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從藍(lán)鯨公司隱退
各自忙碌聚少離多的兄弟倆在酒吧里碰面,做兄長的對弟弟訴苦道:
“當(dāng)初我那么真摯熱烈的追求婚姻生活,不知為何會變成今天這樣!”
“唉!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程仲雪撫慰的拍一下他的肩膀說,“想開些吧!你們總有玨哥兒在,看孩子的份上也要好好的過下去?!?p> 伯月郁悶不樂心事重重的仰脖喝酒。
陪他津津有味的品味著酒水,仲雪咂著嘴巴說:“哥,說到底這事怪你自己,是你自討苦吃。俗話說聽人勸吃飽飯,當(dāng)初你但凡聽我們一句半句的,何至于有今天?對他們來說,你可是第三者插足,落得任何下場都是應(yīng)該的?!?p> “呵呵!”程伯月只能仰天苦笑?!拔一钤摚 ?p> 仲雪瞥了瞥他說:“他們同居那么多年,還有一個孩子,他們的關(guān)系就像真正的夫妻一樣,所謂抽刀斷水水更流。作為一個正常女人的正常感情,要大嫂和方文山徹底的斬斷情絲,也是非常困難的!”
“你倒挺體諒他們呀!那你干嘛給我打那個電話?你讓我蒙在鼓里,做一輩子的剩王八豈不好?”
“對不起,哥,我一時氣憤沒忍住。其實我擱下手機(jī)就后悔了?!?p> 心里五味雜陳百感交集的程伯月埋頭喝酒,半晌才說:“依你說,我要么果斷的離婚,成全他們天長地久的永恒愛情,要么裝聾作啞任由他們暗通款曲?”
“我不知道。”仲雪苦著臉回答,“畢竟我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你還是聽從自己的內(nèi)心吧!”
程伯月一陣長吁短嘆:“這種情況下我還不離婚,顯得我這個男人太窩囊;但就此離婚我又不甘心!”
“是啊,是可忍孰不可忍!換作任何人,離婚都是必然的。方文山那小子,你得給他點顏色看看,別讓他太囂張,畢竟你和大嫂是合法夫妻?!?p> 兄弟倆在酒吧隱秘角落的包廂里暢飲著,仲雪眨著黝黑機(jī)智的小眼睛微笑說:
“如果你仍然愛大嫂,不能說忍氣吞聲,但要想辦法挽回她的心。畢竟她是玨哥兒的媽媽,即便為了孩子,她也不愿輕易和你離婚的。愛情再怎么刻骨銘心,沒有婚姻作為保障就像空氣沒有載體,總是沒有安全感。她跟了方文山那么多年,對此一定深有體會!所以她比常人更在乎婚姻的名分,只要她不提離婚,你絕不能主動提出來?!?p> 伯月若有所思的沉默不語。
當(dāng)夜他醉醺醺的有些懊喪的回到家去,只見空蕩蕩的客廳里亮著一盞朦朧的燈火,身材纖柔的韓璐璐獨坐在沙發(fā)里一邊玩手機(jī),一邊靜靜的等候著他,顯得那樣孤獨無助楚楚可憐。
“你怎么還沒睡?玨哥兒呢?”
“我哄他睡著了。我想你深夜回來,總要吃點什么才行,保姆又不在,只好我等著你——對了,廚房的燉鍋里有熬好的薏米粥,我去盛給你?!?p> 伯月十分感動的將轉(zhuǎn)身去廚房的妻子緊緊的摟在懷里,借著酒勁的沖動和她耳鬢廝磨著說:
“對不起,璐璐,那天我一時激憤,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無論如何,你終歸是我的妻子,是我兒子的母親,我不該那樣的傷害你!”
她淡淡的莞爾一笑道:“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個賤女人!如今你后悔也無用吧!——好了,如果你不喝粥,我就去睡了?!?p> 她神情冷漠的竭力掙扎著推開他,被他戀戀不舍的抓住一只手說:
“晚上我和仲雪在一起喝酒,他對我說了很多……所以我覺得我們都做錯了,璐璐,讓我們重新開始吧!”
她冷冷的瞅著他微笑道:“錯的只是我,你豈會有錯?”
他在深夜的薄暮燈光里有些呆愣的望著她,無法分辨她的語言神氣所包含的意義。
見他愣在原地,她又低聲叮囑道:“你早些洗洗睡吧!明天還要去公司呢!”
那晚醉酒微醺的程伯月午夜夢回時意識到,妻子知道自己錯了,但卻不肯原諒他當(dāng)時的言語傷害。
罷了,只要她改過自新,從此不再和方文山有任何的瓜葛,他便既往不咎若,無其事的和她繼續(xù)生活下去吧!
