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幕后主使
沈荼白帶著一群人氣勢洶洶地圍住了甘泉殿。
盧元霜見到她略微有些心虛,但緊接著便是氣憤,“你想干什么?這里是甘泉殿,你我同為良娣你敢對我做什么?”
“我有什么不敢?”沈荼白捂著已經(jīng)有些顯懷的肚子,坐在了春蟬搬來的椅子上。
“說起來咱們之間的賬早就該算了,當年在王府里那碗避孕藥,你分明是為了陷害我與旁人有私,好讓太子將我活活打死。”
沈荼白如今說起這些,就像在說旁人的事,可盧元霜卻不認為她會真的將此事輕輕掀過。
沈荼白吹了吹手中的茶,“這件事,王爺當年已經(jīng)做了處罰,就算我心中不服,這些年也從未因此針對過你,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動我的阿寧?!?p> 沈荼白最后一個字落下,身后瞬間站出兩個孔武有力的太監(jiān),摁著盧元霜讓她跪了下來。
沈荼白沉聲逼近,“說,這次的事你都知道些什么?”
“放開!你們這些賤奴!”事到臨頭,盧元霜仍舊不覺得沈荼白會真的對她做什么,“你少來冤枉本殿,這次的事跟本殿沒關(guān)系。”
沈荼白沒說話,只是給春蟬使了個眼色。
一個老嬤嬤拿著白綾,從沈荼白身后走出緩緩逼近盧元霜。
盧元霜立即害怕的向后掙扎,“你們敢!本殿是太后親封的良娣,是上了皇家玉蝶的人?!?p> “縱使本宮有錯,也該交給太后定奪,沈荼白!你這賤奴怎么敢私自處置我?”盧元霜瘋了似的抬眸。
沈荼白無奈地搖搖頭,“這么多年了,你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難怪圣人不喜歡你,我要是圣人也絕不讓你做太子妃?!?p> 自從太后坐上高位以后,她的娘家人幾乎都與李姓結(jié)親,唯有她是個妾室,這幾乎成了盧元霜心里的一根刺。
而沈荼白現(xiàn)在就是抓著那根刺,在她心口上反復抽插。
沈荼白湊近她,“今年是武德三年,世上早就沒有太后了,坐在高臺上的是圣人,是天子?!?p> “你不肯說,我便當今天的事都是你一人所為,我不允許這世上有任何人傷害到她?!?p> 說罷,沈荼白轉(zhuǎn)身離去,同時嬤嬤手上的白綾繞過盧元霜的脖頸。
“賤奴!放手!你們不能動我,殺了我,姨母不會放過你們的!沈荼白你不敢,你不嗚——”
嬤嬤手上的動作緩緩收緊,盧元霜臉漲的通紅。
“我說額——,我說——”盧元霜奮力掙扎,給自己尋了個說話的機會,此刻她終于清楚沈荼白真的會殺了她。
沈荼白抬手示意嬤嬤停下動作。
盧元霜咳了咳,“此前的確有人知會過,要我?guī)兔⒁粯訓|西放進太子妃做的荷包里,但那時候我只以為是柳絮?!?p> “那人說三四歲的孩童,遇見柳絮身上大多會起紅疹,起先不明顯時日久了會得喘癥,我只是想借此讓你和太子妃相爭,我從沒想過要害郡主的性命,她畢竟也是表哥的孩子。”
對她的話,沈荼白不置可否,“讓你幫忙的人是誰?”
“往香囊里放肚兜的人是想讓整個東宮都一起陪葬,便是天花沒有傳播開來,你傷了女兒,我和太子妃被殿下懷疑,天底下也只有一個人會這樣恨我們了吧?”
盧元霜故意打啞謎,沈荼白卻一定要讓她把話說清楚,“我沒得罪過什么人,更不知道這世上有誰會這樣恨我。”
盧元霜信以為真,大笑道:“太子妃、未來的國母,哪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我是求而不得,而有的人是得而復失?!?p> “若是這世上有一個人比我更不想看到裴家女入主東宮,那便只能是崔惜文。”盧元霜說的擲地有聲。
“我不信?!鄙蜉卑桩敿捶瘩g,“誰人不知崔惜文是清河崔氏出身,她沒出嫁之前可是世家女子的楷模,出了名的端莊賢惠,怎么會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來?!?p> “更何況,她如今已經(jīng)深陷賤籍,又如何能讓人在太子妃親手繡的香囊里動手腳?”
沈荼白恨恨道:“盧元霜,事到臨頭了你還想拉旁人下水,從前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竟這般敢做不敢當!”
“我說的全都是真的,你們都被崔惜文那個女人騙了!”盧元霜瞬間激動。
“什么名門楷模,那不過是五姓七望打造出來哄騙眾人的招牌罷了。崔惜文做事謹慎,我雖然沒有留下證據(jù),但你盡管去查太子妃的院子里定然有從前在崔家服侍過的下人。”
確認從她嘴里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沈荼白站起身對著門外道:“剛才的話,殿下都聽見了嗎?”
李廷寒臉色難看的從門外走出來。
盧元霜頓時臉色大變,“沈荼白!賤人!你敢陰我!”
隨后她又急忙膝行兩步到了李廷寒跟前,“表哥,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我從沒想害郡主的性命?!?p> “我跟她離得那么近,她要是出了事,我也很有可能會死的,表哥你相信我!”盧元霜抱著李廷寒的大腿痛哭流涕。
而李廷寒的目光卻放在了沈荼白的身上。
不等他開口,沈荼白率先道:“剛才的話殿下都聽見了,盧良娣和崔小姐我都無權(quán)過問,但我相信殿下會給阿寧一個交代,對嗎?”
李廷寒的目光緩緩下移,放在她的肚子上,“你我一月沒見,除此之外,你就沒有別的話要對我說?”
“我跟殿下來日方才,旁的事自然有的是時間交談,可今日阿寧所受之苦必須要有個交代?!鄙蜉卑椎脑捚届o而不容拒絕。
李廷寒看向她,“你也覺得此事是文娘做的?”
“王爺不認為?”沈荼白胸口上下起伏,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文娘如今不過是個賤籍女子,就算此事當真是崔家曾經(jīng)的仆人動的手,那些仆人又為何要聽她的命令行事?”
沈荼白掙開他的手,冷笑道:“既然王爺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又何必再來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