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陳姐與程袖的美食之旅：廚藝的傳承與成長
陳姐總算依依不舍放下勺子，拿起筷子夾住了酸筍餡餅。
一口咬下，酥脆無比，接著陳姐就吃到魚肉的滑嫩和筍絲的爽口。
怪不得袖袖之前不介紹這兩種餅，原來驚喜在這呢，陳姐笑意更深，這的的確確是個驚喜，真是好吃啊！
陳姐不由閉上眼睛，享受起品嘗食物的美味。
程袖在旁笑意不減，此刻的她真的非常滿足。
這次陳姐有了經(jīng)驗，就知道其他東西一定也不會讓她失望，所以又夾了那地瓜餅。
脆生生得地瓜餅瞬間也征服了陳姐，那香濃的黑芝麻味，以及地瓜甘醇的味道，更是讓陳姐吃得心滿意足。
就連那普普通通的什錦拌菜，竟然也那么清爽可口……
太好吃！
陳姐不由回想起以前去瀚溪酒樓吃的早餐，瀚溪酒樓服務一流，菜品比其他地方也強不少，但跟程袖做得，好像竟然差那一絲？
陳姐表面不顯，暗自大吃一驚，看向那還沒成年的小姑娘，那模樣還沒有成熟起來，顯得有些稚嫩，竟然有這么厲害的手藝？
難道是家傳的？
陳姐想不通，只好用這個解釋，但看程袖的眼神，跟以往也略微不同了，以前是看妹妹般看待對方，現(xiàn)在這個小妹妹證明了自己的價值，雙方也就更加平等。
享受完讓人沉醉、不舍的早餐，陳姐終于道：“袖袖，以你的天賦，在這家甜點屋可惜了?！?p> 程袖有些訝異，然后又釋然，不愧是直爽的陳姐，還真是有話直說。
程袖道：“陳姐，甜點屋是我養(yǎng)父母留給我的珍寶，我要守護它，這是我的責任?！?p> 陳姐見程袖這樣說，就沒再把后續(xù)的話說出來，如果程袖能放下甜點屋，她可以資助她去國外完成學業(yè)，但現(xiàn)在看來程袖拒絕，她只是點點頭道：“你是個好女孩，相信你的養(yǎng)父母會為你感到驕傲。”
程袖笑了笑，道：“陳姐，我給你裝幾塊點心，你可以帶回去吃?！?p> 陳姐精神一振，吃貨之魂永不朽，道：“什么點心？是袖袖你做得吧？”
程袖道：“有玫瑰花餅、綠豆糕還有月餅，都是我昨晚做的，都是耐放的甜點，你可以慢慢吃，如果吃完就再來找我要。”
陳姐大手一揮，道：“這怎么行，還能賴上你不成，我給你錢，就按照你家店里價格算?！?p> 見程袖還想說什么，陳姐直接了當?shù)溃骸澳阋遣灰X，我也不好意思再來了！”
程袖只好道：“那好，但以我們得關系，還是優(yōu)惠點吧?！?p> 陳姐含笑，道：“啰嗦?！?p> 第5章香菇歐姆蛋
今天西點課學得是百香果夾心餅干。
百香果的醬是現(xiàn)成的，難度在于解決面粉和打發(fā)配料，這些跟著田秀做，都沒問題，只要有足夠的耐心。
程袖練習了兩天的西點課程，發(fā)現(xiàn)西點和中點很明顯的區(qū)別，西點上手快，教過一兩遍回去之后自己看書也能會做；烤箱就能解決一頓飯……不，是好幾頓飯的問題，不像中式點心，一種點心可能就有很多種做法，比如來自于浙江的硬糕，經(jīng)過炒、磨、拌、扦、蒸、焙工序下來，才能制成那瑩瑩鵝黃的美味。
西點也許節(jié)省時間，但中點每道精雕細琢的工序，更賦予了它們一種奇特的魅力。包含千萬年來無數(shù)廚師的奇思妙想，其蘊含的力量更為吸引人。
