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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與影的交織與錯

光與影的交織與錯

毒辣辣的臭臭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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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5-03-15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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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繭

光與影的交織與錯 毒辣辣的臭臭 4464 2025-03-14 23:30:35

  北城,夜的幕布沉沉落下。

  小巷里,昏黃的燈光似垂暮老人的眼眸,散發(fā)著微弱且迷離的光暈。四下一片死寂,唯有遠處偶爾傳來的幾聲狗吠,突兀地打破這份寧靜,旋即又消失在濃稠的夜色里。

  小花拖著那只滿是劃痕的劣質(zhì)行李箱,一邊匆匆走著,一邊與男友小北通著電話,聲音里帶著幾分焦急與期待。祁飽飽默默跟在她身后,目光始終落在小花的背影上,眼神中滿是復(fù)雜的情緒,傷感如絲線般在心底蔓延。

  回憶如潮水般涌來,將祁飽飽淹沒。

  七歲那年,警察在那座冰冷的房子里發(fā)現(xiàn)了母親的遺書,隨后,她被命運的巨手推搡著,送進了一個陌生的家庭。那個男人,有著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而她的親生母親,卻被眾人視作破壞他人家庭的第三者。

  在這黑暗無光的日子里,唯有奶奶,如同一束溫暖的光,給予她無盡的疼愛與庇護,還為她改名祁飽飽,寓意著“吃飽飽”,簡單的三個字,飽含著奶奶深沉的愛意與期許。

  時光匆匆,如白駒過隙。十四歲那年的夏天,命運再次露出猙獰的獠牙。奶奶突發(fā)重病,急需十萬手術(shù)費。小姑在醫(yī)院悉心照料奶奶的那段時間,那個女人卻巧言令色、軟硬兼施,逼迫祁飽飽嫁人。男方和祁飽飽同校,年僅十七歲,家里在縣城做生意,給出的彩禮高達二十八萬八,在那個落后的小地方,這無疑是一筆令人咋舌的天價彩禮。兩家人很快約定好,等來年祁飽飽初中畢業(yè)就舉行婚禮。待奶奶得知此事時,一切已成定局,再無轉(zhuǎn)圜的余地。

  臨近過年,男方父母帶著幾個人氣勢洶洶地前來退婚。原來,不知何時起,父親祈望瞞著家人染上了賭博的惡習(xí),不僅輸光了家底,還在一次賭局中因輸急了眼,砍傷了人。家庭經(jīng)濟因此陷入困境,祈望跪在家人面前,懇求妻子不要離婚。而他所謂的解決辦法,竟是將女兒再次推向深淵——賣女兒。

  這次的對象,是一個三十二歲的喪偶男人。

  “她可是你的親生女兒,你還是不是人!”小姑憤怒的斥責(zé)聲在屋內(nèi)回蕩,卻無法喚醒祈望被金錢蒙蔽的良知。

  祈二也因老大的行為感到顏面掃地,矛盾激化之下,兩人扭打在一起。

  混亂之中,祁飽飽失魂落魄地獨自一人走到村口的河邊。河水潺潺流淌,仿佛在訴說著她的悲慘遭遇。

  “飽飽!”小姑從遠處拼命跑來,焦急地大喊制止她的沖動,聲音里滿是驚恐與擔(dān)憂。

  祁飽飽眼中的絕望和痛苦一閃而過,隨即扯出一抹凄然的苦笑。那一刻,解脫的念頭如野草般在她心頭瘋狂生長。

  小姑姑知道祁飽飽正承受著巨大的絕望和痛苦,不顧丈夫的反對,四處借錢賠償給傷者家屬以尋求和解。

  最終經(jīng)過村長的協(xié)調(diào)證明下作出決定:就當(dāng)是嫁出去的女兒,祁飽飽不再與祈望有任何關(guān)系。

  大年初六,一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過后,祁飽飽跟著小叔離開了那個充滿痛苦回憶的地方,她緊緊咬著嘴唇,不敢回頭,她怕,怕看到奶奶掉眼淚。

  身份證上的女孩名為祈來弟,是祈望的大女兒,二十五歲。在祁飽飽來到這個家之前,祈來弟與人私奔,被祈望抓回來慘遭毒打,后來不知為何,祈望又放她離開。祈望還有個兒子,比祈來弟小一歲,外出打工后便沒了音訊,家里人找了幾年無果后便不再尋了,所以祁飽飽從未見過這兩個人。

