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正西慢慢下了床來,而后便開始扎起了樁來,吐納呼吸,運行他的兩門功法開始凝聚起法力來。
完全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狀態(tài)。
而此刻這汾陽城中,卻有多處不平靜,沈府上,各個有名的郎中家里,還有一個......妙丹堂!
妙丹堂乃是這汾陽城中最大的藥鋪,店鋪的老板是一個年齡大約四十許的中年人。
尖嘴猴腮,嘴上還有兩撇小胡子,看起來分外猥瑣,而且他還有一個讓人忍俊不禁的壞毛病,每隔上幾個呼吸,他都會無意識的抽動臉頰,仿佛他的臉上有一只蚊子在不停的咬他,讓他感受到了不適一般。
此刻的他正躺在一個搖椅上面,手中拿著一個蒲扇,輕輕地對著一側(cè)的一個火爐閃動著,雖然他并沒有用太大的力氣??墒悄菭t子之中的火焰卻隨著他扇出的“微風(fēng)”熊熊燃燒。
而爐上卻是一鍋藥湯,蒸餾出來的氣體充斥著刺鼻的藥味。
這中年人深吸了一口,嘿嘿笑道:“不錯,不錯,百年的人參,五十年的何首烏做主藥,熬出來的藥就是香?!?p> 忽然一個伙計打扮的人走了進(jìn)來,躬身道:“掌柜的,知州大人派人來請?!?p> “知州?哦,有意思,他們家里誰病了?”中年掌柜笑了笑,好似并沒有放在心上。
“據(jù)從沈府出來的郎中們談起,好像是他的兒子,那個無法無天的沈公子,得了一種怪病?!?p> “什么怪病?怎么個怪法?”掌柜微微抬起頭來,看了伙計一眼。
伙計面色十分怪異,忍不住笑了出來:“聽聞,許多郎中過去診治,卻發(fā)現(xiàn)他的脈象是喜脈!”
“哦?哈哈哈?!敝心暾乒窆笮?,站起身來,“有意思,一個男人竟然能有喜脈,果然是奇怪的緊。怎么,他打算出多少錢請我過去?”
伙計聞言將手伸進(jìn)了懷里,掏出了一張銀票來,“他打算拿出五百兩來?!?p> “五百兩?有點少了?!闭乒耦D時搖頭,道:“他堂堂一個知州,圍觀如此多年,卻只是小氣的拿出五百兩請我,也太不將我藥廬居士放在心上了吧?”
“那......我讓他回去?”伙計聞言趕緊道。
“不用了,這等奇怪的病癥難得一見,我先去看看再說,至于價錢么,到時候再談也行。”說著他輕輕地將蒲扇遞到了伙計的手中,又道:“給我看著這一鍋藥,大力的煽動,千萬不要停下,不然藥材毀了,你可賠不起?!?p> “誒,知道了?!被镉嬆X門上沁出了冷汗來,他仍記得上一次他為藥廬居士熬藥,那一次可將他給累壞了,差點沒虛脫。
說來也奇怪,這藥廬居士煽火看起來分外輕松,這一到了他的手中,卻完全變了一副場景。
不論他如何用力的扇風(fēng),最終卻并不能引起藥廬居士那般作用,反而爐底總是往外冒濃煙,將他搞的灰頭土臉的。
藥廬居士抽動了一下臉頰,而后輕哼了一聲,又道:“我去去就回,千萬要記住我說的。”
“誒,是。”伙計不敢怠慢,趕緊按照吩咐大力的扇起風(fēng)來。
隨后他出了門,門口處趙信正在小心的等待著,見到了藥廬居士出來,臉上趕忙掛上了笑容:“早就聽聞藥廬居士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神仙中人啊?!?p> 藥廬居士輕哼了一聲,道:“少在這拍馬屁,你是想要我去為你家少爺看???”
趙信碰了一個軟釘子,頓時有些尷尬,笑了笑道:“是?!?p> “可是,你家知州大人家大業(yè)大,只給我五百兩,就想要讓我上門治病,是不是有點太過小氣了?”藥廬居士撇了他一眼道。
“這個......?!壁w信聞言不禁為難了起來,“可是據(jù)傳居士先前別人給出價錢最高的一次,也就五百兩?!?p> “先前是先前,別人也不是知州大人,我也不多要,只要一千兩,想必以知州大人的財力,想必只不過是九牛身上的一毛而已?!?p> “這,好吧......?!壁w信咬了咬牙,替自家主子應(yīng)承了下來,不過同時又道:“你要價如此昂貴,若是不能治好病又該怎么辦?”
藥廬居士咧嘴一笑,臉頰再一次抽了抽,“我只管給人看病,至于能不能治好,就不是我所要擔(dān)心的了。”
“你!”趙信不禁大怒,想要與之理論,但是這時候藥廬居士卻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
說來也奇怪,趙信并不能感受到任何的壓力,但是渾身的力氣卻怎么也不能使出來了。
“不要沖動,既然我收取了你們的錢財,那我就一定會盡力的。不然,砸的也是我自己的招牌不是?”
