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幫幫阿辭,嗯?
冥頑不靈!
楚清辭平日里是有些冷漠,情緒上好像從來也沒有什么特別大的起伏,在這些天的相處里,慕云錚是能感受到的。
他原以為這姑娘不過是性子靜一些,冷一些,但應(yīng)該也是善良的,卻怎么也料不到,這個看著只有二十四五的女孩,竟會將人命看的如此淡薄。
一時間,就連慕云錚自己都分不清他是被氣的還是被楚清辭的脾性給嚇的,憤懣之間,他顫巍巍地抬起手,指了指偏殿的門口。
將聲音壓得極低:“……滾。”
“我現(xiàn)在不想看到你?!?p> 聞言,楚清辭疑惑地挑了挑眉。
怔愣的短短幾秒鐘里,楚清辭覺得自己有些弄不明白慕云錚為什么會突然生氣。
但她也沒問。
得了慕云錚這一句讓她滾的話,楚清辭略略挑了挑眉,沒反駁也不算回應(yīng)問題,點(diǎn)點(diǎn)頭,只是轉(zhuǎn)而道,“好。”
“那我便不叨擾了,公子好生歇息。”
就連轉(zhuǎn)身離開的動作都很流暢,不帶半點(diǎn)猶豫。
利落的背影落在慕云錚眼里,卻讓他頭疼。
步子從偏殿邁出去,楚清辭問心無愧地往主殿走,倒讓一直存在她體內(nèi)的蒼生道系統(tǒng)忍不住了。
本算不上有生命的系統(tǒng)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后就連說話的機(jī)械音都彌漫了一股震驚,不可思議的語氣:“宿主大人,您確定這樣是可以的嗎?”
“這有什么不可以的?”
“實(shí)話實(shí)說罷了?!?p> 蒼生道系統(tǒng):“……”
沉默幾秒,系統(tǒng)深吸了一口氣,才無奈道,“……是實(shí)話,但您也不能說得這么直呀,您剛才這話未免太不近人情了?!?p> “實(shí)話就是實(shí)話,怎么說都改變不了事實(shí),潤不潤色又有什么區(qū)別?”
難得被噎且找不到話反駁的蒼生道系統(tǒng):“……”
算了,它怎么就忘了,它這宿主修的是無情道,本該就是這樣無情的人。
勉強(qiáng)不來,也急不得。
感化嘛,還是得慢慢來。
但礙于想改變楚清辭這種想法和念頭,蒼生道系統(tǒng)憋了好一會兒,還是怯怯地說了一句:“那至少還是要把話說的好聽些,這樣人家更容易接受啦。”
“算啦算啦,我們慢慢來,這攻略還是有機(jī)會的,您放心?!?p> 蒼生道系統(tǒng)在楚清辭的腦海里叫囂了一路,直至楚清辭人都走到主殿門口了,那道聲響才噤了聲。
站在門口望進(jìn)去,楚清辭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床邊的裴禮。
楚清辭甚至懷疑這蒼生道系統(tǒng)是在看見裴禮之后才閉嘴的。
沒了功力護(hù)體,楚清辭也沒刻意壓低自己的動靜,裴禮聽見聲響,便回頭用余光看了她一眼。
明明是裴禮來找她,但在看見楚清辭的那一瞬,裴禮眼底閃過了很明顯的驚訝,隨即落在楚清辭身上的目光也變得溫潤輕柔了許多:“阿辭?”
“你不是在偏殿照顧慕云錚么?我還以為你今晚也不會回來?!?p> 也不怪裴禮會這么想,畢竟這些天,楚清辭幾乎是宿在偏殿的,對慕云錚可謂是寸步不離的守著。
非常盡職盡責(zé),是不管系統(tǒng)怎么苛刻,都不能不算她完成出色的程度。
“既然知道我大概率不會回來,魔尊大人怎么會來主殿?”
“是來見我的么?”
楚清辭聲音落下,裴禮的眼底飄過了明顯的慌亂。
稍縱即逝,但楚清辭還是捕捉到了。
“是,也不是。”
抿著唇,裴禮斟酌了一會兒字句,才再次開了口:“是想見阿辭,但又怕打擾到阿辭和慕將軍,便只好來主殿隨意看看?!?p> 明明是在將自己的心里所想說出來,可裴禮說完后,眼底卻帶了幾分痛苦的神色,像在苦惱著什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阿辭放心,我不會打擾你……打擾你完成任務(wù)?!?p> 大抵是跟裴禮坦白了無情道和蒼生道共存的事實(shí),裴禮的情緒似乎比以前還要克制了。
楚清辭聞言,沒說什么,而是走到一旁坐下。
好半晌,楚清辭才道,“也不是我想回來,我是被慕公子趕出來的。”
“我好像說了些不該說的話,讓他生氣了?!?p> 所以我很苦惱。
畢竟他算是我第一個需要攻略的對象。
“他把你趕出來了?”
裴禮皺起眉,雖是在詢問,但直覺告訴楚清辭,裴禮的語氣好像不是很好。
楚清辭垂眸,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你不問我他為什么把我趕出來么?”
“無論什么,只要是他把你趕出來,就是他的不對。”
雖為魔,但多數(shù)時候,裴禮說話的語調(diào)還是柔和的,可能還是會帶著點(diǎn)兒不可避免的邪氣,但由于他收斂的好,且有教養(yǎng),有禮數(shù)的緣故,至少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可現(xiàn)在裴禮說話的語氣明顯就帶了怒意:“阿辭需要我?guī)湍阕鲂┦裁???p> 嘖,不愧是魔尊。
哪怕是生氣了,解決問題的條理也還是清晰的。
楚清辭沉吟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把剛才在偏殿發(fā)生的事情陳述了一遍。
末了,楚清辭還雙手支著因?yàn)槠v而有些耷拉的腦袋,問裴禮問題時的語氣很無辜,甚至是有些天真的:“我說的有錯么?”
“可能是有的吧,畢竟它說我語氣不太好?!?p> 這個它指的是誰,裴禮沒有去考究。
倒是在短暫的沉默過后,像是找不到為楚清辭辯解的理由似的,無可奈何,頗為艱難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認(rèn)了:“唔,阿辭這樣,確實(shí)欠缺了禮數(shù)?!?p> “倒也算是應(yīng)了那句‘話糙理不糙’?!?p> 對上楚清辭眸子里的迷茫,裴禮也不知怎的,就是覺得她這會兒坐在床邊,用手支著腦袋,說不出是在沉思還是懺悔的模樣特別可愛。
是想克制,但魔性使然,他再溫柔懂禮,也總有克制不住的時候。
例如現(xiàn)在。
舔了舔唇,說是私心也好,忍不住了也罷,裴禮一邊說著話,一邊抬手在楚清辭的腦袋上輕輕的,很克制的摸了一下。
隨后,他便像做錯事的小孩子般,連說話都透著干了壞事后的心虛:“那我去幫阿辭說和說和好不好?”
“也不是我想多管什么事情,但畢竟這算是阿辭必須要完成的任務(wù),就當(dāng)是我想幫幫阿辭好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