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抓個(gè)正著
春杏推開門，冷冷地掃了一眼屋內(nèi)得意洋洋的管事媽媽們，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冷笑。
“各位媽媽倒真是威風(fēng)了，如今不僅不把我們姑娘放在眼里，連世子爺也請不動你們了！”
若在平時(shí)，這些管事媽媽稍微往后看看，就能看見廚房大門外的不遠(yuǎn)處，正站著滿臉寒霜的楚凌昭。
可今日不同往日，她們借著酒勁，早已將平日里的規(guī)矩拋之腦后。
一個(gè)個(gè)面紅耳赤，眼神迷離，嘴里吐出的全是污言穢語。
春桃和春杏先后來傳的話，像一團(tuán)火，點(diǎn)燃了她們心中積蓄已久的怒火。
“你這個(gè)小賤蹄子！”
李媽媽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指著春杏的鼻子罵道：“少拿世子爺嚇唬人！也不看看你們那位姑娘是什么貨色，也配稱主子？就是外面的娼妓，也比她清白！”
另一位管事媽媽也跟著附和道：“就是，我看你們還是別作妖了，不然等來日，我第一個(gè)去回了寧霽郡主，把你們兩個(gè)發(fā)賣了！”
她們言語粗鄙，肆意羞辱顧夕妍，字字句句皆是輕蔑之意。
卻不知，她們的一言一行，被站在廚房門口的楚凌昭聽得一清二楚。
楚凌昭的臉色，隨著她們的話，越來越陰沉。
他原本只是來看看顧夕妍，卻沒想到，竟然撞見了這樣的場景。
這群狗奴才，膽敢如此欺辱他的人！
楚凌昭怒極反笑。
他本就對蕭清芷不滿，心里立刻有了猜測，
這些奴才敢這么放肆，肯定是蕭清芷在背后搗鬼。
蕭清芷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長了，竟然伸到他的院子里來了。
這還是沒成婚，若真成了婚，只怕他的英國公府，都該跟蕭清芷一起改姓蕭了！
這幫吃里扒外的狗奴才都不能留了！
楚凌昭站前一步，朝著廚房厲聲喝道：“放肆！”
楚凌昭這一聲怒喝，如同平地驚雷，炸響在喧鬧的廚房里。
原本還在推杯換盞、高談闊論的媽媽們被驚住了。
廚房里頓時(shí)一片安靜，只有一聲聲清脆的“咔嚓”聲格外清晰。
那是酒杯落地摔得粉聲碎骨的聲音。
片刻的寂靜后，媽媽們才猛地反應(yīng)過來，慌忙放下手中的酒杯，跌跌撞撞沖出廚房。
門外站著的正是面色鐵青、周身散發(fā)著寒氣的楚凌昭。
他身旁盈盈立著眼含淚光、楚楚可憐的顧夕妍。
平日里囂張跋扈的媽媽們瞬間酒醒，冷汗浸透了她們的衣衫。
世子回來了？
怎么可能？
顧夕妍不是已經(jīng)失寵了嗎？
世子這時(shí)候應(yīng)該在國公府中準(zhǔn)備婚禮，要不然就該陪著寧霽郡主，怎么可能陪在顧夕妍身邊？
這個(gè)受盡他們欺凌，根本不知道還手的嬌弱女子，竟然真的將楚凌昭盼了回來！
回想起剛才的所作所為，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媽媽們嚇得面如土色，雙腿發(fā)軟，已經(jīng)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
她們驚恐地看向陳媽媽和張媽媽，這兩位聽雨軒的掌事媽媽。
如今東窗事發(fā)，她們自然逃脫不了干系。
陳媽媽和張媽媽此刻也是心亂如麻。
特別是陳媽媽。
