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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邀:人在古代,當共享小孩

第三十四章

  裴小孩告訴裴珠,自己能見鬼的事,還囑咐她別告訴別的人。

  可她轉頭就跟劉仁本說了。

  兩人不僅不信,還說那是老尼姑們教她騙人的法子,叫她不許再說。

  裴小孩以為他們真是這么想的,被呵斥了幾句就蔫了,悄默聲的從凳子上溜下去,到院子里去了。

  長歲和百福也出來了,兩人聽了一肚子神神鬼鬼的話,正害怕,看到自稱能見鬼的裴小孩,不僅不敢往前湊,還退后了幾步,手扯手往大門外跑去。

  院子里只剩裴小孩一個,余大娘端著碗出來,看她茫茫然的站在哪兒,欲言又止的上前和她說:

  “大小姐,老爺說家里的蛟龍肉都歸你和栓子了,你什么想吃,跟我說一聲,那東西得提前燉,要不然不爛。

  再或者我?guī)湍阕鳇c肉脯,你閑著沒事當個零嘴嚼嚼也挺好的。

  不過依我看……”

  余大娘瞄了下四周,手搭在她肩膀上,小聲繼續(xù)道:“不管怎么著,你都別在桌上吃,背著點人,大伙都不喜歡,瞧了也倒胃口。

  什么神啊,鬼啊的你也別在說了。

  我這可都是一片好心才同你說的,你要是不愛聽,就算了,不過我看你是個有心眼的孩子,這些亂七八糟的以前你來家里可是一句都沒提過,甭管真假,你原來都憋住了,現在說那些干什么呢?

  家里又不指望你拿這個賺錢,傳出去也不好聽,不管你以前怎么樣,你現在都是大小姐了,是有身份的人,跟那些走街串巷的三姑六婆可不一樣了,也該收收心,別老琢磨著往外跑,多幫著夫人做點事,才能討人喜歡。

  你到底不是親生的,家里也不止你一個,小的不明白也就算了,你已經這樣大了,再不學著懂事乖巧些,可不就被比下去了?

  回頭老爺、夫人真嫌你煩了,你又該怎么辦呢?”

  余大娘絮絮叨叨的說著,干脆爽朗的聲音壓的很低,有種不尋常的溫柔,光是聽聽聲音就能明白,她說這些全是出于好意,可就是怎么聽怎么別扭。

  裴小孩:“什么是走街串巷的三姑六婆?”

  裴小孩覺得余大娘說起三姑六婆似乎特別不屑。

  “還能有什么,你知道的尼姑、道姑、卦姑,還有牙婆、穩(wěn)婆、師婆、藥婆、虔婆、媒婆,這些人都是最會搬弄是非的。

  原以為你師父她們是些老實的,沒想到私下里,也教你說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

  大小姐你是個聰明的,聽我的,千萬把那些都忘了吧,咱們可是正經人家?!?p>  余大娘苦口婆心的說完拍拍她的肩就走了。

  留下裴小孩一個愣在原地。

  三姑六婆,搬弄是非?

  在裴小孩心里老尼姑和馬藥婆都是她自小就認識的,人都很好也很受人尊敬。

  又兇又瘦的王干娘是個穩(wěn)婆,不常見,但她聽說許多人家生孩子都會找她,大概也是很厲害的人。

  可在余大娘嘴里,她們似乎都是不值一提的,師父她們只能被稱為老實……

  這是什么意思?

  還有鬼神的事,怎么就不正經了?

  她們拜河神的時候,怎么不說這樣的話?

  下那場暴雨時,她不也給河神上了香,祈禱雨停嘛?

  她們家死了人難道不請尼姑念經?

  裴小孩看她就是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

  再說師父她們也從沒有教過她這些事!

