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去丞相府小住
丞相被王公公親自攙扶了起來,他咳了幾聲:“多謝陛下。”
“愛卿漏夜前來所為何事?”皇帝并未抬眼,而是抬手蘸了蘸墨汁。
“陛下,老臣請陛下做主。”他舉起胳膊再度行禮:“臣的長子現(xiàn)如今正在長公主府上,已經(jīng)足足一天了?!?p> 蕭乾川執(zhí)筆的手一頓,掐了掐眉心:“那愛卿去長公主府要人即可,來找朕做什么?”
溫相跪地叩頭,憤慨的說道:“陛下,長公主府大門緊閉,老臣多次求而不見,這才不得不來叨擾陛下?!?p> 朱筆再次頓住,蕭乾川放下了筆,微蹙著眉抬起了頭:“大門緊閉?”
他將目光看向了王公公。
王公公額頭薄汗,夾著尾巴即刻上前稟報:“陛下,今日徐將軍也去過長公主府,在徐將軍離開后,長公主府才閉門?!?p> “徐珩之又去做什么?”蕭乾川掐了掐額頭,只感覺頭疼的緊。
“這…奴才不知?!?p> 蕭乾川深呼吸:“去傳令,讓長公主把人送回去?!?p> “是,奴才領(lǐng)旨?!?p> 丞相感激涕零,跪下就磕頭:“多謝陛下。”
等丞相被攙扶著出去之后,蕭乾川才又把王公公叫了回來。
“你去內(nèi)務(wù)府把那頂珍珠蓮花冠給長公主送去?!?p> 王公公輕微一愣,連忙應(yīng)答:“奴才領(lǐng)旨。”
這珍珠蓮花冠可是后妃都眼熱的東西,陛下居然要給長公主?
蕭乾川揮了揮手,御書房的人都退了出去,直到一個暗色的影子出現(xiàn)在了燭光下。
“今天長公主府發(fā)生了什么?”
黑影如實(shí)匯報了蕭郁和徐珩之的話。
只是說完后,蕭乾川的臉色并不好看,頗有幾分苦澀。
“是啊,十幾年了…她在怪朕呢?!?p> 丞相的馬車剛到了長公主府,敲門后,侍衛(wèi)前去通報。
溫相等人愣是在外面等了一個時辰。
“這可是陛下有口諭!憑什么不能進(jìn)去?”
遲遲見不著兒子,溫相著急的扒在門上舉起文弱的手質(zhì)詢。
文蘭冷著臉行禮:“相爺,既然是陛下口諭,那就等傳口諭的人來了再說,殿下說了,現(xiàn)在不見客?!?p> “你你你!”溫相硬生生被推了出去。
床榻邊上蕭郁正拿濕帕子給溫赫言擦拭手指。
下面跪著兩個府醫(yī)顫顫巍巍,心驚膽戰(zhàn)。
“整整一天了,人為什么還不醒?”蕭郁擔(dān)心的不行。
“殿下息怒,溫公子今晨來時恐怕就已經(jīng)發(fā)燒了,在甘霖居封閉濕潤的殿內(nèi)更是發(fā)燒加重,只要退了燒就好了。”
“那怎么還不退燒?”她有些上愁,這個時候要是有專門的退燒藥就好了。
“藥已經(jīng)喝下去了,溫公子今夜必會退燒,殿下若想讓溫公子快些退燒,可派人為溫公子擦拭身體降溫?!?p> 蕭郁了然的揮了揮手,轉(zhuǎn)頭看向床上的人滿目擔(dān)心。
“那他的腿…”
“殿下放心,只要避開患處不會有影響,給溫公子用的都是陛下賞賜給殿下的金瘡藥,明日便會好上大半?!?p> 蕭郁淺淺嘆了口氣。
“退下吧?!?p> 兩位府醫(yī)如釋重負(fù)的擦了擦額頭的汗:“謝殿下?!?p> 蕭郁正準(zhǔn)備叫人準(zhǔn)備溫水,就見文香急匆匆進(jìn)殿。
“殿下,王公公來了,是陛下口諭?!?p> 蕭郁不耐的蹙起了眉:“多管閑事?!?p> 正廳內(nèi)王公公宣完口諭之后,連忙將蕭郁扶了起來,賠笑道:“殿下,您息怒,無論是因為何事,擅自留溫公子在府上確實(shí)不妥,陛下也是為您著想?!?p> “這不,陛下還命奴才為殿下帶來了珍珠蓮花冠呢,可是上千顆…殿下,殿下?”
