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時間使人相互了解,再會偽裝的人也經(jīng)不住時間的考驗,時間能揭開任何人的面具。生活中,人們都能看清面具后的一張臉,只是不愿去揭開罷了。
經(jīng)過與同事的交往,高純對同事也了解的差不多了。與此同時,他與小張也成了莫逆之交。
高純天天都在期待李煜的到來??傻攘艘惶煊忠惶?,李煜還是沒來濟南。
忽然有一天,高純的禿頂上司對高純說:“總經(jīng)理讓你去她的辦公室。”高純的同事都抬起了頭,個個表情驚訝。
高純驚訝地問:“找我什么事?”
“叫你去,你就去,問那么多干嗎?!鳖^頭不耐煩了。
高純沒敢再說話,乖乖地跟在禿頂屁股后面走了。
高純和禿頂剛離開,同事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他到底什么來歷,來這還不到一個月,總經(jīng)理就找他?!币粋€女同事說。
“是呀,我來這都一年多了,總經(jīng)理還沒正眼瞧過我呢。”另一個同時憤憤不平。
“我敢說,這小子一定來頭不小,咱們以后得悠著點了?!币粋€戴著眼睛的中年男子說。
……
小張坐著,一臉的平靜。他心想,莫非高純和總經(jīng)理是親戚,要是那樣就好了,我和高純關系這么好,以后一定會升職,可他以前從沒提過這事呀,為什么他卻對我說公司中沒有熟人呢,難道是掩人耳目……
“小張,想什么呢?”剛才戴眼鏡的中年男子笑道。
“沒想什么。”小張笑道。
“你這下走運了?!?p> “什么意思,我能走什么運?”小張苦笑。
“你和高純唄,你們的關系這么好,要是高純真的有后臺,你也能沾光啊,不是嗎??!蹦凶影腴_玩笑道。
“瞧你說的,這都沒影的事?!备呒冃Φ?。
“你要是發(fā)達了,可不能忘了老哥我呀?!敝心晷Φ?。
“你就別挖苦我了,我還想借你的光呢?!备呒冏焐线@么說,他心里卻是另一種想法。
“我呀,就別想升職了,在這干了都這么長時間了,不還是原地不動。”中年很泄氣。
“話不能這么講,姜還是老的辣,公司還得靠你們這些前輩?!毙埖馈?p> “不行了,現(xiàn)在不如以前了,如今是關系時代,沒關系啥都甭談,像你們這些年輕人要是在過去,年輕和能力就是資本,你們一定不會被埋沒的?!敝心暌馕渡铋L的說。
小張笑笑沒有說話。
高純心里也很納悶,總經(jīng)理怎么會找自己,難道自己做錯事了還是有別的原因?。一連串的問號油然而生。
來到總經(jīng)理辦公室門前,高純止住了腳步。他深吸了口氣,然后又吐了出來。終于,他還是敲了門。
“進來?!币慌说穆曇魪睦锩?zhèn)鞒觥?p> 高純輕輕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經(jīng)理,你找我?!备呒兦由恼f。
“你先坐會兒,等我處理完這些文件?!笨偨?jīng)理頭也沒抬。
高純哪敢坐下,依然站著,渾身不自在。
房間里頓時靜了下來,高純心中如有十五只吊水桶七上八下的。他偷偷地抬頭望著總經(jīng)理,只見經(jīng)理下身穿著至膝的工作制服,上身穿著短袖襯衣,一看就知道是白領。高純朝上看去,他發(fā)現(xiàn)經(jīng)理的頭發(fā)又黑又亮披在肩上。由于經(jīng)理正在埋頭工作,高純根本無法看到她的容貌。
人們對于未知的東西有好奇心,越是神秘越想探個究竟。高純輕輕扭動著頭,想一睹經(jīng)理的面容。可無論從哪個角度就是看不到。
終于,經(jīng)理猛地抬起頭。高純嚇了一跳,忙低下了頭,臉上也火辣辣的,有點做賊心虛。經(jīng)理把文件整理好放到一旁,如釋重負的長長吐了口氣。在經(jīng)理整理文件時,高純又忍不住偷看了一眼。高純心中一顫,他不敢相信事業(yè)這么成功的女性會有這么漂亮的一張臉:鴨蛋臉面,俊眼修眉,鼻膩鵝脂,腮凝新荔,嘴俏紅潤。這樣的容貌,年齡應該不會超過二十五。
“坐呀。”總經(jīng)理笑道,一點架子都沒有。
高純回過神來,有些局促地笑著說:“不用,站著就行?!?p> 經(jīng)理站起身走了過來:“坐吧,不用那么緊張。”
高純還是推辭:“不用了?!?p> 經(jīng)理笑道:“別扭扭捏捏的,坐下吧?!苯?jīng)理和藹可親。
高純只好坐了下來。經(jīng)理站在高純面前雙手抱著胳膊,高純禁不住抬起頭來。眼前的經(jīng)理修長身材,凸翹有致,削肩細腰,肌膚微豐,見之忘俗,散發(fā)著一股成熟女人的氣息。
“你叫高純?”經(jīng)理把茶遞給高純。
高純忙起身接過茶,邊點頭邊說:“是,是?!?p> “坐下呀,別干站著?!苯?jīng)理又讓站起身的高純坐下。高純再次坐了下來。
經(jīng)理仔細打量著高純,冒出一句:“你真還是一表人才?!?p> 高純聽了莫名其妙,但他沒敢問,現(xiàn)在最好的做法就是保持沉默。
“你是LC人吧?!苯?jīng)理接著說。
“是?!备呒儾桓叶嗾f一字。
“你在Y市上的大學,學的是數(shù)學與應用數(shù)學專業(yè)。”
“對?!备呒兗{悶經(jīng)理怎么對自己的情況這么了解,他忍不住問:“經(jīng)理怎么知道的?”
