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將我們大郎嫁給周昭怎樣,雖然年紀比她大了一歲,但是咱們大郎性情好,長相好,配周昭綽綽有余?!敝苋刈孕诺溃窃较朐接X得這個方法可行,俗話說一個女媳半個子,他家大郎也是個顧家的好孩子。
周蓉夫郎咬了一口饅頭,小聲道:“周木不是給周淇周昭都買了童養(yǎng)婿嗎,不需要說親,而且我看那兩小孩的樣貌可好了,我長這么大都沒見過這么好看的男孩?!?p> 周蓉不以為意:“好看有什么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割個豬草就在家中哭天喊地,周昭又當不成官娘子了,在村中做個獵戶,竹匠,娶的夫郎還是要賢惠能干,我看周木也不見得對那兩人滿意?!?p> 周蓉夫郎沉默一瞬,村中消息傳得快,那兩個童養(yǎng)婿嬌氣懶惰的傳聞他也曾聽到過,便問旁邊低著頭的大兒子:“大郎,這是你的親事,你怎么想?”
周大郎身形消瘦,個子卻不矮,聞言露出一張略帶羞澀的清秀臉龐,膚色略深,小聲道:“我聽娘和爹的?!?p> 周蓉立刻笑道:“放心,大郎,娘可不會害你,等過幾日農(nóng)忙結(jié)束后我便去請媒人?!?p> 周蓉夫郎道:“不可,妻主還是先去探探周木的口風(fēng),畢竟她是周昭最親近的長輩,聲勢不用太大,若是不成,也不損大郎的名聲。”
“行,我明天就去跟周木說,保準她樂意?!敝苋匦呛堑?。
周昭這邊,因為發(fā)現(xiàn)自己光顧著做菜,忘了做主食,連忙讓謝思遠把中午未吃完的饅頭拿出來熱熱,到小姑一行人回家,差不多剛剛熱好。
李氏看著桌上的四道菜,驚呼道:“我就說什么東西那么香嘞,原來做的都是大菜,阿昭,你這也太大手筆了。”
周昭笑道:“姑父,放心,花不了多少錢,今日我還要宣布一件事,柳夫子愿意推舉我去威虎鏢局當學(xué)徒,說不定以后我還能成為武功高強的鏢師呢。”
周木原本緊皺的眉放下,高興道:“真的?就是縣上那個威虎鏢局,這可是大好事啊,阿昭,明天我們?nèi)タh中買些禮品送給柳夫子,她可幫了咱們家大忙。”
因為七月是農(nóng)忙之時,又是酷暑,柳夫子便會在最熱的這個月放半旬的假期,但是卻愿意讓周淇每天照舊去她家學(xué)習(xí),以便應(yīng)對接下來的兩場大考試。
周木原本就十分感激了,現(xiàn)下又幫助周昭找了份安穩(wěn)的差事,這就是她們周家的大恩人。
“姑,我知道,明日先讓阿淇帶個我親自做的東西過去,聊表心意,待農(nóng)忙后,我再去親自答謝夫子?!?p> 這時周淇也腳步雀躍地走進家,聽見周昭的話,附和道:“大姐說得對,娘,老師一向不愛收除束脩以外的東西,還是讓我和大姐來準備,免得到時候冒犯了老師?!?p> 周木一聽也是,她就是個粗人,到時候別唐突到柳夫子了,連忙點頭:“好好好,娘想差了,要是銀子不夠,便去找娘拿啊?!?p> “知道了,咱們吃飯吧,我走回來都要餓死了。”
周淇在遠處就聞到了家中飄來的香味,知道今天會是大姐下廚,她可是期待了一整天,光聞到香味就已經(jīng)是饞得不行了。
周淇這一頓吃得心滿意足,似乎這幾天的焦慮和勞累都隨著飯菜下了肚,散為云煙。
每天回家吃到這樣的飯菜她學(xué)習(xí)才更有動力啊。