聽了他的話,趙信這才勉強(qiáng)安靜了下來,輕哼了一聲道:“最好是這樣,我家大人的能力你可是知曉的,敢耍什么花花腸子,最終只會害了你自己?!?p> 藥廬居士笑瞇瞇的看著他,嘴角卻帶有深深的不屑:“行了別廢話了,要是去得晚了,恐怕也用不上我了,你就該直接去找接生婆了?!?p> 趙信聞言一驚,趕緊帶著藥廬居士奔向沈府。
此刻沈府上下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沈子安在書房之中大發(fā)脾氣,不住的摔著東西。
沈瑜的房間之中,沈母看著床上捂著腹部不住哀嚎的兒子,不禁垂淚。沈瑜的妻妾也都是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沈瑜大聲呼痛:“娘親,娘親,我的肚子好疼,您來看看,肚子是不是脹大了不少?”
卻見沈瑜的小腹此刻已經(jīng)微微隆起,看起來就好像是尋常孕婦三四個月大的時候一般。
沈母趕緊柔聲安慰他:“我的兒啊,不要急,啊,很快就會有人來治你的,很快就會好的,你受這樣的苦痛,讓為娘好心疼?!?p> “不行了,不行了,娘親,我感覺我快要死了,快救救我吧娘親,我好不想死,我才十八歲啊。我,我怎么能死在你和父親前面呢?”沈瑜已經(jīng)快要神志模糊。
忽然趙信及時領(lǐng)著藥廬居士趕來,趙信忙喊道:“夫人,那名隱士我給請來了?!?p> 沈母連忙用手絹將淚水擦干,讓開了一條道路:“快,快,快來救救我兒子?!?p> 藥廬居士臉頰抽了抽,嘿嘿一笑道:“夫人先不要著急,讓我來為貴公子把把脈再說?!?p> “那名什么隱士來了么?怎么樣,能不能將我兒治好?”沈子安聞訊趕來,疾步?jīng)_到了房內(nèi)。
趙信趕忙為之介紹:“這位便是那位隱士藥廬居士?!?p> “哦?”沈子安聞言一愣,打量了一番藥廬居士,不禁眉頭皺起,畢竟眼前這人長相猥瑣,看起來并不像是什么隱士高人。
“就是他?”
“是,沒錯,就是他?!?p> 在確定了之后,沈子安很快緩過了神來,連忙道:“那就快點動手救救我兒?!?p> 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顧不了許多,雖然看起來眼前這人并不像是有什么本事的人,可是現(xiàn)在也只能選擇相信了。
沈瑜在如何混蛋,那也是他的骨肉啊,他不可能一點也不擔(dān)心。
“不要著急,先把脈,治療的事情先押后?!彼帍]居士仍然是不急不緩,慢慢的走到了床前,便將沈瑜的一只手給拉了過來,將自己的手搭在了對方的手腕上面。
良久,他輕哼了一聲,站起了身來:“的確是喜脈,一個男人不可能會有這種脈相,想必其中會有蹊蹺?!?p> 其他的人都將目光注視在他的身上,大概是想要看他到底會如何妙手回春。
藥廬居士緊接著一只手將沈瑜控制住,又將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腹部,輕輕地?fù)釀又?p> 忽然,他如觸電一般將手猛地抬起,臉色分外凝重:“我終于明白究竟是何原因了?!?p> “什么原因?”眾人不禁分外好奇。
藥廬居士冷笑了一聲道:“看來貴公子是得罪了某一個十分厲害的人物,被那人使了一個非常詭異的邪術(shù)啊。”
“邪術(shù)!”眾人大驚失色。
其中臉色變化最大的莫過于沈子安,畢竟他在朝中任職,曾經(jīng)不止一次聽說過,這世上的各種奇人異士的奇怪手段。
如今聽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惹到了如此人物,自然讓他的心不禁沉了下去。
如果實在平時,他或許不相信自家會惹到如此麻煩的能人,可是眼前的兒子無故“懷孕”這不是已經(jīng)證明,根本就不是尋常病癥么?
所以藥廬居士剛剛說出了這一點,沈子安立刻便信了九分。
沈母也是焦急萬分:“藥廬居士既然你能看出來,想必一定有什么辦法能夠破解吧?”
眾人聽言都不禁眼前一亮,對啊,既然能夠看出邪術(shù),那么定然也非同常人。
藥廬居士臉上的笑容早就收了起來,掃視了一圈眾人,隨即搖頭道:“我也沒有辦法,這等邪術(shù)我是見所未見,剛才我在檢查令公子小腹之時,發(fā)現(xiàn)里面竟然憑空多了一件陶瓷娃娃,實在非同尋常,因此我才能聯(lián)想到是人施了邪術(shù)。而這等能夠?qū)⒁患馕飸{空挪進(jìn)人體的詭異法術(shù),我今生連聽都沒聽過,自然不可能破解的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