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配不上他了
男人伸手打開開關,整個客廳驟然大亮,魏萊不適應的皺了下眉頭。
季宴禮穿著深藍色的睡袍長臂悠閑的搭在沙發(fā)背上,好看的鳳眸在魏萊臉上逡巡一圈,不知是嘲諷還是揶揄:
“這么快就跟情郎約會完了?還是說又主動送上門被退回來了?!?p> 魏萊沒心思想季宴禮為什么大半夜不睡覺,卻坐在這里等著冷嘲熱諷她的原因。
但她心里清楚,有些話她必須解釋清楚,這樣對人對自己都好。
“我沒有約會,只是想把有些話當面跟他說清楚。”
季宴禮薄唇勾起,冷眼瞧著魏萊:“眼睛都紅成這樣了,是不是覺得爬我的床后悔了,現(xiàn)在又想吃回頭草了?!?p> 自從認識季宴禮以來,魏萊覺得她的自尊一次一次被季宴禮踐踏,揉碎。
本以為次數(shù)多了她就會有免疫,但事實證明,她低估了季宴禮的毒舌,在他看來輕松平常的一句話就能讓魏萊立即血氣翻涌,想開口罵人。
魏萊挺直脊背,深呼一口氣,用最平靜的態(tài)度說出自己最心痛的話:
“我是想吃回頭草,只不過我心里清楚我已經配不上他了。”
季宴禮從茶幾上拿過煙盒,取出一支煙點上,慢條斯理的抽了一口,才慵懶道:
“跟我睡過就讓你這么覺得抬不起頭嗎?”
魏萊抬起頭直視季宴禮投來的目光,平靜道:“難道我應該滿大街的敲鑼吆喝,感覺自己像被鍍了一層金邊嗎?”
季宴禮彈了彈煙灰,臉色一如既往的冷淡看不出喜怒:“這倒不好說,畢竟是你自己主動送上門的?!?p> 魏萊面色平常,但垂直身側的拳頭早已緊緊攥起,掌心里的皮肉被指甲掐出深深的痕跡。
她以為她掩飾的很好,可是從季宴禮的角度看去卻將她的反應看得一清二楚。
“沒什么覺得好委屈的,不自愛的人,沒人會珍惜?!?p> 魏萊臉色陡然漲紅,她已經一退再退,可是連最起碼的委曲求全季宴禮都不愿意給她。
這些天該找的人她都找遍了,但是能幫上忙的卻沒有一個。
魏萊知道,大哥的事對季宴禮來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只要他肯開口,去監(jiān)獄見大哥一面,甚至…讓大哥提前釋放,也不是沒有可能。
反正無論怎么退季宴禮都不會輕易放過她,不如兩人開誠布公的談一次,只要她對季宴禮有利用價值,兩人就有談判的可能。
這個想法一從心底冒出來,魏萊就立即想要執(zhí)行,一刻都不愿意等下去。
她剛要開口,就見季宴禮已經起身準備上樓。
“哎,等一下。”
季宴禮像個充耳不聞的聾子,腳步未停徑直上了樓梯。
魏萊知道今天是個契機,一旦錯過又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時候。
干脆鼓足勇氣,將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我想跟你談談,關于我大哥的事情?!?p> 季宴禮雙手插兜語氣涼的沒有絲毫溫度:“知道你父母去世的早,但魏徹應該告訴過你為人的基本禮貌吧?”
