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狗咬狗
深夜,茍員外正在抱著他的小妾早早睡下,這時,外面?zhèn)鱽砉返目穹椭?,小妾先是被驚醒,她翻過身,輕輕地拍了拍茍員外,見茍員外迷離地睜開眼,小妾柔聲說道:
“老爺,外面的狗狂叫不止,您要不出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被吵醒的茍員外很是不爽,他從床上坐起,罵著看管狗的下人們沒用,他披上一件衣服,離開了溫暖的被窩,而小妾又昏睡過去。
茍員外感覺頭腦昏昏沉沉的,是沒睡醒嗎?他來到庭院里,發(fā)現(xiàn)一個人影都沒有,連關藏獒的狗籠子也不見了,茍員外心生奇怪,是下人們將藏獒搬回狗舍嗎?
“該死的,下人和狗都跑哪里去了”
茍員外開始在小心翼翼地前往狗舍,一路上他沒有見到一個人影,他的心里感到惴惴不安,偌大的府邸仿佛一座鬼城,心里暗罵著偷懶的下人,強撐著給自己鼓氣,走到狗舍的門口查看情況。
忽然之間,茍員外感到自己的大腦一陣眩暈,視線中染上迷幻的彩色,他扶著欄桿,揉了揉眼睛,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過了好久,茍員外才找回了意識。
他低頭,發(fā)現(xiàn)狗舍門前的地磚上竟染著血跡,茍員外心中大驚,他趕緊推開狗舍的門,關在籠子里面的狗們聽見響動,對著茍員外狂吠,狗叫聲擾得他心神震蕩,腸胃里翻江倒海,他不耐煩地大叫著“閉嘴”,隨后快速清點著狗的數(shù)量。
“13,14,15……”
茍員外的步伐虛浮,不停地眨眼,勉強維持著站立的姿勢,他一步步向著狗舍漆黑的深處走去,數(shù)到最后他也不記得到底有多少只狗,茍員外好像聽見了動物的咀嚼聲,與狗叫聲摻和在一起,他找不到聲音的來源。
最終茍員外倒在地上,昏厥之前,他用已經(jīng)模糊的視線,看見翻倒在地的藏獒籠子,籠子上染著鮮血,里面饑腸轆轆的藏獒不知所蹤。
許清野站在狗舍的門口,她的身影融入于黑暗之中,月光下,她的眼神反射著如冰窖一般寒光,蔑視著躺在地上的茍員外,那兩只藏獒已經(jīng)撲到他的身上,
在狗叫聲的伴奏中,許清野合上門板。
時間倒回白天,周世辰與許清野離開了茍員外府邸,重新坐上馬車后,許清野表情沉靜無比,無論是以哪種方式救回蘭草,許清野都不想選,她也不想放過茍員外這種殘忍的家伙。
許清野來到茍員外的府邸,也只是為了勘探這里的府邸的布局,她想做出一些規(guī)則之外的事情,來達成目的。
她以通知的口吻告訴周世辰,自己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情,不必擔心自己的安危,明天早上就會回來,周世辰顯然放心不下,他懇切地說道:
“你要做什么?請告訴我,我說過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會支持你”
“……難道我要去殺人,你也幫嗎?”
許清野說完后,以為可以勸退周世辰,周世辰卻是一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周世辰放松笑了起來,說道:
“我還以為什么事呢,殺個人而已,我當然支持”
“……”
許清野感覺眼前這個人壞掉了,他是本來就這個樣子嗎?在許清野審視的目光下,周世辰又靠在車廂內壁,好像突發(fā)疾病,胸膛劇烈地起伏,重重地咳嗽幾聲,臉頰也因為咳嗽,涌上一抹酡紅,他柔弱地說道:
“殺人好可怕啊,但為了許清野小姐,我什么都愿意做”
“……”
許清野被他得這一套動作整不會了,她深呼吸,重新整理思緒,多個人幫助自己,也能提高殺人的成功率,既然周世辰不介意,何樂而不為,隨后她嚴肅地說道:
“那么我們先去搞點蘑菇吧,比如吃完會看見小人的那種”
為了萬無一失,許清野將一部分致幻蘑菇榨汁,少量地倒入水缸中,這種蘑菇食用后會昏睡產(chǎn)生幻覺,卻不會致命,毒素代謝出去后,便沒有大礙,她只想讓茍員外死,不傷害其他人。
許清野發(fā)動鈔能力,買通了茍府的蔬菜的供應商,她將致幻蘑菇混入可食用的蘑菇里,因為兩種蘑菇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所以沒有人看出來,事發(fā)后當成意外來蒙混過關。
深夜,茍府庭院里,下人們因為蘑菇昏睡過去,大概是茍員外為了馴服這兩只藏獒,把它們餓了很久,它們在籠子里,眼睛發(fā)紅,惡狠狠瞪著許清野與印騫。
許清野冷漠地舉起一只死雞,藏獒立馬急不可耐地狂吠起來,茍員外寢室內的燈火亮起,許清野示意印騫,幫忙將狗籠子搬到狗舍。
在狗舍的門口,許清野將死雞的血滴狗籠子上,在鮮血的刺激下,藏獒叫得更大聲了,它們幾乎要掀開籠子。
見狀印騫趕緊把狗籠子拖進狗舍內,許清野將雞扔在籠子附近,與印騫他們離開狗舍,藏在不遠處,等著茍員外過來。
做完這一切后,天快要亮了,許清野眼角泛淚,打著哈欠,她身體上很疲憊,精神狀態(tài)卻很興奮,她回到周世辰的馬車里。
周世辰坐在車里等待著她回來,因為許清野知道周世辰身體不好,在她的堅持下,就沒讓他參加這件事,周世辰看著神清氣爽的許清野,問道:
“如果只是想讓茍員外死,我有一百種更加輕松的方法,何必如此辛苦自己”
“這不一樣”
“那里不一樣?”
馬車啟動,他們將要前往槐樹那里,去接蘭草,許清野掀開車窗簾,凝視著窗外,夜幕依舊籠罩著街道,太陽埋藏在地平線下,她說出了一句令周世辰感到莫名其妙的回答。
“我不想輸?shù)簦呐率怯脴O端的方式”
公雞揚起脖頸,高亢地吟唱著晨曦之聲,許清野眉眼飽含笑意,想親口告訴她們,關于自由的消息,她跳下馬車,邁著輕快地腳步直奔槐樹而去。
第一縷陽光穿過云層,掀起黑夜的衣角,微涼的清風走過,戲弄著槐樹枯萎的枝椏,在斑駁的樹蔭之下,是老太太與蘭草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