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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算哪門子表姑娘

第十二章 白銀千兩

她算哪門子表姑娘 春夢關(guān)情 2108 2024-12-15 18:45:25

  第二天梁善如和周慎起了大早。

  晨間霧氣散去,天果然放晴。

  濃云散去,金烏乍現(xiàn),檐下冰凌有了消融痕跡,滴答水聲不時能傳入耳中。

  從周慎的別院到侯府不過一刻而已。

  長樂侯府今天似乎極熱鬧,門上當(dāng)值的小廝從天剛擦亮就忙活起來,這會兒見周家馬車停在府門外,掖著手下臺階迎上來。

  周慎先行一步下了車,多余的眼神沒分出去半點(diǎn),遞了手臂接梁善如。

  她一邊下車,見了那圓臉的小廝,隨口問道:“府上來了很多人吧?”

  小廝頷首說是:“一早就忙活起來,奴才聽里面的人說好茶好點(diǎn)心的端到前廳,從沒見夫人如此和顏悅色的?!?p>  周氏就是這樣的人。

  侯府的窮親戚實(shí)在不少,以前人家上門來周氏總不耐煩,恨不得干脆把人攔在門外不見,因?yàn)橹滥切┤耸莵泶蚯镲L(fēng)要銀子,怎么會有好臉色?

  周慎聞言也不陰不陽哼了聲,梁善如反而平靜如常。

  等真正進(jìn)了府中入正廳,把一屋子人看清楚,梁善如才嘖了聲。

  她那一聲不算低,屋中眾人聽得真切,長樂侯面上掛不住,要不是忌憚周慎,此刻又要罵人了。

  左右已經(jīng)撕破了臉,周氏不愿意平白給梁善如打嘴,坐在那兒沒動,只是唉聲嘆氣叫善如:“你說要脫離梁家,今天族老們都在,昨日你是如何在你大伯和我面前耀武揚(yáng)威,眼下再說一遍吧?!?p>  她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話音才落下,垂首擦淚,抽抽搭搭的聲音不輕不重,卻正好能送到每一個人的耳中。

  梁善如歪頭看她:“侯夫人委屈什么呢?這些年您以教養(yǎng)我為名,把持我阿娘留下的陪嫁,扣著我爹爹多年來所得賞賜,更有甚者連我阿娘陪嫁的鋪面田莊不也是你在料理?

  這些年所得幾何,我一概不知,你和梁寶祺母女一年四季裁制新衣,置辦頭面,是哪里來的銀子?

  怎么你們得了諸多好處,現(xiàn)在反而成了受委屈的?”

  周氏的抽噎聲一僵。

  她還沒開口,坐在她左手邊的白發(fā)老者先沉聲斥道:“你還沒脫梁氏籍,此刻仍是梁氏女,就敢這樣跟長輩說話,真是無禮!你爹娘從前就是這樣教你規(guī)矩的嗎?”

  梁善如瞇了眼就要說話,周慎不動聲色把她往身后護(hù)了一把:“善如七歲喪母,十二歲喪父,她今歲十六,按照長樂侯夫婦所說,這些年他們夫婦悉心教導(dǎo),無不用心,如今善如沒規(guī)矩,自然就不是梁兄夫婦之過?!?p>  那老者橫過來一眼:“周節(jié)度使位高權(quán)重,也不至于別人家事都要橫插一腳把?

  聽說昨天還在侯府大打出手傷了人,我說這丫頭過去幾年裝得安靜柔順,怎么突然這樣,原來是有周節(jié)度使撐腰?!?p>  他突然站起身:“要不然周節(jié)度使也給老朽來上一拳,最好一拳打死我,否則也堵不住我的嘴!”

  人家說秀才遇上兵才有理說不清,這會兒卻反過來。

  周慎一個領(lǐng)兵的,遇見這么個不要臉的老潑皮,弄得他真想把人打死算完。

  還是梁善如牽著他袖口扯了扯,攔下他動作:“我今天不是來和你們打嘴仗的。

  你們說我沒規(guī)矩也好,說我仗周伯伯的勢欺負(fù)人也罷,我要的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p>  她眼風(fēng)掃量,一一掠過眾人,在觸及右手邊官帽椅最后兩位時,眼底的陰鷙才稍有緩和:“二位族叔,前些時日長樂侯要將我許婚李六郎時你們也是不滿意的,今天坐在這里,和這些人,難道竟也是一條心嗎?”

  梁善如是記得前世她被逼嫁李家時,整個梁家只有他們二人幫她說過話的,哪怕沒什么用,可總是有一份善心在。

  后來她被周慎接走之前,他們二人還私下里見過她,說既然得了三殿下相助能夠脫離苦海,此去盛京就再也不要回?fù)P州,以免再落到長樂侯手里。

  只不過他們兩家就連孩子讀書所用也是侯府所出,這才會被長樂侯夫婦拿捏罷了。

  那二人面面相覷,一時覺得羞愧難當(dāng)。

  梁善如轉(zhuǎn)過身,沖著他二人方向盈盈一禮:“我知族叔本心不壞,是有求于人不得不為。昔日我承族叔恩情,阿娘教導(dǎo)我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今日無論結(jié)局如何,來日我會著人奉上白銀千兩,以表謝意。”

  白銀千兩——這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

  “不不,善如……我們……”兩個人支支吾吾了半天,還是年紀(jì)稍長些的率先回過神來,“你小小年紀(jì)也是可憐,我們沒幫上你什么忙,怎么能受你這么重的謝禮。

  善如啊,家里的這些事……其實(shí)各退一步,日子也能太平過下去的?!?p>  他還是覺得為難,梁善如卻笑了:“我生性如此。誰欺侮了我,我睚眥必報,可誰要是幫過我,我也銘記于心。

  阿叔們覺得沒幫上忙,于我卻已經(jīng)是雪中送炭的溫暖,這些銀子是阿叔們應(yīng)得的。”

  那人還想推辭,梁善如已經(jīng)偏過頭看向周氏,等后面的話一說出口,他也沒了再開口的機(jī)會:“所以長樂侯和侯夫人,咱們也抓緊時間辦正事吧,我還有好些事情要安排,別耽誤我的時間?!?p>  長樂侯終于拍案而起:“開宗祠除名,你爹和你狼心狗肺,要脫離梁家,可以!

  至于別的,你少癡心妄想?!?p>  周氏緊跟著就附和:“善如,你可知道白銀千兩有多少嗎?這樣夸下??冢y道這筆銀子也打算讓周節(jié)度使替你出?快不要胡說八道,惹人笑話?!?p>  梁善如手上能有多少銀錢她還是有數(shù)的,這些年她把能把持的都把持了,就梁善如那點(diǎn)兒月例銀子,不要說白銀千兩,她現(xiàn)在就是想拿出三五百兩都是不可能的。

  “白銀千兩又如何——”

  “周伯伯。”梁善如又截住周慎話頭,“侯夫人怎知我拿不出兩千兩白銀孝敬族叔呢?

  還是說你克扣我月錢,把持我應(yīng)得財產(chǎn),所以你心里清楚我拿不出這么多銀子來?

  我爹戎馬一生,從來教我的是言出必行!

  我說感念族叔恩情,要奉上白銀千兩,就一定會把銀子悉數(shù)送到阿叔家中去,用不著你們夫婦操這份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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