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應(yīng)接不暇
木繼景稍稍停頓了會兒,伸手撫摸上尸體的左胸膛。
“他又的確死于心悸,死亡時沒有痛苦,就連臉上的傷,都是死后被砸的。”
“按理說,子京哥的武功不低,誰能悄無聲息的將他殺死呢?”
“還能有誰,鬼唄!”
一身白衣的二夫人,俏麗無比,歲月仿佛在她身上沒能留痕跡。
同樣是悲傷,二夫人明顯更讓人憐愛。
她柔弱的靠在蘇刑懷中,輕咬下唇道。
“我若不來,怕不是又要被姐姐冤枉了?”
“哼,你就是一條裝模作樣的毒蛇。”大夫人恨恨的唾了口。
木繼景檢查完后,繼續(xù)開口問道。
“這位夫人,為什么會說是鬼?”
二夫人柳眉一豎,抓著蘇刑的手微微用力,好似被氣著了一番,有理有據(jù)的解釋。
“是有人親眼看到的,還能有假?現(xiàn)在我那奴才都嚇瘋了,我是看他可憐,才保下他?!?p> “不然哦,又得叫你們作孽了,瞧瞧西苑,常年鬧鬼,不就是你們造的孽嗎?”
說著又看向大夫人身邊盈盈落淚的蘇笑笑,立刻拉上同盟。
“笑笑,你給二奶奶作證,昨日那奴才是不是招供了?”
大夫人等人猛然扭頭看向蘇笑笑。
“我……”
蘇笑笑欲言又止,眼睫上的淚珠輕輕發(fā)顫。
一直眼里只有命案的木繼景,聽到聲音不由得也望了過去。
這一眼,誤終身,幾乎是從頭紅到了腳,耳垂更像是能滴血一般。
心臟砰砰直跳,瞧見所有人都惡狠狠的盯著她。
立刻不滿的出言撐腰安撫;“姑娘、別、別怕,你、你就說、說實(shí)話、就、就好!”
木繼景面上一臉正氣的說完結(jié)結(jié)巴巴的話,實(shí)則內(nèi)里腳趾都快扣出一塊草地了。
蘇笑笑有些意外木繼景的反應(yīng),微張著小嘴驚訝的抬頭看過去。
長長的睫毛輕眨,淚珠順勢滾落。
‘砰!’
淚珠化作煙花,狠狠的砸在了木繼景的心上。
他只覺得耳朵嗡鳴,臉上露出一抹傻笑。
“嘿、嘿嘿,你們,別、別欺負(fù)她?!?p> “回公子,我沒被欺負(fù)?!?p> 見人如此模樣,蘇笑笑立刻嬌羞的別開臉去。
不曾想,卻與大夫人陰沉的臉色撞了個正著,她狀似慌亂無比,反射性的跪了下來。
輕搖腦袋,無措開口:“回、回大奶奶,昨日那奴才,確實(shí)、確實(shí)說有一個白胡子鬼,殺了二哥?!?p> 白胡子、鬼?陳土生、白胡子!
想到蘇亥遮遮掩掩的態(tài)度,大夫人突然間好似懂了什么。
眼見木繼景還在這里,她想都沒想的揚(yáng)起巴掌一甩。
“啪––”
聲音清脆,滿園寂靜,蒼白的臉頰迅速紅腫。
鮮血從嘴角緩緩滑落,蘇笑笑喉嚨發(fā)癢,開始低低咳嗽。
“賤蹄子,你敢胡說?”
“大夫人,你做什么為難她!”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木繼景語氣冰冷,一個跨步上前,把蘇笑笑從地上拉起來。
藏在身后,對著眾人冷漠開口。
“你們侯府的那個腌臢事,關(guān)她何事?她不過是蘇將軍的遺孤,剛剛來到京城,玩不來你們那些陰私手段?!?p> 大夫人被木繼景眼里的認(rèn)真嚇得連連后退兩步。
哆嗦著手指,指了指木繼景、又指了指二夫人,點(diǎn)頭咬牙。
“好、好,你們合起伙來欺負(fù)老身是吧?薛柔兒,你倒是把你那瘋癲的奴才拉出來,給老身看看,他是真瘋?”