“啊,這些你簡歷上都有?!苯?jīng)理腦子轉的還不慢。高純也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我的老家也在LC,你我還算是老鄉(xiāng)呢。”經(jīng)理笑道。
高純笑著沒有說話。
“下班后,我請你吃飯,也不枉我們老鄉(xiāng)一場?!?p> “不用了,經(jīng)理。”高純忙起身推辭道。經(jīng)理卻笑道:“就這么定了,快工作去吧,下班后在樓下門口等我?!闭f完經(jīng)理又走到了桌前開始工作,高純望著無可奈何,只好輕輕拉開門離開了。
回到工作室,大家都將目光投向了高純,這使高純渾身不自在。小張湊上來低聲問:“總經(jīng)理找你有什么事?”高純笑笑說:“沒什么,就是問了點工作的事?!毙堃矝]再問,回到自己位上心不在焉的繼續(xù)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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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了,小張照常來到高純身旁,說:“走吧,我請客?!备呒冏鴽]有起身,笑道:“你先走吧,我還有點事?!毙埅q豫片刻,笑道:“那我先走了,再見。”高純笑著點了點頭。
小張走后,高純靠著椅背長長吐了口氣。此時,高純心里亂七八糟的不知如何是好。
終于,高純站起身離開了。沒想到,小張還沒離開,他悄悄地跟著高純。
高純走出公司,他向四周望了望,發(fā)現(xiàn)總經(jīng)理在不遠處正在向他招手。高純還發(fā)現(xiàn)總經(jīng)理換了一身休閑裝,魅力煥發(fā)。高純笑著走了過去。
“對不起,經(jīng)理,讓你久等了?!备呒儾缓靡馑嫉恼f。
“沒事,我也是剛到,來,上車吧?!闭f著,經(jīng)理就打開了黑色寶馬車門坐在了駕駛位上。高純沒敢坐副駕駛位,他拉開后車門坐了進去。
這一幕,小張都看在了眼里,他對高純起了疑心。
坐在車里,高純渾身不自在,胡亂地望著窗外。經(jīng)理打開了音響,優(yōu)美舒緩的音樂把車里塞得慢慢的。經(jīng)理從后視鏡里看到高純一副窘態(tài),笑了笑道:“說說你在大學里的事?!?p> 高純笑道:“大學里也沒什么好說的,都是一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p> “那就說說你的戀愛史吧?!?p> 高純發(fā)現(xiàn)眼前的經(jīng)理挺健談的,根本看不出是自己的上司。高純笑了笑,說:“在大學里我沒談過戀愛。”
經(jīng)理故作驚訝:“什么,大學四年里你沒談過戀愛,那么說現(xiàn)在你還沒女朋友?!?p> 高純有點害羞,低著頭說:“怎么說呢?”
“什么怎么說,這還難于啟齒。”
高純說:“畢業(yè)前,我認識了一個女孩,我們一直都保持著聯(lián)系。”
“你挺喜歡那女孩的?!苯?jīng)理試探性的問。
高純點點頭:“說實話,從第一次見她我就喜歡上了她?!?p> “一見鐘情。”經(jīng)理笑道。
高純也笑了。
經(jīng)理又問:“那女孩一定長得很漂亮。”
高純再次點了點頭:“挺好的,活潑開朗?!?p> “那她現(xiàn)在在哪呢?”經(jīng)理明知故問。
高純望著窗外,說:“在家呢,她說過兩天要來這。”
這時經(jīng)理轉移了話題:“以后別總是經(jīng)理長經(jīng)理短的叫個不停,你就叫我的名就行?!?p> 高純還不知道經(jīng)理的名字,只知道經(jīng)理姓白,但他還是說:“那怎么行呢,我還是稱呼你總經(jīng)理吧?!苯?jīng)理清楚讓高純改稱呼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隨你吧?!?p> 黑色寶馬停了下來,高純推門走下車。經(jīng)理走在前面說:“走吧?!备呒儧]想到經(jīng)理會帶他來四星級飯店就餐,別說四星級了,高純連星級飯店都沒去過。走在四星級飯店里,高純東張西望,邊走邊瞧,今天算是大開眼界了。
坐下后,服務生遞上了菜單。經(jīng)理接過菜單不停地翻著,高純手里也拿著菜單,但他卻不知點什么。經(jīng)理邊看菜單邊對高純說:“點菜吧,想吃啥就點,別客氣?!备呒兺藛窝刍潄y,真不知如何是好。高純只好說:“經(jīng)理,還是你點吧?!苯?jīng)理看了看高純,笑著點了點頭就點了菜。
這頓飯很豐盛,高純卻吃的不踏實,到最后也沒吃飽。
回公司的路上,經(jīng)理問:“吃得怎么樣?”高純忙說:“挺好的?!备呒冇值吐晢枺骸敖?jīng)理,你為什么要請我吃飯?”
