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軒,務(wù)必小心。”文靜在側(cè),小心叮囑著文軒,她同樣是不放心天命,這個男人,讓她覺得太危險了。
“嗯,我知道?!?p> 文軒踏上擂臺。
原本連下了兩天的雪已經(jīng)有了漸漸小下去的趨勢,可突然之間又大了起來。不少百姓已經(jīng)早早的離開了這里,雪太大了,普通人的身體可扛不住這樣在雪中久呆。
即便是一些武者,要是沒有足夠的實力,觀起戰(zhàn)來也顯得吃力。不過那些實力強勁的高手,如三大世家和隱家諸流,則是顯得毫無影響。
雪兒不禁抬頭看了看漫天的大雪,竟然連武者都受不了的寒冷,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致?她很好奇,可她知道,都是因為她身邊的那道身影,一直在用靈力,幫自己御寒,幫自己抵擋這無始無終的飛雪。
天地皆白,人潮如墨,這世界,就如同只有黑白二色,相染相蘊……
層巒疊嶂,飛檐吊角,樓臺亭與,四方小院,處處都是這般。這樣的天氣,總是讓人有些憔悴和惆悵……
月瑤兒就處在兩人的身邊,可她卻憑空生出一種難以融入這兩人中間的感覺,這一寸方圓,只容得下這二人,再難有其他。
仿佛這天地,這大雪,就是為兩人所鋪陳而出的景致,他們本身就是渾然一體的。于天地之間,于自然之間,于風雪之間。一時之間,月瑤兒突然覺得這兩人竟是這般的相配,一如之前在雪園之中初見二人的場景一樣。
或許,最懂天泣的人,就只有雪兒了……月瑤兒如是的想到。
“文軒,請賜教!”文軒行了一記江湖之禮,自報了家門。
“劉賀……”
“天命。”
文軒點點頭,先禮后兵的過程走到一半,就該動手了。手上的靈力一點不弱的膨脹了起來,亂心二重的實力傾瀉而出。
這么短的時間,沒想到文軒又突破了一重,天泣點點頭,這些隱家的底蘊確實不可小覷。
劉賀左右環(huán)視一番,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咬著牙便是沖向了文軒,比起天命那副成竹在胸的模樣,他還是更愿意和文軒一戰(zhàn)。
被人當成了軟柿子?文軒輕搖了下頭,手上突兀的出現(xiàn)了一支狼毫筆,足足兩尺有余。靈力瞬間灌注其中,那狼毫筆剎那間便是發(fā)出了湛藍色的光芒,煞是驚艷。
筆墨江山?。?p> 文軒竟然一上來便是全力出手。筆墨江山的攻擊范圍可是要遠比一般的武技要寬廣的多,一道道靈力如山水之墨一般潑灑,而處在這靈力中央的文軒,卻是像一位名家大儒一般肆意揮灑,這方擂臺,便是他的文案。
劉賀大驚,這一招,他不知道如何應(yīng)對!只能退!
腳步飛快的朝后方掠去,但這鋪天蓋地的靈力筆墨卻是毫無死角的從天而降,根本容不得人有半分遲疑,劉賀無奈之下,卻是生出了一個無比機智的想法,他的身形飛快的朝著天命靠了過去。
眾人只見天命折扇輕開,輕松寫意的朝著空中一揮,便是將己方的這一處靈力筆墨盡數(shù)驅(qū)散!
天賜等人眼神一亮,天家的朱云扇!
天命所使用的,赫然便是朱云扇的第一式——凡塵碧落,比起文家的筆墨江山,隨范圍有所不及,但威力卻是明顯要強得多。
文軒的眉頭微皺,原本天命的發(fā)揮沒有出乎意料,但這劉賀卻是沒有敗在這一招之下,還有些麻煩。
索性,文軒再次用處了筆墨江山,只是這一次,靈力的濃厚程度確實完全不一樣了!甚至是處在擂臺之外的旁人也能夠感受得到這一招之下,如同鋪天蓋地的覆蓋著靈力的感覺,那若是處在擂臺中間,會是如何恐怖的一種感受!亂心二重的文軒便是已經(jīng)有著如此實力了嗎?
不僅僅如此,筆墨江山再次傾瀉下來的時候,文軒已經(jīng)有了第二步的動作,這一招可是奈何不了天命的。
剎那間,文軒動了,朝著天命的方向飛速前進。一手的狼毫筆飛快的轉(zhuǎn)動,靈氣翻涌,不斷疊加,竟然是和天家的浪掌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這是……文家的狼毫寸鋒?
尺寸鋒芒,乍現(xiàn)奪命!
天命嘴角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文軒手中的狼毫筆,突然覺得,這三國會武也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容易,有些意思了。
這些隱家的資料,他以往收集的確實太少了。不過也難怪,這些隱家之人,若不是這三國會武,只怕還不會出現(xiàn)在世人的眼中。
單單就看文家的這一手狼毫寸鋒,便是不弱于天家的武技了。
朱云扇起,同樣的凡塵碧落,靈力化刃,朝著文軒沖去。
文軒的目光一寒,哼,未免太看不起人了。
狼毫筆朝前方猛然一揮,靈力碰撞,沒有驚天動地的響聲,甚至是兩人的招式,都如同本人一樣,那般的儒雅和平和,無聲的消散在煙云之中,可狼毫筆上的湛藍色光暈依舊無比的濃郁,天命的朱云扇并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天命的眼神一凝,果然沒有那么簡單。
身形推開,一道殺機卻是突兀的出現(xiàn)在他的身后!
“卑鄙!”天罰怒聲喝道!
