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排擠
沫楹之所以低沉,也不全是因為云婕妤,只是她不明白,這日子怎么會過成這樣?她想象中的安穩(wěn)生活,怎么偏離的越來越遠?她既不想扯進麻煩中,又不能不顧沫家死活一走了之。
她不是傻子,云婕妤說的除掉云子悠,肯定不單單是想讓她失寵,可她前世受到的教育又不允許她去和云婕妤狼狽為奸,更重要的是,她能拒絕嗎?她連拒絕的資格都沒有,如果拒絕了,沫家怎么辦?還有之杏經(jīng)常提起的那個對她好的不得了的哥哥怎么辦?她是不知道哥哥得了什么病,但她知道,既然需要找神醫(yī),那一定是很嚴重的了。
沫楹注意到之杏的時候,之杏端來的水已經(jīng)涼透了。
“小主……”之杏從沒見過那種神情的沫楹,那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神情,像是絕望,又像是無欲無求。
“你怎么不問我,下午云婕妤說了什么?”沫楹的聲音有些無力。
“奴婢幫不了小主……”之杏愧疚的低下頭。
“云子悠要進宮了,云婕妤要我?guī)退羲?p> “什么?”之杏猛地抬起頭,滿臉的不可思議,“云婕妤怎么可以要小主幫她除掉二小姐?”
二小姐?沫楹了然,果然是姐妹。
“你也知道,云子悠不是好對付的,所以,我還在考慮辦法?!?p> “小主可千萬不能答應(yīng)云婕妤啊,二小姐若是那么容易除掉的,云婕妤怎么能容她到進宮?”之杏很緊張。
沫楹嘆了一口氣,帶著些無奈,說道:“如果是用洛神醫(yī)來換呢?”
“洛……洛神醫(yī)?”之杏頓時傻眼了。
“對,洛神醫(yī),云婕妤可以找到洛神醫(yī)醫(yī)治哥哥,還包括診金!”
“這……”
沫楹苦笑了一下,看吧,都很為難呢!
大殿上,魏承林打了個哈欠,聽著幾位大人列舉他的種種惡行,可謂是聲情并茂,自家老爹右丞相,幾次插話都被打斷,氣的臉都紫了,再看當(dāng)事人,一副和我無關(guān)的樣子,右丞相氣的都快暈過去了。
“皇上,臣斗膽進言,望皇上三思啊!”終于,說的最歡的那個人結(jié)尾了。
“魏監(jiān)軍,幾位大人說的是否屬實?”沐蕭問道。
“回皇上,基本屬實?!蔽撼辛执鸬?。
“皇上,魏監(jiān)軍年少氣盛,又主動認錯,還望皇上從輕發(fā)落??!”
說話的這個大臣,也是方才指控他的其中一個,魏承林見他一臉正氣的樣子,“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對不起啊,皇上,臣第一次上朝不懂規(guī)矩,”魏承林拱手行禮后,又接著說:“既然劉侍郎方才為臣求情,臣也得為劉侍郎求個情,若是懲罰,還望皇上在臣的基礎(chǔ)上,為劉侍郎減輕一些才好?!?p> “這……這和本官有什么關(guān)系?”劉侍郎不解。
“下官的這些罪證若是屬實,自然和您沒關(guān)系,不僅沒關(guān)系,而且您與幾位的大人還算是為皇上排憂,功勞一件,”魏承林斜眼瞥了瞥幾位舉報他的大人,慢悠悠的接著說,”但……若是有出入,這可是欺君之罪??!“
“我等為皇上排憂解難,實屬職責(zé),為人臣子,是罰是賞,皇上自有定奪!”秦大人拱手說道。
這幾人中,秦大人是領(lǐng)頭的,職位也是最高,左右相面和心不和,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如今赤裸裸的排擠魏承林,也就是公然站在左相這邊了,要說其他人有些害怕,這秦大人可不怕,他也是兩朝元老,和右相年齡相當(dāng),當(dāng)初右相和他同是侍郎,先帝是看中他多一些的,后來他不著調(diào)的小舅子惹了事,原也平息了,但還是被右相舉報了,從那以后,先皇越來越遠離他,到現(xiàn)在,他也只是一尚書,右相倒是節(jié)節(jié)高升,看著當(dāng)年不如自己的人坐在右相的位子上,他怎能不恨?
秦大人這話算是把自己摘出來了,不管對不對,人家是為皇上效力,就算是錯了,也是為了皇上。
蘇墨軒站在沐蕭后側(cè),見左相自始至終都未說一字,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低聲罵了一句老狐貍。
彈劾的幾人,大多是言官,人家說話多有技巧?秦大人負責(zé)主講,也不說多大的錯,不過是說魏承林年幼貪玩,平日逛逛青樓也就算了,這當(dāng)監(jiān)軍沒幾天,居然還帶來一個女子,這女子的來歷也是眾說紛紜,有的說是花魁,有的說是池越國人,還有說是魏承林搶占來的,也不說是多大的罪,只說在軍中不妥,劉大人和李大人跟著附和,再說說自古紅顏禍水的例子,最后再來兩個人,夸贊三人心系社稷,等等等等,可謂是一出好戲。
沐蕭一直靜靜看著,除了分工明確的五人,也就右相氣的跳腳,其余的人,包括魏承林,都一副看熱鬧的樣子,聽到蘇墨軒罵左相老狐貍的時候,他表面沒什么變化,但心里對左相,很是鄙視,不管魏承林帶回來的女子何出身,都是個麻煩。若是花魁,他便會被說成驕奢淫逸,若是池越國人,那就更熱鬧了,估計得背個通敵的死罪,至于是不是搶占來的,這更是沒法說清了,畢竟人言可畏。
魏承林幾次投誠,沐蕭不是看不見,只是既然想被重用,若是連這幾個老頑固都搞不定,留著他又有何用?沐蕭是不準(zhǔn)備幫他的,不管結(jié)果如何,看他能耐吧!
“皇上,”魏承林拱手,“幾位大人為我堯國立下汗馬功勞,臣雖不能比及,也是以眾大臣為榜樣的,臣斗膽,請求皇上為臣主持公道?!?p> “魏監(jiān)軍想讓孤如何為你主持公道?!便迨拞柕馈?p> “臣想問列位大人,湘南軍距帝都千里,眾位大人是怎樣得知的?”魏承林問道。
秦大人冷哼一聲,說道:“老臣上月奉皇上之命去鹽城辦差,路過湘南軍駐扎地瀛洲,湘南軍耿將軍,是我多年的老朋友,聽說他之前剿匪受傷,我特去探望,親眼所見魏監(jiān)軍帶著那女子出入軍營?!?p> “魏監(jiān)軍,方才孤問你,幾位大人說的是否屬實?你說屬實,如今秦大人又親眼所見,你還有什么要說的?”沐蕭問道。
“皇上,臣方才只是說基本屬實,可并未說全都屬實!”
“難到這種事情還分有沒有全部?或者說魏監(jiān)軍的意思是,有的日子帶女子回軍營,有的日子不帶,所以不是全部屬實?”秦大人不屑的說道。
“秦大人,我兒既然說是基本屬實,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不聽解釋,就妄下定論,是何居心?”右相實在忍不住了,出聲說道。
“魏右相,朝堂之上只有君臣,何來父子?望右相慎言!”秦大人冷冷的說道。
“你……”右相氣急,但又找不出話反駁,只好向皇上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