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橋機場T3航站樓的電子屏泛著冷光，楊曉黎看著CA1831航班狀態(tài)從“延誤“跳成“登機中“。
顧父的輪椅碾過貴賓通道地毯，保鏢正在與地勤交涉超重的銀色保險箱。
“顧老先生需要攜帶急救藥品登機?！奥蓭煂⒉v本拍在值機臺，封面印著瑞士某私立醫(yī)院的燙金徽標。
楊曉黎攥緊從海關截獲的試驗藥瓶，藥瓶標簽在掌心汗?jié)n中卷邊——顧氏制藥的LOGO正逐漸暈染成團。
手機突然震動，匿名彩信傳來視頻：周墨正在某機場貴賓室簽署文件，鏡頭掃過紙張?zhí)ь^“跨境并購協(xié)議“。
她尚未看清具體內容，顧雨柔的香奈兒外套已掠過身側：“周哥哥去新加坡談收購，楊小姐不會以為他是為你留下的吧？“
航站樓廣播驟然響起：“乘坐CA1831航班的顧懷山先生，請速至19號登機口。“
楊曉黎沖向廊橋時，瞥見顧父的保險箱通過X光機——屏幕顯示箱內整齊碼放著印有衛(wèi)生部紅頭的文件袋。
“這是顧氏與東盟十國的醫(yī)療合作備案?！奥蓭煍r住她的去路，金絲眼鏡折射出嘲諷的光，“楊小姐要阻礙國家戰(zhàn)略項目？“
海關人員查驗保險箱的瞬間，楊曉黎突然發(fā)現(xiàn)藥瓶標簽夾層有細微折痕。她撕開貼紙，底層竟是用熱敏墨水印制的藥品成分表——在X光機高溫照射下，原本空白的區(qū)域浮現(xiàn)出違禁物質列表。
“根據(jù)《出入境特殊物品衛(wèi)生檢疫管理規(guī)定》，這些文件需要重新核驗?！皺z疫官扣留保險箱時，顧父的呼吸器突然發(fā)出刺耳警報。
隨行醫(yī)生舉起注射器高喊：“病人出現(xiàn)過敏性休克！“
混亂中，楊曉黎看見保鏢將真正的文件箱轉移至行李轉盤。
她追著傳送帶沖進行李分揀區(qū)，成堆的LV行李箱縫隙間，顧氏集團的封條正在紅外攝像頭下反光。
“這不是你該考慮的事情?！爸苣穆曇魪纳砗髠鱽?，他西裝革履仿佛從未離開，領帶上別著顧氏周年慶紀念章。
楊曉黎剛要開口，就被他捂住嘴拖進集裝箱陰影里。
三輛黑色奔馳穿過貨運通道，顧雨柔踩著紅底高跟鞋踏入分揀區(qū)。
她撫摸著文件箱上的火漆印輕笑：“爸爸說這份東盟醫(yī)療數(shù)據(jù)庫，足夠換二十年刑期?！?p> 集裝箱鐵皮突然被敲響摩斯密碼，周墨在楊曉黎掌心劃寫：【等信號】。
當顧雨柔親自解鎖文件箱時，防篡改警報器卻發(fā)出蜂鳴——箱內只有成捆的《孕產婦保健手冊》。
“周墨！“顧雨柔扯斷珍珠項鏈，渾圓的白珍珠滾進傳送帶齒輪，“你早就調包了！“
貨運通道卷簾門突然升起，經偵警察舉著搜查令涌入。
周墨慢條斯理摘下紀念章，微型攝像頭在寶石背面閃爍：“感謝顧小姐演示如何銷毀證據(jù)?！?p> 楊曉黎望著被押解的顧父，卻發(fā)現(xiàn)老人嘴角噙著笑。
律師施施然遞上新文件：“顧董因健康原因辭去集團職務，現(xiàn)任法人是顧雨柔女士?！?p> 他指著章程補充條款，“根據(jù)新加坡法律，新任法人三個月內享有司法豁免權?！?p> 灣流G650的引擎轟鳴聲震得貴賓廳水晶吊燈微微顫動，顧父歪在輪椅上劇烈咳嗽，氧氣面罩隨著抽搐泛起白霧。