今日不僅僅是周昭保持著以往的飯量,連魏冼序和謝思遠這兩個平日里胃口小的人都多吃了一個饅頭。
要不是肚子傳來了脹意,周淇覺得自己還能吃,她略帶遺憾地放下碗筷,在一旁默默等著大姐吃完。
周昭完成每日的光盤行動,她每次都是最后一個吃完,桌上的菜除了老鴨湯剩下一些,其他的都已經(jīng)光盤了,連紅燒魚的醬汁都被周昭蘸著饅頭吃干凈了。
“大姐,我們出去走走,消消食?!敝茕刻嶙h道,她還有些事情想與大姐商量。
“行?!敝苷颜酒饋?,和小堂妹一起往門口走,突然回身對那兩人叮囑道:“你們那別忘了幫我洗葡萄?!?p> 謝思遠和魏冼序收拾剩局,魏冼序往門口不斷往門口瞥,小聲道:“這周淇也太不懂事了,周昭都累了一天了,還要陪她消食?!?p> 謝思遠道:“你小聲些,讓周姨李叔聽到了不好?!?p> 畢竟女兒可是她們的命根子,就算脾氣再好,聽見這話,肯定心中也不舒服。
“我小聲著呢,她們在里屋,怎會聽見?!蔽嘿?qū)λ@種謹慎不以為意,略帶酸意道:“周昭也是,怎么還出去了,不做她的竹編了,野葡萄怎么不叫周淇洗?”
謝思遠欲言又止地看著他,這段時日魏冼序總是偷偷往周昭家跑他是知道的,原本他也以為是去問回信的事情,但是時日久了,他才察覺出不對勁,總感覺,魏冼序?qū)χ苷驯绕鹬暗膮拹狠p視,現(xiàn)在是又敬又怕,但是又不自覺地親近和依賴。
這可不是一個好現(xiàn)象,謝思遠濃密的睫毛微微下垂,留下一片小陰影,他可還需要靠著魏冼序才能從這里離開。
周淇和大姐沿著上坡一直往入山的那條路走,夕陽西下,這條路人跡罕見,清幽安靜,只有兩三絲散落的金絲。
“大姐,鏢局的事情是我求的老師,你要是覺得麻煩,我便去跟老師道歉,不用去鏢局了?!?p> 周淇是思考了許久才將此事說出來,她一直覺得以大姐的能力,做個竹匠委屈了,也知道老師和威虎鏢局有些關(guān)系,便私下求了老師。
她大姐天生神力,英勇非凡,即便是讀書這條路走不下去,去學(xué)點功夫,還能去考武舉,大姐一定不會比任何一人差。
周昭心中的那點疑惑終于得到了解答,以她和柳夫子那點師生之情,柳夫子不煩她這個學(xué)藝不精,留級幾年的學(xué)生就已經(jīng)算是心胸開闊,哪會多管閑事去為她找個差事,原來是小堂妹這個得意門生在其中牽線搭橋。
“我還挺樂意去鏢局做學(xué)徒,”周昭笑瞇瞇道,“等以后大姐學(xué)有所成,說不定也能成為話本上那些飛檐走壁的大俠,到時咱們一文一武,絕對不讓旁人有欺負咱們家的機會?!?p> 學(xué)功夫欸,她既然有這種條件,又有機會,肯定要去試試啊,在這個冷兵器的封建時代,拳頭才是硬道理。
“嗯,到時我們又可以一起回家了?!敝茕扛吲d道。
周昭這時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她想去買個代步工具了,每天這樣浪費時間力氣走回家也不是個事。
家中的老牛要用干農(nóng)活,也不便過于虐待它,明天便去牲畜行看看有什么合適的,等有銀子了再來買。
她現(xiàn)在兜里也沒什么錢了,十兩銀子全部都被用來解鎖廚房,只剩下五百文,比她剛剛穿來還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