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睡覺,跑到這來懲奸除惡?
或許是黃毛動手動的太過突然。
就連癱靠在沙發(fā)椅背上的陸宴都沒反應過來。
上一秒,他還在為初軟的話暗暗舌尖抵腮,下一秒見到那人動手,他瞬間坐起身。
醉熏的眸子猛地隨著眼前突兀的情形放大。
“徐震,老子讓你動手了?”
雖然說初軟這人的確不討她喜,在她剛才說出那些話時,也的確有將她撕碎在當場的沖動。
但這不代表,別人可以不經(jīng)過他的允許,隨意動他的人。
陸宴的莫名煩悶,先他的理智一步?jīng)_上腦海。
他想起身,伸腳踹這不長眼的死黃毛一腳。
動作剛做了一半,手臂卻被一陣力道倏然拉緊。他回眸一看,是桑落落。
她正在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鞍⒀?.....徐少他一直對初軟有意思,下手有分寸的。況且你可別忘了,你可就指著跟徐少的那筆生意了......”
“......”陸宴緊握至爆出青筋的拳,逐漸松開。
桑落落說的沒錯,讓徐震替他解決了這個牛皮糖,并不是壞事。
他的遲疑,落在黃毛男人的眼底,宛若變相的應允。
徐震拽著初軟的手逐漸收緊,唇角掛著的變態(tài)笑意逐漸肆意:“軟軟,你的阿宴哥哥,好像要把你送給我了?!?p> 熏臭的口氣彌漫在空氣之中,令人作嘔。
初軟絕望地闔眼。
她只覺得,她好疼。
頭皮被生拉硬拽的疼,卻遠遠比不上埋藏了十年的傷口,被赤裸裸地撕裂在大眾視野的疼。
心口宛若有千萬只小蟲,在細細密密地撕咬最后的理智。滿腔的委屈溢在喉腔,初軟只能將一切,都咽在腹中。
死亡,永遠都是輕率又灑脫的代名詞。
無盡的痛楚與苦惱,向來都是由生者為之承擔。
或許,三年前,早在她選擇坐上那班回京城的飛機上開始,一切的走向都已注定。
“宴少,我這就替你好好教育教育這不識好歹的賤貨!”徐震眼中閃爍著惡毒的光芒。
那副模樣,恨不得將初軟當場生吞活剝。
他心急如焚,幾乎是一刻也等不及,粗壯的大手如同一把鐵鉗,死死地拽著幾乎沒有反抗能力的初軟,朝著包間的廁所方向大步拖去——
意圖,昭然若揭。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衛(wèi)生間那扇磨砂玻璃門被他用盡全力重重摔上。
即將發(fā)生什么,不言而喻。
桑落落眼見事情進行的很順利,盈盈笑意染上眉梢。
她湊在陸宴身邊,手指撩了撩男人敞開衣領下的鎖骨,聲音千嬌百媚:“宴少~我們也回去吧,我叫阿姨在家里做了宵夜......”
陸宴斜眼望了眼那盞關上的磨砂玻璃門,喉間莫名有股說不上來的澀意。
勾著懷里桑落落腰間的手臂緊了緊。
他緩緩站起,對著還在滿面八卦的人群,略帶不耐地招了招手:“今天就到這吧,大家該散都散了。還有,今天的事......”
“宴少,我們明白的,今天什么也沒發(fā)生?!睅讉€小弟紛紛低頭哈腰。
他們不傻,知道在座的人,沒一個惹得起。
陸宴這才抱著桑落落,離開了包間。
————
初軟被黃毛猛地拽到洗手臺前。
瘦弱的身軀像一片無助的落葉,被無情地甩落。
脊背狠狠地撞在洗手臺大理石材質(zhì)的棱角處,尖銳的疼痛瞬間如電流般傳遍全身。
她只感覺一陣劇痛襲來,渾身發(fā)軟,連一絲掙扎的力氣都難以使出。
徐震邪邪地笑著,伸手作勢要解皮帶?!昂俸?.....你說你為什么非要死腦筋,追著陸宴不放呢?其實哥哥也很好的,等會你就清楚了?!?p> “......”初軟的指尖蜷了蜷。
額角不自覺冒起細細密密的冷汗,那些汗珠緩緩地順著她的額頭滑落,映照著她原本就毫無血色、如紙一般蒼白的小臉。
這般柔弱無助的模樣,不但沒有讓徐震心生憐憫,反倒如同一把火,點燃了他的邪惡欲望。
眸底倏然劃過一絲狠戾。
他毫不猶豫,伸出手,猛地捏住初軟的臉頰。
力氣大得,幾乎要在她的臉上留下深深的指印。
徐震緩緩地湊到初軟的面前,滿是酒氣與惡臭的嘴巴微微張開,就要俯身親上去。
“砰——”
突兀的響聲,自雜亂無序的音樂聲中,猛然響起。
似是有什么東西炸開。
徐震額前滑下一滴鮮血,順著他的臉頰,緩緩落在他的唇上。
他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愣了半秒。
唇瓣下意識地微微顫動,暗暗地罵了一句臟話。還沒等他有所反應,他的身體便不受控制地向一旁直直地倒了下去,揚起一片塵土。
初軟緩緩低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緊攥著的,碎了一半的玻璃酒瓶。
那是她方才,情急之下在腳邊隨意抄的。
一直黯淡的瞳孔,倏然劇烈收縮。
她......殺人了?
強忍著尖叫出聲的沖動,初軟把手上的玻璃碎片順手丟在一旁。
胸口控制不住地起伏,她顫抖著發(fā)軟的腿,想要拉開衛(wèi)生間的門叫人趕緊叫救護車。
渾身上下卻像是被抽了力,仿佛被釘死在那般,無法動彈。
蒼白的唇瓣沒有半分血色。
毫不懷疑,下一秒,初軟就要癱軟在地。
血腥氣息彌漫整個狹小的空間,她的所有理智仿佛也在這一刻,被抽絲剝繭。
萬幸的是,這樣的可怖孤寂,沒有持續(xù)太久。
又是一陣震天轟鳴......
衛(wèi)生間的磨砂玻璃不知道被什么,從外頭打破。
初軟驚詫地抬眸,又在看清眼前場景的時候,再也忍不住,捂著臉低聲抽泣起來。
陸淮夜面色陰郁地站在殘破的門外,右手虛虛地握成拳,手腕在左手掌心之間淺淺地扭動了幾分。
骨節(jié)分明的指節(jié)此時血肉模糊,遠遠望去十分可怖。
一看便知,這倒霉的玻璃門是被他一拳錘碎的。
平日里總是帶著虛假笑意的狐貍眸,此時冷郁陰鷙,只輕輕往地上躺著,還在抱著腦袋喊疼的男人身上掃了一眼。
星星殺意染上眉宇。
卻又在望向初軟時,嘲諷的笑勾上唇角。
“我們軟軟,真是不安分呢,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覺,跑到這來......懲奸除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