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有些事情本就注定,也沒有想的那么糟糕?!?p> ---摘自《她余光里的秘密》
凌晨,簡默在床上輾轉(zhuǎn)了好幾回還是睡不著,盯著床板,腦袋想放映機一樣,一遍遍放著晚上在操場發(fā)生的事,最離譜的是,還添加進意料外的人物。
“誰在那?!”
沒等傷心欲絕的簡默轉(zhuǎn)身離開,一束強光突然照射到她和譚霖身上。
她下意識用手擋住眼睛,刺眼的光讓她無法看清光源,一旁的譚霖突然有些吃驚地小聲道:“喬老頭?”
簡默一聽,整個人像觸電般,強忍著眼睛的不適看去,她看見強光后的一個人影,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完蛋了。
“你們哪個班的?都要門禁了,還在這里干嘛?”
喬大森就像警察抓獲了逃犯那樣,帶著質(zhì)問的口吻,緩慢靠近,將他們直接暴露在強光下。
“怎么?啞巴了啊?”
聽不見回答的喬大森帶著怒氣,邊繼續(xù)走近,邊呵斥著。
簡默閉著眼睛都能想象得到喬大森那副“兇神惡煞”的模樣,他可是年級里出了名,要是換做別的什么值班老師還好,怎么她都覺得自己大事不妙。
“主任,我們這就回去了......”
譚霖想試圖開溜,他看見身旁的簡默一臉的生無可戀,莫名嘴角微微上揚,他知道這下麻煩了,可最多是叫去寫寫檢討什么的,看到簡默這副模樣,跟剛剛和自己講話時的面無表情比起來,倒是有趣些。
“還回去?你們給我站好了。”
喬大森已經(jīng)站在他們前面,將手里的大燈關(guān)了起來,臉鐵青鐵青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穿著校服的兩人,像是要將他兩活吞了似的。
原本想著溜掉的譚霖?zé)o奈小聲地說:“主任,已經(jīng)這么晚了,我們.....”
“你也知道晚哦?”喬大森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像刷了層漿糊般地緊繃著。
簡默一直低著頭不語,兩手放在背后,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一直想著應(yīng)該找什么借口來解釋這么晚和一個男生出現(xiàn)在這里。
“你們兩個什么名字,哪個班的?你來說?!眴檀笊戳搜鄣皖^的簡默,便朝譚霖看過去。
“譚霖,高二5班的。”譚霖看著喬大森的臉,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完便看向升旗臺。
“嗯?你這小女朋友呢?怎么?幫忙說一下名字班級都不愿意,虧人家這么晚還和你在這談戀愛???”
喬大森這話一出口,嚇得簡默猛地抬起頭,看著喬大森,慌張得搖頭又擺手的,“不不不,主任,我們,沒,沒有談戀愛!”
譚霖沒給喬大森的話給嚇到,卻回頭看見簡默慌慌張張的樣子,再次忍不住笑了,雖然不明顯,還是給簡默看見了,她想都沒想,就咬牙切齒小聲地說:“你快解釋給主任聽?!?p> 此刻的她真的說不出什么心情,唯一的念頭就是她就不該走出宿舍,不該出現(xiàn)在這。
“哼哼,我就沒見過哪次被我抓著的會承認自己早戀的,你的小男朋友不幫你說,你自己說你名字還有哪個班的?”喬大森根本就沒在意簡默的否認,還一本正經(jīng)調(diào)侃她。
“主任!我們真的不是......”
簡默簡直是要急死,她恨不得直接原地炸掉好了,這要是通報批評起來,這全校都要知道了啊,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是和譚霖一起被發(fā)現(xiàn)的,這跟公開處刑有什么區(qū)別。
“別講那么多,名字班級!”
