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大衣,頭發(fā)披散著。
被裹在里面的人看不出身形,但就沖那被大衣包裹出的弧度,也能想到,一定是很漂亮的。
看不清里面穿著什么。
只露出來了一片裙角。
裙子顏色的太普通了,不是說難看,而是,一眼看過去,都差不多那個顏色。
謝辭安記得今天江知魚穿的裙子就是那樣的。
還有腳上的鞋。
緊張過頭了,這會兒記憶力反而出奇的好。
一些只是一掃而過的細(xì)節(jié)也在眼前變得清晰了起來,他甚至記起了江知魚腳上穿著的鞋子。
她被謝淵帶走了。
保潔已檢查完了所有地方,正好出來說著:“先生,里面沒有人。”
謝辭安立即轉(zhuǎn)身,電話還沒給謝淵撥過去,就收到了陌生來電。
知道他私人號碼的人少之又少,這會兒看著陌生來電,謝辭安的心狂跳了幾下。
平緩了一口氣,才接通。
是江知魚。
她簡明扼要的說著:“辭安哥,我在酒吧被人算計了。不過對方?jīng)]成功,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安全的地方了。手機(jī)丟了,借了個手機(jī)請你幫個忙?!?p> 她暗示著:“辭安哥,晚上人多,我走的太早。大家都喝了那么多酒的,沒注意到我當(dāng)時是和許霧他們一起走的。”
謝辭安垂眸看著地面。
光線昏暗下,地面泛出微光。
江知魚的手機(jī)就在謝辭安口袋里。
隔的那么近。
可冰冰涼涼的。
卻又那么遠(yuǎn)。
謝辭安語調(diào)沒什么變化:“好,這邊我會處理好的。你安全了就好。”
江知魚道謝就要掛斷電話,謝辭安卻突然出聲喊住了她:“小魚?!?p> “嗯?”
謝辭安頓住了。
要說的話在嘴里繞了好幾圈,最后還是問出來了:“小魚,是誰帶你出去的?”
“認(rèn)識的人?!?p> 江知魚語焉不詳。
謝辭安指尖的煙已經(jīng)要燃盡了,火星不停的往下。
幾乎要燎到他的手。
他卻無知無覺。
“是嗎?”
謝辭安輕笑:“小魚長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了?!?p> 不等江知魚回答,又道:“既然安全了,就早點回去吧。我處理完了這邊的事去看看你。”
像是明白對面想拒絕一樣,“聽話。我跟叔叔阿姨保證過會照顧你的,不能言而無信。”
江知魚答應(yīng)了下來。
對面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聲音不大。
像是布料的摩挲聲又夾雜著皮鞋走在地上發(fā)出的聲響。
她要掛斷電話—“辭安哥,沒什么事的話,我先掛了?!?p> 謝辭安又喊了聲—“小魚?!?p> “嗯?”
“你手機(jī)在我這兒。我等下給你送過去?!?p> “好。謝謝辭安哥。”
Light外是高懸的明月,月輝清冷,透過樹冠與明暗的窗戶灑進(jìn)來,潑在謝辭安身上,有種,被一切排在外的錯覺。
他站在原地看著手里的通話記錄,扔掉了手里早已燃盡的煙,又抽出了一支,偏頭點火時,火機(jī)的光映襯著他半張臉。
還沒吸,就看到周遲趕了過來。
渾身滿是涼意,問他:“辭哥,你怎么在這兒?小魚找到了嗎?”
謝辭安回過了神,“找到了。你休息吧,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有這個膽,敢把手伸到江知魚身上?!?p> 他經(jīng)過周遲身邊的時候,又停住了腳:“對了周遲,幫我打聽一下,今晚我小叔怎么突然來Light了,順帶問問,他什么時候走的?!?p> —
謝淵這會兒正站在醫(yī)院病房的窗邊往外看。
知魚打完了電話,乖巧的走了過去,把手機(jī)遞上:“謝謝小叔?!?p> 謝淵嗤笑:“現(xiàn)在知道謝謝了?剛剛是誰打著手勢讓我出去的?”
這事的確是知魚做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解釋道:“剛剛我正和辭安哥打電話呢,你突然進(jìn)來了,還那么大動靜。我怕他知道你在這兒?!?p> “怎么,我見不得人?”
謝淵那張嘴,恨不得把自己也給毒死。
知魚還要趕著回去,沒空再和謝淵拉扯。
干脆道:“怎么可能?我怕辭安哥誤會罷了?!?p> “誤會你藏男人了?”
謝淵依舊不饒過她,“怎么,他一個要結(jié)婚人了,還管鄰居家妹妹藏男人的事?”
這句話是真的戳心。
知魚垂在身側(cè)的手無意識的蜷縮了一下。
這一瞬間,像是靈魂被抽離而去。
站在高處看著自己說笑:“小叔說笑了。我擔(dān)心的是對小叔你影響不好,到時候再有人捕風(fēng)捉影的,那就更不好了。”
謝淵定定的看了她一眼。
片刻后,臉上又帶上了笑。
是他一貫的那種慵散模樣:“我竟然不知道,原來江大小姐這么在意我?!?p> 如果有什么能讓人喝下去就說不了話的藥。
知魚一定想盡辦法給謝淵灌下去。
他還在笑著,甚至逼近了一步。
微微低著頭。
離的太近,呼吸都灑在了知魚脖頸處。
讓知魚抽離的魂魄重新歸位,整個人都有些驚惶。
謝淵輕輕開口:“不過。”
“還請大小姐放心。我謝淵人生在世,就一個字—莽?!?p> “我謝淵認(rèn)定的事,還沒人能影響到我。”
脖頸處像是被人戳了一下,帶著酥麻的顫栗感。
知魚忍不住想往后退一步。
但腳步卻怎么也動不了。
謝淵的話透過冰涼的夜色直擊知魚的耳膜。
知魚想抬手摸摸耳朵,抑制住了自己的這種想法。
往后退了一步,有些心不在焉的夸贊:“小叔好厲害?!?p> 謝淵哼笑出聲。
還欲再說什么,一啟唇,就有熱氣撲過來。
知魚手忙腳亂的掏出了那張【特等獎】,很是生硬的轉(zhuǎn)移話題道:“小叔,這個你好像拿錯了?!?p> 謝淵垂眼看著。
“算了?!?p> 知魚不解,“嗯?”
謝淵已拿過了放在一旁的外套:“給你的就是給你的?!?p> “給出去了,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了?!?p> “拿著吧?!?p> 他垂眼看著知魚手里的紙張,神情很淡道:“今天心情好。這個就當(dāng)是阿拉丁神燈了,我可以滿足你三個愿望?!?p> “要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