  初到北城的那幾天,奶奶頻繁致電聯(lián)系,然而小叔與嬸嬸總是推三阻四,不愿讓祁飽飽接聽。

  在他們眼中,祁飽飽就是一個甩不掉的“麻煩”。

  祁飽飽心思細膩,又怎會不懂他們的心思?于是,她識趣地選擇了離開,獨自去面對這個陌生而又冰冷的世界。

  美貌,若是與智慧、勇氣等品質(zhì)相結(jié)合,無疑是一張威力巨大的王炸,可若是單單只有美貌,在這復(fù)雜的世間,便如同陷入了死局。祁飽飽涉世未深,顯然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初到北城的她,人生地不熟,差點被人騙去當(dāng)小姐,就在她感到絕望無助之時,小花如同一束光,照亮了她黑暗的世界。那是祁飽飽第一次見到小花,她畫著夸張的妝容,大大的圓圈耳環(huán)在燈光下閃爍著光芒,嘴里嚼著口香糖,說話時臟話連篇,整個人看起來囂張至極??删褪沁@樣看似玩世不恭的她,卻在關(guān)鍵時刻向祁飽飽伸出了援手,受到驚嚇又滿心委屈的祁飽飽,在小花面前再也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恐懼與悲傷,無助地放聲大哭。

  小花是個孤兒,從小在福利院長大。她常常自嘲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可實際上,她卻將所有的善意都毫無保留地給了祁飽飽。白天,祁飽飽跟著小花在火車站擺攤賣衣服,她們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忙碌著,為了生活努力打拼;晚上,小花去酒吧賣酒,祁飽飽則去附近的飯店幫忙,洗碗、擦桌子、上菜,她什么都做,從不喊累。兩人雖相差六歲,卻吃住同行,她們之間的情誼,早已超越了普通朋友,更似一對血濃于水的親姐妹。祁飽飽將小花視為自己在這世上最好的朋友,小花也把祁飽飽當(dāng)作親妹妹一般疼愛。

  寒來暑往,三年時光轉(zhuǎn)瞬即逝。這三年里,兩個女生省吃儉用,終于攢下了四十萬。

  村里的人議論紛紛,閑言碎語如雪花般飄來,祁飽飽絲毫不在意,這些錢,每一分每一毫,都是她和小花用汗水與努力換來的,是她們的驕傲。

  “這些錢,你拿去還賬?!笨吹叫」脼殄X的事情憂心忡忡,祁飽飽輕聲說道,眼中滿是堅定,“別擔(dān)心,錢是我借的?!?p>  三十萬現(xiàn)金,本是祁飽飽用來償還訂婚欠下的債務(wù),卻被祈望原封不動地送了回來,他的目的不言而喻,無非是想再次掌控祁飽飽的人生。他口中所謂的“人家男孩子喜歡你”,在祁飽飽聽來,不過是他逼迫自己嫁人的借口。

  而她早已不是從前那個任人欺負(fù)的柔弱女孩,奶奶的愛與支持,就是她最堅實的底氣。為了讓祈望徹底死心,也為了向他證明自己的決心,祁飽飽當(dāng)著一屋子人的面,拿出事先準(zhǔn)備好的剃須刀,毫不猶豫地剃光了自己的頭發(fā)。那一刻,她仿佛斬斷了過去所有的痛苦與束縛,重獲新生。

  又要離開了。

  奶奶顫抖著雙手,一遍又一遍地整理著祁飽飽的行李,每一件物品,都承載著她對孫女的不舍與牽掛。她將東西拿出來,又放進去,似乎怎么也整理不完。

  “走吧?!蹦棠虖娙讨鴾I水,對祁飽飽擺了擺手,聲音略帶哽咽,“別再回來了,好好過自己的日子?!?p>  祁飽飽望著奶奶滿頭的白發(fā),心中一陣刺痛,鼻頭一酸,淚水差點奪眶而出。她暗暗在心底發(fā)誓,一定要掙很多很多錢,讓奶奶過上幸福的生活。

  再次見到那個男人時,小花的眼神中多了幾分釋然。這些年,她在生活的泥沼中苦苦掙扎,早已身心俱疲,她不想再這么累下去了。她沒有什么遠大的理想,也沒有特別想做的事情。祁飽飽喜歡吃甜品,兩個女孩子在電話里暢想著未來,打算以后開一家溫馨的甜品店,在那彌漫著香甜氣息的小店里,度過每一個美好的日子。然而,命運總是喜歡捉弄人,就在她們對未來充滿憧憬之時,事情卻朝著不可控制的方向發(fā)展。

  回北城的那天,男人一句深情的“嫁給我”,小花等了整整六年。

  這六年里,她為了這份愛,付出了太多太多,如今,她又怎能忍心拒絕?

  檢查報告出來的那一刻,祁飽飽感覺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黑暗。國內(nèi)目前的醫(yī)療水平有限,無法有效治療她的病,而國外雖然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但那高昂的治療費用,卻讓她望而卻步。

  “如果不治療,能活多久?”祁飽飽的聲音顫抖著,充滿了恐懼與絕望。

  醫(yī)生沉思片刻,緩緩說道:“三四年左右,你可以先吃藥控制,說不定過兩年國內(nèi)的醫(yī)療技術(shù)會有所突破……”

  祁飽飽想起了自己的親生母親,很多人說她是自殺,可實際上,她是被病魔奪去了生命。

  夜空中,幾顆星星散發(fā)著冰冷的光芒,一陣寒風(fēng)吹來,刺痛了她的臉頰,也將她從回憶中拉了回來。祁飽飽決定將體檢的事情深埋心底,連同七歲之前那些痛苦的回憶,一起塵封起來,成為永遠不能說的秘密。

  或許是周圍的房子太過密集,干擾了定位,從小巷出來后,她們走了很久也沒有找到約定的地點。

  “走快點。”小花停下腳步,回身等待祁飽飽,“他叫什么?”