程袖當然也愿意學習西點，盡管她曾經(jīng)是掌供御膳的六品尚食，可現(xiàn)在卻不是當年的棟隆。
既然當年她能求學南北地方，連最偏門的古鎮(zhèn)小吃都會得一二，現(xiàn)在又怎么學不了洋人的西點？
藝無止境，若想提升自己的廚藝，除了自身天賦及后天刻苦磨練外，那就是學習。
程袖現(xiàn)在對烤箱的掌握已經(jīng)達到非常熟練的地步，如果說昨天做南瓜餅是讓她認識烤箱，那回到甜點屋又用烤箱做了玫瑰花餅、綠豆糕等甜點，那就是讓她熟悉烤箱……
到現(xiàn)在，程袖已經(jīng)有把握自學西點，當然，田秀的指導依然重要，擁有以前程袖記憶的她，很清楚米其林主廚的價值，雖然現(xiàn)在田秀重要性還體現(xiàn)不到，可等到深入西點，對方教的不僅是西點的做法，而是有米其林主廚經(jīng)驗的廚師，頂級廚師體悟和認知，這才是最難得可貴的。
滴滴的報警聲，在這個小屋子里依次的響起——是大家的百香果夾心餅干烤好了。
烤出奇形怪狀的皆有，但大體都是能入眼，也可品嘗的。
程袖的百香果夾心餅干不說味道，但無疑是最好看的，都是嬰兒拳頭大，夾著的百香果醬也沒有外流，金黃色裹著乳白色，且誘發(fā)著香甜的氣息。唯一不同的是，每塊餅干酥脆的外表上都有幾道長短不一的波浪紋，卻是那種隨性，讓人覺得舒服。
程袖出色的表現(xiàn)造成所有學員都圍了過來，都抓起百香果夾心餅干，咬下去。
本想苛刻的點評一二的某學同學，都發(fā)出驚嘆：“好好吃！”
好吃，甜咸適度，不會讓人胃口發(fā)膩，之前嘗過田秀老師做得百香果夾心餅干的那些學員，心里竟然都升起了比較。
這說明他們在無意識當中，認可程袖做得餅干絕對不輸于田秀做得。
但這句話沒有人說出來，倒是不少人問道：“程袖，你多做一些，我付你錢買些餅干帶回去吃，好不好？”
提出這個要求的并不多，畢竟大多數(shù)人憋著勁兒想自己也做出來味道等同的夾心餅干。
不過雖然提出要求的人少，卻依然可以證明程袖的實力，這也讓田秀注意到她。
田秀注意到程袖，卻沒有在課上表現(xiàn)令眼相看，又過了幾天，學員已經(jīng)適應了入門階段，會做了不少甜點，包括程袖急須要學的泡芙和蛋撻，他們還學了一道偏難的快餐：香菇乳酪歐姆蛋。
“袖袖，再教我一次香菇乳酪歐姆蛋吧，這次我肯定能記?。 标惤惆蠛仙鲜?，這不是她第一次求程袖，只是每次程袖協(xié)助她做完，她完成的都非常好，但單獨去做，卻造成很多次的失誤。
程袖耐心十足道：“這樣吧，這次我來做，你給我打下手，然后所有的細節(jié)由你完成，這樣等陳姐你單獨做得時候，就不會忽略細節(jié)上的失誤?！?p> 陳姐抱住程袖，使勁蹭：“就知道袖袖你最為我著想了！”
程袖拍了拍陳姐腦袋道：“要努力哦。”
陳姐用力點頭：“嗯嗯！”
真是可愛的陳姐。
程袖彎了彎嘴角。
程袖拉著陳姐去洗手，然后圍上圍裙，站在面板前，道：“陳姐，準備好香菇、杏鮑菇、洋蔥、西葫蘆、雞蛋……”