但是生活并不能讓他稱心如意。
仿佛為了將她自己更加牢固的捆綁在家庭生活里,心無旁騖的繼續(xù)婚姻,韓璐璐借保姆小芳請長假回鄉(xiāng)之機(jī),索性狠心辭退了她,親力親為的做起瑣碎繁重的家務(wù)來。
小芳被辭退的當(dāng)天就偷摸的溜進(jìn)荷花廣場附近的方家去向朋友蘭姐訴苦,恰逢方文山?jīng)]事在家。
“蘭姐,你能再給我介紹新的雇主嗎?”她們在廚下虛掩著房門竊竊私語。
蘭姐瞪著一雙呆滯的大眼睛問她:“程家不用你了嗎?你不是在那兒干的好好的嗎?程太太為人謙和,只要你盡心盡力的做事,她從不挑挑揀揀。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你是不是犯錯得罪他們了?”
“哪有?只是他們不讓我休長假,你知道我媽的乳腺癌已經(jīng)到了晚期,我總得回家照顧她,盡盡做女兒的孝心吧!可是程太太不近人情……”
“不可能吧!”蘭姐驚訝的叫嚷道,“她可是善良賢淑的女人哩,怎會不體諒你的苦衷?這些年我們都是了解她的。不過沒關(guān)系,過陣子我去向她解釋討?zhàn)?,你還能回去工作的,放心吧!”
“算了,她已經(jīng)明確的表示不要我了,何必呢?做人還是留幾分骨氣吧!”
“她為什么生氣啊?這可真讓人想不通!再說他們程家家大業(yè)大,不可能不用保姆;別的不談,單單他們家?guī)装倨降姆块g,誰來打掃衛(wèi)生?家里不掃灰除塵,來了客人像什么樣子?”
“呵呵,也許程太太自己打掃吧!反正我走之前,她整天在家也是早晚接送孩子這點事,也許我真是多余的!”
蘭姐覺得匪夷所思的搖了搖頭,沒再和她說什么,然后小心翼翼的將煲湯端去客廳的餐桌上,告訴主人方文山可以開飯了。
飯后方文山在書房的燈下陪伴兒子寫家庭作業(yè)時,暗自揣度著程家目前的情勢和他們夫妻關(guān)系的動態(tài),感到理不出頭緒。
他滿以為自己在璐璐身上留的記號會激怒程伯月,但他并未如他期望的那般找他報仇雪恥,他的拳頭仿佛擊打在棉花上。
程伯月貌似越來越沉得住氣,他的忍耐變得越來越深沉,這對他而言是不是一件好事呢?
程伯月刻意隱忍,韓璐璐專心家務(wù),這是不是他們夫妻同心向好的跡象?還是另有隱情?
事實上自從方父在紅磨坊茶館里當(dāng)著兒子的面彈壓過韓璐璐,她便預(yù)備在藍(lán)鯨公司漸漸的隱退下野。
因為她的不敬業(yè)不上心,偌大的擁有五家連鎖門店的公司,財務(wù)管理處于癱瘓停滯的狀態(tài)。
雖然各門店的運營正常,普通員工的工資照發(fā),可是高層管理者諸如莊小妍之流的各類賬單報銷卻遲遲不能落實,已經(jīng)有好幾個干部忍不住向老板方文山告狀投訴。
“這個月我已經(jīng)為公司貼進(jìn)去一萬多塊錢了,“林向陽邂逅他時向他抱怨,”我的工資總共才那么點!雖然我沒結(jié)婚,不用養(yǎng)家糊口,但每個月總有固定的開銷,這樣下去我怎么過日子?”
“你沒給韓小姐打電話嗎?”方文山在球星俱樂部長長的寬闊的走廊里扭過頭來瞥視著他,“公司當(dāng)家做主的人又不是我,你和我說管什么用?”
老板的態(tài)度令林經(jīng)理啼笑皆非,邊走邊伸手抹了抹額頭的汗珠,他無奈道:
“韓小姐不接電話呀!自上周發(fā)了工資,她一直沒來過公司呢!微信也不回,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我在她面前也一樣,我并不比你們幸運?!胺轿纳姐母呗暤溃崩蠈嵳f,我也不知道她意欲何為!”
林向陽驀然頓住腳步,感到了事態(tài)的嚴(yán)重性。
莊小妍在老方總陪同客戶來西餐廳用餐,而新來的服務(wù)員照顧不周引發(fā)他的微詞投訴時,順便將她近來工作中的窩火不順一股腦的傾倒出來。
雖然她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在她看來,能夠力挽狂瀾收拾亂局的人莫過于方家老爺子。
“哦,后廚的菜品備貨,韓小姐都不支付貨款了嗎?”方自清在辦公室里很震驚的瞪視著身材單薄的莊經(jīng)理。
小妍有些沮喪的點點頭:“都是我們自己從每天的營業(yè)額里抽出一部分來付賬,要么就對長期的供貨商要求延期付款?!?p> “這怎么行呢?”方自清咬緊牙關(guān)說,煩悶的緊緊的蹙起眉頭。“方總都不會督促她嗎?”
莊小妍輕聲譏笑道:“他連韓小姐的面都見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