  “閣格?!?p>  “聊多久了?”

  “一個禮拜?!?p>  “祁飽飽,你膽子可真大,才聊一個禮拜就敢見面?”小花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擔(dān)憂。

  “是你說的,多認(rèn)識一些人,多交一些朋友。”祁飽飽小聲說道,

  小花說過的每一句話,她都銘記在心。

  “你加了很多網(wǎng)友?”

  “很多很多。”多到祁飽飽已經(jīng)厭倦了回復(fù)他們的消息,唯有閣格,能讓她在這虛擬的世界里感受到一絲溫暖。

  “網(wǎng)友也可以是很好的朋友?!毙』c了點頭,神色認(rèn)真地叮囑道,“不過你一定要小心,千萬別被騙了?!?p>  “嗯。”祁飽飽乖巧地點了點頭。

  “他多大了?”

  “二十八歲?!?p>  “那他人怎么樣?見過照片嗎?”

  “沒有?!逼铒栵柕哪樕细‖F(xiàn)出一抹羞澀的紅暈,“但我覺得他很好,很有禮貌,和他聊天特別開心?!?p>  “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小花的話還沒說完,男友小北的電話再次打了過來。

  小花一邊聽著電話,一邊仔細描述著周圍明顯的特征參照物,經(jīng)過一番確認(rèn),她基本上確定了小北的位置。

  “你往前開,有個十字路口,往左走,我們在公交車站牌這里?!毙』▽χ娫捳f道。

  祁飽飽的手不自覺地摸向口袋里的借條,心中猶豫著該如何開口。這張借條,承載著她的尊嚴(yán)與感激,她不想欠小花太多。

  “他快到了,不知道這次你們能不能見上一面?!毙』ǖ难壑辛髀冻鲆唤z不舍,“不管怎么樣,你一定要來喝我們的喜酒。”

  祁飽飽用力地點了點頭,仿佛這是一個神圣的約定。

  “這是借條,錢我會盡快還給你。”祁飽飽將借條遞向小花,眼神中滿是堅定。

  “我過去是當(dāng)老板娘的。”小花輕輕一笑,隨手將借條揉成一團,扔了出去,“等你以后有錢了再說吧?!?p>  小北在西城開了一家酒吧,生意時好時壞。每次他需要用錢,小花總是毫不猶豫地拿出自己辛苦攢下的錢打給他。她從十三歲就從福利院偷跑出來,這些年在外面吃盡了苦頭,小小的她,過早地嘗遍了生活的酸甜苦辣。極度渴望被愛的她,早已不記得給過小北多少錢,她從未想過讓小北還錢,就像她也從未想過讓祁飽飽還一樣。

  “謝謝?!敝x謝你出現(xiàn)在我的生命里,給了我溫暖與希望……祁飽飽在心底默默說道,她無比慶幸,在這茫茫人海中,能與小花相遇,成為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這么客氣干什么,開心點?!毙』ǜ锌溃皶r間過得可真快,我們都認(rèn)識三年了?!?p>  祁飽飽輕輕“嗯”了一聲,思緒飄回到了過去。

  從二十一歲到二十四歲,從十五歲到十八歲,她們一起走過了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那些一起奮斗、一起歡笑、一起流淚的日子,將成為她們生命中最珍貴的回憶。

  遠遠地,大巴車緩緩駛來。

  “好了,是時候說再見了。”小花的鼻頭微微一酸,眼中閃爍著淚花,“抱一下吧?!?p>  祁飽飽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她努力抬起頭,望向夜空中繁星點點,試圖不讓眼淚落下。明明小花可以不用再回北城,卻為了再見自己一面,好好地說聲再見,義無反顧地踏上了這趟旅程;明明自己沒有那么勇敢,卻在小花面前逞強,說要去找自己的幸福;明明她們都知道,這一別或許很難再見,卻還是對彼此撒了謊,假裝堅強。

  “一切重頭開始,你一定會幸福的?!逼铒栵栍芍缘刈85溃M』茉谖磥淼娜兆永?,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

  小花望著祁飽飽的假發(fā),微微一笑:“一切從頭開始。”

  祁飽飽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哭著問道:“我們還會再見面嗎?”

  小花緊緊地抱住祁飽飽,不舍地叮囑道:“你要好好吃飯,不要生病,一定一定要照顧好自己?!?p>  “還會再見嗎?”祁飽飽再次問道,聲音中充滿了期待與恐懼。

  “一定!”小花堅定地回答道,仿佛這是一個一定會實現(xiàn)的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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