“......高二3班...簡默?!?p> “行了!一個3班,一個5班,先回去吧,明天會去找你們的?!?p> 喬大森說完便兩手一背,轉(zhuǎn)身往出口走,剛走兩步,又轉(zhuǎn)過身,看著正想和簡默說什么的譚霖,露出了個在簡默看來很詭異的表情,然后硬聲地說:“譚霖是吧,你跟我過來。”
譚霖一怔,還想著和簡默說說明天怎么對口供來著,看來只能自求多福了,跟上喬大森之前,他低聲地對一旁臉色不太好的簡默說了句:“別擔(dān)心,明天我找你?!?p> 看著譚霖的背影,簡默說不出自己何種滋味,她站在那,一動不動。
在那短短的十幾分鐘里發(fā)生的事,簡默的心情幾乎可以說從些許歡喜到心灰意冷,可就在剛剛,譚霖的那句話,卻像暖陽般,融化了她整個夜晚的冰涼。
他是對所有人都很好嗎,包括她這個才知道名字的陌生人。
那種大禍臨頭的強烈預(yù)感促使簡默六點就從睡夢中驚醒,在摸摸索索半個小時后,走出了宿舍。
教室里只有幾個班里平時就很早到的走讀生,簡默提著早餐走進去的時候,他們的頭早已埋沒在書里,誰也沒注意到她。簡默實在佩服他們,在她連腦子都沒清醒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在高效運轉(zhuǎn)了,所以也怨不得別人學(xué)著專業(yè),文化還那么好。
簡默自愧不如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喝了口豆?jié){來安慰自己,同時腦子還在想著昨天晚上的“狗血大劇”,不過一想到林可欣那不靠譜的家伙就來氣,還說在門口等她?回去的時候影都沒了。
簡默想著,又嘆了口氣,比起林可欣,關(guān)于譚霖的明顯讓她更糟心。
在腦子里演練了十幾種到主任辦公室的場景后,班里的同學(xué)也陸續(xù)來了,簡默實在是無從想象了,忍不住推了推一旁剛來就趴在桌子上的同桌,小聲問道:“誒,我問你哦,如果,我是說如果,早戀給學(xué)校發(fā)現(xiàn)了,談話的時候通常會問些什么?”
“你談戀愛了?和誰?”同桌原本趴著的腦袋突然抬了起來,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盯著她。簡默慌亂地把她的頭按下去,努力壓低聲音,有些語無倫次:“誒,是,不是,我,我是說如果,如果,明白?”
“切......”同桌撇了撇嘴,失望地趴在桌子上,合上了眼。
“喂,別睡,回答我呀。”
沒等她搖起趴著的人,就聽見坐在窗戶邊的同學(xué)喊她。
“簡默!”
她回頭望去,只見那同學(xué)打著手勢示指了指走廊,示意她出去,簡默僵硬地點了點頭,心咯噔一聲,不會吧,這早讀才開始啊。
磨磨蹭蹭地,簡默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態(tài)走出教室。
走廊的欄桿前站著個男生,簡默有點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她想著,連來傳喚她的人都來了,看樣子她真的是逃不過這劫了,話說昨天譚霖還說會來找自己,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你是簡默吧?”男生看著簡默那副幾乎可以用生無可戀形容的表情,趕緊開口詢問她。
“對。我是簡默。謝謝,我會上去找喬主任的?!焙喣l(fā)現(xiàn)自己好像有點失態(tài),趕緊回答。
男生皺了皺眉,笑道:“我不是喬主任叫來叫你的?!?p> “???那你是......”
“我是譚霖叫來給你送東西的,我叫楊梓杰?!?p> “噓噓噓......”
簡默一聽,馬上做出小聲說話的動作,然后回頭看了眼教室,發(fā)現(xiàn)沒人注意走廊,便把楊梓杰拉向樓梯口,“我,我們來這邊說?!?p> 楊梓杰看著簡默的舉動,調(diào)侃道:“誒,你真的跟霖哥......”
“沒,我們不熟?!?p> 簡默猜都能猜到他要說什么,趕緊打斷,而她也終于想起來了,楊梓杰就是總和譚霖出現(xiàn)在一塊的“譚閨蜜”,當(dāng)然,這是她之前在不知道名字情況下叫的。
“行行行,先把正事給交代了?!睏铊鹘馨胩觳畔肫鹱约簛碚液喣哪康?。他從口袋拿出一副藍牙耳機和一部手機遞給簡默。
“要干嘛?”簡默一頭霧水,可還是快速接過放在口袋。
“手機已經(jīng)打通了,待會你放下頭發(fā),戴上耳機聽就行了?!?p> “聽什么?”
“霖哥已經(jīng)在教導(dǎo)處了,待會主任值完日就會找他談話,你就聽問了什么,霖哥怎么回答的。”
“串,口供?”