陳姐點點頭，去清洗蔬菜，程袖則去取調料，制作歐姆蛋的需要燒鹽，燒鹽即是烘焙過的鹽，程袖將鹽處理過放置小碟中，又取出胡椒粉、乳酪片以及葡萄籽油。
程袖忙完，見陳姐還在洗菜，便把雞蛋接手，抖動蛋殼，如同變魔術般，把蛋清和蛋黃分離，把蛋黃打散……
這個過程，僅用了三秒。
而陳姐也剛洗完菜。
程袖要將這些蔬菜切成碎末，她沒有把這個工作交給陳姐，因為她們要節(jié)省時間，她做的話會更快，不是說陳姐做的不好，這幾天程袖看來陳姐已經(jīng)夠努力了，而刀工，是需要時間磨練的。
程袖先拿出西葫蘆，右手持刀，左手扶料，用刀時手掌緊貼著西葫蘆。
她還不是程尚食的時候，只是尚食局里的最普通不過的宮女，因出身不好，宮里無路，做得也是最辛苦的工作。
切帶骨帶殼的海產(chǎn)，宰鮮血淋盆的畜類。
在尚食局幾年，原本細胳膊細腿、賣饆饠餅的小丫頭，硬生生練就了舉起一把剁骨刀，直刀劈如灌風，跟刀劈如霆雷的本領，三兩下就解決了很多男子都解決不了的骨頭棒子。
帶殼帶骨的是硬實性原料，而現(xiàn)在她切的西葫蘆，是脆性原料，要的不是如雷般的力氣，而是手掌和手指的靈活性。
陳姐在旁看著，而她們一無所知的是，田秀也在默默關注，只見程袖手底下的那切刀右手快如疾風迅雷，左手的中指在調節(jié)安全的尺寸，大拇指穩(wěn)按西葫蘆，無比嫻熟的配合，讓人的肉眼都無法捕捉到速度。
陳姐露出羨慕和神往的表情：“袖袖，你的刀工練時間不短吧？”
程袖邊切邊道：“是啊，五六年吧……”
程袖在尚食局切了五六年的骨頭。
“咄咄咄……”程袖開始將那些西葫蘆塊切成沫。
其實西點課上是可以使用絞餡兒機，但程袖覺得那不是給廚師用的東西，刀工是廚師引以為豪的本領，只有親手觸摸食材本身，才能了解它，才能知道如何更好制作它。
西葫蘆和洋蔥是脆性材料，用得是直切刀法，蘑菇是軟性材料，程袖準備用推切，總而言之，她用了這幾種刀法，陳姐看個大概，懵懵懂懂，而田秀眼中的驚訝、驚喜、贊嘆毫不自知的全都暴露出來。
將所有食材切成沫以后，程袖便把案臺交給了陳姐，她在邊上指導和幫忙。
開溫火，倒油。
這個動作陳姐練了不下十遍，已經(jīng)很熟練，手臂一揮，還頗有氣勢。
將食材的碎沫按照順序，依次地倒進鍋里炒熟，撒下燒鹽和胡椒粉，香味瞬間出來。
出鍋后，洋蔥辛辣中帶著甘甜，香菇的飄香，杏鮑菇的柔和，西葫蘆的清甜，匯聚起來，相合包容。
再將乳酪片倒進，有了讓胃蠕動饑餓的酸甜感。
陳姐不由咽了咽口水。
蛋黃皮做法是陳姐最容易錯的一步，程袖把著她的手，把蛋黃倒進鍋內，完美地掌握好薄厚。
陳姐看到蛋黃皮在油鍋中成金黃色，驚喜道：“成功了！”
撈出蛋黃皮，把餡兒包好，這次程袖再次幫助陳姐將包著豐富香濃餡料的歐姆蛋擱進鍋里熱一遍，之前幾遍里蛋黃皮沒有包緊就會前功盡棄，所以這次陳姐非常小心，好在看清楚程袖的技巧，陳姐也掌握如何最后完成歐姆蛋。
出鍋，上盤。
陳姐露出欣喜的表情，這次做得肯定非常成功，雖然主要是程袖動手，但好歹她參與了不是？
“一定非常好吃！”陳姐期待無比。
程袖回憶了歐姆蛋制作過程，沒有任何的小失誤，于是同意陳姐的說法。
田秀不知什么時候過來，姿態(tài)慵懶，目光落到程袖身上，問道：“能不能讓我也品嘗一下？”