言下之意,大半夜的爺沒心情聽你在那瞎白活。
等到季宴禮的身影消失在2樓轉角處,魏萊才像個提線木偶一樣,一步一步的朝3樓走去。
洗漱完畢,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一想到顧培遠看她的眼神,她的心肺都跟著一陣絞痛。
眼淚順著眼角滑落,魏萊想要放聲大哭,卻又不敢,怕吵到別人又怕被罵。
極度壓抑的哭聲,憋得她胸口發(fā)悶,原來她已經沒有家了,連個可以讓她放聲大哭的地方都沒有了。
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
魏萊知道,季宴禮手里還握著幾莊魏徹公司經濟犯罪的證據(jù),如果這些證據(jù)都交上去,魏徹這輩子估計都在牢里度過了。
她不相信魏徹做過那些事情,他是冤枉的。
她一定要想辦法見到魏徹,也不至于像現(xiàn)在這樣到處亂撞。
思來想去,唯一能見魏徹的突破口就在季宴禮這里。
可一想到要跟季宴禮接觸,魏萊心理本能的排斥。
工作兩年,她見識到了不少形形色色的人。
多難纏的患者她都見過,軟磨硬泡的,面目丑陋的,兇神惡煞的,蠻不講理的,不論是哪種她都能隨機應變,輕松化解。
可只有季宴禮這種,就因為他那張抹了砒霜的嘴讓魏萊一想到他就本能的想要退縮,就算對上他那張俊美如斯的臉,也不能成為加分項。
魏萊捂著被子抽抽泣泣地哭了一陣,起身去了洗手間洗了把臉,她告訴自己季宴禮的心就算是水泥做的,她也要從他這里挖出一個出口救出魏徹。
臉面在季宴禮這里早已被捻的粉碎,為了大哥,魏萊決定干脆豁出去了。
她一直都是個行動派,心里計較一番過后敲定方案,便利索的上床準備睡覺。
明天一早起來她就決定實施計劃。
就算現(xiàn)在的生活再苦再累,心中有了希望魏萊就不再覺得那么難熬,一夜很快過去。
醒來時,天邊已經大亮,她洗漱完畢就起身去了廚房。
對于自己的廚藝魏萊還是很有信心的,心里盤算著早晨要給季宴禮做點什么。
只要他肯坐下來,哪怕吃上一口,魏萊就能給自己爭取到談判的機會。
打開電飯煲,她準備先熬一個蓮子八寶粥,看著冰箱里的食材,夠她做幾樣拿手小菜。
這樣想著,手上的動作加快了不少。
不確定他什么時候起床,做飯的途中魏萊還給醫(yī)院梁主任打了個電話請假半天。
一般像神外這樣的大科室,醫(yī)生人手本就緊俏,梁主任是不會輕易批假的,但是魏萊來神外的這兩年,工作上真的是沒得挑,絕對對得起上拼命三娘的稱號。
梁主任想拒絕都不好意思,只叮囑道:“那你好好休息,下午有一個重要的患者會診,你千萬不能錯過?!?p> “好的,梁主任知道了?!?p> 做飯的途中,季宴禮醒過一次走出臥房,原本正要下樓,但沒走幾步,就看見魏萊穿著一身居家服,系著一條圍裙在廚房里忙活的身影。
冷峻的容顏沒有絲毫波瀾,不知在想什么盯著那個方向看了一會兒,他又轉身回了臥房。
又過了兩個小時,做好的飯菜都被魏萊放在鍋里加熱保溫,因為心里有事兒她坐不下來,繞著餐桌來回踱步。
又過了10分鐘她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上午10點,按理說正常人睡到這個點都應該醒了,抬眼看了看2樓季宴禮臥室的方向,那里的門依然緊鎖。
有幾次魏萊都想把飯盛好端上去,直接敲他的門。
但是一想到季宴禮接下來可能說的話,她就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有那么一瞬間,魏萊覺得季宴禮這狗東西是不是故意的,其實他早就醒了,就是為了不想見她才故意拖著不出來。
丫總不能一直待在臥室里,她今天就跟他在這耗著了。
轉念一想若是待會他出來了,她說點什么做開場白?
早啊,你醒了?
不好,這不明擺著的嘛!
要不要吃點早餐,我的手藝還不錯。
也不好,太做作,肯定又會被他毒舌一頓!
正想著,2樓臥房的門被人輕輕打開,聲音雖小,但耐不住魏萊一直關注著那里的動靜。
轉頭朝2樓看去,只見季宴禮已經換好行頭,做工精良熨貼整潔的深色西裝,穿在他的身上,不知是衣服把人襯的更好看,還是人把衣服襯的更金貴。
只能說這個高挑俊美的身形實在太過吸睛,帥的掉渣!
見他一手握著手機一手插兜從樓梯上走下來,如大提琴般低沉悅耳的嗓音在空曠的房間里顯得格外好聽:
“嗯,這件事你親自去辦,帶幾個身手好點的兄弟,不給他們點教訓看來是不會長記性。”
魏萊見他走到一樓,心里一邊罵他是土匪惡霸,整天就只知道打打殺殺,一邊動作不停的跑去廚房將準備好的飯菜端上餐桌,就等著他過來品嘗。
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只要他敢吃,她就好開口。
見他朝著餐廳的方向越走越近,魏萊似乎已經看到了些許希望的曙光。
她抬頭臉上刻意掛著笑,生怕自己的熱情表現(xiàn)的不夠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