楊曉黎死死盯著他青筋暴起的手背——那只手五分鐘前還穩(wěn)穩(wěn)握著雪茄。
“顧老先生必須立即前往瑞士治療！“隨行醫(yī)生揮舞著心電圖報告，紙張邊緣還沾著咖啡漬。
周墨突然按住楊曉黎顫抖的肩：“海關已特批綠色通道?！?p> 顧雨柔的紅底高跟鞋碾過楊曉黎的帆布鞋尖，珍珠耳環(huán)擦著她臉頰掠過：“多謝周哥哥打點，不像某些人...“她瞥向楊曉黎手中的藥瓶，“拿著過期證據(jù)當救命稻草?！?p> 廊橋玻璃映出周墨整理領帶的動作，鉑金袖扣閃過冷光。
他忽然轉身對地勤說：“我的行李誤裝進顧董專機，需要開艙檢查?！?p> 地勤面露難色時，顧雨柔已挽住他手臂：“周律師的行李當然重要，但爸爸的專機...“
“重要文件涉及顧氏并購案?！爸苣槌鰴n案袋，封口處鮮紅的火漆印令顧雨柔瞳孔驟縮——那是她父親書房密件的專用印鑒。
趁著開艙間隙，周墨將楊曉黎推進廊橋拐角。
消毒水味混著他袖口的雪松香襲來：“看第三排儲物柜?！八讣鈩澾^她掌心，留下鑰匙編號的觸感。
機艙內，楊曉黎摸到冰冷的金屬柜門。
打開瞬間，二十支貼著“營養(yǎng)劑“標簽的試管滾落，底部鋼印編號與父親藥瓶完全一致。
她剛要取證，廣播突然響起：“由于其他原因，顧董專機提前起飛。“
艙門在眼前閉合的剎那，周墨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三個月后醫(yī)療船靠岸，這些會變成深海垃圾?！?p> 機場落地窗外，那架灣流G650終于沖上云霄。
他舉起手機，監(jiān)控畫面里顧父正扯掉氧氣面罩斟酒。
“就這么放他走？“楊曉黎攥緊試管的手背爆出青筋。
周墨抽走試管放進保險箱：“現(xiàn)在抓他，顧家會推出十個替罪羊。
“他忽然扣住她手腕按在箱面，“想讓他萬劫不復，就考進顧氏法務部?！?p> 顧雨柔踩著引擎轟鳴走來，新做的美甲敲擊保險箱：“楊小姐知道這是什么材質嗎？鈦合金，防彈防火...“她忽然貼近楊曉黎耳畔，“也防你這種小螞蟻。“
周墨將保險箱鑰匙拋給顧雨柔：“送到顧伯伯瑞士別墅的保險庫?！稗D身時西裝下擺掃過楊曉黎手背，暗袋里滑出半張便簽——【周三下午三點，司法考試培訓中心B座207】。
入夜的法考培訓班燈火通明，楊曉黎翻開教材，扉頁夾著泛黃的庭審記錄。
周墨的字跡批注在邊緣：“2018年顧氏污染案關鍵證人翻供記錄?！八蝗话l(fā)現(xiàn)所有案例都指向顧氏法律團隊的操作模式。
窗外飄起細雨，對面咖啡館里，周墨正與顧氏法務總監(jiān)握手。
楊曉黎舉起教材遮擋視線，看見他將U盤推過去：“雨柔要的婚禮場地資料?！安ＡХ垂庵校琔盤表面閃過微不可察的黎明基金會標志。
顧雨柔的勞斯萊斯幻影停在樓下，她降下車窗沖楊曉黎晃了晃請柬：“周哥哥給我訂的求婚場地，楊小姐要不要當伴娘？“
尾氣裹著香奈兒五號散在雨里，楊曉黎捏碎掌心的紙鶴——那是周墨夾在教材里的折紙，翅膀上寫滿顧氏律師團成員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