蕭郁轉(zhuǎn)身就走了,看都沒看那珍珠蓮花冠一眼。
“勞煩公公帶回去吧。”
不過是一些籠絡(luò)人心的手段罷了,皇兄還真是大手筆。
沈速跟隨蕭郁的腳步,臉上有些不耐煩。
尤其是看那個溫相。
“長公主現(xiàn)在可以把老臣的兒子還來了吧!”
蕭郁離開的腳步頓住,半偏身子回眸,目光有些冷。
沈速偏頭回眸的目光更是陰沉的出奇。
“還你?還給你讓你繼續(xù)罰他嗎?”蕭郁轉(zhuǎn)身一步一步朝溫相走起,渾身上下有了幾分戾氣。
“本宮真是好奇,他到底是因為什么頂撞了溫相,居然要連著三日跪在祠堂,連發(fā)燒了也沒人管。”
溫相臉色微變,他眼神閃躲了下,隨后正色道:“老臣教訓(xùn)兒子天經(jīng)地義,長公主無權(quán)過問臣的家事!”
蕭郁被氣笑了,一雙美眸半彎著滿是怒火:“好,本宮無權(quán),那本宮去哪你總管不著吧?!?p> 溫相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之后,沒再說話。
隨后便聽長公主吩咐道:“準(zhǔn)備一輛不透風(fēng)的馬車,收拾好本宮的東西,本宮這幾日要去丞相府小住?!?p> 溫相震驚的睜大眼睛,“你…”
“相爺不會不歡迎吧?”
王公公也變了臉色,惶恐的上去勸:“殿下不可啊,您尚在閨中,這樣會影響到您的聲譽(yù)啊?!?p> “本宮的聲譽(yù)還怕這點(diǎn)影響嗎?”蕭郁難得對誰都沒有好臉色,這是她回來之后第一次和人冷臉。
一個是皇帝心腹,一個是皇帝近臣。
王公公一著急發(fā)覺自己說錯了話,沒敢再繼續(xù)說話。
溫相也不能將長公主拒之門外,只能忍氣吞聲,跟著前面的馬車回了府。
王公公嚇得頭也不回的趕緊回宮匯報。
夜間長公主的儀駕浩浩蕩蕩的到了相府,路過的府門通通派人張望。
丞相見狀氣的在馬車?yán)镏毕肓R街,但也因為禮儀道德憋了回去。
親手為溫赫言蓋好被子之后,蕭郁干脆就守在了床榻邊。
溫相鐵青著臉說了句:“此舉不合規(guī)矩。”
“本宮就是規(guī)矩?!笔捰衾硪矐械美硭?,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文蘭,夜深了,請溫相回房休息?!?p> 文蘭得令:“是,殿下?!?p> 轉(zhuǎn)頭便板著臉對臉色難看的溫相說了句:“相爺,請。”
文蘭是擺在明面上的練家子,溫相就算不顧及她是長公主府的人也顧及著對方的武力,只能沉著臉走出了自己兒子的房間。
“老臣自己的兒子自己心疼,長公主此舉未免太過霸道了,至少要讓老臣留個身邊的人守著吧!”
溫相氣的甩袖,胸腔間不滿的哼了一聲。
文蘭得到命令沒拒絕,便留那小廝在房中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