原來,一直隱藏在天命身后,甚至是借助天命的庇護才能夠保存下來的劉賀,竟然是用天命的技巧,在天命力竭之際,突施冷箭!一道全力出手的劍氣朝著天命的背后奔去。
天罰當即之下,便是想要出手結(jié)果了這個無恥之徒。卻是被天才阻攔。
“不需要,二哥知道!”
天罰一愣,這才將信將疑的收住氣勢,點點頭,天命的確不可能想不到這樣的事情,必然是留有后手的。
哪怕是遭到全場之人的質(zhì)疑,托起,劉賀也覺得自己必須要贏下這一場!他這么多年的努力,憑什么就要這么放棄了。
現(xiàn)在是一個最好的機會,說起來,這個辦法,還是之前跟著天命他們一群人攻擊地無崖的時候偷學的!正好用在他們的身上。
文軒的目光同樣是注意到了天命身后的劉賀,手上的多做一滯,他心底并不愿用這樣的方式擊敗天命,況且這劉賀,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將其放在眼中!
這一劍,距離天命已經(jīng)不足一尺的距離,所有人都是為天命捏了一把冷汗!眼看便是要從身后刺穿天命的心臟!
天泣也是驟然起身,他沒有從天命的身上看見任何的動作,如果是有后手,只要靈力上會有波動才對!
再等一等,以二哥的算計,絕不會這么輕易就中招的!
噗呲……
這一劍,結(jié)實的穿透了過去。
劉賀的目光之中露出驚喜,不可置信!繼而轉(zhuǎn)變?yōu)榭裣?,贏了!他殺了天命?。?!
即便是文軒也是一臉震驚的看著對面!即便是親眼所見,他也不相信之前那個運籌帷幄,越五個等級挑戰(zhàn)的天命,會這么輕易的死在這里!
不要說文軒不信,即便是只是聽說過天命的這些觀戰(zhàn)者也不相信,大名鼎鼎的天命會死的這么憋屈。
可這長劍穿胸,每個人都看的如此真切。
“公子!”雪兒緊張的抓緊了天泣的衣袖,同樣是擔心的看著擂臺之中。紛飛的大雪,眾人只感覺更加寒冷。
“哈……哈哈……哈哈哈……”劉賀癡呆的笑著,這么簡單?就這么簡單我就贏了?我殺了天命了?
一道冰冷的感覺,卻是突兀的出現(xiàn)在他的脖子上!
那是一把雋秀的折扇,上面卻是覆蓋著森森的殺機!
“你看上去很開心?”一道笑意盈盈的聲音,在劉賀的身后響起,劉賀猛然一顫,這聲音,分明便是天命!可天命分明的已經(jīng)在自己的面前被殺死了!
天家區(qū)域,天罰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長吁一聲,坐在了原位上。天賜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朱云扇——煙云幻夢?!?p> 將凡塵碧落作為前置的條件,感受到天命靈力這,都已經(jīng)陷入了煙云幻夢的幻境之中,即便是觸感,也是絕對的真實!
劉賀艱難的蠕動喉結(jié),卻發(fā)現(xiàn)喉間的那道冰寒,更勝風雪。眼前的天命,化作一道青煙,劃過自己的刀尖,消散無影。天命,竟然是騙過了在場的所有人?!
當然不是,自然是有清楚的人,可那至少也是亂心五重以上的強者,才能夠清楚的看清天命的招式??稍绞强吹们澹绞怯X得恐怖!
“早就聽說,二哥的朱云扇出神入化,沒想到,已經(jīng)到了這樣的地步!”天泣笑著說道,同時拍了拍雪兒的小手,示意她不用擔心。
若是將來,天命的實力達到了亂心高階,那這煙云幻夢一出,誰可匹敵?即便是殺生的天賜,恐怕也只能被其玩弄于股掌之中。
可也只有天家之人方才明白,煙云幻夢的條件有多么的苛刻!朱云扇的威名,多少人神往,卻望而生畏,就是因為他對自身的要求太高了,高的離譜!天時,地利,敵人的情緒,想法,每一個都要掌握的分毫不差,方才能夠準確的制造出環(huán)境來。
也只有天命這樣的心機男孩,才能夠讓在場之人皆是陷入環(huán)境之中。
文軒連退數(shù)步,有些恐懼的看著天命,這個男人!他已經(jīng)一再的高看,重視了,可沒想到,還是小覷了他!
剛才的一瞬間,他想過很多種天命脫離危機的方式,閃開,避過,擋住,甚至刀槍不入!可沒想到的是,從一開始,即便是他,恐怕也是已經(jīng)陷入了天命的幻境之中!
可以說,現(xiàn)在的天命,根本就是立于不敗之地!
文軒無奈的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左手的狼毫筆還有些不甘,然而卻已經(jīng)聽見了文軒認輸?shù)穆曇簟?p> “這一場……天命勝!”武閥宣布道,“你可以解除幻境了?!?p> 文軒驟然抬頭,滿目驚恐的看著武閥的方向!什么叫……可以解除幻境了?!難道說……
“哦,難得出手一次,真是可惜了……”
文軒渾身一寒,倒吸冷氣!驟然轉(zhuǎn)身,天命竟然是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身后!再看劉賀身邊的那道身影,赫然消散!
一開始……他就計劃好了!他的目標也根本就不是劉賀?!這一場比試,每一步都在他的計劃之內(nèi)!
細思極恐!
文軒渾身泛起了雞皮疙瘩,有些顫抖的走下擂臺,若是打不過,那好說,可這種別人牽著鼻子往地獄前進的感覺,如同命運被人扼住!比死亡更加恐怖!
天泣輕搖折扇,卻是未曾理會出手偷襲的劉賀,徑直的走下了臺去。
天下風云盈手間,青衫覆手滄桑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