“我不是說了嗎,我們是老鄉(xiāng)嘛。”經(jīng)理說得很自然,一臉的笑容。
到了公司門口,經(jīng)理回頭對高純說:“我還有點事要辦,你先回去吧?!备呒冋f:“好的,再見,經(jīng)理。”經(jīng)理點頭作一回應。
黑色寶馬掉頭走了,高純望著遠去的寶馬心中也釋然了,長長的吐了口氣。
小張早早的來了公司,見高純來了就湊上去故意問:“高純,你中午去哪吃飯了?”高純警覺性的望著小張猶豫片刻,說:“酒店。”“幾星級的?”小張笑著又問?!八男羌壍??!备呒兊幕卮??!澳阏嬗锌诟??!毙埩w慕的說?!斑€口服呢,這是我有史以來吃的最別扭的,我都沒吃飽?!备呒円荒樀目鄲?。小張很隨意的問:“你和誰吃的?”“總經(jīng)理?!备呒儽憩F(xiàn)得很平靜?!笆裁矗偨?jīng)理?”小張張著嘴一臉的驚訝。高純點點頭?!澳强偨?jīng)理為啥請你吃飯?”為了了解更多高純與經(jīng)理的關系小張又問。高純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小張也沒再問什么,他對高純還是挺滿意的,至少高純沒隱瞞中午與經(jīng)理吃過飯。
晚上,高純回到住處就給李煜打了電話。
“李煜,今天我們經(jīng)理請我吃飯了,你說這是怪不怪。”
“這有什么奇怪的,一定是你工作出色,所以經(jīng)理才請你的?!崩铎闲Φ?。
“不像,做好工作是我分內(nèi)的事,我也沒什么突出表現(xiàn)呀,她說她和我是老鄉(xiāng),所以才請的?!备呒冋f。
“別想了,經(jīng)理不會無緣無故的就請你吃飯,她請你吃飯說明她器重你,你好好工作就行?!崩铎弦稽c都不驚訝。
“哦,對了,你到底什么時候來濟南呢?”
“快了,再過十天半月的吧。”
“你說話可要算數(shù)?!备呒儞睦铎系綍r候還不來。
“當然算數(shù),怎么,你還不相信我呀?!?p> “相信相信?!备呒兗拥恼f。
“我還有事,就不聊了,早點睡吧?!崩铎险f。
“那好,你也早點睡,晚安?!?p> “晚安?!?p> 和高純通完話,李煜又撥通了一個號碼。
“姐,是我,小煜?!?p> “小煜呀,找我又有什么事呀?”
“你這什么話,沒事就不能打電話給你了?!崩铎戏磫枴?p> “能能能,你這伶牙俐呀,從小我就說不過你。”對方笑道。
“姐,你今天請高純吃飯了?”李煜問。
“你怎么知道的?”
“高純打電話告訴我的?!?p> “這事他都告訴你,他對你還真挺好的?!?p> 李煜笑了,說:“那當然了?!?p> “小煜,真別說,高純這人真不錯,你真會選人,眼光不錯啊?!?p> “那還用說,我看上的哪有錯的?!崩铎虾艿靡?。
“看把你給樂的,快說吧,找我什么事?”
“真沒事,我打電話是向你道謝的,謝謝你對高純的關照。”李煜說。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可是你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謝我呀?!?p> “姐,瞧你說的,你再說我就不理你了。”李煜不好意思的說。
“好好好,不說了,還有事嗎?”
“沒了?!?p> “那我就掛了,我還忙著呢?!?p> “姐,我還是要謝謝你?!崩铎险f的很認真。
“沒事,咱倆還這么客氣干嘛,時間不早了,快睡吧?!?p> “你也別只顧工作,注意身體,該休息就休息?!崩铎蠂诟赖?。
“知道了,再見?!睂Ψ叫α?。
“再見。”李煜掛了電話。
原來高純工作所在的翔飛公司是李煜的舅舅創(chuàng)建的,公司的總經(jīng)理就是她舅舅的女兒白小璐,也就是李煜的表姐。白小璐大學畢業(yè)后就去美國深造了一年,回國后就在公司當總經(jīng)理。白小璐比李煜大三歲,李煜小時候常和她在一塊,她們情同親姐妹。高純之所以能進入翔飛公司就是李煜讓白小璐開的后門,否則的話,別說屈屈本科生,就是高純研究生畢業(yè)也不一定能進去。這一切的幕后操作李煜都瞞著高純,她了解高純,只要不是靠自己的實力得到的,一概不取。