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追來?不怕我殺了你?”黑狼的語氣里帶著自嘲。
“那……你會不會殺我?”敏言怯怯地問到。
“……”
黑狼沉默著,沒有回答。
敏言趴在他的肩上,能夠聞到他衣服上傳來的血腥味。她知道,樹林里的那個人就是他殺的。可奇怪的是,此時的她心里的害怕好像已經(jīng)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凄涼。敏言無力地將頭搭靠在了黑狼的肩上,喃喃說到:“害怕……可是不知為什么就追來了……”
黑狼的身形明顯一頓,他薄唇微啟,可終究是沒有說出話來。
良久的沉默后,敏言又開了口:“喂,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啊?”
“當(dāng)然是離開這里?!?p> “可是你知道怎么離開這里嗎?”
“……不知道。”
“!……”敏言覺得自己的下巴都要掉了地上了,“不知道?那怎么辦!”
黑狼忽地一個伸手,將敏言放了下來。他讓她靠著一棵樹坐下,開口到:“現(xiàn)在視線不好,先休息一晚,等明天再找路吧?!?p> 一聽要在這里過夜,敏言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她想起了林子里的那具可怕的尸體。
這時黑狼遞過來一只小瓶子,他將那瓶子打開后湊到敏言面前,開口到:“深吸一口氣。”
“為什么?”敏言警惕地看著那只小瓶子。
“聽話,這是為你好?!?p> 黑狼竟用這種誘哄的語氣對她說話,敏言覺得不可思議,同時戒備心也松下來了一些。她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信黑狼一次,于是對著瓶口用力一吸。一陣倦意隨即襲來,敏言悄然沉入了夢想。
耶律羅被人帶入堂中時,陸寒川坐在偏側(cè)的位置上,大堂正前方坐著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耶律羅被告知,這個中年男子正是今日主審她的大理寺卿郭紹。
郭紹見耶律羅被帶了進來,轉(zhuǎn)頭向陸寒川請示:“將軍,今日的審訊,還是由你來主審罷?”
陸寒川道:“郭大人,皇上雖派我協(xié)助調(diào)查此事,但大人才是今日的主審,還是請大人開審吧?!?p> 郭紹原本也只是客氣,聽到陸寒川這樣說后便端正坐好,開始審理耶律羅盜取《天工圖鑒》一案來。
“堂下何人?”
“哼,明知故問?!?p> 郭紹本是偱例發(fā)問,卻被耶律羅嗆了回來,臉色有些不好。他輕咳了一聲,開口到:“本官自然知道你是誰,但你仍需自報姓名。”
耶律羅不耐煩地說到:“西齊耶律羅!”
“耶律羅,你可知罪?”郭紹的聲音威嚴(yán)了幾分。
“知什么罪?我說便是了!”
郭紹一驚,向陸寒川看去。陸寒川顯然也有些驚訝,不知一直咬緊牙關(guān)不松口的耶律羅這是怎么了。
耶律羅見兩人的樣子,不由得冷笑了一聲。她望向陸寒川道:“陸將軍,你昨天勸我好好想想,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想清楚了,你不該如釋重負(fù)嗎?”
陸寒川心中仍有懷疑,但他說到:“姑娘能想通當(dāng)然是好事,還請勞煩你如實說來。”
耶律將頭轉(zhuǎn)向主審郭紹,開口到:“一個月前,有一個人不遠千里來找到我哥哥,說他有一樣?xùn)|西是我哥哥感興趣的,他愿意將這樣?xùn)|西獻給我哥哥。這樣?xùn)|西,就是《天工圖鑒》?!?p> 聽到這里,陸寒川和郭紹同時開口問到:“是誰?”
耶律羅的目光在兩人臉上微微停頓,她冷笑了一聲,開口到:“這個人就是……欒階。”
兩人聽后皆露出驚訝的表情,郭紹直接脫口而出:“欒丞相?這不可能!”
耶律羅語帶嘲諷,“郭大人,是你要我從實招來的,可我說了,你卻又不信?!?p> “這……”郭紹平復(fù)了一下情緒,開口到:“口說無憑,也許你是有意陷害欒大人?”
耶律羅道:“你們可以去我屋里搜,我有一件欒大人的信物?!?p> “可我們已經(jīng)搜過你的房間了,并沒有找到什么信物?”陸寒川說到。
“我有意瞞著你們,你們當(dāng)然搜不到?!币闪_道?!澳菢?xùn)|西被我藏在公主的嫁衣里了,不信你們?nèi)フ艺冶闶??!?p> 陸寒川聽后一想,佳玉公主的房間他們的確不曾搜過,于是他對郭紹點了點頭,郭紹連忙派人去找耶律羅說的那樣?xùn)|西了。
郭紹接著問耶律羅:“你說欒大人找到了你,他都對你說了些什么?”
耶律羅答到:“他想用《天工圖鑒》討好我哥哥,讓他幫他除掉一個人。”
“他想要除掉什么人?”陸寒川順口問到。
“華淵渟?!?p> 陸寒川一怔,“華淵渟?”
耶律羅接著說到:“他說自己的資歷明明比華淵渟深,憑什么他一入朝便得到重用,還史無前例地破格直接封相。他說,華淵渟一日不死,他就永無出頭之日。”
“一派胡言!欒丞相豈是你口中這般!”郭紹怒拍桌子說到。
耶律羅不理他,繼續(xù)說到:“我哥哥不愿做這害人之事,但我卻不這么想。我西齊若能造成《天工圖鑒》里的武器,必然會在戰(zhàn)事上勝人一籌。所以我自作主張,偷偷攔下了欒階,并與他商議在華淵渟出使西齊回國的途中對他下手。雖然那次刺殺失敗了,但華淵渟瞎了眼睛,不得不從丞相的位置上退下來,欒階也就順勢而上了。欒階倒也不是失信之人,爽快地把《圖鑒》交給了我。”
陸寒川聽后蹙眉道:“你說刺殺華淵渟的殺手是你派的?這不可能!”
對于刺殺華淵渟的刺客,陸寒川再清楚不過,那分明就是他自己啊!耶律羅分明是在說謊!
“哦?為什么不可能?”耶律羅轉(zhuǎn)過頭來看著陸寒川。
陸寒川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不可能說破自己就是刺客的事實。
忽有一個聲音從外傳來:“哀家倒是覺得,這位姑娘說的都是實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