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王呈顏來的時候，病房里只剩下憮雨和睡著的孩子。
今天真是太忙了，忙到都來不及回憮雨的消息。
他心里還惦記今天陳家來人看孩子的事，這不，事剛安排清楚，后續(xù)就交給羽簾瑾跟進，自己慌忙的趕來。
“這是來過了還是沒來”？
王呈顏心里犯嘀咕，想要在病房里找出來過客人的痕跡，又盯著憮雨看了半天，想看看她有沒有多余的情緒。
他在病房里走來走去，又盯著自己看了半天。憮雨被這股視線盯得不自在。
“你在找什么”？憮雨放下手機，對上了他的視線。
“沒什么，沒什么，我隨便看看”。
王呈顏似乎沒有打算停歇。不斷的確認病房里有沒有其他人來過的痕跡。
憮雨看著這個男人在病房里進進出出，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頭發(fā)還有點凌亂，呼吸也有點亂，明顯是小跑到病房里來的。男人臉上有股莫名其妙的倔強，似乎一定要找到什么東西才能罷休。
“你能不能休息會？你這轉(zhuǎn)的我頭暈”，憮雨趁他聽她說話的時候拉住了他：“你先告訴我為什么不回我消息，是不是因為陳家說要來，你慫了”？
王呈顏總算能安靜坐會了。
聽到憮雨這樣問，打算先放棄找痕跡的事情。至少憮雨對自己的態(tài)度依舊，說明還沒有被陳家說到心軟。
王呈顏拿出電腦，一邊等待開機一邊說到：“你亂碼那幾天出的方案，就那個項目，出了競品。而且，他們肯定的說，我們公司抄襲，要跟我們發(fā)律師函”。
“抄襲？怎么可能？！最后結(jié)果是什么”？
“我看過他們公開的方案，跟我們的完全不一樣。但是那邊不可能憑空的就說我們抄襲。所以我先放一邊了。但是我拷貝了一份，給你看看”王呈顏將拷貝的方案打開，把電腦遞給了憮雨。
憮雨一邊接過電腦一邊問：“跟這家公司簽合同的甲方公司查到是誰了嗎”？
王呈顏沒有說話。憮雨將視線移到他臉上：眉頭緊蹙，欲言又止。
嗯，肯定還是認識的人，關(guān)系不一般的人。
不想說憮雨也沒打算繼續(xù)問。
視線重新回到電腦上。看到方案的第一眼，憮雨心里就打起了鼓。
這個方案，就是自己的第一版方案！留在電腦上的方案！被亂碼的那一版方案！怎么會這樣??？是莧樂還是陳清？
王呈顏發(fā)覺憮雨的身體再輕輕地顫抖。知道這個方案肯定有問題了。
他將自己從工作轉(zhuǎn)態(tài)中抽離，連忙將電腦從憮雨那里拿走，坐在床邊將她摟著，輕輕的拍著，輕聲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看到這方案會難過，我的錯我的錯”。
憮雨緩了好久才將心里的情緒壓下去，聽到他的道歉又覺得些許可笑。
“剛剛問他是誰做他對家時他看起來還挺難過的?，F(xiàn)在怎么能這么快反應(yīng)過來安慰自己的”。
感覺到情緒逐漸穩(wěn)定的憮雨，王呈顏放開了她，又坐回到剛剛的位置上。他現(xiàn)在很想問問這個方案到底是什么情況，但是又不敢。只能默默的等著，等著憮雨想說的時候。
憮雨看了眼剛剛被拿走的電腦，深呼吸了一口氣：“那個文案，是我寫的”。
“？？？？”
王呈顏將電腦放在腿子上，又看了眼那個方案：“跟你當(dāng)時提出兩版方案都完全不一樣啊”。
憮雨看著方案右下角說：“我每次寫方案時都會在右下角貼上一朵六瓣花。不仔細看的話看不出來，因為太小了”。
王呈顏聽她這么說，將方案右下角放大了很多，果然有一朵六瓣花。
他抬起頭示意她繼續(xù)說。
“我的第一版方案不僅拷貝了一份，還在電腦上放了一份。后來回到家后，又想到了另外兩個方案，就丟掉了第一版方案，將U盤里的方案都更新了”，憮雨想起那天的事心里像有根針扎了一樣：“那天電腦上的方案亂碼了，我以為是針對我個人的，沒想到是針對公司的”。
“好，我知道了”，王呈顏合上電腦：“你現(xiàn)在就是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我來”。
王呈顏雖然這么說，到憮雨還是覺得心里堵的慌。
憮雨拿著手機，腦袋里胡思亂想。
兩個人就這么靜靜的坐著。王呈顏在電腦上敲擊著，憮雨的手機小聲的播放著視頻，孩子在旁邊勻稱的呼吸。
憮雨不知道的是，身邊人在得知方案泄露時，第一時間懷疑的就是陳清。后來又回想到莧樂有次打電話時憮雨剛好在偷聽。
“憮雨”
“嗯”
“我記得莧樂在公司時有次打電話你在偷聽對吧”？
“昂，后來要不是因為你，我就被發(fā)現(xiàn)了”。
憮雨突然想到了什么，一邊說一邊在手機里翻著什么：“我記得我是錄音了的，我找找看”。
每次跟客戶談合作，憮雨都會錄音。導(dǎo)致手機的錄音文件真的很多啊。雖然時不時在清理，但保留的還是不少。憮雨只記得那次合作大概時間，
“找到了”！憮雨打開音頻。
當(dāng)天的莧樂說的話被還原播放出來。
好吧！莧樂就是公司那個內(nèi)鬼！
也許對陳清，心里還是有些牽扯。方案不是陳清泄露的，憮雨心里松了一口氣。
但，跟莧樂打電話的那個人是誰呢？難道是每天接送她的“陳清”？
憮雨還在心里盤算，王呈顏卻心里更難受了。
自己公司泄露方案的是莧樂，但是得到方案的確是自己那位同父異母的弟弟。
他很肯定，這件事不是第一次發(fā)生。
總部有專門的風(fēng)險把控部門，因為競爭關(guān)系，方案的保密度也很高。
但是分部不行。
如果說總部的競爭關(guān)系是以組為單位的競爭，那么分部就是部門里個人與個人的競爭。
總部的方案競爭是團隊合作，一旦出現(xiàn)內(nèi)鬼，影響的不僅是團隊的效益，更是個人的；分部則是一人方案，一人效益，惡性競爭也司空見慣。但是只要不影響公司利益，上級和老板基本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莧樂這次差點就造成了分部公司的重大損失了。
想想分部創(chuàng)立初期所遇到的困難，已經(jīng)穩(wěn)定期所遇到的刁難，現(xiàn)在聯(lián)系起來，大致都能想的通了。
也是，要是自己從頭再來的分部都能如火如荼的產(chǎn)生高額穩(wěn)定增長的效益，那么公司很有可能在與他無緣了。畢竟他那個小公司，每年的只能保持在不虧損的狀態(tài)下。他不著急，他那個母親也該著急了。
之前的開除看來還是輕了。
王呈顏跟羽簾瑾打了個電話，說了大概的情況。
羽簾瑾一聽；喔豁，正愁沒有大整改的時機，這不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