  裴小孩縷清了思緒,火冒三丈的去找余大娘理論,可她進了后頭老爺子和老夫人的屋子,和劉蓮花天一腳地一腳的扯起來,半天都不出來。

  裴小孩剛被她那位干奶兇過,哪里敢往上湊,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以前老尼姑她們說不能把能見鬼的事告訴旁人,裴小孩還多少有點懵懂,僅此一事她算是徹底明白了。

  有的事,誰也別說,才是最好的。

  她干爹干娘嘴上不信她,卻沒隔幾天就給她做了一身大紅色的衣裳,還弄了兩顆避邪的狗牙拴在她的項圈上。

  家里也出現了葫蘆、桃木、紅繩、牛角、豬驚骨之類的東西,還在門框上貼了符,掛了八卦鏡。

  劉仁本踩著梯子掛鏡子,下來時還不小心崴了腳。

  骨頭咔嚓一聲,聲音特別清脆。

  疼的他撲在裴珠懷里,嗷嗷哭,一碰就發(fā)出年豬死前的哀嚎。

  裴珠讓他堅強點兒,孩子們都看著呢。

  劉仁本面如死灰:“你夫君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思管孩子?她們腳又沒崴!”

  裴珠:“這是腳的事兒嘛?我是說你別哭那么大聲,挺大個人了,還不夠丟人的?!?p>  “你還嫌我丟人?好好好,”劉仁本抹著淚,把腦袋從她懷里挪出來,邦一下子砸在床上,偏過頭去,對郎中擺擺手賭氣道,“不必看了,人家都嫌我丟人了,我還看什么,就讓我活活疼死,我也不會吭一聲!啊!唉呀!”

  劉仁本疼的一個仰臥起坐,直挺挺的伸著兩個爪子,跟僵尸似的,看著自己的腳。

  郎中已經啪的一下把藥糊上去了,疑惑道:“叫什么,你不是不吭聲嘛?”

  劉仁本很努力的不吭聲,但顯然他控制不住。

  “我又不是不給你錢,你為什么要這樣?你在家不跟你媳婦矯情???”

  郎中冷冷道:“我沒媳婦,父母雙亡,欠債一屁股,臘月二十九還得出診看病?!?p>  劉仁本瞬間不敢吱聲了。

  這凄慘的郎中,開的藥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他來前是又青又紫,他走后疼是不疼了,就是紫的發(fā)黑。

  劉仁本問栓子是他從哪兒請的人。

  栓子:“保濟堂?!?p>  “鎮(zhèn)上的保濟堂?不應該啊,那我怎么沒見過他呢?”劉仁本摸著胡子拉碴的下巴,想半天都沒想出來。

  栓子手插在袖子里,還是那個悶聲悶氣的半死不活的語氣:“我也沒見過,二十九郎中都回家過節(jié)了,他背著藥箱坐在保濟堂門口,我就給他請來了?!?p>  這樣??!

  哈哈!

  那感覺就都說的通了!

  一屋人都沉默,好半晌劉仁本才說:“栓子啊,以后請屋里的郎中,坐臺階上的不要?!?p>  栓子:“成,老爺?!?p>  老夫人劉蓮花光是在一邊看,就有些頭暈:“我說什么來著,家里果然要有禍事了。

  這樣吧,從今日起,家里就不殺生了,只吃素,回頭去拜一拜河神,求個平安?!?p>  吃就吃吧,反正他們現在吃什么都一個味兒。

  余大娘看了眼裴小孩,提了下那些蛟龍肉。

  劉蓮花不耐煩道:“那個不用問,她要吃就給她做?!?p>  她指的自然是裴小孩。

  不用在大年三十當尼姑,裴小孩當然高興,可劉蓮花的語氣,就不那么讓人高興了。

  連同非要多嘴一句,顯得自己很不一樣的余大娘,都讓她覺得討厭。

  所以裴小孩收回了那句——

  沒有河神也沒有嬰姑的話。

  讓她們愛怎么拜就怎么拜去,誰也別想再讓她提醒什么!

  她就知道,管閑事就要倒大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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