她原本是想考驗(yàn)顧夕妍有沒有法子制服這幫刁奴，結(jié)果見她發(fā)了通沒有用的脾氣后，再無作為，便對她心灰意冷，完全放棄了她。
不過是團(tuán)沒本事的爛泥，夫人肯定看不上。
卻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竟然看走了眼！
她竟能絕處逢生，再次獲得楚凌昭的青睞。
她心里后悔得不行，很想向楚凌昭稟告自己的初衷，卻沒有膽子上前。
為了求得一線生機(jī)，她不敢多說什么，只撲通一聲撲倒在地，對著楚凌昭連連磕頭，口中不斷求饒。
“世子恕罪！奴婢知錯(cuò)了！奴婢不該貪杯誤事，胡言亂語！求世子開恩啊！”
張媽媽見她求饒，也忙跟上：“世子饒命！奴婢一時(shí)糊涂，說了不該說的話，做了不該做的事！都是奴婢的錯(cuò)，求世子看在奴婢伺候多年的份上，饒了奴婢這一次吧！”
楚凌昭眼神冰冷地盯著兩人，心中怒火更盛。
“好一群刁奴！”
“我讓你們留在聽雨軒伺候主子，你們就是這樣盡心伺候的？！”
他的目光凌厲地掃過跪在地上的眾人，最終落在陳媽媽身上。
“陳媽媽，你跟在夫人身邊多年，應(yīng)該最清楚府里的規(guī)矩！你說說看，你們今天的作為，按照府里的規(guī)矩，該當(dāng)何罪？！”
陳媽媽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身體不住抖動。
“說！”楚凌昭從齒縫里吐出一個(gè)字。
“輕則杖責(zé)二十，重則發(fā)賣！”
陳媽媽顫聲道。
她的話一出，跪在地上的眾人更加慌亂，拼命地磕頭求饒。
廚房外頓時(shí)哀聲一片。
她們這可是重之又重的大罪??！
陳媽媽最先掉頭，朝著顧夕妍求情：“姑娘，老奴一向善待于你，這次確實(shí)糊涂，求你看在老奴平日盡心盡力服侍的份上，饒過老奴吧?！?p> 張媽媽和一眾媽媽聽了，馬上也朝向顧夕妍哀求。
“姑娘，饒過奴婢們吧！”
顧夕妍像是被嚇壞了，抬起淚眼，膽戰(zhàn)心驚地看向楚凌昭
“世，世子爺……”
楚凌昭冷哼一聲，心疼地將顧夕妍摟在懷里，厲聲喝道：“狗奴才，還敢威脅主子！”
陳媽媽見此，知道楚凌昭不愿輕饒，頓時(shí)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起來。
“世子饒命，都是張媽媽慫恿我，說夫人默許了，不必事事謹(jǐn)慎伺候姑娘，我才犯下如此大錯(cuò)……”
張媽媽本就六神無主，在一旁抹著眼淚，聽陳媽媽如此一說，驚得瞪大眼，愣愣地瞪著陳媽媽。
我何時(shí)說過此話？
不好，陳媽媽這是要將過錯(cuò)都推到我身上，讓我作替罪羊！
她急了，立刻辯解：“陳媽媽，你怎可如此詆毀我，是你說姑娘失去世子寵愛……”
“我沒有！”陳媽媽厲聲打斷她，跪行兩步向前，繼續(xù)哭訴。
“世子，奴婢在府中多年，從沒犯過一次錯(cuò)，是張媽媽威脅奴婢，若是不聽她的，就是對寧霽郡主的忤逆，將來郡主入門，就會翻舊賬，奴婢無奈之下，才不得已為之??！”
楚凌昭一聽這話，冰冷的眼神轉(zhuǎn)向了張媽媽。
“還有此事？”
“千真萬確！”陳媽媽說著向后掃視一眼，對其他婆子管事說道，“大家可以作證，我們都是受張媽媽脅迫！”
那些媽媽們皆都奸詐無比，哪里不明白陳媽媽如此說，是舍棄張媽媽救他們。
一個(gè)個(gè)全都跟著點(diǎn)頭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