“對,還有就是你們統(tǒng)一回答昨天晚上是一起討論給我過生日,所以記住我的名字?!?p> “過生日?”
簡默覺得這理由還可以再牽強一點嗎?
雖然她暫時也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解釋,她點點頭,確認了一遍楊梓杰的名字后,便回了教室。
今天班主任請假,簡默第一次喜歡這亂哄哄的教室,沒人注意她在做什么。
看了眼已經(jīng)熟睡的同桌,她悄悄把耳機戴上,頭發(fā)剛好擋住,聽到耳機里一些跺腳的聲音,簡默低頭,她幾乎可以想象到譚霖站在辦公室門口邊等邊煩躁得跺腳的樣子。
“喬主任。”
沒一會,簡默就聽見了譚霖喊喬大森的聲音,原本趴在課桌上的她秒地坐直,她感覺自己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甚至把本子都攤開了,生怕錯過什么。
“嘿,昨天太暗了,現(xiàn)在這一看,長得倒挺俊啊?!?p> 簡默聽到耳機那頭喬大森說的第一句話,無意識挑了下眉,心里默默覺得這喬大森的審美倒是和自己不謀而合。
......
辦公室里,譚霖兩手放在背后,皮笑肉不笑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喬大森,“主任年輕的時候肯定也不差?!?p> 喬大森也不謙虛,放下手里的茶杯,冷哼了一下,“哼,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可不止一副好看的皮囊,我還有個相當(dāng)拿得出手的成績!”
“是,看得出來?!彪m然心里一陣無奈,但譚霖隨意恭維著。
喬大森葉懶得管他敷衍的樣子,“知道為什么嗎?”
譚霖搖頭。
“因為我把時間都花在學(xué)習(xí)上,而不是花在談情說愛上!”
喬大森說話的聲音明顯比一開始高了幾分,臉上凈顯怒意,眼睛直直的盯著譚霖,眼神像要射出把箭來似的。
譚霖倒是一愣,歪頭一想,這都能讓他把話扯到早戀上,這喬大森可真是厲害了。
“主任,我和簡默是初中同學(xué),我們昨天晚上是在商量給那時候的同班同學(xué)搞個生日會而已?!?p> “搞個生日會?你是來學(xué)校學(xué)習(xí)的還是來搞生日會的?”
“來學(xué)??隙ㄊ菍W(xué)習(xí)啊主任,可是學(xué)習(xí)也要講究勞逸結(jié)合?!?p> “好一個勞逸結(jié)合,你待會回去以后給我把生物園的葉子都掃了。”
“我一個人?”
“你說的,勞逸結(jié)合嘛?!?p> 譚霖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老狐貍。
“你倒是說說,哪個同學(xué)那么有福氣有你這樣好兄弟啊?!?p> “楊梓杰,和我同班的。我和他還有簡默以前是同學(xué)。”
“初中哪個學(xué)校???”
“城南中學(xué)?!?p> “所以門禁時間,你和一個女生在操場,只是討論籌備生日會是吧?”
“...是...的...”譚霖看喬大森一副狐疑模樣,有些遲疑地應(yīng)道。
“白天不可以討論?非要晚上黑燈瞎火的時候?”
“這不是準備驚喜嘛,白天容易被壽星發(fā)現(xiàn)...”
“......”
問了半天,喬大森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譚霖說了句:“你先站著?!?p> 喬大森走出了辦公室。
譚霖跑到門口看著他走上了樓,趕緊回到里面,掏出口袋的手機,看了眼還在通話,便趕緊說道:“誒,喬大森應(yīng)該是上去找你了?!?p> 亂哄哄的教室里,簡默突然猛地站了起來,嚇了一旁剛睡醒的人一跳。
“你干嘛?!”
“我,我想上廁所!”
“額,去啊,沒人攔著你?!蓖婪藗€白眼。
簡默可不能讓班上的人知道她直接被叫談話,一出教室門便把耳機摘了下來放在口袋,朝走廊盡頭的廁所走去。
看見樓梯口的喬大森的一瞬間,簡默剛好走進女廁,她松了口氣,在洗手臺洗了個手,又重新走出來,剛好碰見喬大森路過廁所。
連忙喊道:“喬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