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和謝岑對視一眼,倒吸一口冷氣。
是個狠人,秦淮不由心中贊嘆。
不過奸殺,又斷骨...這個事情有那么一點點熟悉。
“這察仵作說...”
“姓察?”秦淮突然打斷他。
“是,是啊。”陳捕頭有點不解,“這姓氏確實挺少見的,怎么了嗎?就是他說這案子不對勁,讓我們找道士過去,所以我這不就登門拜訪來了嗎?”
秦淮想了想,又問了幾個問題,陳捕頭挑自己知道的答了,兩人約了第二天上午去縣衙,這事兒就算是定了。
謝岑送幾人出去的時候被秦淮叫住,讓他在觀門口一側(cè)插了枝花。
謝岑回來的時候秦淮看著他欲言又止,謝岑了然的點點頭:“叫他別去廚房亂翻?!闭f完拎著把掃帚跑了。
秦淮哭笑不得。
夜里,黃連如約而至。
許是師徒二人說開了,黃連這次也沒避著人,明目張膽的坐在院子里嗑瓜子。一邊嗑一邊把殼吐的滿地都是。
秦淮一個巴掌拍過去,黃連反應(yīng)快,躲了過去:“干什么!就吃你倆瓜子你就下黑手!”
秦淮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滿腦子都是小徒弟扛著掃帚的樣子。
黃連沒由來的一慌,也不敢再嗑了,定了定神問秦淮:“說吧,你找我來什么事?”
“你還記得以前有個連環(huán)奸殺案,”秦淮想了想:“就是,受害人左腿骨都被打斷的事情嗎?”
黃連一愣:“那他媽不是重...”
看到秦淮警告的眼神,他硬生生轉(zhuǎn)了話術(shù):“記得啊,當時那事兒鬧那么大,幾大仙門的弟子都死了個遍,更不要提哪些名不見經(jīng)傳的了,不過后來那事兒不是已經(jīng)有定案了嗎?你怎么突然又提這茬?”
秦淮看了他一眼:“定案?我怎么不知道這事兒當時解決了?”
“那還不是因為你!當時不都是是...是他干的嗎?”黃連咽了口口水,“要不是你頂著,他早就被清算了,哪還有后面事情?”
秦淮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了一下,黃連汗毛都豎起來了,死死盯著他:“你笑什么?”
“我笑...你還為那一腳記仇呢?”秦淮斂了笑意:“你們都說是他干的,除了在幾次現(xiàn)場看到他外,有證據(jù)嗎?”
黃連想了想:“事情都過去那么多年了,細節(jié)...誰還記得那么清楚,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除了幾個目擊者外,還在他身上搜到了...”黃連突然一頓,猛地一拍桌子,“離火珠!這他媽又是怎么回事?!”
玄漓殿的事情鬧的不小,黃連這閑不住的性子想必也早就知道,秦淮看著他跳起來,表情淡然。
“不對不對,怎么會這么巧?離火珠剛被盜,就又出了這樣的事情,你剛才說什么來著?現(xiàn)在又出了連環(huán)奸殺案?!”
秦淮抬頭給他倒了杯茶,想了想,還是搖搖頭,“具體是怎么回事我還沒搞清楚,今天那捕頭說的有點含糊,怕是還有其他事在里面,等我明天去看了再說吧?!鼻鼗错樖纸o自己也倒了杯茶,“你幫我查件事情。”
黃連聞言白了他一眼:“我就知道你沒那么好心。”
黃連走后的一個時辰,秦淮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
“你一直盯著我做什么?”秦淮靠著墻,看著小徒弟在院子里走來走去。
謝岑看著他不說話,秦淮突然覺得有點好笑,于是走了幾步,仗著身高薅了小徒弟幾把,“想問什么就問吧,什么時候?qū)W的啞巴?”
“你們說什么了?”謝岑皺著眉拽下秦淮的手。
秦淮楞了楞:“你不都聽到了嗎?”
謝岑又看著他不說話,秦淮索性坐在椅子上大大方方任他看。
過了好半天,秦淮剛準備打第三個哈欠的時候,謝岑終于開口了:“他是誰?”
“嗯?他?你說誰?”秦淮困的有點迷糊。
“他不是送你玉佩的那個朋友?”謝岑冷著臉繼續(xù)問。
秦淮好似更困了,看了謝岑好一會兒,點點頭:“是他?!?p> 小徒弟的臉色更難看了,二話不說從袖口里掏了個東西就往秦淮臉上砸了過去,然后氣鼓鼓的跑了。
秦淮接過來一看,正是他丟的那塊玉佩。
可謝岑,又是從哪里找回來的?
即將入夏,天亮的也早,因為昨天答應(yīng)了陳捕頭,秦淮今天起的格外的早,然后罕見的發(fā)現(xiàn)...小徒弟不見了。
清虛觀不大,秦淮已經(jīng)里里外外找了三圈了,還是沒看到小徒弟半點影子。小徒弟不在,早飯也泡了湯,秦淮只能餓著肚子往山下走。
縣衙離王娘子家有些距離,但以秦淮的速度來說不成問題,今日小徒弟不在,秦淮走的更快了些,這次路過小攤,秦淮也沒停下,徑直走了過去。
大抵是陳捕頭跟門口的衙役打過招呼,見秦淮過來,直接將人帶去了后院。后院不大,秦淮到的時候石桌旁已經(jīng)坐了兩個人,一個是昨天剛見過的陳捕頭,一個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就不知道是路師爺還是察仵作了。
陳捕頭耳朵靈,盡管秦淮走路聲音已經(jīng)很小,陳捕頭還是在他走過來的一瞬間抬起來了頭,他跟秦淮招招手,算是打了個招呼,待秦淮走到近前,陳捕頭已經(jīng)跟對面男子介紹完了,那人看著秦淮,笑了笑,自我介紹道:“秦大師日安,鄙人姓察,是府衙的仵作。”
秦淮也笑了笑,在陳捕頭的招呼下入了座。幾人都不是扭捏的性子,也寒暄不起來,索性直接說起了案子。
秦淮好奇:“察仵作為何會覺得這案子跟鬼有關(guān)呢?”
察仵作猶豫了會兒:“也不能說是鬼,但鄙人認為,確實與你們一脈有些有關(guān)系?!彼D了頓,“這里說不清楚,跟我來?!?p> 察仵作帶著兩人出了縣衙,在大街上拐了幾個彎,秦淮看著眼前的字,這才反應(yīng)過來,姓察的把他們帶到了義莊。
陳捕頭有些尷尬:“縣衙修的小,所以尸體就...”
秦淮擺擺手也不介意,跟著人就走了進去。察仵作掀起窗戶旁邊的一具女尸的蓋布,掏了塊布巾出來,捏著女尸的左手,示意秦淮看。
秦淮皺了眉頭,女尸左手的肉被人剔除,無名指已經(jīng)完全斷成了兩截,或許是這察仵作嫌麻煩,把粘連的指骨直接扯了下來,秦淮看到的只有半截連著手的指骨。
陳捕頭雖然不常見這些事,但是勝在膽子大,他湊過來看了幾眼,不解道:“這指骨怎么了?”
察仵作不理他,他看著秦淮問:“你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