第6章熱鬧的甜點屋
程袖當然不會拒絕田秀的請求，陳姐也主動遞給叉子，臉上露出興奮笑容：“田秀老師，您請?！?p> 田秀接過叉子，點頭道：“好，謝謝?！?p> 陳姐讓開地方，站到程袖的身邊，拽了拽程袖的衣袖，小聲道：“袖袖，田秀老師可是一直沒有收過徒弟，他的標準很高。不過你很有希望哦?！?p> 程袖想起田秀的身份，做過米其林餐廳的主廚，還是法國頂級廚師協(xié)會塞薩爾的成員，擁有的人脈，足以讓人在西點界站穩(wěn)腳跟。
這樣資歷的西點大廚，應該不缺徒弟，直到現(xiàn)在沒有徒弟，看來標準確實很高啊。
田秀已經(jīng)開始品嘗歐姆蛋，看上去彈性十足的蛋黃皮，吃起來口感也非常好，田秀在心中給出評價：蛋液煎的緊致、飽滿，厚度適中，即便是他也只能做到這個程度。
蛋黃皮軟糯又堅韌地包裹滾燙的汁液、菜糜，咬下去，是股醇厚的奶香縈繞不絕。
西葫蘆的清脆包著香菇柔軟，乳酪的甜香肆意穿梭在菜沫的肉里縫隙，且是越嚼越香，甜味夾著微酸，酸味攜著清甜。
食材美味發(fā)揮淋漓盡致。
田秀短暫的遺忘了評價這回事，他的味蕾臣服在美味之下，堅定的意識也漸漸削弱，沉醉在品嘗美味那種無法自拔的幸福中。
當他晃了晃神，回過頭來，發(fā)現(xiàn)有兩對圓溜溜的眼睛在目不轉睛的看向他。
正是陳姐和程袖。前者有些緊張、興奮、期待，后者鎮(zhèn)定自若、信心十足亦有期待。
田秀見陳姐的古靈精怪，不由莞爾一笑，目光又投向那讓他驚喜連連，此刻表情全然淡定的小女孩。
基本功扎實，說明勤學苦練；不依賴工具，不僅說明她擁有廚師良好的品格，也證明她對自己刀工的自信；雖然對自己的廚藝很有信心，卻依然對品嘗者有期待，說明她不輕易忽視品嘗者感受。
田秀從未起過收徒的心，此刻也不由萌生。但他考慮的更多，程袖才十七歲，這個年紀太小，很多從事廚師行業(yè)，在這個年紀只是學徒。
田秀十七歲的時候還在異國的餐廳里打工，賺著一小時三美金的工資，全靠小費養(yǎng)活自己。
那時的他，沒有程袖漂亮的刀工，沒有對食物的敏銳，甚至沒有程袖那種不咄咄逼人，卻強大無比的自信心。
十七歲的程袖，其實就是現(xiàn)在的田秀，程袖缺少的不是經(jīng)驗，只是菜譜，他作用與菜譜等價，那說明他教不了她什么。
田秀覺得有些遺憾、可惜，便把那萌生的心又放下、收回。
田秀有些悵然，成為米其林主廚，讓他認為自己的能力極強，即便是法國廚師界，同齡之間也很少比得上自己的，現(xiàn)在看來并不是那樣。
這個錯誤的想法，讓他放棄米其林餐廳主廚的位置，在塞薩爾廚師協(xié)會找個閑職，現(xiàn)在看來這個決定并非是正確的，或許他應該挽回這個錯誤……
陳姐非常失落，走在停車場的路上，對程袖說：“田秀老師明明很喜歡你做得歐姆蛋，可還是沒有收你為徒，太苛刻了吧！你做得歐姆蛋是我吃過最好吃，他是不滿意嗎……”
陳姐在國外的高檔餐廳吃過別的口味歐姆蛋，還是餐廳主打菜品，可是根本沒有程袖做得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