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只為羞辱她
季宴禮一手插兜,一手夾著根香煙不緊不慢的抽了一口,薄薄煙霧模糊了他冷淡俊美的神情,但卻遮掩不了他嘲諷揶揄的口吻:
“怎么著,是我孤陋寡聞了嗎?看了半天也沒弄明白,你們這是上演的什么戲碼?!?p> 他寒潭似的鳳眸輕飄飄的落在魏萊臉上,不過一瞬又挪到別處,口氣仍是不冷不熱:
“掛彩的掛彩,掉眼淚的掉眼淚,裝深情的裝深情,我倒想知道諸位是覺得我這瓊樓閣招待不周,還是幾位有什么癖好喜歡將私人感情拿出來現(xiàn)場直播?”
魏萊臉頰頓時一紅,連帶著耳根子也熱的發(fā)燙。
她就知道被季宴禮撞上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可是她又能怎么辦?
季宴禮像是從來都沒有看見過魏萊窘迫的神情。
他是真的不在乎,也不覺得別人會如何,只是自顧自道:
“若你們蓄意鬧事,我就不得不叫保安了,若是后者,我倒可以給你一個建議聯(lián)系前臺讓他們幫忙提供表演場地,這樣大家也能盡興些,是不是?”
最后幾個字,他說的輕飄飄的,好像很善解人意,但在魏萊聽來,仿佛一根根尖銳的刺一般朝她迎面射來。
她傾盡所有維持的臉面被他踩在腳下捻的稀碎。
顧培遠深吸一口氣,雖覺臉上掛不住,但還是態(tài)度謙和道:
“對不起季總,我和我女朋友還有事先走一步。”
李警司雖說有個一官半職,但他的身份遠遠不足以讓他認識季宴禮這樣的大人物。
斜眼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男人,他除了長得人模狗樣之外并無其他特別之處,不過是一個充當大尾巴狼的看客罷了。
他不屑的冷哼一聲:“小子,我勸你一句爺?shù)氖律俟?,否則我不介意讓你知道這社會的險惡?!?p> 季宴禮不緊不慢的抽了一口煙,然后將煙頭摁滅在旁邊的垃圾桶上。
他笑了一下,仿佛冰凍千年的雪山剎那間開出一朵絢麗妖冶的彼岸花,危險與美麗并存,他扭頭看下身后的保鏢,冷淡的語氣夾雜著戲謔:
“好像從來沒有人這樣跟我說過話,第1次聽到也覺得新鮮。”
幾個保鏢均向李警司投向憐憫的目光:見過人上趕著送禮,還沒見過人上趕著送命的。
不過一個眼神,一旁的劉澤亮便明白季宴禮的意思。
一個利落的出手,甚至都沒看清他動作,就見李警司已經(jīng)被摔倒在地,哀嚎聲不絕于耳嘴里更是罵罵咧咧。
顧培遠牽著魏萊,正要離開,季宴禮又出聲道:
“等一下,我這人好奇心比較重,想鬧個明白,到底你們倆是情侶還是他們倆是?”
顧培遠可能不明白季宴禮的意思,但魏萊卻懂,他是在以羞辱她的方式,逼自己表態(tài)。
而這個態(tài)度,決定了他們二人日后能否平靜生活。
魏萊心口像是被玻璃罩罩了起來,悶的她喘不上來氣,但還是故作鎮(zhèn)定的搖頭:
“都不是?!?p> 顧培遠眉頭輕蹙,低聲道:
“小然別鬧了,對不起季總,我跟我女朋友之間鬧了點不愉快,我們這就離開不打擾了。”
顧培遠看了魏萊一眼,示意她跟上自己,然后拄著單拐向出口方向走去。
魏萊轉(zhuǎn)身察覺到兩道如利刃一般的目光從背后射來,噼里咔嚓,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
她知道自己這是觸了季宴禮的逆鱗,在他眼里她是個替魏家贖罪的罪人,沒有任何選擇權。
但是她必須把事情跟顧培遠說清楚,斷了他以后的念想,也斷了自己的…
季宴禮離開前,漆黑如夜的瞳孔掃過還躺在地上哀嚎的李警司,剎那間,眼底滑過一抹殺色,只不過這種事情來得快去的也快。
不知道為什么,李警司對上季宴禮眼神的那一瞬,脊梁一陣發(fā)寒,有一種被當成獵物給盯上的錯覺。
離開瓊樓閣,魏萊和顧培遠沿途走了一段,她才鼓足勇氣把連日來在心中反復咀嚼的話,一股腦倒出來:
“阿遠,我認真的考慮過我們這段感情,不帶任何情緒也沒有任性,我是真的覺得我們不合適,我太累了,我想結束了?!?p> 顧培遠這下是真的慌了,“小然我知道魏家出事,我沒有第一時間陪在你身邊,這些是我做的不好,我們…我們那么相愛…”
魏萊努力睜大眼睛,強忍住眼底的酸澀,狠心道:
“我不否認,這三年來我過得很快樂,但是我發(fā)現(xiàn),這份感情跟魏家這連日來的遭遇一比,簡直薄如蟬翼,”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覺得家里的事情已經(jīng)耗干了我所有的精氣,我沒有閑工夫再去應付其他。”
顧培遠彎著腰雙手撐在魏萊的肩頭,紅著眼眶乞求道:
“小然,我們的感情不會成為你處理家庭問題的累贅,我可以幫你,你再相信我一次好嗎?”
這一次不論是誰,都不能逼他從魏萊身邊離開。
魏萊并不接話,徑自道:
“我的手機沒有壞,這幾天你給我打的電話我都看到了,不接你電話是因為我想對這三年來的感情跟你當面做一個了結,從此以后我們一別兩寬,各生歡喜?!?p> 她面無表情的揮開顧培遠的手,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離開,連同顧培遠撕心裂肺的喊聲一起隔絕。
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做完這一切,她不能回頭,她怕一回頭之前所做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走了好遠,魏萊才停下腳步蹲在路邊,把頭埋在膝蓋處放聲痛哭。
似乎只有這樣她才會好過一些,心里的痛才會減少一些。
不知哭了多久,魏萊覺得眼睛發(fā)干,發(fā)脹再也沒有眼淚可流的時候,才起身往龍湖灣的方向走去。
那是她的新房,她和季宴禮結婚住的地方。
每平米近百萬的豪宅,連京圈的富豪都覺得貴的離譜的別墅,對魏萊來說卻像牢籠一樣,分分鐘都只想逃離。
她并沒有打車,一步一步的慢慢朝那個方向走去,好像只有這樣拖延著做短暫的逃避,她的心才不會那么累。
接近凌晨的時候,魏萊才走到龍湖灣,走進庭院看見屋里一片漆黑。
她知道季宴禮在別的地方有住處,或許也有別的女人,不回來這里也很正常。
她行尸走肉般在門口換了鞋,習慣性的摸黑上樓,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暫時忘記,自己身陷囹圄不得自由。
剛走到玄關處,偌大的客廳里突然傳來一道冰冷寒涼的男聲:“去哪了?”
魏萊瞬間嚇的一個激靈,差點把手里的包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