你們欣賞這篇文最初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