“還是殺人后,裝瘋?”
面對大夫人的怒吼,二夫人直接轉(zhuǎn)身撲進(jìn)蘇刑懷里,翻了個白眼。
“早知道你會這么說,人就在外面,你親自去問不就行了。”
她昨晚都沒問出什么,她就不信,這老妖婆能問出個什么,沒準(zhǔn),人真是被嚇瘋了也不一定。
想到這里她眸光一閃,幽幽開口。
“白胡子啊,我怎么記得大哥身邊有個夫子,留著白胡子呢?”
“你、你胡說?!?p> 大夫人顫抖著指向二夫人。
木繼景也算是從兩人的對話中,抓住重要線索,他朝下屬使了個眼色。
“去,將那小廝帶進(jìn)來?!?p> “是!”
下屬領(lǐng)命,快速跑了出去,大夫人攪著帕子,有些焦慮。
二夫人則是撲在蘇刑胸口,微微勾起唇角,一個小廝而已,不管他是裝瘋賣傻,她都要趁機(jī)除掉陳土生那個老匹夫!
然而不到片刻,剛剛跑出去的下屬立刻焦急沖了進(jìn)來。
“公子、公子,不好了,那小廝死在門口了!”
“什么?”所有人大驚失色。
唯獨(dú)被藏在身后的蘇笑笑,波瀾不驚。
蘇亥啊蘇亥,他還真沒讓她失望呢,唯一的線索也被他親自斬殺了呢。
木繼景自然的牽住蘇笑笑的手腕,將人一同帶了出來。
大夫人和二夫人暗自對視一眼后,也著急忙慌的趕了出來。
小廝一身惡臭,貌似瘋癲,雙眼瞪得大大的,臨死前好似看到了什么臟東西一般。
身體已經(jīng)僵硬,卻還是呈現(xiàn)出跪姿,若不是剛剛下屬來押人,怕不是都沒人發(fā)現(xiàn)此人已經(jīng)氣絕。
木繼景神色難看,他蹲下身子,仔細(xì)摸索后斷定。
“死亡時間是昨晚,他是被活生生嚇?biāo)赖摹?p> “鬼……是鬼!”
突然,奴才中不知道是誰喊了這么一句,隨即而來的是整個侯府的恐慌。
兩個靈堂的白幡被吹得‘呼呼’作響。
侯府中僅剩的老人不多,他們或多或少都是面露驚慌的后退。
有一就有二,很快又有人繼續(xù)害怕出聲。
“是真的,那時候我還聽到過鬼哭。”
“我也、我也見到過鬼影?!?p> “不會?真有鬼吧……”
“你不知道?西苑真的有鬼!”
嘰嘰喳喳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所有人聽見。
蘇笑笑看著蹲在地上的木繼景,狀似害怕的道。
“可是、他跪在這里,怎么能看到西苑的鬼呢?”
她說著,往木繼景身后又縮了縮。
“我、我也有點(diǎn)怕。”
“不怕!”木繼景保護(hù)欲爆棚,當(dāng)即就從蘇笑笑的話中找到靈感。
是啊,人是被嚇?biāo)赖?,那肯定看到過什么。
他看著雪地里的印記,跪了下去,扭頭四周一看,雙眼倏地睜大。
木繼景立馬從地上爬起來,指著一處屋子,嚴(yán)肅道。
“那是誰的房間?”
眾人聞聲一驚,順著所指方向看去。
剎那間,所有人都發(fā)出一聲驚叫,滿臉恐懼。
木繼景朝下屬使了個眼色:“去,包圍起來?!?p> “不、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